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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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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白公子又上前一步。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饭了。”苏大夫继续倒米,倒米的间隙说。
米粥要变米饭。
小白公子一下掐了他肩膀,将他手里面的米袋子夺了,扔到一边,流了些白米粒儿出来。
“给。”
“啥?”
苏唯摸摸怀里面被塞进来的东西。
软软的,一朵一朵,一片一片。
那该是……花和花瓣。
闻闻,甜香。
小白公子站在一边,看小苏大夫闻草药一样闻那被他揉地不成样子的花儿,眼睛泛着淡淡金色,殷殷切切舍不得眨。
“送……送我的?”
“自然。”
苏唯手颤一颤。
那股子甜香,从鼻子钻进去,一直渗到了心里。
“什……什么花?”
“海棠。”
“骗人。”小苏大夫边说边将那揉了一遍的花又紧紧塞进自己怀里面。
“怎么?”
“海棠恨无香。”
16
16、第十六章。 。。。
蝉鸣尽,暮秋夜儿深。
苏唯翻了个身,卷卷被子,向炕里面缩了又缩。
怎么缩来缩去,躲来躲去都逃不过小白公子黏黏腻腻的手臂,非要耍赖揽在他的腰身儿上。
“怎么,睡不着?”小白公子凑到苏唯耳朵根子说。
软地棉花一样,痒地绒毛一样。
苏唯吓了一跳,手肘向后一挥,“砰”。
小白公子捂着鼻子,大叫:“哎呦”。
苏唯稀里哗啦坐起来,手忙脚乱,摸摸索索,好不容易找到那人上赶着凑上来的脸颊。
心急火燎摸摸……黏的……湿的……鼻血……么?
“怎,怎么办?”小大夫忘了偏方忘了帕子。
小白公子吸吸鼻子,慢条斯理伸了手,抓了苏唯的手指,轻轻把几滴血舔了。
“不流了。”小白公子的声音又低又酥,带着含糊。“别担心。”
原来自己的血是甜的?暖的。
小白公子用热舌头尖儿挠着苏唯手背浮出来的骨线。
一下又一下。一下再一下。
“还,还痛么?”苏唯犹犹豫豫,收手还是不收?
小白公子不回答,仍旧舔舔,舔舔手腕,舔舔一跳一跳的脉搏。
小林说,他鼻子直直挺挺,蝴蝶站在上面打滑闪了腰。
来看诊的大姑娘小媳妇会问问,那个鼻子高高的小公子是谁?有没有……婚配?
苏唯想他怎么不小心撞了那人的鼻子。
山猫的鼻子有用,用来跟着猎物的脚印气味儿。
小白公子的鼻子也有用,用来,招蜂引蝶。
思及此,苏唯愈发想收回热乎乎的手指头。
这样的话活该活该。
苏唯使劲儿甩了小白公子的手,将那人的口水在被子角蹭了蹭,把手紧紧窝在自己怀里面。
“哼。”
苏唯竖了耳朵,听见小白公子悉悉索索翻了身,还故意将他被子抢了半边过去。
苏唯想起来被他揉地七零八落的甜香海棠,闻着这海棠的意外甜香,想起大山猫股扭股扭撒娇的样子。
想……这不过是只山猫罢了。
苏唯默默叹口气,小心伸出手去,摸着他宽宽暖暖后背。没回应。
向上,顺顺滑滑的头发,散着。
再向上,毛茸茸的耳朵。
“我睡不着,跟我说说话。”苏唯一边捏那耳朵一边说。
“呼啦”白大花一滚,主动扎进小苏大夫的怀里面,咬住他衣襟。
没轻没重啊。
苏唯心里叹气又叹气,这件亵衣,怕是又要补了。
半夜里折腾一回,两个人全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着屁股。
白大花四仰八叉腻歪在被子里,挠耳朵捏鼻子都不醒,还哼哼起“咕噜咕噜”的舒服小呼噜。
苏唯拿他没办法,踩着它到床边坐了,一边穿鞋一边问他,“是谁说要斩妖除魔去的?”
小白公子吧唧吧唧嘴,梦里面好似吃了阿大阿二,小呼噜更上一层楼。
苏唯知道山猫没有雄心壮志,大概更没有从一而终这个说法儿,只好摇摇头。
一股子小失望,含着酸带着咸,漫上心田。
他先走到窗台前,轻轻落下手指,寻找,想摸摸那丛七零八落的花。
没……没有?
苏唯心眼里“咯噔”一大下,是晚起的虫儿吃了,还是早起的鸟儿给叼了?
他使劲儿吸吸鼻子,想找到那花儿的位置。哪里都浓,哪里都淡,似有若无,才是海棠真香。
“呀!”苏大夫心好似被毛线绑住,又紧又扎地慌,这是他养的山猫送他的花啊!
“怎么了?”温热的气息霎时环绕苏唯周围,“伤到痛到没睡饱?”
“花……”苏唯摊开空空的手心。
小白公子蹭蹭呆呆苏唯的侧脸颊,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昨日带回来的西府海棠,好似融成水墨,渗进了木窗台里,一支支一朵朵,栩栩如生,清晨阳光下含苞吐蕊。
“这么快?”小白公子若有所思,伸出指尖儿摩挲着那木纹。
“什么这么快?”
“花开得快,谢地也快。”
“可是……”苏唯欲言又止。
小白公子抓住苏唯手指,放在手心里握了,说:“你若喜欢花花草草,春天的桃瓣儿,夏天的新荷,秋天的野雏菊,冬天的小红梅,我天天去后山摘给你就好了。”顿了顿又说,“你后院子还有块地,等雪最厚的时候,我朝……唐小夜讨了四季春花的种子,给你种了,天天闻味道。”
这一早上苏大夫都不怎么打得起精神来。
小白公子也吃东西吃的心不在焉,半个煮蛋黄儿掉在粥碗里,溅了好几个米粒出来。
吃完饭白大花就心急火燎要往外面奔。
“别着急,”苏唯说,“吃完我跟你一起去”。
“哈?”
“我倒是想闻闻这浓香四溢的西府海棠,以前听师傅说过,那可是个珍奇的药引子。”
“那个……”白大花转转扇子。
“怕我累赘你?”苏唯退一步。
“怎会!”白大花扇子“啪”一下倒了。
“还是不方便?”苏唯再退一步。
“哪有!”白大花用扇子敲敲脖子后跟。
“所以……”
“那……你得牵着我的手,一步不离开我。”
“好。”
苏大夫大获全胜。
小空山的清晨是凉的,双龙镇的清晨是微热的。
一个人在左边,一个人在右边,手紧紧牵着,牵出了薄薄的汗。
双龙镇赶早卖豆浆卖油条的,吃豆腐脑吃葱油烧饼儿的,运着鸡鸭来来往往的,都匆匆忙忙瞥一眼。
这不是小苏大夫和……好俊的小公子。
“苏大夫好!”有人大声跟苏唯打招呼。
小白公子就着苏唯的步子,不急不慢,看他朝着声音望过去,一双看不见的眼带了浓浓笑意,也说您好,吃了没。
也有赶早儿去庙里上香求保佑问姻缘的大姑娘,含羞带怯嗫喏,“苏大夫好。”
苏唯正准备好一张上好的笑脸儿,手腕子却被狠狠掐了下。
“好什么好!”
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白衣服的小公子,拖着苏大夫,一溜烟儿没了影。
好似天上降下来的仙人变的法术,或者戏法班子拖来的箱子变的戏法。
却说小白公子带着苏唯,七拐八拐顺着气味儿就到了昨日里到过的那间海棠别院。
小白公子领着苏唯,扣了扣门环,再抬头望了望,昨日里探出来的藤蔓花朵,依然浓墨重彩。
好一会儿有人来开了门,是昨日里的弓背橐驼。
苏唯拱拱手彬彬有礼问了好。橐驼先是一愣,继而上上下下打量着苏唯,打量地小白公子将苏唯一把扯到自己身子后面。
“道士小哥今日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事?”橐驼仍旧背过身引路,边走边问。
小白公子正跟苏唯说着一院子海棠花树说地天花乱坠,好似自家花园一般,引得苏唯微微扬起脸来,耸着鼻子吸着浓密的香气,直说哪里有海棠这样香地厉害的。
“小哥?”橐驼再问。“还带了大夫来?”
“昨夜你家少爷在哪里睡的?你家主人的屋子里?”小白公子回橐驼。
橐驼顿了顿,说好像是。
“你见过勾引你家主人的花妖?”
橐驼又顿了顿,说那是。
“为何那花妖吃了你家主子,却没有动你一根毫毛?”
橐驼想了想,笑了,“大概我又老又皱,还是个弓背,不好吃不好嚼。”
苏唯听到这里突然觉得熟悉,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又笑什么?”
“我还说你怎么不走呢,原来在等着养我养到白了胖了好蒸了。”苏唯故意凑到白大花耳朵边儿上小声说。
小白公子捏捏苏唯的手,说:“那倒是,还得买个蒸你的笼屉。”
苏唯哭笑不得。
说话间,三人又穿月亮门,到昨日里那院子。
这回橐驼没问话,到了就推说忘记灶上煮着水,匆匆忙忙离开了。
小白公子敲敲门,门“吱”一声开了,门后无人。
他大咧咧牵着苏唯进得屋去,这屋里面的花藤一晚未见,更加蓊郁浓密,回头看,门栓上牵着花藤触须。
阳光照亮一小片儿空地,将背对着门趴在桌子上的人画了一个亮影儿。
“小语?”小白公子问。
一动不动。
小白公子再走近一些。
“怎……怎么了?”苏唯摸着他的手心,问。
小童在睡得香甜,小小的背一起一伏。两朵浓艳的海棠,倚在他耳边。
似有千言万语,倾诉不尽,化作一腔温柔守护。
“没事儿。”小白公子勾起嘴角儿,说。
正此时,一朵海棠乍然而起,直直朝着苏唯心脏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春快乐,亲爱的们~~~》《
17
17、第十七章。 。。。
那海棠千娇百媚,快如江上飞鱼,利如四九寒粒。
小白公子急急低吼一声,双目圆睁,未及思量便伸出右手去,挡了那如刃如刺之花。
温热鲜血顺着手掌缓缓流下淌成小溪,海棠见血而凋,跌落地上。
苏唯闻见浓烈起来的血腥气,急惶惶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望不见,心中大急,伸出手去找小白公子的衣裳角。
“怎……怎么了?”小苏大夫压住“砰咚砰咚”的心儿跳,咽了口吐沫问。
“告诉你了没事儿。”
小白公子捏了捏他手,悠悠然说。
苏唯身子轻轻抖着,狠狠吸吸鼻子,“血……血的味道……”
“啊哦,是我拍死了一只入秋的大蚊子。”
“哈?”
话音落,花香隐。
趴在桌子前面的小童回过身来,深深盯着小白公子。昨日里黑亮的大眼睛,幻化出诡异的淡淡血色,内里所藏绝非街市上仍旧缠着爹爹娘亲买糖的孩童所有。
“睡醒了?”小白公子问。
那小童直起身来,天真一笑,点点头。
他点头瞬间,满屋的深绿粗壮花藤又纷纷骚动起来,枝叶皆张牙舞爪,蠢蠢欲动。枝蔓上花朵乍然而开,姹紫嫣红,层层叠叠翕动柔软花瓣。
一股血腥气吞吐蔓延开来。
小白公子暗暗心惊,抬起右手,用舌头舔了一舔伤口,舌尖一股异常甜蜜的味道,下一刻却麻痹非常,使唇舌微微僵硬。
“嗯?”他皱皱眉。
小童背着手站在镜子前面,微微侧头看着小白公子:“醉海棠的味道好不好?”
小白公子再舔舔,弯了一双杏仁儿眼,嘴角儿挂了丝儿轻蔑,“不过如此。”他曲起食指指节儿刮刮苏唯侧脸颊,“怎么都比不上这人酿的桂花酒。”
苏唯愣了愣,怪这顽皮讨厌大山猫公子什么时候都不忘打趣自己,脸红了红。
“我不是请道士哥哥来喝酒的。”小童缓缓走到那面无影铜镜前,轻轻摸了摸盘枝绕凤的框儿,双眼含笑,人如春花,“你说,花儿开的时候,就帮我请我爹爹回来。这不,花全开了。”
听他指令,所有花儿花藤腾空而起,刹那间一朵朵汹汹而来。
小白公子伸手进衣襟,掏出那把白折扇,悠悠然挡来挡去。疾风随扇骤起,无数海棠花儿卷入其中,化作零落碎红花雨,铺了满地。
“大……大花,怎么了?”苏唯鼻子尖儿划过一片花瓣。
小白公子伸出指尖儿,捻了最后落下的一朵粉嫩海棠,“你不是喜欢花?我摘了花儿送你。”说着调皮地要插到苏唯鬓侧。
苏唯觉察他心思,侧了头跟他别扭。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在人前……还是个小娃娃……非……非礼勿视……那个是非……非礼勿做吧。
“嘻嘻嘻。”看着满地残红,小童脸色却愈发白皙透明。他跳上妆台,双手双脚掩在火红的宽袖大袍里,晃来晃去,更显瘦瘦小小。捂着嘴轻轻笑起来,“大花?道士哥哥,你的名儿真好听。”
小白公子眸子泛起淡淡金芒,捏着折扇的手指略微僵了僵,指了指自己,指指苏唯,“我,白秋池。
大花只有他能叫。”再指了指那镜子。“哎,我也是头次看见这么怪的花妖,海棠花妖不都是美人儿么?”
最后那扇子指向了紧闭的窗扇,“啪啦”,
小童被强烈阳光追着,急忙躲开,刹那间脸色更白,细瘦身子微微摇晃如不禁风过,倒晃出几分缠绵风情。
“谁说的?”
几人闻声回头——
橐驼站在门边,手里端着小巧描金茶杯茶壶,举步进得屋来。
“我家解语才是独一无二。”弓着背的橐驼将一只只小杯子放在桌上,一一倒了茶出来,几枚细碎茶针载沉载浮,扎破静水。
破出了袅袅茶香盖了血气,苏唯鼻端云开雾散。
两朵小小红晕炸开,散在小小解语苍白的面颊上,奶白院墙旁开了两朵浓海棠。
头低下来,长长密密睫毛垂下来,欲说还羞。
小白公子将苏唯安顿到张软绵绵大椅子里,端起个茶碗,吹吹,塞进好奇地吸鼻子的他手里面。“呐,喝茶。当然,这世上怎有爹爹看自己的孩儿不顺眼的。”
橐驼叹口气,一伸腰,“喀拉拉”一阵儿骨头响,背上的大包袱掉了下来。
所有皱褶都平顺开来,好似张裁缝用木尺子赶平乱糟糟的布面。
“自然。”冬瓜橐驼成了竹子少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走到妆台前,伸了双手展了怀抱。
解语“咚”一声跳进去。
直起腰的俊朗男子摸摸他黑亮的头发,“早说了不让你骗人。”
“我不骗人你肯这样看我抱我。”解语垂着头,低低说,小小身子攀在他身上撒娇。“你都多久没有看看我了。”
“我给你带回这么好吃的破落道士小哥,谁知道你还放他走?”男子冷冷压压嘴角儿,执起他下巴,眼中柔情狠厉交错。“让我看看,你这脸又白了好些,不喝些血润润可不行,枉我花一生心血辛辛苦苦种你出来。”
“哐”。
苏唯手里面的茶碗跌到地上,“好……好吃?喝……喝血?”
“我的百花茶碗!”解语一时间怒气冲冲,地上残花涌动。
小白公子摸摸鼻子。“碎碎……平安,大不了我不收你银子,我们扯平。”
男子轻轻哼了一声,细长风流的眼儿微眯,含讥带笑。“银子不用,陪我花肥便好。反正你们两个留一个,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可是饿久了。”
“我……我留下。”小苏大夫想也不想,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大神降灵附体,努力挡在小白公子前面,傻乎乎说了一句。“我家山猫肉酸,烧坏了你的花。”
似乎……
这世上的话非要说了才能知道后悔。
花……花肥……莫不是要埋在那些花花草草底下的?
土干些才好。要是潮潮腻腻再有些软趴趴的蚯蚓和滚粪小虫……
苏唯心里为那场景纠结半天,脸色儿变了又变。
小白公子看了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出来。
男子轻轻将解语放到地上,“心肝,去,闻闻,喜不喜欢?果真世上最好的滋养,就是人的骨血,你还说不爱吃。”
解语默默,却并不动,呆呆站在原地看他。
“去,不吃这个,怎么能长成肌骨带香的醉海棠。哈,当世也唯有我种出你这一株而已。”男子痴痴狂狂看着解语,天地万物似已退为无形。“小棠你再不能说我一事无成百不堪,说我就是个破落花农,书信一封就甩开我,你以为我做不到么,做不到么……哈哈哈。”他拿起妆台上那只木钗端详,却似遥遥远望,不知在看何方。
“少……少爷,”解语垂下头,绞着双手,“还有解语陪你。”
“你陪我?”男子低低重复。
小童重重点头。
“一缕走都走不了有的孤魂什么好陪?有什么好陪?”男子突然发狂,狠狠一巴掌过来,扇在解语脸颊上。“我将心血给了你,你给我什么……给我什么……”
“我什么都给你。”
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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