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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静回忆了一阵，有些不确定的问我“我真的说过吗？这件事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爱信不信！”我无聊的白了她一眼，转而向服务生吩咐道“东北大拉皮、老醋花生、蟹黄豆腐、水晶鸭脯、水晶咕噜肉、西湖醋鱼，陕西米粉肉、什锦面筋、吉祥如意球、东坡肉、西湖莼菜汤……”。

“停！”高静急急得打断我报菜名“咱们就两个人，你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吃不完不是全都要浪费掉吗”？被她训斥，我故作委屈得看着她“你以为我想这么天南海北的瞎点啊！我又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只好乱来了”！高静被我反驳的无语，红着脸向服务生说“凉菜和汤留下，再帮我们上两份鲍鱼饭，其他的都不要”。

看着服务生离开的背影，我悄悄地在桌子底下向不远处的唐俊做了个电话的手式，让后笑着问高静“你现在想没想起来曾经告诉过我的话？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把我分配到好人那拨里头去啊”？高静刚想回答我的话，我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笑着装模作样的应付了几声，挂断电话后一脸为难的看着高静说“实在是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吃饭了！公司的人说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你自己吃好吗？今天先这样，改天我一定抽出一整天时间来和你好好沟通”！说完不等她反应，我立刻将服务生叫过来埋单，并在她的一阵劝阻和惋惜中，快步的离开了这间餐厅。

车子离开花都，我透过车窗望了一眼这间旋转餐厅，笑着问唐俊“我是不是很坏？好像这样对一个清纯的理想主义女孩儿不太好吧”？唐俊透过后视镜向我扬扬嘴角“马基雅维里”！

“或许吧！”我感叹着伸了个懒腰，靠在靠背上说道“小口福，带你尝尝我小时候每天都奢望吃到的东西去，保证你很快和我一样爱上它”！唐俊用他上扬的嘴角向我表示了他的期待和感谢后，猛然间几个并道便甩开了跟在我们后面的尾巴，嚣张的向小口福奔去。

第八十章　…　首富与足球

“他们还真敬业”！当我们从小口福回到公司的时候，我看着停在街角的那辆普桑摇了摇头，一边盘算着给他们送宵夜的时间，一边悠然的走进了望囡的格子间。

回到办公室，我刚刚逗弄了一阵水族中的银龙，欧雪婷就急急得敲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略显慌张的向我报告“刚收到消息，政法的老罗被停职了，省里派了工作组要对他展开调查”！“什么原因？”我示意她坐下，仍旧背向她看着水族“老陈不再市区，他们连个通气会都不开就敢把市委第七把手被停职？太突然了点吧”？“听说是被人举报生活作风有问题”欧雪婷坐在沙发上惴惴的回答“因为事情有些突然，所以现在还没什么可靠的消息流出来，这些事也只是老罗的秘书刚刚才告诉我的”。

我看着水族中为了争抢几条小鱼而不断翻腾出浪花的银龙感叹道“这招狠！官场上生活作风问题永远是一个说不明白的事儿，甭管老罗有没有干过，估计他这次是要载了。出招的人是高手啊”！欧雪婷对我的反应很不解，小心的在我身后问“你好像不太关心这件事？老罗要是倒了的话，那咱们前几天拜托他的事情不就没希望了吗，这样一来叶全不就危险了”？

“没事儿！”我收回深沉，笑着坐在办公桌后面安慰她“不就是老罗被停职了吗，没什么好担心的！叶全的事情我另有安排，你明天帮我跑趟省里去看看乐老，或许他能给咱们点帮助”！欧雪婷没有因为我的安慰而放下心来，反而支支吾吾的说“其实，我认为是有人想通过老罗的事情来针对老陈？

我欣赏着欧雪婷脸上的表情“你怎么会认为是有人想针对老陈呢？说说你的想法”？“嗯？”欧雪婷瞳孔紧缩了下，仔细地向我分析“宋武钢被捕后最可能受牵连的就是老陈，而且听说在这之前崔总也曾经被人调查过，那么这就说明一点，有人想通过他们来挑老陈的毛病。而且我还听说老罗和老陈在肃县的时候就开始搭档了，是多年的老伙计，而这次不经过和老陈通气上头就直接把老罗停职，我想这不合规矩的操作就是最好的说明吧”？

“还算有道理”我笑着向她耸耸肩“你好像已经开始学会用心去分析问题了，值得表扬”！欧雪婷没有因为我的夸奖而露出笑脸，求证似的望着我问“是梁老要针对老陈吗？我听说前段时间梁老和乐老在扩大会议上因为对老陈的评鉴问题争执了起来。乐老认为老陈的工作是很值得肯定的，而梁老提出老陈的成绩是建立在云洲人民共同努力的前提下的。听说乐老当时很不高兴，甚至质问梁老三平市的经济这些年没什么大的发展，是不是因为三平人民没有努力，直接让话题僵在了那里。你说梁老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而对老陈怀恨在心转而故意刁难他呢”？

“你以为小孩儿过家家呢！”我笑着白了她一眼“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不懂政治呢，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欧雪婷不理会我的嘲笑，不死心的问“可是为什么最近云洲这么乱呢？为什么前段时间会有人针对崔总呢，为什么你刚拜托老罗而他就被停职呢……”？“你好像是在提醒我什么？”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耸耸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管不着那么多闲事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不过你要是能分清是非对错就更好了”！说完，我任由欧雪婷在我面前发了会呆，才向她吩咐道“晚上陪我去四季码头和明玉的金鉴林吃饭，现在没什么事儿你可以出去了”。

金鉴林之所以把我们的饭局定在了滨海的“四季码头”，估计是想用鲍鱼从我嘴里套出些什么。所以当唐俊将车子刚刚停到门口，金鉴林便迫不及待的帮我打开车门，热情洋溢的跟我寒暄了起来。

客套了几句，金鉴林一边往里引着我走，一边感叹“叶总，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你可是让我老金好等”！“你冤枉我啊！”我笑着解释道“我上个星期才从香港回来，你这顿饭可是我这段时间在外头吃的第一顿。也就是你老金有这么大面子吧”！金鉴林被我说的一阵大笑，表示着自己的荣幸的同时将我们领进了望海町。

几人分宾落座后，金鉴林豪爽的问“叶总，既然你说我老金面子大，那咱们今天不醉不归怎么样”？“那得看你有没有准备好酒了”我笑着点上烟“你们可是知道的，我对酒这种东西是很挑的”。听我提到酒，金鉴林立刻从他的秘书手里拿过一盒茅台放在桌子上，得意地向我介绍“十五年窖藏的，我前段时间去贵州考察一个工业园的时候当地的市长送的”。

我摸着盒子上那“军供”两个字感叹“还是老金你有口福！真羡慕像你这样的名人，到哪都吃香啊”！“哪里哪里”老金谦虚地摇着头“不过就是手里刚刚买了有个小球队而已。叶总你要是有心一起玩玩儿，肯定比我强的多”！“是吗”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我可不懂行，你要是把我卖了我上哪说理去”！金鉴林被我逗得开怀不已“叶总，我要是能把你卖了可就发达了！就凭你云洲首富的这个帽子，至少让我少奋斗50年啊”！

我们说笑了一阵，金鉴林渐渐进入正题“叶总，我听说你和北京体委的王老关系不错，能不能帮我引见引见啊。你也知道，足球圈水太深，没几个大佬罩着不好混啊”！“嗯？”我诧异的看着他“老金，你消息挺灵通啊？你怎么知道我和王伯伯关系不错的”？“嘿嘿”金鉴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叶总你忘了，宋武钢进去的消息可是我第一个带回云洲告诉你的……”。

“哦”我故作明了的看着他“你既然上头有人，为什么还要通过我这条道呢，你直接和他们对话不就完了？而且王伯伯现在也从体委副主任的位子上退下来了，你找他一个挂名的稽查员也没什么意思啊”？“看来叶总你是真不懂行啊”金鉴林帮我点上烟解释道“我认识的几个人都和体育沾不上边，所以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王老就不一样了，虽然他现在退下来了，但他的门生故吏都还在，而且他们搞体育的和当兵的一样，互相间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存在。所以只要有他一句话，我相信一切就都OK了，甚至伍主任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不是”！

我向他点点头，隐晦的说道“话是没错，你这个忙我也能帮。但是老金，作为朋友我的劝你一句，足球圈真的不好混！你别光看着万达这几年风光，也应该认真地考虑考虑它到你手里之后的问题，毕竟现在足球圈的环境开始变化了”！金鉴林听见我同意帮他，连忙帮我倒上酒“叶总，我老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别人都是劝我往里扔钱好趁机捞一笔的，就你是真心为我考虑的，别管成不成，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豪爽的干了酒，金鉴林向我解释道“其实叶总你说的我也明白，而且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思量过后我还是决定接手。一来是因为今年做了一个大盘，手里有点闲钱，二来是因为我主要是求名，而足球队这个东西的曝光率还是蛮高的，所以就算我一年投入几千万全都赔进去了，我觉得也比在央视做广告要便宜得多”！

“可怜的足球哦”我笑着打趣金鉴林“估计现在玩足球的都是和你抱着一样的心态进去的，你们算是把中国足球给祸害苦了”！“添砖加瓦嘛！”金鉴林毫不脸红说道“我这也是为中国足球进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嘛，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第八十一章　…　黑洞的假象

足球确实是男人的话题，金鉴林见我有兴趣听，滔滔不绝的向我大侃了一通中国足球的未来。

直到一瓶酒见底，金鉴林才边开第二瓶边冷静下来向我说“叶总，我看报纸上报道说你姐姐的ICG要和美国的甲骨文合作在云洲建立一个新公司，而且ICG还要落户云洲？这件事是真的吗”？“就算是吧”我笑着回答“现在正在运作中，大概有几个月就可以成型吧，怎么，想找赞助”？“见外了！”金鉴林知趣的摇着头说道“咱们是朋友嘛！我是想把球队球衣上的广告给这家新公司，也算是我支持国产软件事业嘛”！

“敬谢不敏了”我丝毫不和金鉴林客气，撞着他的杯子问“老金，跟你打听个事儿。我听说罗书记被停职了，你怎么看这件事”？“嗯？”金鉴林的思维没有跟上我的节奏，愣了几秒才向他的秘书吩咐道“你去帮照看下叶总的司机，顺便帮我买两盒烟回来”。说罢，小心的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让欧雪婷回避。

“没事儿”我看着金鉴林秘书关门的背影说道“咱们就是朋友之间聊聊，老金你别整的跟地下党似的”！见我没有让欧雪婷出去的意思，金鉴林悻悻的冲我笑了笑“叶总，其实你比我明白，但是既然你想我说，我就把我知道的跟你交流交流，你别觉得我胆小就行”。我无所谓的冲金鉴林笑了笑，从桌子底下拿出欧雪婷的手把玩着向他示意“我糊涂着呢，老金帮忙给我们交个底，也好让她以后有个防备”。

“是、是”金鉴林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连忙向欧雪婷解释道“欧总，你知道咱们云洲市局有个叫胡文忠的局长吧，其实这事儿还得从他身上说起。大概一年前吧，胡文忠突然被派到了云洲来，当时大家以为他是来镀金的，所以谁也没把他当回事。可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他竟然真的在云洲大张旗鼓的开始扫黄打非，而且主要就是针对崔总的夜总会”。

说道这里，金鉴林注意了下欧雪婷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变化才笑着问我“叶总，这件事好像还是你帮崔总给平的，你比我清楚吧”？我笑着冲他点点头“记得，当时崔雷可是被胡文忠欺负的不轻，要不是北京那边传话下来，我估计胡文忠真能把崔雷给折腾进去”！“何必呢！”金鉴林点上烟感慨道“我当时就替崔总抱不平，现在哪个夜总会没点毛病，要照胡文忠这么个查法，全中国的娱乐业都可以歇菜了！可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胡文忠根本就不是在干什么扫黄打非的活，而是专门想找崔总的麻烦！崔总那间夜总会牵扯面太广，只要把他拿下，云洲就能翻个各”。

见话题扯得有些远，欧雪婷不解的问“胡文忠不就是单独想针对陈市长吗？他查崔总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听欧雪婷发问，金鉴林饶有深意的冲我笑着说“看来欧总是不太懂官场上的这一套啊！其实欧总你想想，这和咱们出来做事的道理不是一样的吗，你想炒一个老总，必然要考虑他的继任者的问题，可是这个继任者一定能驾驭的了原来的那些员工吗？难保有几个他前任的心腹跟他捣乱是不是？官场也一样，老陈在云洲经营了七、八年才爬到市长的位置上，又在这个位置干了这么久，你说他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怎么能说倒就倒呢？所以就算有人想推倒他，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先把他的枝干全部砍掉。而崔总和他的夜总会，恰恰是这一切的关键，所以他才会那么疯狂的去查崔总……”

金鉴林的话对欧雪婷的冲击不小，她眼神闪烁的问道“金总，你是说从胡文忠第一天来云洲开始，他的目地就是为了针对陈市长？难到他不是因为无意的查到了崔总的夜总会才转而关注陈市长的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蓄谋已久的”？！

“是”金鉴林看了我一眼后，肯定地回答欧雪婷“胡文忠来云洲的目的就是为了陈市长，而且我还听朋友说，是省里头梁老亲自把他从北京请来的。他和梁老的师徒关系加上换届这个敏感的时间段，我想他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吧”？欧雪婷得到金鉴林的肯定后，神色忽然黯淡了下来，看着她眉头紧蹙的样子，我安慰性的拍拍她的手，笑着问金鉴林“我听说宋武钢的案子胡文忠也参与了？是他在北京抓捕的宋武钢对吗”？

“是”金鉴林疑惑的看着我“叶总，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儿的经过？我还一直以为是你和胡文忠和解以后提供给他的线索呢，难道是我猜错了”？我故作无奈的摇摇头“我和他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呢！不过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刚离开北京，宋武钢就被抓了，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听到我说巧合，欧雪婷似乎是确定了自己下午时在我面前所做的分析，猛然间抬起头看着我问“这么说胡文忠查宋武钢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他骗贷洗钱，而是从崔总的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所以转而向其他和陈市长有关的人下手了？而这时候正好宋武钢出事，他就成了胡文忠的猎物咯？也就是说他从没有放弃过针对陈市长的调查”？

金鉴林笑着向欧雪婷竖起大拇指“欧总果然冰雪聪明！其实就像叶总说得那样，出来做事的谁还没点毛病呢？听说胡文忠在北京的时候对这类的经济案件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想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其他目地，胡文忠根本就不会去搭理宋武钢那点破事儿！不过胡文忠也没有从这件事儿上得到什么好处，宋武钢被捕的第二天上头十一处的人就出面接管了他，让胡文忠白忙活了一场”！

说到这里，金鉴林故作神秘的望着我问“叶总，我听说陈市长曾经去过一趟北京，而且他现在又这么沉的住气，你说是不是他引的十一处的人帮忙的”？还没等我回答，欧雪婷率先问向金鉴林“为什么？难道陈市长也希望宋武钢被抓？他就不怕宋武钢的事情对他不利吗”？

“不怕！”金鉴林故作高深的帮欧雪婷分析“欧总，咱们这是在唠闲嗑，我也没什么忌讳的，索性就都跟你说了吧。其实我听朋友说，宋武钢背后真正的大老板是梁老，陈市长和宋武钢的合作全部都是梁老点过头的，你说如果宋武钢把事情都交代出来，最后吃亏的会是谁呢”？说完，金鉴林略带疑惑的问向我“叶总，我有一点不明白，你说为什么胡文忠会去查宋武钢呢？难道他就不知道这里头的道道”？

“他当时是想针对望囡！”欧雪婷咬牙切齿的替我回答说“他跟崔总前段时间的‘和解’只是一个骗局，一个想诱你出错的骗局！肯定是他从崔总身上找不到什么破绽，转而盯向了你。因为他知道你和崔总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想通过逼你出错来诱使崔总出手，这样他就有机会拿崔总向陈市长说事儿了。而宋武钢的事情正好给了他针对你的机会，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来调查这件事，但却棋差一招的被十一处给破坏了他的计划”！

“原来如此！”金鉴林大大的闷了一口酒后，转而宽慰我“叶总，你别担心，我上头的朋友说了，宋武钢这事儿已经确定和望囡没有任何关系了！等这阵子风声过了，我叫上谢总他们几个，咱们好好的给胡文忠来一出好戏，他折腾得咱们这么惨，咱们也让他也知道云洲的爷们儿不是好捏的”！“你醉了”！我不置可否的向金鉴林感叹了一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起身向他告辞。

被金鉴林送上车，我笑着问欧雪婷“你好像真的已经开始学会用心去看事情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