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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码战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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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墨一怔：“什么？”
青笑而不语。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尹墨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沉到谷底。这算是一种否认吗？他低下头，淡金色的眸子里栖息着一种罕见的慌乱。的确，他除了利用价值，没有任何能够留住叶少初的本钱，而现在这种利用价值也渺茫不见了。
“我告诉了你这些，现在你的想法是什么？”青问道，“还想继续追随他？”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是想劝告我吗？”尹墨的声音仍然平稳，却比平时更加低沉，“无论他怎么做，我都不会放弃。”
青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了：“很好。”他敲了敲手中的竹笛，笑道，“你可以选择不信任我，但不能不信任你自己。”
尹墨皱眉看向青，没能搞懂这人态度的转变是什么原因，但对方现在正是毫无芥蒂地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过我承认，我没有说过一句假话。”青摇了摇手指，莫测地笑着，“怎样理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的执念这么深重，如同小孩子一般，真是……能告诉我么，十七年前你就这么想了？只是因为信仰崇拜，还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理由？”
叶少初已经采了一篮子的红色嫩叶，放在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煮水的茶壶。安德鲁全神贯注地炒菜，伸手去拿盐罐时，才发现他的右方站着一个人。
“……你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安德鲁惊悚道。
“有五分钟了。”叶少初淡淡道，“还没烧好吗？”
“哈哈是啊。”鬼使神差的，安德鲁在后面补上一句，“烧水就像培养感情……”
“你也这么培养？”叶少初斜睨他。
“我们那叫干柴烈火一见钟情。”安德鲁脸不红心不跳地扯淡，“毕竟我们都很开放，哪像你们这么扭曲……”
“我们？”叶少初忽然脸色一沉，异常阴霾地看着安德鲁，“我们是谁？”
“你们……”安德鲁忽然意识到不好，难道叶少初对尹墨其实很抵触？在叶少初悸人的目光下他只好干咳一声，“你们就是你和外面的那个金眼睛帅哥啊。”不好意思哥们儿，可能要毁你的幸福未来了。
叶少初沉默了一会儿：“感情。”他低声道，“我很难对别人产生感情。”
安德鲁不禁吁了口气，心说还好，便又开始漫天胡扯：“这只说明你是个长情的人。”
叶少初淡淡道：“尹墨很会照顾人。我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了。”
安德鲁语重心长道：“你需要一个会照顾你的人。这是青说的。”他真觉得自己快从绅士变成神神叨叨的媒婆了。
“是么。”叶少初漫声应了一句，似乎在沉思。
“说到底，远古贤者也好，Nicolas也好，都只是一个称呼，一个身份而已。身份下的人是谁，没有人会去关注。现在的Nicolas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神。曾经他是的。”
“现在的贤者，你大可以选择不相信他，因为他向世人所展现出来的真实并不真实。”
“我？我也拥有‘资格’。但我与贤者，与继承人都不同。”
“我能为你解惑，这是我该做的。但也只能到这里为止。”
一直到回到联盟首都，尹墨还在细细咀嚼青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暗藏线索，漫不经心间已经揭开了许多秘密。他看向叶少初的房间。似乎比起十七年前他仍是个六岁小孩时，现在他与这个淡漠男人之间的距离也不是那么远了。
那场火像是一场新生。
“你要去哪儿？”淡金色眼眸的孩子从烧焦的树干上跳下来，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在大火里救下了他，又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欲求的行为。相反，他总是身影淡淡，仿佛一不留神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孩子正是惧怕这种消失。他从前从没这么惧怕过。
“去我该去的地方。”黑发的青年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向前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回头看向跟上他的孩子，虽然没有生气的表情，却无形之中给人以压力，“你不要跟着。”
“为什么我不能跟着？”孩子抿着嘴，总是显得妖异冷淡的眼睛在青年面前却变得气势低弱，隐约闪着脆弱的哀求，“你还回来吗？”
黑发青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孩子一眼，随后兀自地走了。他的身影消散在白色的烟雾里，从此孩子再也没有见他回来过，他被安全局带走后，也没有见到他回来。
孩子长大后才知道，他不应该等那个男人回来。
他应该去找他，把他带回来，如果他还想离开，就把他关起来。
但孩子不准备那么做。因为他曾经看见男人的眼睛，在被火烧干净的茫茫天地之间，显得特别孤独寥落。
联盟首都，高层会议室。
“最近联盟外的局势很不稳定。自立国蠢蠢欲动了。”有人发言。
“是因为得到了贤者的支持吗？”部长道，“如果只是两个小国，不会这么嚣张。”
“是的，大部分的地下组织都宣称为自立国效力……”汇报的部员小心地看了眼部长的脸色，“还有传闻说联盟里得到消息的人也有这种倾向。”
“愚蠢。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他们还想通过这种没有民族性的国家来增加自己可怜的归属感吗？”部长淡淡道，“我倒是知道，联盟里，甚至是安全局都已经混入了间谍。”
“我手头有几个名单，把他们一个一个的解决。”
“老师？”利欧接起通讯，听着对面老人的声音，慢慢地点着头，“嗯，嗯。我知道了。谢谢您。”他挂断了通讯，轻轻吐气，手指紧握时筋毕露，平日显得阳光灿烂的脸庞已经变得苍白病态，不易察觉的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滴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WARDER近来挺黯然神伤的TUT
☆、代码NO。35
艾薇的手臂被啪的捉住，这让她冷眉一皱，要知道这是利欧头一次这么急躁不怕死地干出这种事。这里是无人通过的小道，散发着静谧的阴暗气味。
“艾薇。”利欧顶着强压直直地盯着艾薇，“部长要开始清除内部间谍了。”
“你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艾薇态度冷淡，手臂稍稍一挣就轻松地甩开了利欧，“怎么，你觉得我是间谍吗？”
“……”利欧在艾薇向前走了几步之后，用能让她听见的声音低声道，“以前我送你回家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家在C城区的304道上。但其实它不在那里……对不对？”他在半年前发了疯一样的去找遍那条街道上的住户，那时他才发觉艾薇并不住在那里，人们都说没见过这样一个人搬到这条街上来。
艾薇猛地回头看他，眼神有惊诧，怀疑，随后是淡淡的嘲讽。
“呵……你要告发我吗？”
利欧表情扭曲地挣扎着。“我，可以，帮你，逃……”他痛苦地吐出几个字，声音都抖了起来。
“算了吧。”艾薇淡淡地打断他，“虽然我是个奸细，但我平生最鄙视的，就是叛国的人。”她高傲地看了利欧一眼，看得他一脸惨白，挺直着腰背踏步走了。
艾薇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她跟随的主人也早就察觉了，不然不会渐渐地与她疏离，以至于她无法很好地实施计划。
她忠于自己的国家犹如她的血脉忠于母亲。联盟是腐朽的，她的国家虽然渺小，却能轻而易举地将伏兵埋进敌人内部。等到他们毁灭联盟之后，她就能找到一个地方安全地生活，不提心吊胆也不麻木于被高科技化的环境。她不是很懂社会学，却对古时的祥和生气的社会很感兴趣。到那时候，她可以褪下一身锐气，找到一个适合的人结婚生子，一起老去，下葬。现在她就是为此而努力着，做间谍这种屈辱的事情，她也可以忍受。
……
在TNC的这一段时间里，在和利欧相处的时间里，她没有动摇过。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被允许。
被留在原地的利欧左思右想，终于在电脑上找到一个联系人的名字。他紧紧地盯着那个代号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出了通讯信号。
叶少初自从这一早起来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尹墨总是在不经意间轻飘飘地看他一眼，看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早餐时叶少初忽然把筷子“啪”地一放，盯着尹墨：“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尹墨淡金眸一眨，而后慢吞吞地道：“嗯……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他近来这是头一次在口头上找回了该有的气势，言语之下似乎有种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东西。
叶少初默默地扒了口早餐。果然见过老混蛋之后人就不一样了，老混蛋还真有一手。
尹墨看着叶少初，想起了青说过的一句话，心情不由畅快了许多。“呵呵……你放心吧，现在他只有你这个后盾了，怎么可能把后盾一抛就走呢？”有着一段追逐血泪史的尹墨终于从童年的心理阴影中解脱了出来，不再因为担心叶少初会再次远走高飞，小心翼翼地压抑本性了。
但不压抑本性的后果，尹墨觉得有点无法承担，尤其是在叶少初毫无自觉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叶少初的皮肤偏小麦色，一张脸虽然说不上很英俊，却意外的耐看。纯黑色的眼珠沉沉的，眉毛的弧度从来不凌厉，鼻梁是属于东方人的那种挺拔。尹墨看他的时候，他也会用漆黑的眼睛回视尹墨，比平时更为专注的神情让尹墨总是有种奇异的冲动感。但……理智总会克制住所有的欲念。
今天叶少初要换下伤口的纱布。尹墨帮叶少初把纱布解下，再用一条新纱布缠起来，他侧腹的伤口还是从前的样子，但似乎并不出血了。
“这是Nicolas干的？”尹墨隔着纱布轻轻抚过伤口。
“嗯。”叶少初兴趣缺缺地抬了下眼皮。
尹墨站起来将换下的纱布放进回收箱，而后神色莫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叶少初。昨日从青那里额外得知的消息，让他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异常苦闷。他道：“他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叶少初眼神暗了一暗，却仍然在停顿片刻后道：“是。”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站着的人稍稍沉默，紧紧抿唇。然后他俯下身来，淡金眸里闪烁着破碎的光芒。“我想吻你。”尹墨的声音低沉而执着。这是十分大胆的一个要求，要知道他几乎不敢在确定叶少初的想法之前逼得太紧。
“……”叶少初仰头看着尹墨，黑眸眨了一眨，似乎有点惊奇的样子。他琢磨了一下，看尹墨一动不动地俯着，平静道：“嗯？”
这好像不是拒绝。被他一个单音挑得神经些许兴奋，尹墨一下把头凑了过去，却在下嘴之前停住了，轻轻地道：“可以？”
叶少初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尹墨，头缓缓地向前伸去，嘴唇在尹墨唇上贴了一贴。尹墨的睫毛剧烈抖动了几下，他没来得及让叶少初离开就猛地向下蒙头撞去，丝毫不能淡定地张嘴就啃，唇齿并用地攻城略地。他在叶少初的口腔里巡游似的碾过，搅出清晰的水声，激烈的攻进直至两人都气喘吁吁了才停下。
叶少初这时才深吸进一口气，刚才一时措手不及，呼吸不畅而有些。尹墨看他这副模样只得收手，发泄似的又啃了他一下，淡金色的眸子中不安分的元素逐渐平息下来。他太过激动了。
“我怎么做才能超越他？”尹墨低声说出这句话时，嘴唇仍和叶少初贴在一起摩擦。
“你可以。”叶少初没有直接的作答，伸手抵着尹墨的额头，让两人之间出现一点距离。
尹墨却把他的手轻轻挪开，放在自己的脖颈，这个叶少初一用力就能让他窒息的地方，像是把命都交给了他。
“你能接受我吗？不仅仅是继承的关系。”
“别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他。”叶少初黑白分明的眼睛向他看去，“你对我很好，而且会一直好下去，就够了。”他把手抽回来，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尹墨的脑袋。
尹墨短促地弯了弯唇角，为了驱散某种不真实的感觉，他重新覆了上去，温柔狎昵地含着叶少初的唇舌吮吻起来……
“嗡！”就在这时，他的腕表很不合气氛地发出了信号。尹墨只能先放开叶少初，接通了通讯，沉沉道：“谁？”
“那个……ZERO？”对面的利欧小心翼翼道，“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不过……有件事能和你商量下吗？”
“你……”艾伦惊愕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科威特，煞气十足道，“你怎么在这里！”
科威特懒洋洋地倚靠在门边：“工作。”他笑着压低了声音，“我是来捉兔子的，不让我进去吗？”
一瞬间艾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下，让科威特进门，无甚感情地道：“随你，这不是我家。”
“你的确不像兔崽子。”科威特眉头一挑，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大步走进了房屋。
艾伦在特训时从没被正经夸过，听到科威特这句话反而是一愣，几秒后才急忙跟上。
就是这几秒的时间里，艾伦从听见短促的尖叫到进入厨房时看见科威特已将自己的父母摁在地上，已经击昏了其中一个，正准备对另一个下手。餐桌上杯盘狼藉，工作的拟真机器人全部爆机，电线“呲啦呲啦”地伸出机壳，十分诡异。
“艾伦！”尚未被击昏的父亲看见艾伦，狼狈之中惊怒地呵斥道，“你…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把这个家伙赶出去！”这是艾伦通过了特训之后第一次来到这里探望他们，怎么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先生，我才是他的长官，他，得，听，我，的。”科威特挑眉，重重踩着艾伦父亲的脊背，听见一声凄厉的哀叫后，干脆利落地击昏了他。
艾伦站在门边木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为父母感到一丝一毫的担忧或是心痛。他的心中甚至升腾出一种释然。
“他们也通敌了？”
“确切来说，TNC怀疑你们整个家族都通敌。”科威特淡淡地道，两具倒在地上的人体被他轻松地提起，一具扔给了艾伦，他接住后冷冷道：“是么，那我也要被带走了吧。”
“当然，还有很多窝没端呢。”科威特对他斜斜一挑眼角，“你要是愿意，我不胜感激。”
“这是什么意思？”艾伦忙扛着人蹬蹬追上科威特。
“我和部长说过了你的家庭关系，稍微夸张了一些。”科威特伸手用两指比拟了一下夸张的程度，“我说你很乐意干一些六亲不认的事儿，他就同意了。”
“……”艾伦几乎不敢相信，他警惕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莫名其妙地死了岂不是很可惜？”科威特玩味道，“而且在经过我的手之前敌方也看不上你。”
“是吗，出来后我倒很想和对方合伙把你给做了……”艾伦冷哼一声。
“别这样说。我会想先把你做了。”艾伦隐约看见了科威特嘴角的弧度，一个没忍住，狠狠往他身后踹去，却被科威特以自己父亲的身体挡住了攻势，艾伦忙收回力度，还是不免踢得受害者一阵抽搐痉挛。
沉默。
艾伦小声嘀咕了句：“谢谢……”
“什么？”科威特回头。
“什么都没有！”艾伦吼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各位都过得好吗？OVO
☆、代码NO。36
这是艾伦的本家，以布什为姓的西欧血统家族。记忆里艾伦只来过这里一次，当时自己深深埋着头，顶着老辈们漠然的目光踏进这家门，自己是如此的卑贱而不起眼。当艾伦跟在科威特身后，看他简单粗暴地一脚踹破了气派的大门，轻飘飘地踏了进去，不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屋子的主人在哪里？”科威特吹了个口哨，拖长音调喊道。
“呵呵……是高层派来的人啊。”古怪老迈的笑声从这座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发出来，阴森森的令人头皮发麻。但科威特只是把玩着手中串连的银色圈球，轻轻一按，脚下顿时发出“哔——”的一声怪响，那渗人的音效就消失了。
在突如其来的安静之中，艾伦听见房内隐约传来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他们右侧的石质墙壁突然打开了缺口，一个瘦小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蹒跚而出，每踏出去就似乎要跌倒，而后堪堪稳住身体。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用轮椅或是什么科技的辅助，而是自己用双腿走出来，抬起头时，眼中的目光依然灼灼有神。他扫了二人一眼，看见科威特后微微顿住，喉咙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
老人冷冷地道，“二位是谁？高层里老朽见过的人太多，记不住了。”
科威特难得没有不正经：“您说得对，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人老了脑子就是不济事。”另一个声音从老人方才通过的门里传了出来。一个高大的白发老妇人雷厉风行地快步走来，站在老人的旁边，“老头子，这是谁你都忘了？马蕾莉亚的外孙科威特。”
老人短暂地看了妻子一眼，目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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