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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诛(出书版)作者:眉如黛(完结+番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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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这才迟疑地移开手,却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韩倚楼一甩袖袍,嗤笑道:「我自己倒是没怎么看过,当时哪管得了许多,痛得满地打滚,用舌头舔伤口……」他似乎察觉失言,脸色越发阴郁。
华阳沉默了好一会,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所说。许久接了一句:「我的手也不好看。」
韩倚楼静了片刻,想到他伤痕累累皮肉外翻的手臂,眼睛里渐渐地有了波澜,这一次,却并非都是寒意。
华阳夹着尾巴,满心都在后悔刚才示了软,正想站起来,忽然被这狐妖用力一推,措不及防地又跌坐在地,眼睛霎时瞪得溜圆,乌发铺开,狐耳俏尖,挑不出不可口的地方。
他正要发火,那人忽然冲他笑了一笑:「小道长……」
华阳脸上涨得通红,那股要命的暖香倏尔又至,拼死才从韩倚楼勾魂慑魄的眼睛里捞回三分神智,这妖怪满脸得意时喜欢这么唤,阴鸷时也喜欢这么唤,总把声音压得极轻,三分哄骗掺了七分风雅,唇齿翕合间只见得十丈软红扑面而来。
韩倚楼漫不经心地伸手,从华阳头上取下一枚落花,轻声笑问:「一遇上妖怪,他们就划你几刀?」
华阳脸色红晕未退,许久才守住神智,肃然道:「自然不是里几位师兄道法高深,只是偶尔才用得到我。」
韩倚楼隔空在华阳两臂上一拂,见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笑意渐敛:「我替你敷过药,记得你怕痛。」
华阳嘴唇动了动,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后来都是紫渊师兄亲自动手的,他下手轻……」他见韩倚楼不置可否,又急急地申辩了一句:「况且吃些苦,也没什么不好,自己疼过,才知道苍生倒悬之苦。」
韩倚楼见他眼中一片清明,显是对这几句信得极深,不由一挑眉:「这又是谁说的?」
华阳朗声道:「我进观修道那天,紫渊师兄亲口说的。」
韩倚楼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直到华阳连声讨饶,才恨恨松手:「先是陆青川,又是华紫渊。」
华阳护着耳朵,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韩倚楼面色不善,先前被这人出声宽慰的喜悦荡然无存。
自己怎么还未弄清,他压根就……不清楚自己的厉害。
比陆青川更加……比华紫渊更加……值得这人喜欢。
想着,人已哼了一声,席地而坐,双手左右一分,变出一张石几,几上垫着厚重的氆氇毯,摆满四时瓜果、陈年美酒。
华阳叱了一声:「装神弄鬼的。」
韩倚楼拎起小嘴大肚的白瓷酒壶,把华阳身前的酒樽斟满。
华阳连连摆手:「我是道士。」
却听见韩倚楼冷笑道:「长了狐狸尾巴的道士?」
华阳看着樽中琥珀色的酒水,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想到事已如此,一时气结,把酒樽一摔,抢过酒壶一饮而尽。
那狐妖伸手一拂,壶中再度盛满佳酿。
华阳从未破过酒戒,生平头一遭饮酒,刚过三巡,就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听这人谈古论今,从上德不德,到众妙之门,乃至人间千奇百怪。诸多匪夷所思之事、沧桑之变,闻所未闻。
韩倚楼说到一半,从袖里摸出一对拇指大小的白玉美人像,手执碧绿筷箸,在桌沿敲了一下,袖摆一拂。那对玉雕化作一阵香风,四周霎时白雾氤氲,有箫声妙似仙乐,呜呜渺渺地自远处而来。
那狐妖手中的筷箸又在石桌上一敲,箫声再转,箸声混着箫音,如冰雪消融,玉溪潺潺,幽兰之乍放。
韩倚楼敲着碧绿筷箸,两名螓首蛾眉、冰肌玉骨的持箫美人从大雾中袅袅走出,两人都颜色娇美,凑在一块,倒似一枝并蒂桃花。
韩倚楼笑道:「华阳,你看仔细了。」
华阳闻言瞪大了眼,看着这狐妖袖袍一翻,从袖中飞出一卷五尺长的画轴。轴绳一解,画轴摊开,如数十丈的白绸一般,将景色统统裹住。
华阳嘟嚷起来:「看不见了。」
忽听见韩倚楼的声音:「远处有青山。」
小道士放眼一看,果见青山妩媚,连绵不绝,山巅云飞风起。
韩倚楼道:「近处有柳堤。」
他凝神细看,青山尽处,真有一片嫩绿鹅黄的如烟垂柳,长亭旧道,行人疏疏。
狐妖又道:「有碧波。」
话音刚落,满眼波光粼粼,暗移柳影,一池碧水烟波浩渺。
「有轻舟。」
华阳定睛再看,两人皆端坐于舟中,杯盘狼藉,舟外光风雾月,水楼桥影,一时间神魂皆醉,不由将脑袋从舟中探了出去。
韩倚楼拽着他的后领,哑然失笑:「华阳,你我不过是画中人。」
华阳早已喝得烂醉,眼神一黯,悄声问:「这些都是假的?」
韩倚楼脸上一凝,忽而起身,将一壶琼浆尽数泼入湖心。碧水间突起波涛,舟身起伏,一桌酒器来回滚落,大浪滚滚。
华阳一个趔趄,坐倒在地,惊疑不定,定定看着韩倚楼袖袍一甩,狂风骤来,一片烟波风致,登时化作长风大浪。孤舟如江心一叶,在水涡间颠簸盘旋,浪花如雨一般簌簌落在蓬顶。
华阳被江水泼醒,怔怔地仰视韩倚楼。一片江雾中,韩倚楼长袖一甩,箫声又起。先前两位白玉美人,俏生生立于舟尾,一人吹箫,一人舞剑,在滔滔江浪中,别是一番款款柔情。
江水四溅,韩倚楼半身湿透。华阳湿淋淋地坐在舟中,突然听见韩倚楼说:「万物未生,缘劫谱就,是爱是僧,悉听天命。自以为爱憎随心,孰知不是受天意捉弄……」
风云易色,洪波涌起,一个滔天大浪,轰然溢满舟中。华阳突觉眼前一花,俨然又是先前的老槐树,两位白玉美人被风吹到半空,变成两朵半绽的槐花,只听韩倚楼低声问:「你是给我的命数,还是我要的命数……」
华阳还未回神,那人已换了话头:「还醉酒吗?」
华阳神智清明,迟疑地摇了摇头。
韩倚楼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之口,伸手在华阳头上轻轻一叩:「华阳,我的道法与你师兄相比如何?」
小道士半晌才说:「师兄厉害。」
韩倚楼把这一叩改成一个栗爆,阴沉着脸色,负手疾行了几步,又回过头狠狠一瞪。
华阳闷不作声地跟了上去,韩倚楼走几步,他走几步。
那狐妖渐渐地无法释怀,回头的次数越来越多,犹强作镇定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华阳把两只手举在胸前,笨拙地朝他拱了拱手;「你把我变回去吧。」
韩倚楼身形一僵,华阳又快步走上前,给他作了个揖。
韩倚楼怒气上涌,袖袍一甩,华阳被气劲拂开,趔趔趄趄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又作出抱拳的样子,朝他胡乱地拜了两拜。
韩倚楼转过身去,不肯受他的礼,嘴上只说:「你已经是妖了。」
华阳拱着手,眼眶发红,一迭声地说:「我不想做妖怪。」
韩倚楼脚下步伐忽然变快了,说话间已经走出了数十丈,华阳急得追着他跑起来,韩倚楼专往林木茂密之处走,几个转身,便连人影都望不见了。
华阳只觉得一颗心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又提着气拼命追了一段,身上尽是被枯枝灌木刮出的深浅划痕,这样边跑边走,饿得头昏眼花,仍是踪迹全无。
他仰头看去,苍穹极高,被枝叶簇拥着,一层又一层的老树苍劲挺拔,直长到离天咫尺的地方,一群昏鸦被动静惊起,往那片井口大小的天幕上窜去,倏地遮住了半个日头。
华阳一阵晕眩,一口气霎时松懈,人也软倒在地。
山中昼短夜长,寅时一过便白日西斜,风声鼓起,在林木间来回穿梭。
小道士四仰八叉地出了会神,被风一吹,冻得一个激灵,赶忙从地上坐起来,在周围转了两圈,挑了棵三人合抱粗细的老树,指甲抠着树皮,两脚紧箍着树干,好不容易爬到枝杈,才喘了口气,谷中已隐隐能听见狼嚎声。
华阳惊魂不定地在粗枝上坐稳,夕阳的余晖照着枯叶飞旋的空地,天色渐暗,风声渐大,他捏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试了两、三回,还是没能挤出半点修为。
太阳在落下山头的一瞬间忽然光芒大炽,满天瑰丽的云层犹如血染,华阳想起逢魔时刻的许多传言,跪坐起身,四下张望了良久,又把双手环抱在胸口慢慢坐定,喉咙里咽了几口唾沫,扯着嗓子唱起了那段秦腔。
「正行走又听得雄鸡报晓,猛抬头又只见红日上潮。往下看闪上了阳关大道,伍子胥在马上展放眉梢……」
他把唱词颠来倒去地唱了两、三遍,忽然听见模糊的笑声。
天色己经全然暗了下来,大风扑面,衣袡在风里哗哗地抖动着,那狐妖换了一身整整齐齐的衣服,宽袍广袖,提着一盏灯笼,用红纱罩着,缀着血红的穗子,站在树下看他,未语先笑:「小道长。」
华阳讪讪地停了口,敷衍着应了一声。
韩倚楼提着灯笼又走近了几步,风声摧枯拉朽一般猎猎响着,那一点烛光却纹丝不动:「以前也听你唱过这个,实在是不堪入耳……」
华阳脸上涨得通红,幸好在黑暗中不甚显眼,忽听韩倚楼又问:「谁教的?」
华阳小声道:「走夜路壮胆的歌,无非是老的教新的,大的教小的,观里一辈辈传下来。」
华阳说着,脸上慢慢地挂上了一抹极浅的笑容,半晌才醒悟过来,飞快地扫了韩倚楼一眼。
那狐妖看着他,好一会,才说:「先前多有得罪。」
华阳瞠目结舌,嘴巴翕动了好几下,却没能挤出一个字,半晌才醒悟过来,拱着手又要去求那狐狸。
韩倚楼许久才道:「我不明白,你连死都不怕,却怕做妖。」
华阳眼神一黯,低低地回了一句:「你又不是人,你不明白。」
韩倚楼手里持着灯笼,脚下的杂草被照成一片血色,四周落针可闻,他忽然低笑起来。
「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华阳,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什么赌?」
华阳说着,想从树上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学着韩倚楼先前的样子屈膝坐稳了,只是没过多久,狐尾就从身后垂了下来,不停地来回摇晃。
韩倚楼面色从未如此柔和过,他安静地看了一会,伸手轻轻握住了华阳的狐狸尾巴:「赌你还会来找我。」
华阳脸上突然露出片刻失神。韩倚楼仰面看着他,清隽俊逸的一张脸被烛光照亮,那瞬间的神态,像极了旧人。
华阳怔了良久,正要去喊那个名字,忽然看见狐狸眼角斜飞的红线,只差些许就要飞入鬓角,猛地一个激灵,旧梦便醒了。
华阳脸上僵硬起来,硬邦邦地说:「我不会。」
韩倚楼顺着他的视线,在自己眼角上轻轻一抚,心知是心神激荡之下现了妖相,慢慢地背过身去:「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若是你赢了,你还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证你的道,我证我的道。」
不知为何,突然不想为难这人。他若真不愿做妖,难道还逼着他做不成,说不准哪一天就被他砸了洞府……这道士还不明白,自己活了数千年,才遇见这么一个有些顺眼的人,虽然夹着些恨,终究不忍心他太难过。
这一个赌,也是与自己相赌。这道士已一次又一次撞到自己面前,他不信这次会是最后一次。
华阳禁不住问:「你真肯放我回去?」
「正是,」那狐狸说到这里,顿了顿,方道:「若你输了……」
华阳显是胜券在握,急急地道:「那我甘心做妖!」
韩倚楼背对着他,脸上面无表情,只有眼睛映着灯笼里的那簇火光,温声细语地笑着:「但凡言语,出诸于口,便有过往鬼神为证,道长可想清楚了?」
他说着,听见身后簌簌的响声,回头一望,见华阳从树上爬下来,离地四尺的时候就撒手一跳,几步疾走到他身前。
「清楚了,都清楚了。」
韩倚楼伸出手来,与他击掌为誓。红纱灯笼里霎时烛火一跳,韩倚楼见誓约已成,才从袖中摸出一个长颈瓷瓶来,旋出木塞,从瓶里倒出一枚金红色的药丸,令华阳服下,片刻之后,狐耳狐尾尽数隐去。
华阳用手在身后摸了摸,又在脑袋上胡乱摸了几把,眼睛里霎时放出光来。
韩倚楼忍不住冷言冷语起来:「既不是了无生趣,何必要惺惺作态,白费我一番……」他说到这里,忽然噤声,脸上忽青忽白,半晌,方道:「一番口舌。」
他莫名地露出郁郁之色,一拂袖袍:「七日服一丸,可不露破绽,白石峰野狐岭大槐树下我等你一年,一年未至,我亲自下山助你重塑人形。」
华阳小心翼翼地把药丸收好,本以为至此不见,听见韩倚楼提出一年之约,又开始有些烦闷。
那狐狸脸上不动声色,定定地打量了华阳片刻,将手中的红纱灯笼递了过去:「向北二十里,便能看到村落。」
华阳默默接过,发觉手柄上仍留着那人的余温,眼皮一颤,登时觉得烫手起来,朝这狐狸拱了拱手:「就此别过。」转身便要走。
韩倚楼忽然说:「小道长,我掳走你的那天,陆府里本还有别的人。」
华阳脚步突然一缓。
那狐狸眉宇紧拧着:「我提防着他们出手,结果那两人一直作壁上观,观其真气,与你同出一脉。」
华阳眼睛里血丝隐现,嘴唇哆嗦了半天,却笑出声来:「此事绝不可能。」
韩倚楼柔声道:「若你在道观里受了委屈,便来此处找我。」
他一边说,一边倚着那株老树。月色如银,从枝叶间倾斜下来,他身影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白石峰野狐岭大槐树下,你叫一声,韩倚楼,我便出来。」
终究不忍心他太难过。
华阳一手捂耳,一手举着灯笼,往北直跑了数百步才停下,眼前一片昏黑,只有这盏灯笼,把前路照得一片轻红。
第七章
下了山,又往北徐行十余里,果然远远地望见几处炊烟。
华阳用袖子揩净了额汗,坐到路边的茶庐里纳凉,还没把凳子捂热,又招来店家要了一碗薄粥。华阳先是捧着碗牛饮了大半碗,等到稍稍慰藉了五脏庙,才把碗放回桌面,一勺一勺地吸饮起来。
茶庐一角支着泥糊的小灶,灶上用温火煮着一壶井水,水声乍沸,茶香氤氲,白雾从细长壶嘴里盘旋升起。
庐外青山环抱,老树新绿,还未褪尽的黄叶轻轻落在庐顶,华阳正看得出神,忽听见驿道上一阵马蹄声,在茶庐前猛地一吁。
隔着齐膝高的一道竹帘,只能远远望见来人鞋面一尘不染,未等华阳多想,就看见那人把竹帘一撩,露出不苟言笑的一张面孔,四面青山都褪尽了颜色。小道士先惊后喜,忙不迭地把筷着一放:「紫渊师兄列
华紫渊看见他,面色稍稍一缓:「只有你一个人?」
华阳起身迎上去,见华紫渊还背着那柄长剑,佩玉长剑穗斜斜垂在肩头,不由多看了两眼。
华紫渊取下长剑,随手一抛,道声;「接着。」
华阳连忙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用袖口擦了擦。
华紫渊替他结了银钱,两人从茶庐出去,华紫渊那匹爱骑就停在路边,华阳搂着马颈翻身上马,华紫渊脸上不露声色,待他坐稳了方问:「你未受伤?」
华阳迟疑地应了一声。
华紫渊用手梳弄着马鬃,半晌才说;「先弄些皮肉之伤再入观。」
华阳听得云里雾里,还未细问缘由,华紫渊就在马臀上拍了一掌:「送我师弟回去。」
那匹宝马无鞍无辔,只跑了几步就差点把华阳颠下马背,小道士连忙一手抱剑,一手扯住马鬃,回头朝华紫渊大喊起来:「紫渊师兄,一道回去吧。」
华紫渊道:「山前十里有虎妖作祟,我去去便回。」说着,竟是背道而行。
华阳心思不定地拽紧马鬃,这匹龙驹平日饥食金丹,渴饮山泉,在驿道上狂飙了四、五个时辰,已至千里之外,一日上下,便能望见青城山麓。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天下修道练气之人,皆以此地为尊。山脚宫、观、庙、庵密如铺瓦,一年四季香火不绝。
到了山腰,大小道观仍有十数座,一过回径,宫观便掩在繁茂苍翠的林木之中,依五行生克再行千余步,才望见一座道宫,建在彭祖峰西,背靠眠江,坐拥云海,上有横匾,用金笔题了三个大字:白云观。
华阳一路拽着龙驹上山,头顶峰峦拢起,天成一线,栈道尽头方豁然开朗,望见这三个大字,不由吁了口气,只顾着坐下来歇歇脚,用顿斋饭,将华紫渊的叮嘱都抛在脑后。
等他牵马踏入观门,试剑坪上几个师兄立刻围了上来,朝众人招呼着:「华阳回来了!」
登时人越聚越多,围着他嘘寒问暖,簇拥着入了正厅,三清挂像前空无一人。
华阳忍不住问了句:「师叔呢?」
旁人接过话头:「观主炼丹正到紧要关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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