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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不是用手去护他的心脏，而是去护这张卡……他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死在我手上，却在乎这张卡……他一直都随身带着这张卡，放在最贴心的地方，却被我刺穿了，留下一个永远都无法弥补的空洞……
　　
　　腿一软就跪了地上，抓了他的衣服紧紧贴上胸口，指甲深陷进掌心，血流出来，染红他的衣服，进入视线的东西开始变红……上帝在惩罚我，他让我用自己的手制造了这场悲剧……
　　我知道自己在哭，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无边的伤痛仿佛利刃一样撕扯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四处奔跑地冲撞着支离破碎的灵魂，急欲找个宣泄的出口，却仿佛迷失了方向，仿佛疯狂的孤独的魂灵，只是在黑暗中东奔西跑，得不到拯救，得不到解脱……
　　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似乎我已经脱离原来的世界，我想起曾经，他笑着让我叫他哥，他抱着我，揽着我的腰，他轻声轻语地在我耳边说他爱我，他拉着我在房间里翩翩起舞，他说他以后说的可能是假话，他说要我相信他的话……
　　
　　而事实上，我没有相信他的话，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恨他……
　　
　　我想，或者我应该就此死去，索性和他一起，也是个好结果，可是我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到一个声音，他说，“阿贝尔，别在我面前哭……”而后一只手带着熟悉的温度附上我的脸，因为看不到，颤抖着试探，指尖带着的温柔一如曾经，传达到心里的却是让人绝望的疼痛……
　　我抓住他的手紧紧地贴上脸颊感受着这或者即将消失不再的真情，殷红迷失了视线，疼痛霸占了感觉，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他……他一直在我心里，一直都在……
　　
　　我想说，我爱你啊，你扔下我一个人，我会死，我害怕那样的世界，那样的世界里没有你，我还有存在的意义吗？还有吗？答案是没有，根本就没有啊！
　　“你不能扔下我，既然你对我下了诅咒，改变了我，那你就得负起这个责任！”我说着，抹干了眼泪，站起来扶他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又守着他，看他睡熟，而后出门，轻轻地带上，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塞雷斯。
　　
作者有话要说：08。11。11
本章未完，不行了，熬不住了，去睡了……汗，估计还有两章完结，如果字数太多的话，或者会分成三章，天哪，我本来是想周日就完结的说……
08。11。12
本章补完……其实能坚持到现在，一直都是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的留言，鞠躬　　
　　　　　　　　　　　　　　　　　　
　山茶
　　　第十六节　山茶　可知我真情
　　
　　我听着陌生的铃声，心急如焚地等待。现在唯一能寻求些帮助的也只有塞雷斯了。好不容易接通之后终于听到他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开门见山，“塞雷斯，威廉他感染的那个病毒，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虽然这件事和他也脱离不了关系，可现在得求他，只能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可塞雷斯没直接回话，停了半晌之后艰难地说了一句，“这个，恐怕，很难。”
　　我一听就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愤怒还是痛恨，“恐怕很难？你就给我这样的解释？他是你哥，你就真的想他死！”
　　“是！你也是我哥，他能杀了你，为什么我不能杀他！”塞雷斯竟然也生气了。
　　“可这是不同的！塞雷斯！”
　　“哥，叫我塞斯！”他紧接了一句，打断我后面的话。
　　我暗叹口气，“好吧，塞斯，就当我求你。”
　　“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现在还为他求情？！”塞雷斯的愤怒几乎能将手机燃烧，可给我的只是痛感。
　　“不是，这些事情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可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求你帮帮我，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这是仅剩的唯一的希望了，祈求上天给我一次机会。塞雷斯没有立刻回答，又停了半晌，我感觉时间在流逝，缓慢地流动着，仿佛扼住我的生命。
　　我不怕他不帮我，因为他不可能不帮，我怕的是他即便是帮也没有办法……他长时间的沉默更说明了这一点，我的心悬着，仿佛是被一根即将崩断的弦吊在了半空，一有风吹草动那跟弦就会断掉，然后我就会整个坠落下来……
　　很久之后，感觉仅余的生命力都耗尽，塞雷斯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哥，你真的喜欢他？”
　　这句话让我觉得很可笑，“呵，这个还用问吗？”我不是喜欢他，我是非他不可，没他不行！
　　而后又是长久的沉默，我闭着眼，感觉到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吞噬掉我整个灵魂。
　　最后塞雷斯终于开了口，“哥，我让卡特琳娜去看看，不过……”他停了一下，“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嗯，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他现在的状况。
　　
　　春天的景色很好。我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的一片绿树青葱、春意盎然，心里却是一片黑暗死寂，仿佛没有一丝光线和生机的冰冷的墓地……
　　轻风起，轻柔地抚摸着人的脸庞，而我却被这轻柔刺伤了眼，迎风流泪……猛地抽鼻子，却嗅到一丝暗香，看到窗下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随即想起凡尔赛宫里盛开的山茶，他的窗下是一片红，而我的窗下是一片白。
　　往事上心头，不是别有一番滋味，而是针针刺骨……
　　
　　收了收心，深吸两口气，转身返回，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在身边守着有些不放心。
　　推门而入之后见他沉睡的样子，心里平静了不少，上前走过去理了理被角，看着之前让人心神荡漾的面容，疼痛由尖锐转向沉重，深深地压在心里。虽然他这样平静地睡着很让人安心，可突然间害怕他万一不再醒来……摇摇头赶紧甩掉这个让人恐惧的念头……
　　想起之前他说要去阿尔卑斯山看山茶花却没有看成，不知道他会难过到什么地步。
　　抬脚去阳台向下看了看，窗下是一片青绿的草坪，没有什么花，似乎是过于干净了。他这个样子肯定去不了阿尔卑斯山，可是，我能为他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个了。
　　回了他身边，轻轻地掀起被角托起他包扎了一圈纱布的左手，凑上去轻吻一下指尖，而后去找卡尔，让他先照顾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形象，然后出门。
　　
　　凡尔赛宫里那些还活着的山茶，到了春天一定开得灿烂无比了吧……
　　
　　对凡尔赛很熟悉，可眼下这个地方就比较偏僻，凡尔赛作为秘盟最大的城市，要转遍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实际上我即便是在凡尔赛生活了两年，去的地方也有限，所以我对这个地方一点都不了解，找个花店都费了很长时间，总是觉得离开他了，时间过得跟流水似的，哗啦啦就没了。
　　找了个花店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花店的主人是个面容和善的姑娘，其实血族从外表上几乎看不出年龄来，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模样看上去很年轻、很清纯。
　　她看到我是同样的吃惊外加无比的惊喜，“殿下！？”
　　我可不能承认，未免多事，只能撒谎，“哦，不，只是和殿下有点相像，周围的人一直这么说，还真是麻烦。我来是想买花的。”勉强笑一下，“殿下现在不可能回秘盟，即便是回了也不可能来这花店买花吧？”这个理由足够骗她了，她果然信以为真。
　　“哦，很抱歉，实在是，先生和殿下，太像了。”她脸上的笑容还是带着惊喜，我也想笑笑表示我并不在意，可是却笑不出来，“先生要什么花？是送女朋友吗？”
　　“哦，这个，送爱人吧，不过这里有山茶花吗？”
　　“嗯？山茶倒是有，不过送爱人山茶吗？”
　　“嗯。”我点头，他喜欢山茶，我扫了一眼花店，发现几乎里面的花几乎都是红色，“有白山茶吗？”
　　“嗯，有的，不过不是很多，血族一般不是很喜欢白的东西，先生的爱人品味比较独特噢。”她开始开玩笑的样子。
　　我一笑，心里一片惨淡。
　　她脸色一变，有些无奈，“先生这样的表情，是和爱人闹别扭了吧，不过这样送白山茶倒是很好呢，是个有心人呐！先生的爱人很幸福啊。”
　　她的话让我心痛，我是很幸福，只是知道得太晚，晚到无法挽回……
　　她一边领着我去看白山茶，一边继续，“白山茶的花语是真情……”她刚说到这里，我一下子震住，手指指尖开始抖。
　　“真情？”有些不敢相信，或者不能接受，难道白山茶从开始就是一个暗示？
　　“是啊，‘你怎能轻视我的真情’。”她拿起一朵白山茶回头看我，“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一直都想去阿尔卑斯山看那片纯白的山茶，以为仅仅是个无聊透顶的想法而已……所以我以前从来没有为不能陪他一起去看而后悔过，后悔是在现在……连后悔都这么晚……
　　“先生，您怎么了？”她有些手足无措，“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抱歉，发生了一些事情。”深呼吸，转头抹去刚刚溢出眼眶的液体，“帮我包一下。”
　　“好的。”
　　“这里一共有多少？”
　　“没有多少，十支左右，这花要的人不多。”
　　“是想种院子里，如果需要五六百的话，最快什么时候能凑齐？”
　　“快得话，似乎得明天，不过，如果加班的话，傍晚似乎就可以了吧。”分明是要提价。
　　“钱不是问题，尽快，而且要好。我留个地址，你按照地址送货，你订个合适的价格，我付一半定金。”
　　她很快眉开眼笑。
　　
　　事情办完后抱着那十支白山茶返回，路上还挑了一个和凡尔赛宫里那个被我摔破的差不多样子的花瓶。回到房间将山茶插了花瓶里，摆在了床头，而后就坐了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等他醒过来。
　　我想，虽然你看不见了，可是应该能够闻到花香吧，那熟悉的味道会让你想起过去那段美好的时光，你肯定会高兴吧……
　　虽然我明白得太晚，可是我会陪着你，陪着你笑，陪着你哭，陪着你生，陪着你死，陪着你记住以前的点点滴滴，陪着你走过以后的分分秒秒，你把我留在记忆里，我也把你留在记忆里，或者，心里……
　　
　　到了接近下午四点的时候，他还没有醒，似乎是麻醉剂的药效快要过了，他睡得不安稳，皱紧了眉头，不知道他会疼到什么地步，我想替他分担一些都不行，只能独自心疼……
　　侧身上前轻轻地叫他，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而后浅浅地笑起来，说，“阿贝尔，我闻到花香了……”
　　我感觉眼眶开始发热，一时语塞，没有说出话来。
　　“是山茶，白的还红的？”他浅笑着问。
　　“红的。”我说，“你喜欢红的，所以我卖的是红的。”
　　他脸色一变，“笨蛋啊，我更喜欢白的。”
　　“哈哈，你上当了！”我笑，只是眼前熟悉的笑脸越来越模糊，“我可不笨，我本来买的就是白的。”
　　
　　我怎么可能再继续轻视你的真情？
　　
　　我握了他的左手的指尖，闭了眼，挤掉那些将要溢出的液体，而后俯身而下，轻轻吻他……
　　
作者有话要说：08。11。12
本章完结，新鲜出炉，保证味道鲜美，啊哈哈
还有就是，完结得明天了……汗，泪奔……偶又失言了……乃们想劈就劈，想杀就杀吧……
继续下一章，嘎嘎　　
　　　　　　　　　　　　　　　　　　
　花香
　　　第十七节　花香　唯一的礼物
　　
　　我与他之间，能做的最亲密的事情也不过就是这样轻浅的亲吻了吧……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微微睁开的眼闪露着欲罢不能的渴望，想要夺取，却又不敢奢望，徘徊着游移不定。
　　或者是因为那个诅咒，他才对现在的一切失去了原有的信任，虽然心里一直渴望着却不敢奢求，因为害怕破碎……
　　一切进行得都很缓慢，我和他都小心翼翼的，仿佛对待神灵一样呵护着这份久违的温情，不敢太过激烈，却也不肯轻易舍弃。直到明显地感到他舌尖传来轻微的抖动，我才忍不住撤出。
　　“该吃药了。”我说着就将他扶起，将那杯溶了药的血液递到他手里，他接过之后浅浅地笑，两手捧着杯子说，“阿贝尔，你还没见过那满山遍野的山茶，现在春天，正是开得灿烂的时候……”目光中尽是遗憾。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看。”我说。我比你还期待着那一天，只不过不知道上天能不能实现这个希望渺茫的愿望……
　　“你替我去看吧。”他说，他依旧笑着。
　　我点头，“嗯，好，我替你去看，把每个角落都看遍。”是啊，他都看不到了，即便是我们都去了，他也看不到了……
　　“嗯。”他点头，把还留了一截血的杯子递向我这边，说，“喝完了。”看不到了连剩下没剩下都不知道了……
　　我接过，握在手里，感受着杯子上他留下的余热，“医生说还要用些药，我再给你冲一些。”
　　“嗯。”他点头，顺从地像个孩子。
　　我起身，绕着卧室走了一圈重新坐回原处，将杯子重新递到他手里，“好了。”
　　他接过去，用手试了试，“很少啊，比以前的都少。”
　　我看着他，心如刀割，“嗯，限制药量的，要喝干净。”我不想帮他，他一直都是个站在高处的人，现在变成这个模样，即便是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很难接受自己处于弱势吧，他以前可是统领着整个秘盟，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而现在，连杯子里的药喝完了没有都不知道……
　　他听了我的话，喝得很仔细，喝完了之后还问我喝干净了没有，我笑着说，喝完了。刚接过杯子，就响起了敲门声。
　　“殿下。”卡尔的声音。我一惊。
　　“我去看看有什么事。”说着放下杯子，“你先休息一下，等我回来。”
　　他点头，而后躺下去，我掖好被角以后起身就去开门。
　　
　　开门之后卡尔看了看屋里而后又看了看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卡特琳娜来了。随手关了门，低声问卡尔，“是不是人类联盟来人了？”
　　卡尔点头。我长长出口气，总算是来了。
　　
　　一到客厅就看到了那个高挑的女人。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长途跋涉的疲累，可身上散发的成熟女性的魅力却丝毫没有减少半分。看到我之后就笑出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嗯，这次希望你能尽全力，如果成功的话，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活着，秘盟不会再侵犯人类一丝一毫。”
　　“哈，这些话还是留给你们那些政要人物去说吧，我们只是喜欢做试验的疯子。”她笑得更灿烂，仿佛窗外盛开的花朵。突然想起订购的白山茶，似乎应该快到了。
　　转身交代卡尔，“白天出去预订了些山茶，如果送来的话，先收下放好，等我处理。”
　　卡尔有些无奈地点头，脸上是极不情愿的表情，不过他应该比谁都明白，如果威廉真的救不了的话，他的下个要保护的人就是我，所以他无奈。
　　“很抱歉打断刚刚的话。”转回和卡特琳娜说话，“那天你和塞雷斯的话我都听到了，阿诺翻出了以前你们做过的全部试验的资料，然后我们又窃听了你和塞雷斯的对话，不过对于这件事我不想说抱歉。”我看着她，一边说一边搜索她脸上表情暗含的内心想法。这个时候我最想的就是利用一切所知道的讯息逼她尽全力。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浅笑还是维持着。
　　“你或者仅仅以一个科学家的身份来这里，但是别忘了你身后的人类联盟。”
　　她一笑，“殿下不必拿这些要挟我，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就不会错过一次试验的机会。”我听了有些愤恨。
　　“威廉不是试验品！请收回您刚刚的话！”
　　“还没见过殿下会发这么大的火呢。”她语气中略含嘲讽。
　　我没时间和她啰嗦，“很抱歉，我代表威廉亲王感谢你们的帮助，不过，如果可行的话，尽量不要让亲王知道你们来了这里，要检查收集资料的话，由我们这里的医师提供即可，但我依旧希望你们尽力。”不管怎么样，威廉肯定不想自己正在接受人类的帮助，而这帮助更多的却被他们认为仅仅是个试验。所以，我只能这么做，寻求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卡特琳娜点头同意，而后便和这里的几个医师共同研究起来，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在一旁听了一些，一方面想了解具体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有些不放心卡特琳娜会不会动手脚，不过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离开，回去看他。
　　
　　山茶已经送来，一筐一筐地堆了他房间阳台下的那片空地里。
　　回房之后他还没有睡。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从窗下飘进的香气浓郁起来，让人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