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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四重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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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好,除了工作,已经没有多余的事情可以做了,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初来乍到的他,在英国更不就不是正经的英国居民,伊丽莎白领到的那一部分福利只能勉强的解决一点问题。
陈靖飞把小孩偶尔寄养在母亲那里,他曾经想,问母亲要点钱,可毕竟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哪里可以在要求母亲的钱。
母亲在英国有没有工作,她的女朋友倒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但,这怎么好意思……
陈靖飞辛辛苦苦工作了三年,终于有了一点积蓄,而且他升职成为了餐厅的大堂经理,他总算有了一点点的成就感了。
可就在他觉得生活稍微有点希望的时候,他的母亲在和爱人旅行的时候,遭遇了暴风雨,遇到了海难,两人都失踪了。
生活的挫折,让陈靖飞变得更加的坚强。
虽然他悲伤的几乎难以去工作,而且孩子还一直哭,但是他依然坚持去工作了。
不久之后,他继承了母亲的部分遗产和那套房子,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得到部分的遗产和房子的他生活终于没有那么艰难了。
不过,他依然坚持每天在餐厅上班,辛苦的工作。他想要让小小的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孩子将来还要上学不是,以前的时候他考虑事情的角度都是以自己为基础,可是有了孩子以后,他考虑事情的角度更多的站在孩子的角度上。
生活好了很多,钱也赚了很多,可惜的是工作占了他的大部分时间,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孩子的成长。
餐馆的人都知道他非常的努力,几乎是拼了命的努力。
在中国上学时的那些优渥的生活环境,和伊丽莎白在一起的那些美妙的日子,仿佛就如同昨日的辉煌。
他已经很久没见伊丽莎白了,听说,她已经嫁人了,婚礼十分的隆重,对方是个红头发的英国皇室成员。
当陈靖飞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低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啊,如果伊丽莎白跟着自己肯定要吃苦的,那么让她嫁给别人一定会比嫁给自己更加的幸福。
低着头的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哀
什么才是真正的悲哀?
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还是看着女儿吃不上好的奶粉?
对现在的陈靖飞来说,贫穷是最大的悲哀——
每日的工作,为了生活而工作,为了女儿而工作,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工作,所有的付出就是为了艰苦的活着。
当一切的努力变成为了讨生活的时候,一切的幻想都会破灭为现实的普通。
辛苦是辛苦,可每当看到女儿的微笑的时候,陈靖飞又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所有的努力都是应该的。
想过回到中国吗?
陈靖飞不是没有想过,回到中国,无非不就是低下头,对着继母道歉,卑躬屈膝,还要想象和陈靖远见面时的为难。
相比回国,陈靖飞反而觉得在这里生活的更幸福。
生活虽然艰难,但却很快乐,日子虽然清贫,但却很知足。
就这样一直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女儿也这么喜欢这里,还是先稳定下来再说吧!
陈靖飞如此想着,时间又过了一段,家里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山本管家从来没有给自己打一个电话,想必是继母上下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吧!
转眼,女儿也四岁了。
时间的打磨,让陈靖飞从一开始的意气风发的少年,蜕变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蜕变期,而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也是因为蜕变的时期不同而不同。
从少年蜕变为一个成熟的男人,需要承担的责任变得更重,陈靖飞也渐渐的明白了父亲那些年的痛苦,以及对自己的期望。
曾经他以为父亲从来没有爱过他,也从没有关心过他,可是一直到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父亲之后,他才意识到当年父亲还在的那些日子,父亲对自己的重视。
他必须得承认,父亲是爱他的,尽管可能没有那么的关心,但是父亲他或许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吧!
真是养儿方知报母恩,可惜事到如今,父亲去世了,母亲也不幸遇难,在这世上,他恐怕没有人让他去报恩了。
这些日子,陈靖飞总是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说不上哪里难受,就是感觉恶心想吐,平时在餐厅值班的时候,偶尔,没吃饭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即便是吃饱了,胃里还是会不舒服。
他没有想过要去医院检查,医院的排队很麻烦,比国内更加辛苦一些,他觉得自己无非就是胃溃疡什么的……
这样的小病,不值得去医院。
一直到这些不舒服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他才对这件事情注意了一些。
*******
排了三个星期的队以后,经过医生一查,才发现,他竟然是胃癌中期。
医生的答案让陈靖飞一下子没了想法,脑中一片空白。
胃癌中期?
癌症?
自己怎么会得这样的病,他热切的看着医生,希望医生能更改他的答案。
然而,医生并没有如他所愿。
医生问他,平时工作是不是经常没有吃饭,陈靖飞很想回答不是,但事实如此,为了工作,为了挣钱,他确实很久没有在正常的时间,吃过饭了。
医生给他制定了几个疗程,光是看了一眼价钱,陈靖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就是抢劫吧!太贵了!!
光是化疗的药品,陈靖飞工作这几年的积蓄甚至连母亲留下的遗产都要全部搭上了,其中还不包括支付的治疗费。
陈靖飞脸色发白,拿着化验单,独自坐在泰晤士河边上吹了很久的风。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癌症,这种从来只是听说的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回忆起自己短暂的一生,忽然发现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做,这时他才想起他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
从来不曾在意的生命,现在看起来,却格外的珍贵。
他想起了女儿,是啊,还有女儿,女儿还这么小,如果他有一天不在了,那女儿不就变成孤儿了吗?
不行,他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死掉,还有女儿需要他,他要努力的活下去,努力地让身体在坚持一段时间。
怎么说,也要至少把女儿送到一个有保障的地方才行。
那么,回中国吧!把女儿送回中国也好。
在这个时候,陈靖飞又一次想起了在中国的家,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依靠,没不能在凭着的自己的意气之举,让女儿无家可归。
陈家,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当年,他就是凭着自己的意气用事,将自己的家族推得远远,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的时候,他又想到了那个他厌恶又不得不依靠的陈家。
陈靖飞买了回国的机票,收拾了很少的行李,把母亲的房子寄售了出去,他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药。
他想着,无论再怎么困难,自己也要有命把女儿亲手送到家门口。
航行速度还算稳定,也没误时,搭上一辆出租后,陈靖飞把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女儿湛蓝色的大眼睛,多么像伊丽莎白啊!头发又是乌黑,像极了自己。
一想到,此去一行,就是为了把女儿送走,陈靖飞还是忍不住哭了。
司机看着陈靖飞一个大男人趴在自己女儿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一点痛苦的声音都没有,目的地到了,司机还是没有叫陈靖飞下车,他想要给这个看上去很可怜的父亲留下一点尊严。
陈靖飞默默地在后座擦干了眼泪,付了车钱,下车看着眼前的这座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的房子,心中感慨万千,大概人生中第一次体会了物是人非的概念。
再次回到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六年,在第五年的光景里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命运果然神奇莫测,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看着眼前这一栋别墅,陈靖飞的心情不能说不忐忑,进去之后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继母的责问,该怎么去看陈靖远的质疑。
他不想回答他们的任何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哀
陈靖飞牵着女儿的手,他感觉到了一阵温暖,女儿小小的手掌,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推开了陈家的大门,却发现陈家大宅里似乎,没有人?!
地上看上去依然是很干净的样子,纤尘不染,大理石地砖上还涂了腊,桌子上摆满了水果。
陈靖飞抬起头,看到墙壁上,天花板上飞满了气球,旁边侧面的大厅有两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盖着银色盖子的盘子。
这里,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但是,奇怪的是这里又一个人都没有,十分的空旷,气氛此刻有点诡异,就连小女儿也因为害怕紧紧握住了陈靖飞的手。
“啪啪啪……”
拍手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只见一个模样英俊非常的青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的模样简直跟大学那时的自己像极了,只是这个青年更加精致一些。
这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是陈靖远没错了。
陈靖远穿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脖子上系了蓝色的钻石蓝色的领带,一身的打扮将陈靖远的容貌衬托的如同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
他不同于肖世坤那种浪荡气质的公子哥,反而是那种在乱世中保持自身高洁的浊世佳公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反观陈靖飞,穷困潦倒,身上只穿了一身合适的小西装,并不是什么名牌,由于长途旅行,脸上的胡渣遍布了一脸,此时的他相比身姿款款的陈靖远,倒像是个被公司刚解聘不久的大叔。
可是,陈靖飞这幅模样在陈靖远眼中,反而特别的好看,脸上凌乱的胡渣也成了魅力的象征。
陈靖飞十分的感慨,曾经的孩子终于有一天长成了大人,事到如今,陈靖飞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像是感动又像是其他什么说不清楚的感情。
果然,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客厅里面十分的空旷,虽说是摆满了各种庆祝的气球和餐桌,但是这里只有他和陈靖远两个,倒是显得有点尴尬。
陈靖飞东看了一眼西看了一眼,想说,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人,还有家里为什么继母不在?
他没傻乎乎的就问,继母去了哪里,想起来回来时自己担心的那些个被质疑责问的事情没有发生,忽然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多虑了。
他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家里的任何除了陈靖远以外的人。
难不成这哥家里只住了陈靖远一个?他还是不死心的又瞥了瞥别处。
令他失望的是,除了陈靖远,陈靖飞在这个家里,还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陈靖飞,哦,不,我应该叫你哥哥才对,你终于回来了,这个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啊!”,陈靖飞的声音听上去已经不是少年时的声音,他现在的声音十分的成熟。
陈靖飞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弟弟真的是长大了,自从几年前的一别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他。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眉眼依稀还能看的出来原来的样子,此时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如此的气宇轩昂,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有一番非凡的成就吧!陈靖飞自己在心里感慨道。
陈靖飞看着自家哥哥略带自豪的表情的时候,心中那奇异的情感,又再次充斥了他的心灵,他怨恨哥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要回来。
明明自己……
明明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喜欢哥哥了,可是,现在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看着哥哥的眉眼,看着哥哥的脸庞,身上的哪一处都是他喜爱的,叫他如何能放弃得了呢!
他承认,当听到哥哥回来的消息的时候,那一瞬间是兴奋的,为此他还特地让佣人整理了房间,叫了酒店做了很多的吃的,准备了各种庆祝的道具。
当东西都准备好,他让所有的佣人都休假回家之后,他穿好了精心准备的服装,特意还在镜子面前多看了几下,看到镜中的自己确实是一个十足十的美男子之后,才放心的下楼,站在门口等待哥哥的身影。
可当他看到空空荡荡的客厅里摆满了那些庆祝的的东西的时候,又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可笑,现在的自己多么像是一个小丑啊!
摆满了鲜花,和各种的吃食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去讨好哥哥。
自己就像是发了情的鸟儿,使出了自己十八般武艺来讨哥哥的欢心。
可是自己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即使是现在这样的去讨好哥哥,也不能换回哥哥对自己的爱。
金钱,权利,他全都得到了,却唯独失去了哥哥的爱。
他嗤笑了一声,笑自己的可笑。
于是,他满心的失落回到了楼上,然而当他走上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后,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哥哥。
那一刻,他的那一刻失落的心又重新被点燃了。
*******
看着陈靖飞抱起了那个长的像那个臭女人的小女孩,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说:“这是你的叔叔,快点问好”。
小女孩乖巧的叫了声叔叔,陈靖远也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微笑时僵硬的。
女孩的这声叔叔听在陈靖远耳朵里,真是特别别扭。
这时,山本管家神出鬼没的出现了,拿走了他手中的行李,陈靖飞虽然吓了一跳,但是也算是习惯了,从前也是这样的,山本管家的行踪比较神秘,算了,刚好他也有些话要对陈靖远说。
两个许久不见的人,各自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谁也不看谁,气氛有些尴尬。
陈靖远有些尴尬的先开了口,说:“这些年,继母还好吗?”。
“好,很好”,陈靖远目光一直盯着装饰用的花瓶,心里却想,那个老女人还是那样的贪心,现在住在了疯人院,她应该会过的很“舒服”吧,怎么可能会不好呢?
“那就好”,陈靖飞深深的舒了口气。
他回忆起,这个小客厅,就是当时律师宣读遗嘱时的地方,真的是很熟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哀
“小远,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陈靖飞先开口了,他的出声,换回了陈靖远饶有兴趣的目光。
“嗯?”
“我可能……”
陈靖飞有些吞吞吐吐的,事先准备好的话,到了此刻却怎么也张不了口,陈靖远看着陈靖飞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十分想知道陈靖飞想和他说什么。
“?”
酝酿了很久的陈靖飞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能暂时要把孩子放在这里”
陈靖远不明就里,但是还是隐隐的感觉到,陈靖飞的不对劲,他的表现让他想起了几年前陈靖飞离家出走的时候,他不由的有点不安。
“……”
陈靖飞露出了笑容,表情不自然的继续说道,“嗯,不会很久,很快就会回来”。
陈靖飞把孩子放到陈靖远那边,没有什么表情,小小的孩子在离开父亲之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哇”的就哭了起来。
陈靖飞的说法,让陈靖远皱起了眉毛,他想起了从英国寄回来的那封信,本以为这样就能把哥哥留在家里了,可是没想到,哥哥还是要走。
陈靖远一下子拉住陈靖飞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陈靖飞,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把孩子留在这里,然后,一个人自生自灭?”
“哥哥,你也太自私了吧!”
陈靖飞也没有想到陈靖远竟然知道他的计划。
陈靖远站了起来,双眼紧紧的盯着陈靖飞,“哥哥,你知道我在那里念得大学吗?”,他的情绪有点激动,双眼微红,
陈靖飞的眼睛充满了疑惑,迷惘的表情说明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儿,陈靖远深吸了一口气,冲着陈靖飞吼道:
“是啊!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偷偷看了你三年,关注了你三年,你一点发现都没有,怎么可能远在英国的你会猜到我这个弟弟回去偷偷的看你吧!”
“每个星期,我都会从我上学的那个市开车到伦敦,每周每周都坐在你上班的餐馆对面的那个咖啡馆偷窥你。”
“我整整偷看了你三年,三年来,看着你从一个小小的侍者,一步步的变成了餐厅的经理,看着你从一个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你升职的那一天,我真替你感到高兴,看!这就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是那么了不起,我骄傲!”
“可是,三年后,我从英国回来,你依然在那里,我暗中派人照顾你,那人看到你一个月前去了医院,拿了化验单,他说,你得了癌症。”
“哥,你难道又要再一次选择离开这个家了吗?你难道是真的一点亲情都不顾了吗?”
‘亲情?’
情绪激动的陈靖远眼中甚至含着泪意,陈靖远很久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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