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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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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牌头与小赵在牢外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神捕为什么要对一个女盗如此关切——在他们看来,捕头与盗贼根本是完全对立的,何况是名震天下的第一神捕?    
  过了片刻,只见厉思寒苍白的面色透出淡淡的血色,慢慢睁开了眼睛。铁面神捕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又茫然、苦痛,转为惊讶,他锐利的目光甚至还捕捉到了瞬间的喜悦,只是最后又变成了一片疲惫。    
  “多谢神捕前来看望。”她声音微弱地道,苦笑不觉漾满了颊边——够了,一切在她被关入死牢时就该结束了,又何必多生枝节呢?他这是为什么了?来巡检一下被他亲手缉拿地犯人么?或是同情她,对她曾经救过他心存一丝感激?    
  “怎么会变成这样?”铁面神捕冷冷问,一边解下斗篷,盖上她流血地背部。这个似曾相识的动作让厉思寒心底一震,她下意识地往后避了一下,可他的左手铁一般环着她的肩扶着,让她动弹不得。    
  “很简单,他们要我招出赃银下落,我不招,又不肯顺他们意思栽赃给猪一只,只好认打了。”她说得很轻松,可一笑就痛得龇牙咧嘴。    
  铁面神捕心下登时雪亮,知她是被卷入朝廷的争位之斗,才无故受害。一种更严重的信任危机再次涌现心头——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官,什么又是贼?大明的律法,就代表了公正么?    
  他自小立下的人生准则,再一次摇摇欲坠。    
  “对了!你……你有没有承俊大哥的消息?”厉思寒蓦地开口问,急切地道,“他应该早已到京了的!”    
  铁面神捕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涩声道:“我从没听过他的消息。”    
  “连你也没消息?”厉思寒唉了一声,忧心忡忡,“那不对劲,他若到了京师,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除非他故意躲起来了。老天保佑……他千万别去做傻事。”    
  她费力地合十祈求上苍——铁面神捕的目光沉了一下,因为他看见这双手已没有了指甲,一片血肉模糊!    
  他忍不住回身打开药盒,一把拉住她的手,上药包扎起来。他敏捷而熟练地包扎着,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手在微微颤抖。    
  “多谢神捕费心。”厉思寒的声音轻微而又渺茫,仿佛从远处传来,“反正就要死了,浪费药干什么呢?”    
  她轻轻一笑,笑容中依稀可见往日的天真妩媚,但却又带着无尽的凄凉——不仅仅为她自己,也不仅仅为了无法言明、即使言明了也永无结果的感情,更是为了这世间虽不公正、却是人力无法改变的际遇!    
  泪水几乎要溢出来,她终于咬牙忍住,低下头,看着在为自己包扎的铁面神捕,她目中充满了极为复杂的感情。不错,这个人使她倾慕,使她敬重,使她觉得安全,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完完全全不同于对其余朋友们的。也许……这就是爱。    
  可她知道自己无法说出口。社会地位的悬殊、身份的差别并不足以一向倔强坚强的她退缩,可心灵上的差异,想法上的分歧,甚至对人生、事物的看法,却是一道永远不可弥补的鸿沟——她是无法接受他的是非观的,他又何尝能真正懂她?        
※虹※桥※书※吧※BOOK。※   
第36节:沧海(36)        
  他与她两个人,原本的出身地位并无多大差别,可以后人生的路,走得却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如今在偶然的相逢后,却仍然不得不沿着各自的路各自分开。    
  张牌头与小赵在牢外作声不得,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官与贼也能这样相处吗?要知道,一个是名震天下的第一神捕,另一个却是犯案累累的女盗啊!    
  “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么?”她看着他,开口。    
  “请说。”    
  “我希望你能来看我行刑。”她眯起了眼,似乎有笑意,却又似乎是深意。    
  那个坚定挺拔的身姿忽然一震,眼里流出震惊的神色,定定看着她。    
  “怎么,难道不敢?”她唇边浮出讥诮的笑意,盯着他看,目光咄咄逼人,然而却是诚挚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确认一下是否真的觉得所做的,都是对的?——如果你能确认,就务必一直坚持下去,希望这次之后不会再有任何事可以动摇你。如果……”    
  仿佛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重伤的犯人长长吸了一口气,终于忍住了疼痛,接着把下面的话说完——    
  “如果你觉得那是错的……我希望这个错误,能至我而止!”    
  他看了她片刻,面具后的眼睛深不见底。最终不发一言地放下她,默然站起,转身离去。    
  近日大内传出的消息,皇上垂危弥留,遗诏已然拟定,封入密函不再改动。周昌与南安王密议,觉得三皇子必承大统,便决意要除去厉思寒,以免当日栽赃之事永不泄漏。    
  抢在驾崩消息传出之前,大理寺马不停蹄地处理了一批案件,厉思寒与天枫十一杀手均定于明日午时斩首。    
  “厉姑娘,多吃一点罢。明天一早就得‘上路’了,别空着肚子呀。”张牌头苦口婆心地劝道。凭良心说,他还真服了这女娃子,样子娇滴滴的,身子又薄弱,可居然是钢铁般的性子!他干了二十多年牢卒,看过多少江洋大盗、绿林好汉?可这个女飞贼却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难怪连铁面神捕也这么看重她呢!”他暗自思量。    
  厉思寒笑道:“张大叔,不用了,反正也是浪费!这么好的菜,张大叔不妨拿去与另几位差爷用吧,免得浪费了。”    
  她在草上侧身而卧,不一会儿已酣然入梦。    
  同样的夜晚。四更天。北靖王府。    
  密室中的灯火通宵不熄,北靖王在灯下注视着滴漏,脸色凝重地等待着什么。突然,西墙传来轻轻有节奏地三声叩击,北靖王脸有喜色,霍然起身,转动了壁橱地把门。墙无声无息地移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站在地道出口处。    
  “办成了?”北靖王低低问,语声中有掩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金承俊点点头,拉下面巾,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脸色苍白,目光却亮如寒星——毕竟,要做弑君这件大事,无论谁都会高度紧张的。    
  “一切按计划完成,没有惊动一个人。”金承俊语音有些疲惫,从怀中取出那只药瓶,手竟有些颤抖。北靖王展颜笑道:“好身手,不愧为天山剑客。”    
  他如释重负地接过瓶子,随手一摇,有些惊讶地问:“怎么,一瓶全用光了?”    
  金承俊不答,在桌边坐下静静凝视烛光,似是倦极欲睡,头颈竟几度垂落,突然道:“希望你言而有信,明天一定要救小寒。”    
  北靖王正色道:“莫非金兄还以为小王是背信弃义之人么?思寒之事,小王自一力承当——若有背弃,愿天令我坐不稳这个江山!”    
  听得如此重的誓言,辉煌的光线下,金承俊苍白憔悴已久的脸上突地显出了奇异的光芒,微微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    
  顿了顿,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这封信,请三皇子代为转交小寒。”    
  北靖王一怔,“明天你们便会相见,你为何……”这时,他面色忽然大变,一把握住金承俊的手腕——那手已在不自禁地发抖!    
  “你、你……你难道自己也服了这瓶毒药?”北靖王震惊之下,一时手足无措,忙一路封了他心口十几处大穴,以免毒气上攻,失声,“为什么!为生那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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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承俊淡淡一笑,“我……我给皇上用了足量的药,剩下的……全自己用了——你不介意吧?”   
  “这可怎生是好?这药没解药!”听得他亲口承认,北靖王一时怔住,“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你怕我信不过你,要灭口么?我……我难道是这种人么?”   
  然而,说到最后一句,他的气势也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不错,他其实就是这种人……   
  如果金承俊不是自行服下了毒药,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消灭后患!   
  “皇子陛下……误会了。”金承俊脸色愈见苍白,连指甲也成了诡异的紫色,“弱兰死后……在下已有弃世之意,如今……如今小寒已脱险,再无所念……”   
  北靖王连忙扶住他欲坠的身形,虽然已经要如愿以偿地君临天下,一切后患也就此扫平。但是看着垂死的绝世高手,他心中也一阵悲痛莫名,目中垂泪:“金兄……何苦如此?日后思寒若得知,你叫她何以自处?”   
  “小寒……不会知道的……”金承俊挣扎着说道,指着桌上那封信,“把信交给她……以后请好好对待她!记住……”   
  他语声终于缓缓低了下去。   
  午时。   
  终于到这一刻了。厉思寒在囚车中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又看了看快升至正中的太阳。她心中突然有些想笑——死亡,原来就是这样容易的事情?就像是看着台上做戏一样呢!   
  忽然路边人声嘈杂,人群中几十个平民正在哭叫着挤上来,为首一名老汉他一手挽着篮子,另一手拖着一个女子,来到囚车边,攀着栅栏哭道:“恩人哪,你是个大好人!老天咋地不长眼呢?”   
  “你是……”厉思寒奇怪地沉吟,一时却觉得眼生。   
  “俺家六口人在旱灾中还活下两个,全亏了恩人您呀!俺姓刘,您忘了?”老汉跟着前进的囚车边走边拭泪,他身后几十个人齐声道:“恩人!您忘了么?咱全是射阳县的百姓哪,前年那场旱灾……”   
  “还有我们,恩人!我们是从潮州来给您送行的!”那群人纷纷嚷了起来,连哭带叫,乱成了一团,跟随的差役怕出乱子,忙上前拦住众人,不让跟进场中,“下去,下去!穷鬼们,再乱叫可要全关进牢里去!”   
  “众位乡亲你们回去吧!”厉思寒怕百姓们吃亏,忙道,“你们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她声音已哽咽,至少她已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是有回报的!并不是没有一个人理解她、站在她一边。这,便已足够了……   
  囚车已驶近了刑场,厉思寒狠狠心扭过头去,不再看百姓们一眼。   
  “等一等!”突地人群中有人喝止。囚车停下。发话的是个高大的布衣青年,他从人群中走出,向囚车走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同人犯讲。”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威严而淡漠。几名官兵怔了一下,随即大骂:“小子,你找死啊?你以为你是谁?”   
  那布衣青年不答,伸手出示了一枚玉玦。   
  “平乱玦!”几名官兵大吃一惊,立时闭嘴退到了一边——那,时当今皇上赐给刑部的最高令符,可以号令全国上下的各处衙门。   
  “厉姑娘。”那高大的布衣青年来到囚车前,轻轻唤了一声。   
  厉思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问:“是你?……你,你的脸上……面具呢?”   
  不错,眼前这个俊伟磊落的高大青年,正是名震天下的铁面神捕!他脸部的线条刚毅而英朗,只是左边脸上的肤色略白——她从没想过,他会以真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这是为什么?”她颤声问。   
  铁面神捕苦苦一笑,涩声道:“这样很好——现在,终于没人认识我了。其实……他们认识的我,也只是我的面具罢了……”   
  他举手,指尖轻轻移过额上烙的字,声音又有一丝发抖:“我终于想明白了,你是对的——朝廷的律法并不代表绝对的公正,因为它不代表百姓。”他脸上又现出了极度苦涩的笑容,“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以后,我就是我,世上不会再有铁面这个人了,他也死了。”       
  他转身走开,厉思寒发觉他的背影已颤抖得不能自控——那一瞬,她觉得自己也剧烈地发起抖来,仿佛内心有无数声音呼啸着要涌出来。   
  “等一等!”在囚车重新行驶前,厉思寒拼命从栏中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下去!   
  周围的士兵忙上来阻止,可厉思寒已松开了手。血从他的腕上渗出来,染血了她原本苍白的嘴唇,红得刺目——她突然微微地笑了。   
  他捧着右手,看着囚车驶入刑场,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轻轻问他:“那些能在你身上留下伤疤的人,也一定蛮了不起的吧?”   
  “你会不会记住他们一辈子呢?”   
  ——一声一声,反反复复地问。原来,那便是她最终的愿望?   
  在脑海中,在心灵深处,他回答:“会的,一定会的。”   
  他终于转身离去。这也是人们最后一次见到他,从此后几十年中,他就像一去杳不复返的黄鹤,永远失去了踪迹。但有关他的传说仍是很多,却没有一个有凭有据。直到十年后,才有人亲眼在皇陵的墓地看见过他,只是那一次后,他彻底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为盗的女子却化成了一把剑鞘,禁锢了他的心灵……永远、永远地封印住了这把曾象征正义的利剑!   
  厉思寒是第一个行刑的,周昌怕夜长梦多,让刽子手先处死她。   
  但处斩的屠刀没有落下,因为圣旨已下。哲宗皇帝于昨夜病逝宫中,按其遗旨所嘱,三皇子北靖王朱燮爔即位,是为神宗,当即下令大赦天下,立刻派人飞马来到午门外,刀下救下将要行刑的一干犯人。   
  大赦令到处,厉思寒及十一位义兄刀下还生,众人相拥而泣。   
  当夜,厉思寒被秘旨传入宫中,看着宫中冷月下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忍不住哭出了声:“猪一只,谢谢你!”她真心诚意地道,她最最感激的,还是他救了十一位义兄,这比救了她自身还让她铭心刻骨地感激。   
  神宗皇帝忍不住轻抚她一头的秀发,把一封信递给了她。   
  看完信后,厉思寒很久没有出声,脸上阵红阵白。   
  “信上说什么?”神宗皇帝忍不住问,他也很想知道。   
  “承俊大哥说……他要孤身浪迹天涯,以忘记往日的伤痛。他叫我不必担心,也不用找他了。”顿了顿,又叹息了一声,她脸上露出了迷惘的神色,看着天际,“他还说,如果可能,想托你……托你代他照顾我。”   
  “那……你的意思呢?”神宗轻轻柔声问,生怕惊动了什么。   
  厉思寒抬头,看见皇帝的冠冕下那双眼睛,她忽地就明白了——也许以往那个喳喳呼呼的她会不懂,可如今的她,早已明白了这种目光的含义。   
  一种极其复杂的,温暖中又带着凄凉、欣慰中又有悲伤的情绪包围了她。   
  “世上不会再有铁面这个认了,他也死了。”蓦然,岳霁云走时那最后一句话清清楚楚响起。铁面死了?也许,铁面一旦摘下,也代表了一个人的永不复返。   
  她一直渴望能在心灵与思想上与他弥补鸿沟,达成共识。一直渴望他能够理解她、认同她的存在,但她也明白,一旦他接受了她的想法,世上便不会再有那个威严正气,铁面无情的人,没有那正义化身般的英雄。   
  因为他自己也迷失了。她所爱的那个铁面,已在这世上消失了……   
  但迎着年轻皇帝的目光,她沉吟了片刻,终于抵抗住了内心翻涌的浪潮,仍轻轻道:“多谢……还是,让我多想一会儿,过一段日子我再回答你吧。”   
  ——是的,她并不死心!   
  以后的一年中,大江南北,大漠苗疆,她几乎踏遍了神州在寻找他。她想再看看他,看看岳霁云,看看这个人身上还是否留着让她眷恋的东西……她想再次站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其实他昔年的所作所为,是不应该被否定的。   
  这世间的有些制度,虽然严苛,虽然会误伤一些人,虽然会被另一些人利用,但是,它还是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只要它能建立起一个稳定平和的世界,只要它能庇护大部分的百姓,那么,就有存在下去的理由。         
  而他,就是那个舍弃了性命和一切感情、来维护它的人;而她,却是那个站在秩序之外,不停地用其他手段来检验和修正制度的不足之处的人。   
  ——他们双方无论谁,其实都是对的。   
  可厉思寒从未找到过他,甚至也没听到任何他的消息。   
  也许,上天注定了她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时间只有短短三个月,那三个月的押解之途!   
  神宗熙平二年,宫中多了一位叫南雪衣的贵妃。   
  在容貌上并不算艳压后宫的她,不知为何却深得皇上独宠,为其兴建了披香殿,封为西宫之主,而宠爱之盛更是凌驾于诸妃之上。   
  那位南贵妃的出身非常神秘,众人却传说纷纭,隐隐透出她往日出身的不高贵,可从未有人敢提起。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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