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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我是你的夏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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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朗慢吞吞地:“……但是想想,这是我第一次画你,很有意义,所以……”
  柏岚笑着把纸拍在时朗脸上,却又分外小心翼翼叠起来收好。
  时朗被迫怠工让欧简陷入了不小的危机,为了回升他的人气,文森特安排他参加一些灾区义演,同时让枪手在一些大型论坛造势宣传,然而收效甚微。
  不知不觉到了八月,欧简那位天后的合约到期,她果然退出娱乐圈准备嫁人,文森特每日愁眉冷对办公室墙上的液晶电视,要不就是在酒吧买醉,他的妻子已经找律师正式提出离婚,要挖走他六成身家。
  “文森!”喝了酒从酒吧里出来,在停车场找车子时,有人叫他。
  文森特不耐烦地转身,一个男孩站在十米开外,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长相,个子大约在175…180之间,他的身形让文森特想到柏岚,但显然不可能,而且嗓音也不对,柏岚的更低沉一些。
  “谁?”
  男孩走过来,四下看过确定无人后,抬手摘去鸭舌帽,文森特眼前一亮,但觉得颇眼熟,他花了几秒钟回想,突然脱口而出:“邵凌轩?”
  邵凌轩淡淡一笑,下巴朝他的车一抬:“你应该不能开车了吧?我送你怎么样。”
  “你怎么会在这儿?”文森特扯过安全带系好。
  “我家里人终于同意我进娱乐圈了,所以我回来找你啊,我们的合约应该还有效吧?”
  “哦?”文森特一愣,随即喜出望外,以前他不一定把邵凌轩太当回事,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张牌打得好,他大有翻身的可能。
  邵凌轩把他送到家后,和文森特约好第二天下午三点在办公室详谈复出计划,看着邵凌轩成熟不少的脸,俊美得咄咄逼人,一句宣传语就那么蹦进文森特脑海里:暌违两年,锋芒再现。
  次日邵凌轩准时出现,换了件颜色清淡的衬衫,米白长裤,戴一副玳瑁镜腿的蛤蟆镜,他刚进房间,文森特就吹了声口哨。
  邵凌轩欣然坐下,翘起腿。
  文森特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同了,但不论如何,他绝对是变得比以前迷人不假。
  “头发剪短了?”
  “是啊,现在男生不流行长发了吧。”邵凌轩笑着反问,把墨镜折起来放在桌上。
  “嗯,不需要那么长,但也不必这么短啊——你还是有刘海好看。”
  文森特觉得露出额头的邵凌轩有点气势凌人,缺少亲和力,这很不好。
  “好,一切听造型师的。”邵凌轩表现得非常配合,让文森特放下心来。
  他们聊了一些粗略的构想,往细节上谈时,邵凌轩说:“我想跟时朗搭档。”
  “搭档?跟时朗?”文森特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的事我听说了,其实跟他无关,不是吗?就这么冷藏着挺可惜的,他只要有个机会,一下子再爆红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也很需要时朗带我,你知道,为人处世方面我比他差远了,所以我觉得,最好是我们搭档,搞组合什么的。”
  “组合?”文森特不由迟疑,这种利弊兼有的策略,真的能在短时期内奏效?
  邵凌轩打消了他的迟疑,因为他只有这一个条件,其它都听从安排。
  时朗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搞组合的事,只是不知道组合对象的情况,等到见了邵凌轩,第一反应是惊多于喜。
  “你为什么不在美国念书?”他脱口而出。
  “我九月开学,青大的艺文系。”邵凌轩撇撇嘴,伸出手来,“多多指教,组员。”
  这对组合叫“生如夏花”,名字是邵凌轩提议的,文森特一向很少听取艺人本身的意见,这次倒是没有异议地投了赞成票。
  时朗问邵凌轩为什么想到这个名字,邵凌轩说这是他的初恋最喜欢的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他又加了一句,“你不觉得生如夏花很像你吗?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向日葵一样。”
  组合成立新闻发布会后的酒宴上,不胜酒力的时朗早早躲到僻静角落,邵凌轩成了主角,和这个干完,又和那个划拳,时朗看着他不断灌酒的样子,不知为何想到柏岚。
  邵凌轩终于招架不住,借尿遁来到时朗身边。
  “嗨,为什么你看到我不是特别高兴?”
  “我哪有,只是有点吃惊,没想到你会放弃读医科。”
  邵凌轩嗤地笑了一声,拿着还有两口剩酒的杯子晃悠:“为什么个个都觉得我应该学医去?我闻到医院的味道就想吐啊!”
  他见时朗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失神,举手在他眼前打个响指:“怎么了?”
  “没有。你家人怎么会突然同意你从影?”
  邵凌轩笑得很淡,有些敷衍的意思:“我坚持呗。柏岚怎么样,好像离开上名了?”
  时朗愣了一下:“啊?是啊。他在录歌准备出唱片呢。”
  “这么厉害!唱片可比拍戏赚得多多了!”
  “呵呵。”时朗想起柏岚出唱片的理由是为了养他就一阵好笑。
  邵凌轩拿杯子碰了碰时朗的:“有空约出来玩。”随后一饮而尽。
  演而优则唱,从这句不难看出演员和歌手在地位上的差别,比起一天除了睡觉外一直在做体力劳动的演员,歌手只要偶尔登个台动动嘴皮子就能拿到相同数额甚至更多的酬劳,实在令人嫉妒。
  龙叔把柏岚的经纪约从上名转了出来,到一家新成立的,名为擎羊星的经纪公司,老板随便找个人顶着,艺人也随便签了俩仨,作为幌子,当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那对善良兄弟也被弄进来了,做谐星嘛,反正没指望他们红。
  擎羊星成立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柏岚签唱片约,找的是家海外公司,不怎么干涉他,让他自由地折腾,想自己写主打歌,想找喜欢的女歌手合唱,想找信得过的导演拍MV,都没问题,公司全力支持,5月启动计划,8月底就推出了个人大碟,9月开始在全国范围宣传,有70%的可能会在亚洲跨年音乐盛典上表演。
  柏岚对娱乐圈的成名速度没什么概念,但也觉得这样太过招摇,他的知名度够上亚洲跨年的级别吗?
  专辑预售一个月后,龙叔把从电台做完节目的柏岚推进办公室,一脸严肃,柏岚本来对销量并不在意,但此时此刻也被弄得有点轻微的紧张。
  “柏岚,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龙叔眉头深锁地开口。
  “卖得很烂吗?一千张有没有?”
  “你自己看!”龙叔把一叠东西拍在桌上,柏岚手撑下巴翻看,结论是看不懂。
  他把纸一推:“你就直接说吧,好坏一个字!”
  龙叔喜极而泣:“恭喜柏岚现在是三大排行榜都荣登第一的三冠王了!”
  柏岚大吃一惊,看着龙叔脱口而出:“你竟然买榜?”
  龙叔整张脸一下子松弛到面无表情的状态:“我是这种人吗,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
  柏岚更加吃惊,把那些纸又拽回来细细的看:“真的假的?你背地里什么也没做吗?你发誓,搞小动作你的花花公子被白蚁蛀光!”
  “我才不发,我是有打招呼,经纪人说声多多关照什么的,不行啊?不跟你扯这个,就算榜可以买,
  销量总做不得假,现在卖出10万张了,下载破百万次,我刚问了发行部和网站的人,他们说这个成绩比臧海樱还要好——臧海樱是谁?”
  臧海樱是出道十年发片十三张专辑总销量达到800万张的一线歌手,当之无愧的巨星天后,柏岚还是听她的歌度过学生时代的呢,什么,居然超过她?“是刚出道的她还是现在的她?”
  “她和你同时发片的,前后差两天,你说呢?”
  柏岚一把推开龙叔,往自己房间跑的同时掏出手机给时朗打电话。
  电话响到第六声他忽然记起时朗现在应该正准备登台,没空接才对,又不想留言,正打算挂掉,那边却应了:“正在听你的歌呢,三冠新人王,恭喜哦!”
  这个声音不是时朗,是邵凌轩,柏岚有一秒钟的愣神,但想起他们现在作为一个组合,形影不离很正常,便笑了下:“是你啊,时朗呢?”
  还有十分钟结束录影,时朗不自觉看向放手机的桌子,柏岚应该已经到了吧,两人下午约好晚上去时母那里吃大餐庆祝,时朗的心早就飞了,时间一到,他收拾的动作比谁都快。
  经纪人见状愣了一下:“咦?你这就走了?”
  “……还有事?”
  邵凌轩突然打断他们:“没有,你赶时间的话先走。”
  时朗狐疑看着他:“真的没事?”
  “没有啦!一些小细节,我和文森谈就可以了,莫非你信不过我?”
  时朗说着“当然不是”多看了他一眼,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现在的邵凌轩跟柏岚真的好像,他越来越多次把他们重叠起来了。
  邵凌轩催促着把他赶进电梯,门才关上,文森特就从走道尽头的房间里出来,叫着他的名字。
  “车就停在楼下,对方已经到了——时朗呢?”
  “他不舒服我让他回去了。”邵凌轩眼皮也不眨一下地撒谎,经纪人刚张开嘴就被他瞪住,“反正他也不能喝,去了不是扫兴吗。”
  文森特想了想,他有视频在柏岚手里,还真不敢对时朗太过分,既然邵凌轩搞得定,那就他一个人去也无妨。
  “那走吧。”
  时朗钻进柏岚的车后还下意识地朝楼上张望。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时朗这才收回注意力,冲柏岚一笑,“饿不饿?”
  “这话该我问你吧,是不是一听说晚点有大餐就干脆什么也不吃了,你这样不行,会搞坏胃的……”
  柏岚又开始喋喋不休,每当扯到时朗的身体问题他就会没完没了,时母跟他比啰嗦
  都要稍逊一筹。
  “我有吃两块饼干垫底。”
  “这还差不多。”柏岚发动车子,与此同时时朗眼尖地看到邵凌轩和文森特从电梯出来,上了停在他们对角线尽头的另一辆车,两个人都没有坐前排,意味着车子里还有其他人,文森特暧昧地圈搂着邵凌轩的腰……他们真是要去谈工作细节?
  时朗有些起疑,但又不想扫了柏岚的兴致,只好选择相信邵凌轩一回。
  次日时朗睡了个懒觉,送柏岚上飞机后直接去会场,三点有个见面会,这是时朗和邵凌轩第四次以组合形式来接受一群媒体的采访。
  两点五十五了邵凌轩还没有出现,见面会不得不延迟到三点半,但是三点半了仍不见人,又不得不改到四点,主办方颇有微词,时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组合见面会,不是他个人的,他也不能代表邵凌轩啊。
  三点五十,邵凌轩总算到了,陪他一起来的是文森特。
  文森特把所有人叫到一起颐指气使地道了个歉:“凌轩不是故意迟到,是路上出了车祸,本来我让他不要来了,但他觉得这样不负责任,所以从医院出来后还是第一时间赶往会场。好了,开始吧。”
  时朗皱着眉头看向邵凌轩,邵凌轩脖子上绑着复健带,略带歉意地朝他眨眨眼。
  休息时候邵凌轩动作僵硬地拧开一瓶矿泉水,一支吸管体贴地出现在他和瓶子之间,邵凌轩掀起眼皮看了看,笑道:“谢了。”
  时朗帮他插好吸管,看了他半晌,忽然开口:“其实不是车祸吧?”
  “什么?”
  “昨天文森特让你干什么去了?”
  邵凌轩摸着脖子:“谈工作啊。”
  “还撒谎!我看得出来……”邵凌轩突然朝他看过来,时朗叹了口气,“昨天为什么让我先走?”
  邵凌轩笑着说:“你跟柏岚约好了啊。再说你去了也没用,真的。”
  “那你也不用一个人……你可以拒绝吧!”
  邵凌轩平静地旋上瓶盖,问他:“你是不是经历过?”
  时朗一窒,邵凌轩追逼着:“是不是?”他看时朗沉默,笑了笑:“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做得到,我也做得到。”
  时朗真怀疑他们谈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凌轩,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进这个圈子不可,你又不是没得选择,不喜欢做医生你可以去做律师,做工程师,设计师,就算你立志做演员,也不是非得和人发生关系……”
  邵凌轩打断他:“我不是要做演员而已,我是要红!”
  他说:“我美国那边的学籍可
  以保留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一定要红给我父母看!”
  时朗惊讶得不知说什么才恰当:“难道你凭这样出人头地了你父母就会为你感到骄傲?”
  没想到邵凌轩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那我不管……反正我从来都不是她们的骄傲。”
  时朗愣了半晌,突然间发现了他和柏岚的相似之处,他们都是那么迫切地急于摆脱自己的家庭。他神情柔和下来:“脖子怎么弄的?”
  邵凌轩意外地看他一眼,有了点撒娇的神色:“其实是肩膀啦……拉伤。”
  时朗诧异什么姿势会伤到肩膀,但不便细问,只是叮嘱:“下次不要了。”
  “知道啦,啰嗦!”邵凌轩嗔怒地瞪他,不耐烦的语气配上与之相反的欣悦眼神,让时朗不禁又一次把他和柏岚混淆起来,真是活见了鬼,这明明是两个人啊。
  


☆、第10章

  10.
  亚洲跨年晚会上,柏岚受邀去唱他攻占了各大排行榜宝座的冠军曲目《但愿我是你的夏季》。
  在孤独的世间,在荒芜的黑暗
  时光静静伸延
  没有崇敬的神明,没有信仰
  没有泪水,没有生命
  但愿我是你的夏季
  当夏季的日子插翅飞去
  我依旧是你耳畔的歌声
  当夜莺和黄鹂精疲力竭
  你是那么年轻
  我是那么年轻
  也许永远不会老去
  我们这样相信
  但愿我是你的夏季
  当夏季的日子插翅飞去
  我依旧是你耳畔的歌声
  当夜莺和黄鹂精疲力竭
  你是那么年轻(那么美)
  而我垂垂老去(面目全非)
  为你种下的花
  在枯萎秋光里开了
  时光静静终止
  写就一段旋律(把它刻上墓碑)
  有崇敬的神明,也有信仰
  有泪水,有生命
  还有爱情
  在来参加跨年的前一天,他刚刚拿到年度最佳金曲奖和年度最受欢迎新人奖,能同时拿这两个奖的这个事实,本身就足以叫人跌破眼镜,短短数月,柏岚歌迷呈几何数递增,已经不仅仅是中国范围内,甚至在欧洲也成立了后援会,名副其实的“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如今已没有任何一个娱乐圈中的人敢轻视他,就算是骂他的人也得打起精神、亚历山大地在他这颗新鲜鸡蛋里挑骨头了。
  晚会主持人开玩笑说:“怎么那么巧,柏岚,为什么时朗和邵凌轩‘生如夏花’的组合刚成立,你就但愿自己是夏季,你们三个还让不让地球过冬天啊!”
  这个时候时朗和邵凌轩正在为贺岁档即将上映的新片作宣传,柏岚笑说:“我们私底下很熟的嘛,我写这首歌多多少少是受了他们的影响,而他们组合的名字也正是出自我最喜欢的飞鸟集,大家过年一定要抽一天去影院支持‘生如夏花’成团首部年度大戏哦!”
  零点倒数计时开始的时候,邵凌轩人事不省地挂在时朗身上,他几乎帮他挡掉了席间所有的敬酒,少说也喝了快两瓶下去,时朗真怕他下一秒就会酒精中毒进医院。
  好在片商终于放过了他们,因为自己也喝得不行了。邵凌轩在厕所狂吐过一通后,时朗抚着他的背,就听他昏昏沉沉说一声:“冷……我好冷……”
  他们所在的大楼空调
  有三十度,时朗热得只穿一件衬衫,可是邵凌轩真的在打颤,时朗把他背回房间放在床上,扯过被子裹好。
  澡是不能洗了,时朗搓了条毛巾给邵凌轩擦手和脸,让他清爽舒服点。
  擦到手时他指关节好像碰到了一些疙疙瘩瘩的起伏,该不会是酒疹吧!时朗警惕地检查,在邵凌轩手腕上发现两条一指宽的揪起,一条在前臂中段,一条靠近手掌。那当然不是疹子,而是疤痕,因为酒精的缘故,此刻充着血,平淡又触目惊心地呈现在他眼前。
  时朗呆了几秒钟,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强势押解儿子回美的邵氏夫妇终于也妥协了。他看着邵凌轩,上个月刚满二十一岁的男孩睡得正沉,即使在梦中也一直紧紧地揪着眉头。
  第二天快中午了邵凌轩才清醒,下意识去摸手腕,发现表已除下,腕带也不在,整只手空空如也,大吃一惊坐了起来。
  “醒了?头痛不痛?”时朗站在套房外间收拾行李箱,但回头就能看得到他,“痛就吃颗阿司匹林再吃东西吧。”
  邵凌轩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不大高兴地问:“你都看到了?”
  “你割脉的疤?”时朗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看到了。”
  邵凌轩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就那么愣着,时朗催促:“快去洗脸刷牙,一个小时后就开车了。”
  “你很讨厌我是不是?”邵凌轩抓着手腕皱眉。
  “我没有。”
  “你的表情明明就是!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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