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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爱:两生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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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默,多谢。”锦瑟说道。
  “多谢。”无念也说道。
  樱默笑了笑,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让她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你现在是族长了,不能对我说谢谢了。”但当她把目光转向无念,冷凝的眼神仿佛能把一切冰封,瞬间变了个人,“你不用谢我,如果你敢做什么,我一定让你后悔为何方才没有离开。”她帮他,是因为锦瑟,但是不代表对他就什么事都没有,更不会因为锦瑟在这而有什么不同,只因她并不是为了讨好他。
  无念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然那么清冷淡漠,“你放心,不会。”但那目光也毫不示弱。
  因为无念在,所以大家似乎都有些尴尬,虽然最后无念识相地离开了,但他们也没多说什么便散了,毕竟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过了十来天,一切事宜安排妥当,锦瑟便要去寒池修炼。
  这期间无念一直待在府中没有出去过,连房门都很少出,锦瑟知道,他是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因为亦娄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为了抓他的把柄,好让锦瑟看清楚他是什么人。锦瑟本来想让那些人离开,但无念说那样反而显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没有。
  夜凉如水,晚风轻柔,苍穹中繁星璀璨,耀眼生辉。花园里的花儿在夜色下绽放着娇艳的身姿,仿若娉娉婷婷的少女,散发着幽幽清香,撩拨人心弦。
  脚步声响起,闲庭信步般闲适悠哉。
  “这段时间可还习惯?”慵懒的嗓音响起在花园,含着揶揄。
  夜空般深邃漆黑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变成我。”
  一声轻笑,“然后你变成我?那要是被亦娄长老发现,可就更说不清了。”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却偏偏曲解。
  “你这样,也不怕失了人心。”无奈地叹息,似乎是想到了前几日的事。
  知道他指的是前几天让他留下的事,锦瑟毫不在意,“放心,狐族对于头领可是忠心耿耿的……只是……”忽然间,情绪有些低落下来。
  “只是什么?”
  笑了笑,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他们忠心耿耿,我却从来没有为狐族做过什么。”一直说这是父亲留给他的,要好好治理,不能让父亲失望,却什么都没有做到,还一直任性,“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但父亲一定很失望。”仰望无边无际的夜空,锦瑟的眸子里仿佛坠入了流星,璀璨明亮,水晶般剔透,流转着光华。
  “不会的,你是没有时间为狐族做什么,而不是不做。你以后的时间有很多,可以慢慢来。”他知道,其实他也在害怕,因为明天就要入寒池闭关,万一有个差池……看着那双眸子,仰望着星空的面庞仿佛散发着无边吸引力,无念的心跳忽然有些乱,异样的感觉在心中蔓延,悸动。
  察觉到无念的专注,他回头看着面前那双眼瞳,那一瞬间,俩人的心中似乎都掠过什么。
  一切无端静止,他们注视着对方,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催促着他们有更多地动作。花香萦绕,拉扯着俩人,让他们缓缓地、不由自主接近,贴合,束缚。
  试探着,双唇相触,陌生的感觉爆发,霎时间头脑一片空白,只有剧烈地心跳在耳边无线扩大,扑通,扑通,扑通……忘却一切,沉沦在美妙的夜色中。
  当天边出现鱼肚白,当太阳从云层中冒出头,新的一天便开始了,每个人,都应该去做属于自己的事情,比如锦瑟入寒池,比如无念离开。
  供奉着九尾狐神的祭坛,栩栩如生的雕刻让人惊叹,张扬着的九尾,仰天而啸的姿态,充满了威严压迫,神圣不可侵犯,令人敬畏。
  打开雕像底座的机关,底座正面缓缓移开,一条通向深处的暗道出现在眼前。在门打开得同时,刺骨的寒意从里面涌出,汹涌着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冻成冰块,不由自主地一个激灵。
  走到里面,入眼便是一个雾气缭绕的寒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比起方才在外面感受到的寒气,这里不知还冷了多少倍,难以想象锦瑟要在这里待不知道多久,但是,没有办法,因为这里同时也充满了灵气,整个狐族灵气最盛之地,对于锦瑟的闭关有所帮助。
  而与此同时,无念,也离开了狐族。
  他们没有依依不舍,也没有谁送谁,因为不需要,因为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何必伤感?
  锦瑟已经闭关,无念没必要继续留在狐族。但是他没有回归真宗,而是在人间游历,去帮那些遇上困难的人,或者妖。但是不管他到哪里,在做什么,他都会准时在两个月满时回到狐族,在寒池外陪锦瑟,待上几天后再离开,之后再回来,周而复始。
  刚开始,狐族对他充满敌视与戒备,一直监视着他,到后来来得次数多了,便没有谁再去在意了,甚至偶尔晚上那么些时辰都会有人奇怪他怎么还没来?
  但是无念虽在寒池外,却从来没说过什么,因为锦瑟在闭关当中,不能受到打扰,但是他知道,无念一定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也不做什么,每次来都是直奔寒池,然后在那外面坐着,直到离开。就这般风雨无阻的,一晃,竟过了三年。
  差不多又到了回去的时间,无念御剑往狐族赶去。周围白云悠悠,漂浮在空中,轻的没有一丝重量,瞬间便被气流拉扯开,变成另一个形状。
  来到青丘,他径直往结界而去,熟悉的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不知从何时起,回去,已不单单指归真宗一处了。
  正在他要穿过结界之时,忽然像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只见一团白光从空中飞来,他急忙结印,然后伸出手去,那白光便落到了他的掌心,之后变成了字。
  速回。
  简单的二字,无念心里却蓦然一跳。这是归真宗的传讯,还让他速回,难道出了什么事?来不及多想,他转身便离开了原地,没有一丝犹豫,往归真宗赶去!
  高耸入云的山峰,一片白皑,纯洁而神圣,被葱绿围绕,景观奇特。
  此刻正应该是弟子们往日习剑的时辰,但广场上的人却是在收拾残破之物,地面还有几滩血迹,其他地方也溅落着一些,几名弟子正在擦拭,周围也有被破坏得痕迹,入目已不复往日整洁严谨。
  看见这般景象,无念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大概是遭到了袭击,并且就在不久之前。
  他落在广场上,拉过一名弟子便问道:“是谁袭击归真宗?”
  此刻众人才发现他,纷纷叫道:“二师兄回来了!”
  桓越也在这些人当中,却是不同于其他人欣喜的表情,满脸凝重,目光隐含怨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蓝青之变

  无念放开手中弟子,走到桓越面前,“怎么回事?何人袭击我们?”
  谁知桓越却不再如以往那般欢欣雀跃的对着他,而是低下了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不说话。
  “桓越,说话。”无念神情严肃起来,心下却更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是那命令般的语气刺激了桓越,他突然抬起头,充满怨忿责备地道:“说什么?你要让我告诉你什么?你不如去问问那只狐妖都做了什么!”
  话中所指让无念惊讶,他平复着心情,表面看上去没有一丝异样。拉着桓越到了无人之处,继续问道:“你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这一举动在桓越眼里却像是维护锦瑟一般,心下难以抑制地愤懑起来。他冷笑了一下,“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一切都是那个狐妖做的!我当初要杀他你拦着我,我让你杀你不动手,现在好了,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桓越的指责在耳边声声炸响,让无念愣怔着,似乎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锦瑟做的?怎么可能?况且他正在闭关当中,也不可能啊!“你凭什么认定是他。”这个问题,却是问的多余了。
  “难道我没长眼睛吗?”桓越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却是有些难受,为他提到锦瑟的反应。
  “我不相信,”无念说,神色冷清,看不出在想什么,“他为何这么做?没有理由。”也许因为对方是锦瑟,所以他失了判断力。若是真是锦瑟所为,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凭什么断定人家没有理由?
  桓越看了看他,眨眨眼,忽然轻声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悲伤又明了的神情,就好像知道了什么。
  无念盯着他看了半晌,给了个不算回答地回答:“你什么意思?”
  桓越笑了一下,意味不明,“他说如果没有归真宗,你就是他一个人的,就不会因为归真宗而无法与他在一起。他要毁了归真宗,让你没有顾虑。”
  桓越的话让无念震惊,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会做出这种事!”很快恢复了神情,最后一句已充满笃定。
  这般地失态看在桓越眼里,让他更加难受。为何他都做出这样的事了,你还依然如此?
  “无念。”温厚的嗓音,衣饰严谨考究的桓清走了出来,也许是察觉到动静,“你回来了。”
  “大师兄,传讯是你发的吧。”无念转向了他,“情况如何?”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
  “伤亡不大,但终究有人牺牲。”温厚的嗓音染上了沉重,看着四周,目光哀戚,“而且……师傅他……”
  蓦然回过头来,无念盯着他,语气担忧沉重,“师傅怎么了?”
  “跟我来吧。”低下头,他走在前面。
  心中忐忑,无念跟着他往里面走去。师傅怎么了?为何他那般表情?难道出什么事了吗。可师傅他修为高深,怎会轻易受到伤害?猜测中,便到了这熟悉的地方。
  青松巍峨,原本的茂盛苍翠变成了片片树叶飘飘扬扬而下,盘旋着落了满院,变得枯黄。本就清幽的院子,无端透出几分萧索来,萦绕不去的沉闷感让无念心中不安更深。
  “师兄,师傅他到底怎么了?”忍不住,他还是问了出来。
  “这段时间正是师傅历劫登仙的日子,昨日妖孽来袭,竟趁着混乱偷入此地,师傅历劫当中没有防备,受了重伤。后来为了救治宗内弟子,强行动用灵力,致使伤势加重,毒入肺腑……”言语间不乏对袭击者的愤恨,说到最后,便成了悲痛。
  “毒入肺腑……你是说师傅他……”无念忽然感到手脚有些冰凉,眼神中满是震惊,还有伴随着的哀痛。尽管,他不愿相信。
  “领头是一狐妖,我带众师弟抵抗。他带来的妖族个个手段残忍,幸好平时归真宗对宗内弟子要求严格,才不至有太多牺牲。但在此护法的几名师弟终究敌不过那狐妖,才让他得了手……”抹不去的悲伤缠绕在话里,让无念不知该如何面对。
  狐妖……真的是他吗?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不自觉握紧了双拳,无念压抑着心中的震惊和慌乱,以及悲伤。
  来到屋里,一切摆设都没有改变,鹤形香炉却不再吐出袅袅青烟。屏风后没有了打坐的身影,只余一道没有气息的身体躺在榻上。
  “师傅!”无念冲到床前,满含悲伤地喊道,然而却得不到一丝一毫地回应。看着早已失去生气的玄极真人,一股油然而生的悲怆苍凉笼罩了他,突然而至的孤独让他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当初流落街头,无人在意时的心境,浑身忍不住地颤抖,就像在忍耐某种亟待喷发的情绪。
  日头西斜,窗格投下的影子被拉长,与无念的混在一起。那斑斑驳驳渐渐消失,却好似被伤害了的心脏躲进不为人知的地方,独自舔舐着伤口,莫名哀伤。
  “可知道那狐妖叫什么?”半晌,他问,压抑沙哑的嗓音仿佛不是他,带着浓浓的伤痛,让人听起来想哭。
  “他说他叫锦瑟。”
  他说他叫锦瑟。
  他叫锦瑟。
  锦瑟……
  本就是不抱任何希望地问话,但桓清的答案却仍是给了他当头一棒,给他心里那个猜测烙上了肯定得印记,让他无法再找任何理由开脱,无法逃避。霎时间,他感到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好像置身寒冬腊月,冷得连指尖都在颤抖,体内血液凝固,呼吸几乎都要冻结,比当年在冰炙山不知要冷上多少倍。这样的冷,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为什么?”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难道就仅仅因为要让自己在他身边?难道他就不怕被自己知道?他就……这般自私?
  桓清看着他,震惊痛苦的神色毫无遮掩地落入眼中。桓清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是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桓越……都和我说了。昨日那狐妖的话……我们也都听到了。”
  地面仿佛裂出了一个大洞,他坠落下去,好似永远也见不到底,永无止境。
  过往的话语突然浮现——
  “若你不是归真宗弟子,归真宗不存在……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吧。”
  “真希望你不是归真宗弟子,归真宗不存在。”
  “他说如果没有归真宗,你就是他一个人的,就不会因为归真宗而无法与他在一起。他要毁了归真宗,让你没有顾虑。”
  突然浮现在脑海的话语不断盘旋,回响,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锦瑟早就有了这种想法,又怎么不可能是他做的?他几乎已经忘了当初听到这两句话时担忧的心情,但是忘了,不代表这件事就不存在,就不会发生。
  往昔一幕幕自眼前掠过,然而如今却是这般景象,无念的心无比抽痛,气愤与悲伤在胸口鼓胀着,几乎要炸裂开来。他神情恍惚,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接受。
  是他,若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若他当初没有不忍,早点阻止了锦瑟,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忽然,他夺门而出,不顾师兄在身后的呼喊,御剑往青丘而去。既然此事因他而起,就应该由他来了断。他也一定要亲自问问锦瑟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所为!
  葱郁的树木,葳蕤的草地,在蓝天白云下一片生机勃勃,自在悠然。这般美好的景象应该好好用来欣赏,却被无念那一身寒意而完全破坏了气氛,浓重的寒意几乎让人误以为已经进入了冬天,扶着树干的手已经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仍有愈演愈烈之势,但脸上却无比的平静,平静的诡异,平静的恐怖,只有那双眼,比以前更冷,更冷。
  不远处,两名狐族渐渐走远。
  放下手,树干上五道深深凹陷进入的手指印无比清晰。他面无表情,从树后走出,来到结界前,熟练地打开它,走了进去。
  同往常一样,没有人意外他地到来,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他会恍惚觉得回到了三年间的日子,但是觉得始终是觉得,已经发生得一切,无法改变。他停下脚步,随手拉了一人,“你们族长可出关了?”就像在确定什么一般,也好似在做最后地挣扎,如果锦瑟没有出关,那么……
  然而那人却一脸惊讶,“前天刚出关,你怎么知道?”
  似乎静默了一瞬,无念没有丝毫表情,那一闪即逝的痛苦仿佛是错觉,他问道:“他在哪?”
  “族长的行踪我怎么可能知道。”
  放开那人,无念站在原地,举目四顾,当视线触及远处那青翠的山峰,忽然停止了移动,身形一展掠了过去。
  一路上,他都表现得很平静,异常平静,不再如开始般犹豫纠结,就好像是在痛苦挣扎过后作了决定般的平静。
  祭坛上,一道身影静静伫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竟是完全没有察觉无念地到来。一身常穿的雪青色衣衫,仰着头,似乎在注视九尾雕像,微风轻拂,衣袂摇摆着,飘逸出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反目成殇

  这是无念找到他时看到的景象,但是此刻,在无念眼里,这一切都不能再激起他心中丝毫地涟漪,脑海里,始终重复着一段对话——
  “族长昨天干什么去了?满身是血的回来,吓了我一跳。”
  “你当然不知道,族长昨天干大事去了!”
  “什么大事?”
  “归真宗知道吗?族长昨天去了。哼,那些所谓正道人士不知杀了我们多少族人,正好给他们报仇!”
  “你是说……可是,那个经常来的道士好像就是归真宗的,族长不是对他挺好吗?怎么会……”
  “你个笨蛋!亏你还是狐族。那不过是族长无聊时找得乐子罢了,怎么可能真心对他,也不看看他算什么东西!被族长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真是好笑!族长也一定经常偷笑,看着一个玩物全心全意为自己,却不知那根本就是多余,还以为族长对他多好,哈哈哈!”
  “不可能,这些都是你瞎猜的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哼,瞎猜?我昨天也去了!回来的时候华罄护卫问族长来着,问族长为何要说那样一番话,是不是真的对他有感情了?我亲耳听到族长否认!还说那不过随口一说,无聊而已。”
  是啊,无聊而已,这一切不过就因为他的无聊吗?那他可真是厉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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