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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著你作者:不曾相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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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过希望我和他好好在一起,可是,我犯了一个大错误,把他给逼走了,现在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哥,告诉我,我该怎麽办呢?” 
  什麽都没有了。我爱过的人,爱过我的人,他们都不在我身边了。如果从来没有爱过与被爱,或许不会这麽难过。现在的我,就象一个失明的人,经过了短暂的复明,刚刚窥探到了世界的美丽,又被残忍地推回到黑暗中。 
  正午的阳光如此耀眼,白灼灼的大地令人昏昏欲睡。我却不由打了个寒战,那份从心底里散发出的寒冷带著绝望的气息裹挟而来,无处可逃。 
  那个身影发出的压迫气息活生生把我从昏睡中惊醒,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这墓园里睡著了。 
  见我睁开了眼睛,他才发问:“你在这里做什麽?” 
  “我──”一时语塞,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既然他语气里的厌烦已经宣告了我的不受欢迎。 
  可是我不明白,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曾经叫过他二十年的“爸爸”啊,他怎麽能当作全没这回事? 
  “我刚到子美的墓上去了,看到那些花和纸灰,就猜到是你。你还真有脸来!” 
  手指在坚硬的墓碑上卡得生疼。我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出声。我只怕一出声就会忍不住顶撞他,而我相信,地底下的那两个人都不会愿意看到我和他起冲突。 
  眯起眼看向他,看著这个已经失尽往日威势的老人在这最後的机会里大耍威风,只觉得他既可恶又可悲。 
  他骂得起劲,见我没反应,竟然抡起手里的拐杖打下来。 
  跟在他身後的司机拉住他之前,我已经挨了好几下。他还真是一点没手下留情。我看著手臂上被抽出的红肿痕迹,肩上和腿上的伤也在火辣辣的痛,不由苦笑了起来。从小到大,他没动过我一个指头,却在断绝父子关系的今天,挨了他这一通好打! 
  见我在笑,他发出一声惊奇的低呼,象看怪物似的看著我。 
  我慢慢站起来,微微一躬:“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请您以後多保重。”然後,在他和司机讶异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开。 
  这就算是告别了。林维罗,你也很幸运呢,一无所有的你,居然也能找到人来告别。总算,不是凄凉到连个知道你离开的人都没有。 
  “林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好的,放在那儿吧,我一会看过了就签。”我埋在文件堆里,漫声敷衍。 
  过了十秒锺,我抬起头来:“还有什麽事吗?” 
  秘书小雯的脸红得象在发高烧:“今天………………是情人节…………………这个…………………礼物…………………给你的!”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塞到我手里,逃也似的出了门。 
  我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叹了口气。是不是又该换秘书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小姑娘做事蛮有条理的。可她不知道,外表还年轻的我,心已苍老,早已无力去爱上谁。 
  盒子里是什麽?我好奇地晃了晃,却有个东西“啪嗒”一声掉了出来。见鬼!这包装也太次了吧? 
  是一对精美的白金袖扣。太贵重了,明天我得还给小雯。 
  她怎麽会想到送这个的?袖扣这东西,我一年也用不上两次。毕竟,这是一个没有冬天的海岛。除了签定合同或者出席行业大会之类的正式场合,我从来不穿西服,虽然有人说过我穿的样子酷得让人吸凉气。 
  是的,外表没有变,但我的心已经变了,眼睛里的沧桑不再是三年前那个青涩少年所能有的。 
  三年了,象一只漂泊已倦的候鸟,我终於选择在这个南方的海岛上落脚。 
  三年前,我卖掉了陀陀留给我唯一的东西──那栋别墅,用这笔钱做资本,在股市上淘到了第一桶金,然後全部投入了楼市。 
  之後我将事务交给了经理人打理,自己则到处流浪,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在当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登一个星期的广告,占据半版的广告上只有一句话:“陀陀,今天是XX年X月X日,我还是深爱著你。”下面是我的电话号码,三年来没有变更过的号码。 
  没有回应,一次也没有。当登过广告的报纸已经摞到比我人还高的时候,我终於感到了疲倦。回到S市,经理人告诉我那些房产已经升值到了原价的七八倍。是省的炒房团把房价炒高的,我拣了个现成便宜。 
  把房产套了现,我选择了三亚做为归宿。在这里,没有留下不堪的回忆,每一棵椰树,每一缕海风,每一粒细砂,应该都记得当时的甜蜜:星光下的相拥,灿烂的烟花,慵倦的午後混杂著木瓜甜香的湿吻,是否我要靠这些回忆度过余生? 
  坐在去三亚的车上,我注意到路边的一个破旧通告,大意是某乡政府要开发经济,望有识之士踊跃投资云云。我问过了司机,却原来这里地广人稀,大块土地竟是荒废多年。没有多想,我将所有的钱拿出,买下了这块在我眼里如此迷人的土地。 
  三个月後,有业内老大的地产商找到我,愿意出三倍的价钱买下我手中地产,他们得到有关政府部门的支持,要在岛上建一个国际性会务休闲中心,却不想规划的地界已有一半在我名下。 
  我没有答应他们,却提出合作计划。结果是三年後的今天,我已经成了福布斯富豪榜上最年轻的地产商人。 
  顺风顺水走到今天,一路豪赌下来,我竟是一直在赢,而且,是狂赢。难道真的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这是否意味著,我的财富越多、见到那个人的希望就越小?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情愿一文不名,只要能让我见到他。 
  漫无目的地在沙滩上踯躅,已经是深夜了,海风吹来阵阵清凉,狂欢的人们却还没有回家的意思。 
  没关系,我会等到你们都离开。点上一支烟,我默默靠在最角落的一棵椰子树上,看著前方发呆。海浪一层层卷上沙滩,发出单调的“哗哗”声。 
  已经有多少次了,我曾在夜深无人的海滩上对著亘古不变的大海叫著那个人的名字,无知无觉的大海毫无反应,纵使我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那个温柔到让我心碎的人,他究竟是去了哪里?我不敢去想最可怕的答案,虽然时间已经渐渐将绝望一丝丝渗入我的心底。 
  腹中一阵火烧一般的感觉,我才醒悟到今天从起床起就没有吃任何东西。 
  沿著这个海滨城市最热闹的大街慢慢走著,却觉得这一切繁华拥挤都在身外很远处。 
  “欢迎光临!” 
  我连店名都没注意,只觉得这里面人气够旺就踏了进来,看到门旁的招贴才发现这是一家新开的店,总店是在H市。 
  看样子生意真的蛮好,好容易找到了位子坐下,等了很久服务生才把我要的咖啡和蓝莓派端上来。 
  外面卖的不是派皮太硬就是内馅过甜,根本找不到当初的滋味。我却总是习惯性地点蓝莓派,在一次次的失望里自虐式地回想著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但是这次却是出乎预料!派皮的酥脆和馅料的清香结合得恰到好处,吃得我几乎涕泪交流。 
  埋过单,不知出於什麽心理,我走到了厨房。 
  一个主管模样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吩咐著里面的人:“阿木,今天的蓝莓派又提前卖完了,明天记得多做两打。” 
  没有回答的声音。年轻女人叹口气,走开了。 
  旁边两个穿著服务生制服的小女生在窃窃私语:“长得真是俊俏呢!可惜脑子有问题。” 
  “哎呀,会做这麽多好吃的东西,就算是脑子有问题我也愿意嫁给他!” 
  “你想呢,他可是提提姐捡来的,轮得到你嫁?” 
  “哎,你说提提姐真的会嫁给他吗?” 
  两个小女生的八卦在看到我出现後自动停止了。 
  我淡淡一笑:“我想见一下你们的点心师。” 
  那两双眼睛同时闪亮了起来,象夜空里的星星。她们谁也没想到要制止我。 
  要在从前,我不免要小小得意一下:没办法,人长得帅就是会这样啦。 
  但现在,我根本没注意她们的态度:我浑身都在打颤,手心里潮乎乎的全是冷汗。 
  从门口到炉灶边不过五六步之遥,行来却似万水千山。 
  如果这是他,那麽,他比从前还要瘦了。白色的厨师服穿在他身上,竟然飘飘欲飞。 
  他转过身来,将平底锅里的番茄酱炒意面倒在盘子里,再洒上切碎的罗勒叶子。那熟悉的、宛如从美少年漫画中克隆下来的优美轮廓让我的心跳和呼吸瞬间停顿。 
  幻想过数千次的重逢就在眼前,我却突然胆怯了,不敢再靠近他,惟恐会在触到他的那一刻醒来,发觉这只不过是我思念过切的心灵产生的一场幻梦。 
  “好了,端去吧。” 
  依然是低沈而柔和的声音,多少次午夜梦回里让我哭到心碎的声音。我曾经以为,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它了。 
  他已经除下了白色的厨师帽,露出剪短的头发。却是银白色的。 
  我细细地看著,连发根也是白色的。那曾经的浅茶色头发哪儿去了? 
  你,是为谁白了这少年头? 
  手不自觉地伸向他的头发,却被他本能的躲闪动作给滞在了半空。 
  墨蓝色的眼眸中,是陌生而恐惧的目光。 
  他真的认不出我了!心脏仿佛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失去控制地狂跳不已。杀了我吧!他竟然在用看一个贸然闯入的暴徒的目光在看著我! 
  就算你失去了记忆,陀陀,你也不需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吧?我的样子,象个坏人吗? 
  “你在这里做什麽?” 
  身後传来的冷冷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是提提,那个年轻的主管。 
  “对不起,我…………………还以为碰到了以前的一个朋友。” 
  提提冲我大皱其眉,然後转向陀陀:“阿木,你认识他吗?” 
  他看著我,仿佛在努力回想著什麽。就在我的希望一点点膨胀起来时,他却摇了摇头。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 
  提提斜眼看著我,掩饰不住的厌烦:“好了,你看见啦?他不认识你。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他,OK?” 
  我不死心,再望一眼里面那个瘦削的身影。 
  提提跨上一步,挡在我和他之间:“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我笑笑:“你不用这麽紧张,我不会怎麽样。”这女人个子真高,都快赶上我了,而且还是穿的平底鞋。虽然不是很漂亮,眉眼却是秀气。 
  她跟陀陀站在一起,乍一看还真般配。 
  我退後两步,试图消除她的敌意:“我想你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来历吧。不如我们谈谈?” 
  提提的眉梢一挑:“没什麽好谈的。你走吧。” 
  “你,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知道他是我的厨师阿木。这就够了。” 
  我笑著摇头:“够了吗?你真这麽以为?” 
  在她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一转身,走出了店门。 
  象一只黑暗中的动物窥视著人间的活动场景,我躲在暗影里等待著。 
  夜慢慢睡去,街道上的灯光一盏盏熄灭。灯火通明的西点店也收敛了光芒,传来卷帘门轰隆隆下闸的声音。 
  提提不知从哪推出一辆重型机车,骑在上面等著陀陀。 
  陀陀走到提提车的跟前,脚步有一点点蹒跚。是了,他曾经从高楼上摔下来过。是那时候留下的旧伤吗? 
  是我不好,陀陀,请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 
  他的心灵似乎和我并没有感应,却抬腿上了提提的车,坐在她的身後。 
  眼睁睁看著那两人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的样子,我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溜行到我身边。我钻进车,吩咐司机:“跟上前面那辆机车。” 
  “好的,林总。”司机技术娴熟地挂档加油,车无声地驶向前方。 
  提提的机车在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小区停下了,陀陀下了车,提提跟他说著什麽,他始终低著头,不动也不说话。最终提提拍了拍他的手臂,重新发动了机车。 
  陀陀站在原地发了几秒锺呆,转身走进了一栋外表破旧的居民楼。 
  原来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 
  **在座椅上,头昏昏沈沈的,今晚的一切都叫人恍惚。 
  直到司机询问地叫著“林总”,我才抬起头来:“啊?没你的事了,你把车开回去吧。” 
  下了车,清冷的夜风激得我打了个寒战。 
  海岛的黎明来得格外的早。楼下榕树的浓荫里,鹦鹉在啾啾地说话,带著浓浓的睡意。 
  门开得毫无声息。完全是凭了第六感,我回过头去。他正皱著眉看著地面,那里,被我扔了一地散乱的烟头。 
  我从楼梯台阶上站起来:“陀陀。” 
  他的目光转向我的脸,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回想著什麽。我几乎就要以为他认出我了,他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叫阿木。”侧身从我身边经过,向楼下走去。 
  我追上他的脚步,声音干涩地叫了声:“阿木。” 
  他停下,仰头看著我,清瘦的脸颊映在晨曦中,那份柔和与纯净仿似不属於人间。 
  一刹那觉得浑身沾满了血腥,根本不配和他这样的天使般人物说话。却还是厚著脸皮递上一张木质卡片:“这是我的名片。有空的话,想请你喝茶。” 
  他漠然地看了那张卡片一眼:“我没空。”没有第二句话,顾自下楼去了。 
  呆立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一点点离我而去。没指望过他能一下子接受我,却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断然拒绝,那没有一分缓和余地的态度不吝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 
  在你的门口守了一夜,你就这样应付我? 
  要放在从前,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 
  可是,我们已经不是从前了。 
  酸软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我又跌坐在台阶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是熙来攘往,小贩叫卖椰子冰和蕉叶粑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我才慢慢站起身,梦游一般走出了这栋破旧的楼房。门房的报摊上,摆放著当日的晨报,占据半版的照例是那一行字:“陀陀,今天是二00九年八月六日,我依然深爱著你。” 
  以我现在的财力,可以每天登这广告了。可是,我想对他说那句话的人,已经不叫陀陀了。那麽,我的话,是在对谁说呢? 
  “欢迎光临美兰机场,祝各位旅客朋友旅途愉快!” 
  播音员软软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机场大厅里回荡著,我守在行李处等到所有人走光了也没见到要等的人。正没奈何,电话响了。 
  “你怎麽回事?我都在门口等你半天了!” 
  我皱眉:“你还说?我才是在行李处等你半天了!” 
  那边静默了两秒锺。“我没带行李。” 
  我啼笑皆非。早该想到的,这家夥听说有了陀陀的下落,立马跳上飞机,连行李也来不及带的事是做得出的。 
  第十四章 往梦难寻  怎忍心碎了无痕迹 
  你说过爱在这一生里 
  有过快乐与心碎 
  你说过爱在我的身边 
  悄悄看我熟睡 
  听说你在这刻想我 
  听说你在记起我 
  我也记著每刻往事 
  也记挂你在哪儿 
  时日如飞 
  今天在我心里 
  是充满不褪的记忆 
  时日如飞 
  我似呆在这地 
  任一天天过去 
  任一生飘过去 
  任一切飘去再没法追 
  心中想你 
  如今想你 
  怀念昨天的你 
  红著泪眼在记起 
  流著泪自觉得深爱著你 
  简单恶狠狠地瞪著我,倒象是我八百年前欠了他的债没还。 
  我始终觉得他没这权利也没这义务替陀陀讨还什麽。不就是一经纪人吗?更何况如今正主子出现了。 
  陀陀要打我骂我哪怕是杀了我,我也没什麽话好说,谁叫我曾经对他那麽残忍,是我辜负了他,活该现在来还。 
  可是,他不要我还。他就那麽干干脆脆地忘了我。 
  不知道简单能不能刺激得他恢复一点记忆。不管怎样,我可以肯定简单不会象提提那样认为陀陀仅仅是一个叫做阿木的厨师。象斐陀这样的音乐天才,根本不该被埋没在这个荒僻的海岛上。 
  只要能把陀陀从提提手里弄出来,我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你笑什麽?” 
  我被简单气势汹汹的问话从臆想中拉回了现实,哦了一声,笑著反问他:“难道你就不高兴?三年前是谁追著问我要陀陀的?” 
  简单显然是回想起了被我扔进苏州河的烂泥里的惨痛遭遇,铁青著脸哼了一声,在余下的车程中没有再说什麽。 
  “不行!” 
  不出所料,提提一听我们要求把陀陀带回S市,就斩钉截铁地回绝了。 
  到了这节骨眼上,简单作为资深经纪人锻炼出来的特长就有了用武之地了,他一口一个“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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