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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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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卧室,九曜就被眼前的檀君吓呆了。他头发蓬乱,双眼通红,正杀气腾腾地盯着九曜。他大步走向九曜,把他拎起来扔到床上。九曜想逃,檀君已经抓住他的脚踝把他拖了回来。他抽出皮带将九曜的双手绑在头顶,九曜只听到丝线绷断的声音,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撕成了碎片。他目瞪口呆地面对一反常态的檀君,想起了自己白天迷迷糊糊中的那一声“米凯尔”。
  “我对你这么好。从来没有一个奴隶能在我这里得到这么多。”檀君咬牙切齿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檀君血红的眼睛愤怒地盯着他,“我什么都给你。”
  他的脸离九曜贴得那么近,九曜反而不怕了。他冷笑道:“自由。你能给我吗。”
  死一般的寂静。檀君突然爆发了一阵狂笑。“自由,你想要自由。”他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他把脸埋在九曜的发间,疯狂地喊道:“你是我的。不管是教会还是反抗军,都无法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什么?”九曜如被当头一棒。
  “教会的人早就来找过我,用枪,用汽油,用守护魔法来跟我换你。但是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檀君爱怜地抚摸着九曜的银发,深深地吻他。
  [被hx了1000字左右]
  窗外的水杉树上,流云看着九曜毫无掩饰的身体因兴奋而变得粉红。他看着九曜喘息,颤抖,哭泣,露出那种他从来没见过的,到达巅峰时才有的迷幻的表情。[被hx了一小段]
  流云觉得,现在他懂得阿秀的感受了。
  
  
                  第 10 章
  晕眩。头疼得像要爆炸。九曜任凭檀君抱着自己,浓烈的气息将他吞没。
  “你知道么,你达到顶峰的时候的表情,实在是太美了。”檀君在九曜耳边说。他坐在床边,让九曜坐在他的大腿上。九曜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无意间,他瞥了一眼窗外。水杉树浓重的黑影在微风中摇曳。突然,一枚闪光弹“吱”地一声在庭院中升起,将整个夜空照亮得如同白昼。也是在那个瞬间,他看到正对着卧室窗户的水杉树上一个黑影像一枝箭一样笔直地朝他射来。“哗啦”一声,黑影撞碎了玻璃滚进了室内,满地的碎玻璃映出了无数个他的影子。黑影迅速从地上弹了起来,望了一眼惊呆了的九曜,毫不迟疑地越过那张华丽的大床冲向卧室的门。打开门,他一个滚翻跃了出去便再也看不到了。
  窗外响起一阵枪声。
  檀君根本没料到会有人闯进他的宅子,只是抱着九曜愣在了那里忘了动作。那人的动作快得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九曜还是从那件黑色的夹克认出了这是流云。当流云越过他身旁的那一刻,他差点失声喊出他的名字。只是他不明白如果流云是来救他的,那为什么仅仅与他擦肩而过却不带他一起走?他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而眼前的一地碎玻璃却提醒着他,流云的确来了。
  “竟然有人能闯进来?!”檀君回过神来,把九曜往床上一扔就按响了床头的警报。他在床头的矮柜里摸出一把手枪冲到门边,拉开门却不敢出去。很快楼下就响起了很多人跑动的脚步声,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朝楼梯的方向移动。一阵阵密集的枪声和女奴隶们惊慌失措的尖叫,都像刀刃一样割在九曜的神经上。他盯着握着手枪倚在门口对着外面的守卫大喊大叫的檀君,这是他逃走的唯一机会。
  檀君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伸手一摸,一块手掌大小的碎玻璃正插入他脑袋下方的后颈上,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地顺着他的脖子流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的九曜,他披着他的衬衫,雪白的衬衫上血迹点点。他暴睁着血红的眼睛扑向他,脚步跌跌撞撞。九曜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渐渐模糊,最后他只能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任凭九曜从他手中把枪夺走。他伏在地上,尽着最大的努力看着上方,在他模糊的视野中,九曜拿着他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脸,但最终还是没有开枪。
  九曜冲出了卧室。
  楼上没有交火的迹象,楼梯上倒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守卫,不知是死是活。九曜跳下楼梯,一楼的楼梯口有五六个守卫正对着正门的方向扫射,他们端着巨大的叫不出名字的枪,旁边摞着小山一样的子弹和散落满地的空弹壳。这些守卫一脸诧异地看着九曜跑向他们射击的方向,都硬生生压下火力避免伤到他。会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石灰和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家具,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守卫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他能看见许多端着冲锋枪躲在柱子和装饰的雕像后面的守卫,都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台被侧翻过来的牛皮沙发猛打。沙发本该对着地板的底面现在斜对着楼梯和正门,和一旁的墙壁形成了一个死角,他能看到一小簇乌黑的头发在那里颤动。九曜跌跌撞撞地从一根柱子后面跑到另一根柱子后面,狼狈不堪地躲避着枪林弹雨,好在所有守卫看到他都匆匆停止射击,他才顺利跑到沙发后面。果然流云抱着一把冲锋枪斜靠在沙发上,看到他的出现流露出一丝惊讶。没等九曜完全蹲下,守卫们便反应了过来,比先前更疯狂的枪声响彻整栋别墅。流云猛地伸手按下九曜的头,急促的子弹擦着九曜的头顶飞过,全都险险地打在了沙发上和他们身后的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已经千疮百孔的沙发摇摇欲坠,两人一起拼命撑住沙发才没有让它倒下。
  “其他人呢?都在外面吗?”九曜对着流云大喊。震耳欲聋的枪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但流云还是从他嘴唇的形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了指自己,比了个“一”的手势。
  九曜的心顿时往下一沉。就凭他们两个人要离开这个守卫重重的地方恐怕没那么容易。可是为什么反抗军只派了流云一个人来?还有流云在卧室里见到他时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等对面的枪声稍微稀疏一点,流云就把枪架在沙发上,略一瞄准,便扣下扳机对着对方一通扫射。他毫无惧色,每一次扫射时对方的火力都会完全被压制下去,但一等他停下子弹便又像暴雨一样飞过他们的头顶。这时流云便转过身来斜靠在立起的沙发上休息,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等对方的攻势逐渐减弱,他便又再架枪,瞄准,扣下扳机。“他们快要没子弹了。”他突然转向九曜,淡淡地说。“你是要走还是留下?”
  九曜不懂为何他会这么问,但也并未多想,他知道从自己拿起那片碎玻璃刺向檀君的时候,就已经和这片世外桃源彻底决裂了。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当然要走!”
  流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他从九曜手上接过那把原本属于檀君的手枪,指了指大开着的大门,又指了指自己。再把手中的冲锋枪和子弹塞给九曜,示意他留下。九曜往门口望了一眼,黑洞洞的雕花木门大大地敞开着,灯罩已经被打碎了的廊灯的照射下,有三个人影很明显地映在大理石地面上。三人都紧紧地贴着门边的外墙,只伸出三个枪口朝着客厅,似乎在屏息等待着。他刚想提醒流云,就看见流云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罐喷漆状的东西,拉开引擎扔到了屋子中央。流云捂住九曜的眼睛,自己也双眼紧闭。只听到嘭的一声,罐子炸开,发出了刺眼的白光。
  楼梯拐角和柱子后传来恶毒的咒骂声,原本洪水般倾泻着的弹雨顿时比先前弱了许多而且失了准头。流云左手在沙发上一撑,整个身体突然腾空掠过横在地上的沙发。他在空中向门口的三个影子射了五枪,然后背部着地滑向了门另一侧的墙。门口的黑影全都应声倒下,似乎还在挣扎着想举起枪。流云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紧贴着墙壁免被流弹打中,半蹲着快速朝楼梯口移动。他一边走一边举枪瞄准,扣下扳机,又立刻再次瞄准,射击。没等他走到楼梯口,手枪的子弹就用完了。他扔掉手枪,握刀在手,加快脚迎着满天乱飞的子弹奔向楼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 
  他高高挥起利刃,扑向楼梯拐角后的最后两个守卫。
  九曜觉得自己的心被高高地提到了空中。流云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流云时他满身是血,连睫毛都颤动着血珠,一开口血沫就从他的口中溢出。而自己能做的,仅仅是用微弱的圣光帮他暂时止血而已。
  他记得流云无声无息地在他身后倒下,鲜血渗入身下的土地,生命的迹象一点一滴地从他苍白的脸上流逝。任凭他反反复复地念诵圣光的咒语,一次又一次地拍打他的脸颊,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汨汨地流血的伤口,也无济于事。他只能架起流云,一边哭一边挨家挨户地求救。他是如此害怕流云会就这么死去,只留下他一个人。
  此刻,这种恐惧又紧紧地包围着他。
  九曜从未看到过流云这样牙关紧咬,青筋暴起,双目圆睁,恶狠狠地挥舞着弹簧刀,仿佛地狱里的恶鬼。他英俊的脸变得扭曲,一向低沉的声音也变成了一声声嘶哑的喊声。他看着流云纵身扑向楼梯的拐角处,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了。
  当他看见流云撞破玻璃,像变魔术般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疲惫和绝望全都变成了无尽的希望,但此刻一切地希望又变成了痛苦的煎熬,变本加厉地折磨着他。一想到流云可能会受伤,可能会死,九曜就害怕得难以复加。他宁可和流云一起死在这里,也不愿再看着他一点一滴地流着血慢慢地在他面前死去,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九曜双膝一软,已经跪在了地上。他紧紧地抱着流云留下的冲锋枪,闭上双眼,朝着门口一片漆黑的夜空默默祈祷。
  仁慈的主啊,请你保佑流云。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
  九曜不知自己默念了这句话多少遍,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记忆里这段祷告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次,漫长得像持续了一生。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紧张地抬起头,对上了流云漆黑的眼睛。“以后别祈祷了。没什么用。”流云把依旧呆呆地看着他的九曜拉起来。九曜欣喜若狂,流云依旧寡言少语,但这却是九曜听到过的最动听的话。
  
  “走吧。”流云说。九曜发现他一向让人冷彻心扉的目光竟泛起一丝淡淡的温暖。他的脸上溅到了一些血,但是行动自如,似乎没受什么伤。他从九曜手中把枪拿过去,从地上捡起两个剩余的弹匣,转身走向门口。他躲在早已被打烂的雕花木门旁的墙后捡起一块木板扔出门外,许久都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微微探出头去环视门外的情况。
  九曜已经从地上的尸体旁捡了一把冲锋枪,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到流云身后蹲下。流云瞥了他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你会用这个?”
  “不会。但用用就会了。”九曜说。他笨手笨脚地一手握着枪柄,一手托着冲锋枪沉重的弹匣。
  流云叹了口气,从九曜手中接过冲锋枪。他熟练地取下弹匣看了一眼,见里面的子弹还剩余不少,便又把弹匣装回枪柄朝着九曜递回给他。“m4卡宾,对你来说不好用。”他把九曜托着弹匣的手放到稍微前面一点的枪身上。让九曜试着看一下瞄准镜,沉思了一会儿又说:“这种枪后坐力太强,你看了瞄准镜也射不准。”说着便又把枪拿过去,九曜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瞄准镜已经被拆了下来。流云掂了掂拆掉了瞄准镜的m4卡宾,又交还给九曜。“这样应该比原来轻一点。你小心点别打中自己就好。”
  一讲到枪流云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九曜刚想问流云到底要如何开枪,流云已经伸出枪口,屏住呼吸探视着门外空旷的庭院。树叶沙沙地响动,刚才别墅里的恶战仿佛完全和宁静的庭院隔绝在了两个世界。这种宁静让九曜想起逃出圣所的那晚,在跑向关河的途中遇到的那片暴风雨前的平静。他的身上只套了一件不合身的大衬衫,下半身什么都没穿,室外晚上寒冷的空气冻得他双腿不住地发抖。冰冷的触感从枪身上传来,一切都汇集成一股不安的感觉,让他躁动。
  流云依旧冷静如常。他先蹿了出去,迅速滚到一棵树后,趴在草丛里凝视四周。依旧没有枪声,人声,甚至连树叶摆动的声音仿佛也在他离开屋子的一刹那停止了。一切都静得可怕。流云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都只有去会一会了。他招手让九曜跟过来,然后拉着他在院子里奔跑起来。
  一个巨大的人形影子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暴起,把流云撞飞了老远。九曜端着枪指着那个巨大的怪物,却无法扣下扳机。
  这个怪物四肢奇长,手脚都着地撑着中间巨大而沉重的身体和一颗不成比例的大脑袋,手肘和膝盖都弯成了一个不自然的角度使身体紧贴着地面爬行。他没有脖子,肿大的脑袋紧紧地贴在本该链接着脖子和身体的部位,脑袋竟然比肩膀还要宽出许多。全身没有皮肤,血红的肌肉和白色的筋骨都暴露在外,肌肉每动一下便分泌出一种黄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腐烂的气味。九曜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个怪物虽然长得像个只有四条腿的巨大蜘蛛,但无疑是个人!
  那怪物快速爬向摔在草丛中的流云,隔得老远便后肢一发力,扑到了流云身上,后肢压着流云的双腿,不知道是手还是爪子的部位死死地扣着流云的右肩,锋利的尖爪穿透了他的皮肉,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巨大的脑袋仰天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笔直地朝着流云的脸咬了下去。
  流云只觉得头晕目眩,然后一个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一睁眼他便看到一张没有眼皮,没有鼻梁,也没有嘴唇的巨大的面孔悬在他的上方,涎水从没有嘴唇覆盖的牙缝间流出来,流在他脸上。流云从小就习惯了在尸体堆里睡觉,此时这种恶心的气味还是让他反胃。怪物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那张巨脸已经突然在他眼前裂成了四瓣,露出八排尖刀似的牙齿,朝他的脸压了下来。流云来不及多想,伸出唯一还能活动的左臂,左手紧攥成拳,迎着那张能把他整个吞进去的嘴伸去。他的整条手臂都被怪物吞进了口中,肘关节正卡在怪物脑袋与脖子衔接的地方。那张巨脸扭曲地抽搐着,想要把他的手臂咬断,可是喉中卡着异物,使他的嘴无法闭上。他只能挣扎着吞咽,巨脸和整个身体一起一阵阵地抽动。流云只觉得怪物滑腻的喉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自己的左臂,左臂仿佛随时都会被扯断。右肩依然被牢牢地钉在地上,他只能忍着剧痛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喊道,“开枪啊!”
  一连串枪声。怪物猛地一抽搐,仿佛吃痛,把流云的手臂连带着一大摊涎水一起吐了出来,稀里哗啦地喷了流云一身。他把爪子从流云身上拿开,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正端着枪的九曜。下一秒他已经飞速地动起四肢冲了过去。
  “九曜!”流云顾不上满身污秽,抄起手边的冲锋枪便射。他双腿无力,只能做在地上,受伤的右肩使他的右臂动弹不得,只能用左手托着沉重的枪柄扣下扳机。强大的后坐力让他射出的子弹没有丝毫准星,他眼睁睁地看着怪物离九曜越来越近。
  九曜一直对着怪物扣着扳机。他看到子弹分明打在怪物的脸上,身上,但那张怪脸还是在一步步逼近,似乎毫发无伤。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这怪物竟然不吃子弹?眼看着怪物已经近在咫尺,巨脸突然裂成四瓣,血盆大口迎着他的枪口扑来,九曜的心里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对准怪物的血红的散发着恶臭的喉咙,将最后一轮子弹全部射了出去。“喝啊——”他惊异于自己竟然会和流云一样发出这种怪异而嘶哑的喊声,他突然明白这是生命在临死关头最后的奋力一搏。
  流云近乎绝望地坐在地上看着怪物扑向九曜,整个人都像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眼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无声地流了出来,像两行无奈的叹息,爬满了他的脸。他喃喃地念着九曜的名字,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这团光即将在他眼前熄灭,他又会被抛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怪物的身体突然像凝固住了一般定格在离九曜的枪口还有几寸的地方。整个巨大的身体像一座小山般倒下,瘫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吐出涎水和泛着酸味的粘稠液体,却没有一滴血。流云看到站在倒下的怪物后面的九曜,银发被汗水粘住紧紧地贴在额头上,发间粉红色的血羽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泽。他依旧端着枪,光裸的细长双腿前后开立着,保持着之前开枪的动作定格在那里,定定地望着脚下的怪物,表情木然。片刻后,他如梦初醒般微笑起来对着流云比了个“v”的手势。
  流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九曜那时的笑容。他的泪已经被风干在了脸上,这是从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
  九曜像那次带着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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