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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怪力乱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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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闲舟忽然想起许久都没有问过的问题:“喂,这次怎么解释?”
秦子觉站起来,将人扔给高聪,说:“杀人游戏。”
他想起自己大学时期常玩的一款单机游戏,荒山古堡、无人列车、废弃医院……一个又一个场景,自己是那个制造死亡的人。大学四年,他一直是杀人记录的最高保持者,他对着冰冷的机器虚拟的空间,一个接着一个地杀。可那些都只是数据,他从来没有想过,当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的时候,心里,会是这样疼痛难挡。
就像那时,他看见徐闲舟没有伸出手而是将杨叶推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脏竟是抽痛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想,他也是惧怕死亡的。
死亡是件很奇妙的事,它可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可以只在一瞬间发生。它能分开很多东西,至亲至爱,尘世纷扰。从前他认为死只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怨恨和不甘是没有用的,他觉得死不是一种失去,而是一种必然。
死亡离他那么遥远,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苍白的词汇,它甚至还没有他的一管颜料来得重要。然而当它真正临近他,当他真正能够感觉它、触摸它的时候,他禁不住去思考,如果那时杨叶没有将徐闲舟拉出来呢?
如果,徐闲舟死了呢?
……
高聪手忙脚乱地接住砸过来的人,莫名其妙地嘀咕道:“没事生什么气啊……”
分针静悄悄地走着,无论他多么期盼,时间依旧过得不紧不慢。
“小聪。”黑暗中有人叫他。
这声音轻软温柔,像极了他记忆里的那个。
“小聪。”那个声音继续呼唤。
“妈?”高聪颤声问,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他母亲的!
“小聪……”那声音愈发轻柔起来。
妈……高聪的眼睛湿润了。
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小时候,就是这个声音,妈妈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叫他“小聪”,说,“我们家小聪,是最乖最听话的孩子。”
就是这个声音,用它特有的语调夸奖他、教育他。在他犯错的时候责骂他,告诉他要改正。在他失意的时候鼓励他,要他坚强。在他骄傲的时候提醒他,要他虚心……
这个声音,给了他太多太多。
怎能忘记?这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母亲的声音。
泪水留了满脸,他竟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地依赖她、想念她。
“不要回头。”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徐闲舟拉了他一把。
“为什么?!”那是,他的妈妈啊!
“夜行路,莫回头。”徐闲舟冷着脸,说,“你妈妈没教你吗?”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高聪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那就是我妈!”
徐闲舟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不远处的骚动吸去了注意力——
韩佳盈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停止前进的时候,很自然的,众人分成了两拨。几个男人坐到了一起,韩佳盈和刘爱霞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休息。
荒郊野外,这本是不太安全的方式,但由于身体不适,徐闲舟已经懒得去管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总有办法解决的。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还真就出事了!
那一边,韩佳盈拖着脚,奋力拉住刘爱霞,由于力气小,一瘸一拐地被对方拖着走。
示意高聪扶一把,徐闲舟挪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韩佳盈急切地说,“刘大姐忽然就站起来了,我问她去哪里她也不理我。”
高聪在一边捅了捅徐闲舟:“情况好像不对。”
“是人都看出来了。”徐闲舟凉凉地说。
情况的确不对。刘爱霞的直勾勾地朝一个方向走去,拉也拉不住,谁叫都不理。
秦子觉走上去,一把制住刘爱霞,刘爱霞在他的手下不断发出骇人的低吼。
徐闲舟看了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活人身上是有阳气的,而这种“阳气”,对一般的鬼怪来说是有一定的驱逐能力的。“阳气”聚集在人的额头和两肩三个地方,在鬼魂的眼里,那就像三盏明灯,指引着人不要走向危险。
一般来说,女人身上的“阳火”比起男人来要弱一些,老人小孩的“阳火”,比起青年壮年要弱一些。病人和将死之人的“阳火”,比健康的人要弱很多,他们身上的“灯光”就像快要熄灭的蜡烛,很容易让孤魂野鬼趁虚而入。
刘爱霞的这种现象,在Z市乡下的土话里叫做“鬼勾魂”,所谓的“鬼勾魂”,其实和“鬼打墙”是分不开的。夜间行路的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容易遇见“鬼打墙”,一般人在这个时候会出现恐惧、焦躁、不安等情绪,精神趋向于崩溃。而往往就在这个时候,寻找替身的鬼就会模仿人们熟悉的声音,在人们身后喊叫呼唤。目的,就是为了使人回头。被召唤的人一旦回头,肩膀上的“灯”就会熄灭,鬼就可以欺身了。
在徐闲舟的印象里,“鬼叫魂”不是什么厉害的方法,却是害死最多人的方式之一。很显然,刘爱霞受到了召唤,而她也回头了。肩上的“灯”灭了,她受到了控制,如果不是韩佳盈发现得早,她可能已经将自己弄死了。
其实,破解“鬼叫魂”的方法很简单,徐闲舟走上前去,五指成爪状,从刘爱霞的额头开始,顺着头发用力地往上梳。他的动作极快,梳了三下,刘爱霞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这是怎么了?”刘爱霞看着秦子觉仍死死按着自己的手,奇怪地问。
她记得她正在给韩佳盈检查脚上的伤口,听到一些声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了!那声音!她听到了自家小孩的声音!
“那是‘鬼叫魂’。”徐闲舟拍拍秦子觉的手,示意他放开,解释道,“刚才叫你的不是人,是鬼。”
“啊?”
“荒山野岭里,有人叫你的话,千万不要回头。”
“那我刚才……”
“已经没事了。”徐闲舟安慰似地笑笑。
刘爱霞的额头红红的,那是徐闲舟极其用力的后果。她右肩上的“灯”已经熄灭了,所以徐闲舟只有想办法让她额头上的那盏“灯”更旺盛。
……
几步开外,高聪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用力地往上梳了三下……
作者有话要说:不争气的我。。又中暑进医院了。。
这章打了张温情牌。。希望大家喜欢。。^^
23
第二十三章 肩灯(下) 。。。
十五岁少年的烦恼会是什么?
作业?恋爱?零花钱?
高聪将手肘支在课桌上,托着下巴想事情。他想的不是课业也不是女友,他觉得自己的烦恼比周围的同学要高深得多——
他思考着,关于生命。
生命是什么?
科学的解释,生命是由有机物和水构成的一类具有稳定的物质和能量代谢现象。词典上说,生命指生物体所具有的存在和活动的能力。
生命个体通常都要经历出生、成长和死亡。他从母亲的身体里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十五年,成长成为一个生机勃勃的少年。
那么,死亡呢?
他什么时候死?又是以何种方式死去?
他扬起头,窗外正是艳阳高照。一道阳光直射入他的瞳孔,他有一瞬间的晕眩。窗户玻璃上,他似乎看见,一个人冷冷地看着自己。
……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了。
高聪站在盥洗台前盯着镜子看,镜子里的人也是一副傻傻的样子。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镜子里的不是“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喜欢照镜子,他喜欢一切可以反光的东西。因为他常常在那些地方看见另一个自己。那个人是他却又不是他——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眉眼,一样身材,一样的衣着。可他就是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
那个人总是冷冷地看着他,抿着嘴,眉头纠结在一起。他感觉得到那个人身上凌厉的气势,那是十五岁的他不具备的——他看起来总是呆呆的,傻傻的,愣愣的。
他知道,里面那个人不是他。
他应该觉得害怕,可事实上,他非常喜欢那个人。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孤独了很久的人忽然遇见久别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近。他甚至幻想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他的兄弟。同住在一个身体里的亲兄弟,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
高聪在镜子前挤眉弄眼,镜子里的人跟着他做一样的动作,他知道不是那个人,于是失望地离开。
如果,他转身回去看一看,镜子里,他站在里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一个人生命,到底有多长?
为什么它丰富却又简单,顽强,却又脆弱?
高聪这样思考着,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这是一条幽深的小道,穿过它,再走上十来分钟,那就是他的家。想起母亲正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他加快了脚步。
青石铺的小道两旁种了许多竹子,遮天蔽日的,将他包裹起来。一道光线从竹叶中透进来,他抬头伸手去抓,觉得自己的手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然而当他再低下的头的时候,一个小孩儿不知何时站在了路中间。小孩儿穿着嫩黄色T恤,水蓝色的牛仔背带裤上面画了一只大大的兔子,眼睛水汪汪的,正仰着头看他。
这样可爱的小朋友激起了高聪的爱心,他走过去,蹲在小孩儿面前,柔声问:“小弟弟,你是不是迷路了?”
小孩儿看着他不说话,他伸过手想去拉他的手,却被小孩儿一把拍开了。
“将死之人,不要碰我。”小孩儿说。
高聪在那么一瞬间感到很生气,他甚至想动手教训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孩儿一下,但就在他扬起手,不经意间瞥见小孩儿的眼睛的时候,他停止了所有动作——
他在那里面,看见了生与死。
他匆匆站起来,拽过被丢在一边的书包,正想要离开,却被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他不敢回过头去看小孩儿的眼睛,只得由着他拉着他的裤管,一路跟着他回到了家。
母亲正在往餐桌上摆晚饭,见到小孩儿很奇怪地问高聪那是谁。
“路上遇见的,估计是迷路了。”他敷衍地回答,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当他再出来的时候,小孩儿已经不见了,母亲说,他的家人已经来领他回去了。像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母亲往他手里塞了一大碗饭,自己也埋头苦吃起来。
高聪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他看见母亲眼里深深的忧虑。
……
那年的夏天格外闷热,高聪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咯哒。门被打开了,母亲走了进来,他闭上眼睛装睡。
他感觉到母亲走近,半跪在他的床头,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她俯□,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母亲的的脸,竟是那样冰冷。一双手轻轻掀开他盖至脖子的薄被,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慢慢,慢慢地收紧。他觉得呼吸困难,挣扎着张开了眼睛。
他看见一张狰狞的脸。
从来温婉柔和的母亲,面目扭曲地对着他大吼:“快离开!离开我的儿子!听到了没有!”
他张了张口,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这就是生命即将结束的感觉,整个世界都褪色了,只剩下黑与白。
黑的是夜,白的是母亲掐着他的手掌。他想着,神智渐渐涣散……
脖子上的力道的消失了,母亲抱起他,他听见她在嚎啕大哭……却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觉得自己变得很轻,轻得可以飘在离地几寸的地方。他看见前方不远处飘着几盏灯笼,温暖的光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跟着走。他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木质的,细致而又香甜。像是小时候跟母亲去庙里拜拜的时候闻到的檀香味。他吞了吞口水,觉得肚子好饿。
他随着灯笼飘到一扇高大木门前,吱呀——
门开了,水蓝色背带裤的男孩儿提着灯笼站在里面,朝他招了招手。
他正要进去,听见了母亲的呼唤。
“小聪……小聪……”
他站在门前仔细地听,母亲常唱给他听的歌,行路肩灯照,娘等孩儿归家来,孩儿见娘嘻嘻笑。
孩儿见娘,嘻嘻笑。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眼前一黑,他失去了知觉。
……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母亲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见他醒来,温婉的女人“哇”地一声,扑在他的身上大哭起来:“吓死妈了,你吓死妈了……”
他轻轻拍打母亲的背,说:“不要怕,我有肩灯照亮回家的路。”
那次他在医院里足足待了一个礼拜,他躺在病床上往外看,玻璃窗印着自己的脸,憔悴的,呆滞的——他再也没有见到另一个自己,他感到心痛,就像自己已经死去一般。
……
晴朗的天空是淡淡的蓝,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徐闲舟。
十五岁那年,他遇见一个小兔子一样可爱的小孩儿,体验到了死亡的滋味。
以后的十五年,他陆陆续续见过徐闲舟几次,每一次,那个人的出现总是带来灾难和死亡。
在他眼里徐闲舟就像希腊神话中的死神,他像惧怕死亡一样惧怕着他。他永远记得,兔小孩儿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叫他“将死之人”。他那么叫他的时候,眼里是看透了生死的烟灰色。
其实他不知道,他已经是个“已死之人”了。
徐闲舟安抚完刘爱霞,远远地看着高聪往自己的额头上梳了三下。他没有告诉高聪,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因为高聪的身上没有“阳火”。
三十五年前,一对姐妹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男人娶了姐姐。
三十一年前,姐姐怀上一对双胞胎,男人爱上了妹妹。
三十年前,姐姐难产,生下一个男孩,男人给他取名高聪。
妹妹和男人都不知道,手中小小的婴孩,其实有两个灵魂。哥哥叫高聪,弟弟叫高杰。他们不知道,其实姐姐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她将自己剩下的三十年阳寿尽数给了没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高杰。
高聪不知道,其实他的寿命只有短短十五年,他原本该在那个时候死掉的,十五岁以后,这个身体由高杰主宰。而当年的妹妹,他的母亲,将自己的十五年阳寿给了他。她没有将全部的生命都给他,因为她怕。在高聪还没有完全长大之前,如果她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传说只有母亲才能做到的事情,叫做续命。
她们深深爱着自己的孩子,恨不得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孩子们的面前,她们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之一,无论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当她成为一个母亲,她是温柔的,美好的。
在孩子眼里,母亲是最好的。
……
黎明渐至,高聪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感觉到它撒在身上的温度,莫名的,感动。
他想起母亲哼给他听的那首歌谣。
夜行路,莫回头。
鬼影重重,肩上灯照。
娘等孩儿归家来,孩儿见娘嘻嘻笑。
……
妈,你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解释了前几章一些同学的提问——高聪为什么那么怕啾啾,啾啾对高聪做了什么。
其实死亡是最令人恐惧的,在高聪眼里,啾啾等同于死亡。
这次持续上一章的温情风,主要是为了表达母爱。尽管妹妹间接害死了姐姐和她的其中一个孩子,但是当她成为母亲,她对待自己的孩子是无可挑剔的。
昨天是全国哀悼日,所以原本定好的更新放在今天了。
【愿舟曲遇难同胞一路走好。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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