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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鲁斯的遗言 第一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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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哥今年多大了?”他盯着照片中的少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18岁。”
  “比你大好多。”他咧开嘴角笑了,“简直像你叔叔。”
  “因为父母很早就生下他了。”我挪挪身子,“我是10年后出生的,真佩服我爸妈!信士说我长得像母亲,非常像!”
  Kei愣愣地看着照片,仿佛入了神一般,连魂都被吸进了照片回忆的世界。
  “Kei……你有没有兄弟?”
  “……没有,我是独生的。”他还在若有所思地看照片。我看着他走神的侧脸,昏黄的光将之刻画得那么美,长睫毛,大眼睛,女孩子般秀挺的鼻梁和漂亮的唇线,那些弧线像画出来的一般柔化了他的脸。
  “Kei你想起你以前的事了么?”我摇摇他,把他的注意力从照片上抢回来。
  “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
  他犹豫了,蹙起秀丽的眉头。
  “……不记得了……”
  “不记得?”
  “恩……很多事,变成这样以后的很多的事……都不记得了。”
  “没意思……!”我嘀咕着把头缩进他的臂弯。他口中那些所谓的承诺与失约,会是什么样 子呢?原本想听听Kei的故事而强打起的精神,终于在睡意前挂起了白旗,我抵抗不了,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在他臂弯里睡去,戴着那顶又大又红的圣诞帽。
  平安夜过得非常平静,雪花落在窗户上轻轻沉击声像首催眠曲,记得Kei最后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像所有父亲对孩子那样,温柔小心,永远的呵护。
  据说,每个父亲在吻孩子的时候,都回给他一个美丽的梦,送他一个夜的精灵替自己守护。
  梦之幕帘拉开后,美丽的郁金香海就在身边呼吸,像母亲的怀抱,展开了,我投奔而去。孩子的天性,母亲总是最好的依靠,一种归家的感觉。
  纯然的,孩子的背影,闪着金色的头发。
  消失在深红与蔚蓝的交界线……


  第二章
  第二天,稻喜没有回家,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叩响门的是信士——他放假了。
  我对他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只当他是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刮了满脸胡子,看起来年轻不少,不然我怎么都不信会是个18岁的少年。
  Kei上班了,他不要我当小偷,我只好呆在家里。
  “Syou,最近好么?”
  招呼和平常一样,他傻傻地笑着,放下手里的帆布包,将它搁在角落里。灰灰的,只适合那样的角落。
  “老样子。”我叹了口气,走到郁金香前拨动花瓣,有些已经枯萎了,可我还是插着,一点都不舍得丢掉。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第一次拿到的花。Kei送的,感动得让我大哭一场。
  绒质的花瓣磨擦着指腹,有种细致的触感,就像Kei的皮肤一样,像春风拂过冻僵的脸。
  “什么时候买的花?”信士问。
  “Kei送的。”
  “Kei?!”
  我奇怪地回头看看他:“怎么了?”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唇,强装的,很假,很难看。
  “没什么,只是和我……以前的朋友同名……”
  信士和我不同,他只是个很普通的男人,胆小怕事,只能当个凡人,一辈子。或许会做做小生意,开个小餐馆,这是他对我说的所谓“理想”。
  “Kei是我带回来的,和我们一起住。” 我懒得和他解释Kei的情况。
  我们之间的话题总是很少,年龄似乎并不是主要问题,而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远了,思想走不到一起。他胆小,怕事,在工厂里吃了亏也不敢吭声,我对此总是嗤之以鼻。
  他是个胆小鬼,我不屑和对自己的人生没有理想的人说话。
  信士似乎想排除这尴尬,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可怎么找也找不到烟,叹了口气,他只有作罢。
  “Syou,我出去买包烟。”
  我没回应他,只是赖在床上一动不动——Kei应该也要下班了呀,为什么还不回来?我不耐烦地翻着身,懒得理信士。
  信士熟知我的脾性,直接走向大门。
  门开了——从外面打开的。
  信士呆立在门口。
  “Kei?!”我从床上跳起来,瞬时恢复了在床上流失了一天的活力,推开愣在门口的身体,扑到Kei怀里,抱住他。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有些责怪他,拿出小孩子最有力的手段——撒娇。
  他摸摸我的头,什么都没有说。我嗅到他衣领上淡淡的血腥味,心中一沉。一丝浅浅的不悦让我更用力地抱住他,把情绪发泄在手臂上——他要血我可以给,为什么要找别人?
  “Kei……”
  信士近乎呻吟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和Kei同时抬头,看到那张似乎快要崩溃粉碎的脸。信士的眼珠颤动着,死死地盯着Kei,一脸青白错愕。
  “怎么了?”Kei问,“Syou,他就是信士么?”
  “信士你干嘛呀?!”我推了推他,“这是Kei,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别摆这种脸!?”
  Kei阻止了我这种没大没小的举动,他按住我的肩头,伸出手。
  “你好,我是Syou的朋友——Kei,初次见面。”
  信士的嘴唇死灰一片,可他的脸却涨得通红,似乎想着什么要说。于是我交叉起双臂等他开口,等他的理由。可他只是看着Kei得不到回应的手,越抖越厉害,最后一把推开了比他娇小的Kei,直直地冲出了房间。那样子,简直像颗快要爆炸的炸弹,但我知道,他就算真炸了也不会透半点气——他什么都不会说。
  胆小,平庸的男人,这就是我哥哥。

  信士那夜也没有回来,可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他终会回到我身边。他和Kei不同。我知道他离不开我,因为他没有那个自己承受孤独面对现实的勇气。
  我靠在Kei身上,静静听炉火噼啪,听Kei讲他一天的工作,这是我们的必修课。Kei的味道很清爽,没有一点杂味。
  “Syou,你知道么?喜欢郁金香的人往往都是很孤独的。”Kei突然扭转了话题对我说。
  我睁开快要沉睡了的眼睛,瞄着他:“为什么?”
  “郁金香一个球根只开一朵花。生于一根,却只有孤独一朵。即使它和伙伴组成花海,可它还是一个孤独的存在。高贵、矜持、孤单。它的高贵注定了它的孤独。”
  他闪着灰蓝色的眼睛对我笑,我回头看看瓶中快要枯萎的红花,轻轻捶了他一下:“胡说……!”
  “我没胡说。”
  “我有Kei啊……一点都不孤独。”
  我看到他明显地一愣,似乎连脸都有些红了。我笑了,故意笑得很夸张,在床上蹬腿翻滚。从来没见他脸红过呢!原以为他会揍我嘲笑他的失态,可是Kei只是看着我的反应淡淡地笑了,浅浅地将嘴唇抿了个美丽的弧度。
  那瞬间,我后悔了,后悔自己的笑。
  “我们不是同类,Syou,同类不可能走到一起,他们只会相互排斥,而不同的人最终也会因为差异而分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我默默地看他望着天花板,他长长的睫毛,细细长长一排,排在那双美丽的眼睛上,形成一道迷朦的弯弧。BC//秋之屋 转载、合集整理//
  “有些人天生就是狮子,是狼,是豺,而有些人天生就是兔子,‘弱肉强食’是组成这个社会食物链的基本规则。当狼吞食兔子,注定也会被更强大的力量吞没。历史就这样轮回,一年接一年,一代接一代,可规则永远不会变。其实,人也不过是一种动物罢了,一种人形的动物,披着外皮,可灵魂和那些动物并无差别。”
  “那我是什么?”我问,“我是哪种动物?”
  灰蓝色的眼睛瞄向我:“狮子,小狮子。”
  “狮子?”我不满地皱眉,为什么不是更酷点的?比如鹰啊什么的。
  他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笑了:“你以后会是个‘王者’般的英雄,我知道。”
  “瞎说!”我拉下他的手,“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直觉。”
  “敷衍!”又是直觉!直觉能当饭吃么!Kei要是算命的话一定是三流的!
  “那你是什么?!”我问。
  他笑了:“我是鱼。”
  “鱼?!”
  “一条离不开水的鱼,呼吸不了太多现实空气的鱼。任何东西在我脑子里从开始到结束只能保存十二年,时限一过就只能保留一些残片。我的脑子里存不进太多记忆,它会坏掉。”
  我愣了看着他:“那说十二年后你就不认识我了?从十月的那天开始?”
  他苦笑:“应该是的。”
  怔愕中,心中一阵揪痛,想到Kei漠然的脸,我的心中就是一片窒闷的黑暗。十二年后,等到某天早上他突然说不认识我……
  “要成为英雄是不能哭的喔。”
  他一定是发现我的眼圈红了,我忍不住哽咽和泪,气冲冲地对他大叫。
  心里不甘心自己会和那些无用的东西一样在十二年后被Kei忘得一干二净,连同那个圣诞夜,那束郁金香!!他全都会忘记。回到最初,他看着我,就和看着无生命的东西一样。
  “到时候大不了再自我介绍一次,说我是你儿子!”
  “小傻瓜!!那时你都是20岁了,哪有我这么年轻的父亲?这个谎撒得也太差了。”他笑着拍我的脸。我不甘心地拍掉了他的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难道把我遗忘这件事一点都不让他感到难过?还是已经经历了太多以后就麻木了?
  这种看似洒脱的愚蠢!!
  二十岁,十二年后二十岁,我是成人了,一个成人。Kei说到那时我就会因成熟而坚强,人会因为发育而改变。也许可以不再像这样轻易掉泪——为了Kei而掉泪。
  可我不信,即使到了鹤发鸡皮的年龄,我也会哭,因为不管人怎么变,怎么成长衰老,有些记忆总是鲜明的,犹如昨日光阴般刻骨铭心。当时,我就是这样倔强地想着,拼命地要挤眼泪给Kei看,大声说你要是真把我忘了我就用眼泪淹死你!!Kei无奈地哄我说不忘不忘,一辈子都不忘。
  一辈子……Kei已经活了多久了?Kei说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的记忆总是像被蚕啃过的桑叶一样,每天都有积累,可每天都在消失。十二年前的今天的回忆,到了明天就不记得了。后来有人跟我说那是种自我保护,有些事忘了总比记着好,因为一些人特别容易记着悲伤的事,而他们终究还是要活下去。我想Kei就是这种人,因为总是觉得他很忧伤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流泪。忧伤的灰蓝色,像海一样深不见底,吸光了所有泪水。
  我问Kei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掉眼泪。他的坚强仿佛是个神话,我从未见过有人能一辈子不哭。
  Kei摸了米我的头,笑着说:“‘哭泣’和‘落泪’是不同的。”
  我看着他,他总是忧郁而淡漠地笑着,是因为他每天都能抛弃些旧伤疤么?
  “Kei,眼泪是又涩又苦的。”
  “……我忘记了……”
  Kei认定我将会是个英雄,他像个预言家般指示了我的路,也像个君王般安排了我的人生。他捧着我的脸,用灰蓝色的眼睛定住我的魂魄,一字一顿对我说:
  “英雄是不能哭的,Syou!”
  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
  这个世界上不会哭的,只有Kei一个人!
  可到最后,在我完全失去他的时候,在我真正成为人们口中的“英雄”的那刹那间,我才明白——“哭泣”和“流泪”之间,是没有等号的。
  英雄,真的就不会哭么?
  如果他走错了路,如果他爱错了人。
  如果,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价值……

  如果Kei说他是只想飞的鸟,那我就愿意成为广阔的天。
  如果Kei说他是条离不开水的鱼,那我就愿意成为无际的海。
  如果Kei说他是个无助的弱者,那我就愿意成为英雄。
  他一个人的英雄。
  可Kei从来就不是弱者,他坚强如金石般,我从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敲碎他那张淡漠的笑脸。
  所以我也从未想成为英雄,Kei不需要英雄,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定要诞生这样一个人,重新洗刷天空,被人歌颂。
  “英雄”着两个字,其实比什么都空,只有它的外表,是雄壮的。

  那日醒来,昨日哭的泪痕早被擦干,浑浊的阳光照射进来,透过颓然的红郁金香照在我睡意散尽的脸上。我被陌生的孤独感惊醒,睁眼时,Kei已经不在了—— 红色的外套留在我身上,桌上放着早餐。灰尘在阳光中跳着舞,它们的舞动带着一丝惊恐,每道痕迹似乎都想撕裂眼前平静安详的阳光。
  早饭是面包和牛奶。牛奶没放糖,面包是烘烤过的,夹着层淡淡薄薄的奶油。Kei知道我的这些癖好,牛奶若放了糖,我情愿浪费一次也不想虐待我的胃。
  正当我满足地啃着面包,喝着牛奶时,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Syou!!”
  我一惊,抬头见是稻喜——几天不回的人。
  他气喘吁吁地冲回来,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皮包,兴冲冲地跑到桌旁,“砰”地将那只似乎挺沉的包放在我面前。
  “Syou,快整理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几天莫名其妙地连续失踪,今天又突然说要走?我不悦地自顾啃面包,不理他。他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Syou,你发什么愣呀!!”
  我挣开他:“你有病啊!几天不回来,又莫名其妙地说要离开这里!走?能上哪儿!”
  稻喜的脸透着一种看不懂的喜悦,他哗地拉开了皮包。
  一捆一捆的钱,堆在那只黑包里,安安静静。我却在这时仿佛看见了它们里面所蕴藏的恶魔般的脉动。心中一阵扼住的窒息。
  “哪里……来的,稻喜!?”
  “我从一个路人那里偷来的!!我以后跟你说!!现在赶快走!!不然要是被他们追上来就惨了!!”他拉住我的手要跑,可我不动。
  “他们?‘他们’是谁?稻喜,你这回到底干了什么!”
  “哎呀!!”他跺着脚,“我都说了先走嘛!”
  “不行,我要等Kei回来,要走他也要一起走!”我坐回椅子上。
  稻喜恼了,眉毛一竖:
  “你怎么这么粘他!!他有什么了不起?!!他有什么本事!他一辈子都赚不到这种钱!!Syou……”
  “闭嘴!!”我拍案而起,我最反感他说Kei,偏偏他总是中了邪一般见面就是开口闭口Kei的不是。
  “要走你就带着这钱自己走!”他愣愣地看着我,脸上瞬间凝固的悲伤像花岗岩一样僵硬。我别开脸,当他又开始耍性子。
  “Syou……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两年,他和你在一起才两个月……我哪里不如他了?” 他的声音曲扭了,和他的脸一起,身体和声音都在抖。
  “我拿到了足以让我们离开这里快活一辈子的钱!!”他掏出那大捆的钱,“我过够了这种老鼠一样的生活,别留在这里了,Syou!我们一起到别的地方去!!”他把钱举到我面前,松绑的钱币散落了,飘在我的膝盖上。
  看着那捆钱,我什么话都没有说。稻喜满脑子都是钱,那把花花绿绿的纸头在他手中开了朵艳丽的花,仿佛也在冲我微笑。可我和稻喜不同,他认为这世上钱最重要,而我不这么认为。钱有什么用?一个金库都换不回一个Kei。Kei要走,钱留得住他么?
  “Syou!!”见我不出声,他急了,抓住我的臂膀,抓得我很痛。
  “Syou!!和我一起走吧!!一起!!一起!!好吗?”
  他的眼睛透着一丝绝望中的挣扎,看得我发悚。那张苍白僵硬的脸,像那些纸币一样泛着青,一样狰狞恐怖。
  “别丢我一个人!Syou!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我不想再一个人流浪!!”
  泪水突然涌出他的眼眶,瞬时爬满了他的脸,他用力摇着我,如恳求一般嘶声力竭地大叫。我开始能感受到从他指尖传入体内的恐惧——当一个人找到了更好的,那次之的旧物又该何去何从?抛弃?还是带在身边?本能的,人的选择总是残酷的。此天性,哪怕是在小孩子身上也仍然存在。
  “我只有你了!Syou!我怕孤单!别丢我一个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和Kei在一起……和我一起……和我一起,Syou!!我怕!!别和Kei在一起……!!”
  倏!!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慢慢曲扭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声音在喉间化成了颤抖气促的“嘎嘎”声,抓住我的手在颤抖中慢慢下滑,指甲刻下了一道道疼痛去皮的血痕。
  我愣住,呆呆看他睁大了惊恐绝望的眼睛瞪着我,慢慢向下滑倒。
  胸口的血迹像盛开了的红郁金香,在他衣襟口蔓延开来,云雾般吞没了生命的搏动。肌肉被穿透的小小清啸声像个突如其来的休止符,打断了那歇斯底里的闹剧,却导演了我一生的噩梦。
  “稻喜……”我试图轻声呼唤,以为那只是一时眼花,想呼醒他,还有自己。
  砰砰砰……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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