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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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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们是想起了,那他也不便多说。看着床榻上昏迷的人类,男人不由得再次叹息,他的身体里,狼与豹的力本就在抗争,没想到他家王又掺上一脚,人类异常的身体勉强可以抗住这些,但是……
  “他的身体本就虚弱,王又对他施了咒术,再加在不正常的情况下解除咒术,还有,他身上有狼族的血咒,几种都会夺命的力量混到一起,在身体里撕打着,像被烈酒浸湿的棉布,遇到明火便瞬间燎起,之前该是受到过什么惊吓或者打击,那便是那把火。所以不仅是我,哪族巫医都无法救他,我们都没有那个能力。”男人毫不留情的宣判着,另外的两个人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不想卖什么关子,更不想失去他们的王,于是在他们没做出其他反应之前立即加了一个但是,“不过王,有个一人可以。”
  两道充满希望的视线扫来,男人随即说道:“翠环山,花朦。”
  ……
  “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会知道莫尘的存在了吧?”对傲叱已没什么客气可言,当巫医离开后,绝染冷冷开口。
  早没了王的架子,衣衫凌乱的男人跌坐在椅间,黯然开口:“我收到一封匿名之信,上面只写着白狼的雌性近日内会独身前往妖兽大陆,其他一概不知。”
  所以他让人去海边把手,等到人类的气息出现在海上时,开始他的复仇计划……
  这种时候,傲叱不会说谎。
  连深海中的他都收到了那封信,就被说其他族部的首领,在莫尘来妖兽大陆前,已经有人为他铺好了路,满是陷阱杀戮及血腥的路。
  会是给他地图那个人吗?是谁,为什么要加害于他呢……
    




驯兽传第二卷 第35章 情劫

    桂宫袅袅,露寒凄凄,晚叶飒飒,早鸿离离。
    现已深秋,这片土地却永远是寒冷之季。
    狼族之颠,邀月阁台。
    金质躺椅,男人合衣而眠,虽已深夜,衣料之上不见半点褶皱,可见此人从未动过,亦或是调整姿势。
    皎月之下,发若镀霜,几绺缠于脖颈之间,其它则垂落到地,静静盘踞,凭添几分孤傲之美。
  剑眉轻敛,唇挂莹光,过长衣摆倾于地面,右臂也随之悬出,搁置在冰冷石砖之上。
  睡去的男人锐气略减,少了几分犀利,多些稚气,可指尖处歪倒的酒壶,及壶嘴下那一小片湿渍却将一切抹杀,徒留凄凉。
  苍魁向来滴酒不沾,可最近他拣起酒壶,就没再放下。
  对妖兽来说,三百天只是弹指一挥间,苍魁却没想到,这三百天对他来说是何等折磨。在这被思念缠绊的日子里,他明白何谓度日如年,何谓岁月难熬。
  睡不塌实,从怀里失去他的温度开始就不曾安心睡过,看似沉睡的男人忽的撑起眼睑,凛冽乍现,霎时间男人的气势有了翻天覆地之变。
  幽幽起身,凭栏而立,仰望天际,似在探询什么,不愿移开目光。
  红瞳中微波荡漾,锐利之感逐渐淡去。
  莫尘,在遥远的那边,你是否也看的到这轮明月?是否听到我让它代为转达的话?
  我,好想你。
  挽袂于臂,苍魁怔怔看着自己的右手,下一瞬,妖力燃烧,被室外冰冷温度同化的手渐渐找回热度,待男人觉得够了,便收回力量,眼睑再一次覆住血红之瞳。
  指尖轻触脸颊,男人的身体为之一颤,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宝,他的表情,是那样满足。
  一指变为两指,而后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不同于自己的冰冷的皮肤,这只手是热的,是那个人的温度,是他,在抚摸着他。
  他喜欢被他碰,柔软的指,温柔的动,带着他的怜惜与珍惜,在他身上轻轻走动,拨动他静止的心弦,挑起他沉浸的欲望。
  那只手游移到脖颈,再向下,轻挑开整齐衣裾,探入里面,贴在他一样冰冷的胸口。左边,心脏的位置,被热力影响,沉睡的心似乎懒懒的跳了几下。
  莫尘,有你,它才会劝,不然,它是死的。
  想及此,男人的手突然一抖,巨大的动作迫使衣襟敞开,苍魁有些消瘦的身体便触到了寒冷的空气。
  不想整理,也不觉得冷,手干脆向下继续走去,顺着肌理,扩展更大的领地。
  苍魁发出满足一叹,那手是莫尘的,他正站在他面前,挑逗于他,那个青涩少年,奸险 上羞涩的小和尚,那个让他爱的欲罢不能的人。
  身体逐渐热了,被那只手所感染,腿间之物似也在蠢蠢欲动,男人的呼吸变的浑浊,单手撑在栏杆上,温暖的掌迫不及待的向身下探去,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睁开了。
  所纳之景,依然是皑皑雪山,是的,这是他的狼族,莫尘不在这里,这手也不是他的,之前所幻的景色都是他的遐想罢了……
  身上的温度骤然消失,恢复之前的冰冷,只有那解开裤子,正欲握住欲望的手还是热的,却又显得那样讽刺。
  花魁悲怆大笑,他从没想过,他也会有今天,被相思吞噬,腐入筋骨。
  男人凄厉的笑声,在夜晚的雪山间回荡,听的人不禁热泪盈眶。
  背后的门被谁推开了,苍魁不想回头,不是吃药的时间,来人便不会是怀渠。
  这个房间是王的居室,可从回来他的王就不肯在那华贵的床塌上入眠,每个夜里都睡在阁台外的躺椅上,睡在刺骨的寒风中。
  矣消走了过去,在他的脚刚踏入邀月阁时,他的王突然转身,刹那间,矣消只觉呼吸被疯狂掠去,脑中再没思绪。
  他的王,衣衫凌乱,胸口外露,几分慵懒,几分撩人,那样子使人头脑一热,周身的细胞瞬时亢奋起来。
  还有那褪去冷硬,透出几分忧伤的神情,不禁让人心生怜悯,想将其揽入怀中,抚其哀伤。
  无言以对,矣消舔舔突然干涩的唇,慢慢走上前,离他的思慕已久的人,越来越近。
  苍魁没加阻止,红色的瞳随着他的动作和移动,最后定格在咫尺的脸上。
  男人的身体向下滑去,头则是仰着,与他的王四目相缠,直到双膝贴地,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双勾人红瞳,转而挑开苍魁的衣襟,虔诚的吻上他精壮的腹部,舌尖探出,暧昧的挑逗着。
  王没点头也没拒绝,矣消的胆子更大了,下巴勾开男人的裤子,他的血顿时燃烧,要碰到他了,无数个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压住内心的狂喜,鼻尖贴着男人的身体,向那处吻去……
  “你要干什么?”在矣消的嘴碰到他沉睡的欲望前,苍魁冷冷开口。
  连看都没看到,矣消便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回到了阁台门边。苍魁把他丢出来了,只是眨眼的工夫。
  “王,您需要就让矣消来服侍您吧!”迫切的看着苍魁,矣消急急的说,手在空中激动的摆了几下,可苍魁却像什么也没看到般,径自整理衣物。
  “你的职责不是为我泄欲。”他的声音里没有高低起伏,衣服重新整齐的贴在身上后,拿起桌上盛满酒的壶,捧在手中。“即使需要,也会宣召该尽其责的人,但是,我谁也不想碰,也不想被任何人碰。”
  我只要他。
  壶自倾,辛辣的液体流入头颅高仰的嘴中,月光下,小小的水流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似乎,不会醉呢。”
  喝了酒才知道自己的酒量甚好,他想醉一次,想借酒让磨人的思念暂时离开,可是越想醉越不能醉……
  冷冷的液体流入口腔,滑进身体,让他从里到外都变的冰冷。苍魁将空壶放回桌上,抿掉唇上残留水滴,说道:“夜已深,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没有感情的声音,是千年前没遇到那个和尚时的声音。
  苏醒后,他能感觉他的变化,本以为那是长眠让他的王有了变化,却不曾想,那是他的心为人所动后的模样。
  那个人不是他,是一个人类,一个背弃佛祖的和尚。
  他想留下,但苍魁眼中的拒绝已经私服明显,现在他还是他们的王,他没权利忤逆王的命令。
  咬紧牙根,矣消恭敬颔首,而后便离开了苍魁的房间。
  那个和尚已经背叛了佛,为何上苍还要如此眷顾于他?
  矣消本想借其他族部之力将其铲除,却没想到他的旅程似乎出忽意料的顺利。本以为守在入口满腹憎恨的豹子会把他吃掉,可再收到的消息让他震惊的找不到语言——
  他没死,正一点点向狼族走来。
  他做了那么多,给他假地图,在他来前就通知各个族部的首领,让他们知道狼王的雌性将来此处。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有仇的报仇,既动不了狼王,用他的雌性泄愤也是不错的。
  可他居然没死!
  不能让他来到狼族,也不能让他活着,三百天很快就到了,届时苍魁将仪式完成后便一切都晚了。他不想看到这么颓废的王,他要他变回以前,哪怕还是那个噬血之魔也好。
  既然不是为他而变,那就不要变了。
  要再想办法,要加把劲,人类死了还得给王接受的时间,他能利用的日子不多了,必须要抓紧每分每秒。
  当然,还得在暗中进行。
  莫尘来这儿的事,狼族没人知道,怕被发现,附近的族部首领他也没通知,并派手下,那些没有进化的狼守在四周,若谁收到消息,他便会悄声匿迹的将其除去,以保证事情不会败露。
  矣消刀下的冤魂,不计其数。
  为达到目的,他只能这样,没有选择,莫尘一定得死,男人的心里,只有这冷血的信念。




驯兽传第二卷 第36章 别了

  褪去一身狼狈,男人站在镜前,任由动作利落的侍女将整洁新衣穿在身上。
  颈间的伤抹过巫医的药,再加上妖兽超强的恢复速度,没留下任何痕迹。
  伤口不见,痛感却永远消抹不掉。
  侍女恭敬退下,一夜未眠的男人盯着镜中倒影,面无表情的欣赏起来。
  他散乱的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后脑,无一根凌乱。庄严黄袍覆盖身体,一样完善高贵。那个人依然是他,水族之首,威风凛凛,一身傲骨的王。只是,那抹长存的嚣张气焰在今天熄去不少,几分恭敬存于其中。
  行至父母寝殿,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外,现在天才微亮,想必他们还没起床。
  男人的思绪异常平静,如无风的湖水般。从接管水族,他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心无杂念,专注做着一件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连天殿内已掌明灯,昏暗之感被取代后,
面前的门里,传出母亲的声音:“进来吧。”
  “是。”门里的人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傲叱依然遵礼节恭敬垂首,他已经很多年没对长辈如此循规蹈矩了。
  本以为父母是刚刚起床,可看到桌前收拾妥当庄重而坐的母亲后,傲叱顿时明白他们早已醒来,也知道他就在门外。
  上前行礼,待得到母亲的许可后,傲叱落座。
  “清晨前来,傲叱有何事相询?”傲叱来到她便醒来,母子连心,他能感觉到儿子心中的异样波动,也能略略猜到,为何才会有此改变。
  “母后,皇儿喜欢上了一个人。”毫不避讳的开口,狭长的眸望向平日里常与他斗嘴的母亲,此时此刻他们都是那样严肃。“是别人的雌性,那个白狼的。”
  女人听后,半晌点了点头,不做评论,示意傲叱继续说下去。
  “想报复,真正成功只有第一夜,而后,傲叱便陷入混沌之中。想继续下去,又不想伤害他,知道他是仇人的雌性,却又想将其永远留在身边。矛盾着,也痛苦着,当计划被豹子打乱,当一切付之一炬后,我却突然有解脱的感觉。终于不用再继续下去,可以离开那比死还难受的日子。天可知,当我面对他无邪的笑脸,当我看到他信任的神情,当我感觉到他满腔热情,以及感受到他内心最朴实也是让人无法撼动的爱时,心如鞭笞,痛如刀搅。”平静的讲述着,男人身上不见一点波澜起伏,是的,他现在很冷静,冷静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母后,我喜欢上了,也为之前所做悔了,但是若没做,我还会喜欢上他吗?您说,这对傲叱而言是福是祸?他深爱着白狼,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他的心,我在他眼里,只是个卑鄙小人,不值得用正眼瞧的渣滓败类。”想到莫尘最后凄美的笑,心便开始刺痛,放于桌上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握成拳。
  “母后,这是一时冲动,待久了就会厌倦的感情吗?”
  傲叱问完最后的问题,炯炯双目便向女人扫去,那其中带着困惑,也带着殷殷期盼。
  “傲叱,是你太过执着。狼王为人梗直,是值得敬仰敬佩的英雄,当初他来水族夺夜光珠,也是光明正大的下了战书,是你父王不敌,不怪狼王,该做的他都做了,这仇复的没有必要。但你想做,我们也无法阻挡,只能等你撞到南墙,亲眼见证自己的错才算完了。”女人说到这,不由长叹一声,从计划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不可行,可傲叱复仇心切,哪会听得劝说,无奈之下只能静待一旁,等他幡然醒悟。但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次放任,却给了傲叱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为严厉的打击。
  “我们以为,你只是想对那人类报复,却没想到你会劝了真情,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你居然喜欢上那个人类了。傲叱,你这是在给自己的挖坑啊,一个永远也填不满,只能越陷越深的坑。”傲叱固执,就像他非要报仇一样,所以他的爱就一样顽固,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其改变。
  虽然现在他还不敢确认那份感情是不是真实的,她亦不想承认,但她也知道,若不解开傲叱心头疑惑,到最后,伤的依然是她儿子。
  “傲叱,我只问你,你想让他死吗?想替他死吗?”
  不想,如果时间重来,他愿意躺在床上的那人是他。
  从傲叱脸上读到答案,女人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那感情不是喜欢,是爱。”
  ……
  是爱吗,爱与喜欢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喜欢只是好感,还可以放弃,一旦爱了,就无法自拔。傲叱知道他是倔强的人,爱上即使是死,他也不会放手了。
  心中豁然开朗,男人的步伐变的轻快,向那人的房间走去。
  ‘母后,傲叱想随他离开,带他去环翠山将身上的伤治好。’
  ‘傲叱,你这一去,可想过回头?若他始终无法接受你,你要何去何从?’
  ‘也许会放下颜面,缠着他,恳求他。也许,我会狼狈的逃回水族,届时,母后切不要嘲笑于傲叱。’
  尽管不舍,母亲还是点头应允了,他没有说,如果莫尘愿意接纳他,那他将永远不回水族,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才适合莫尘,他不会陪他在这枯燥的华丽牢笼中生活,所以他只能陪在他身边,去他想去的地方,做他想做的事。
  他是罪人,要用这辈子来赎他的罪,如果莫尘给他这个机会的话。
  来到他的房间,还没将决定告诉绝染,就见那豹子抱起莫尘,做出离开的架势。他的出现,只换来冷漠一瞥,随后便听到绝染说:“去叫人准备几件保暖的衣服,样式越简单越好,外面该是秋天了,他的身体这么弱不能再爱风寒。”
  连连点头,他没废话直接将绝染的话吩咐给侍女,不消片刻,绝染要的衣服便准备好送到房间,其中还是莫尘一直背着的书包,和绝染为他准备的匕首。
  从里面随便拿出一件帮莫尘穿好,而后又细心的将匕首重新缠回他的腿上,刚才巫医已经来过,他虽治不好莫尘的伤,却能用药维持人类的生气,让他能拖到翠环山,不至于在半路上撒手人寰。
  他还说,莫尘会醒来,只是不知什么时间。
  把巫医给的药放进莫尘的书包,吃药的时间早牢记在绝染脑中,一切准备就绪后,男人抱起莫尘,“是时候放我们离开了吧,龙王。”
  最后两个字语气加重,可见绝染对他有多厌恶,对那个称呼有多鄙夷。没有恭敬可言,他的话只是命令。
  “当然,但我要随你们一起去翠环山。”傲叱说完,便换来男人一声冷笑,看来他是不会同意,可他去意已决,就不会再做改变。“你一个人无法照顾生病的他,有我在会让用在路上的时间减去不少,我也可以帮你们找食物或者抵御袭击,你知道莫尘的身份暴露着,随时都会有仇家找上门来,为了万无一失,为了救回他命,请你允许我一同前往,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我只是为我做过的一切,做些补偿罢了。”
  男人诚恳的乞求着,褪去皇族外衣,只剩焦躁与不安,还有一点卑微。
  绝染没说话,将莫尘放回床塌,走到傲叱身边,在龙王的错愕的眼神中,他若铁锤般强硬的拳便挥到男人狂傲的脸上,没用雪蚕,也没有利爪,一拳又一拳,单纯的发泄罢了。
  ……
  皇室尊贵的马车在海中疾驰,拉车的不是马,是海中特有的劳力,巨型海马。
  和连天殿一样设计巧妙,外观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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