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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啦！别动别动……呜呜好疼……别踢……要断了……看这……”
　　视频播放，雷霆安静下来。
　　万钧播放的这个文件，是三楼房间的监控。
　　“摄像头怎麽装这？”雷霆点著墙角，“应该装上面才对吧？”
　　“嘿嘿，装上面就看不见他的脸了。”万钧调慢视频，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一格一格地绕墙跑，路过摄像头时，万钧点了暂停。
　　“播放速度是五倍慢速。”万钧苦笑，“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
　　“……”
　　“你……你在公寓里住多久了？”
　　“两个月左右。”
　　“那他……”
　　“比我晚。”雷霆面无表情，“他们入住一个多星期後，你就来了。”
　　“那你看，这是哥哥还是弟弟？”万钧与雷霆肩并肩，对方的体温让他感到很安心。
　　胡氏兄弟都长著一样的脸，光看外表很难分辨。
　　也许，这两兄弟都有问题？
　　雷霆点了播放键，画面又动起来，他经过摄像头继续沿著墙跑，快接近门的瞬间，化成了一道白影消失了。
　　雷霆拖著进度条倒退，他经过摄像头，继续沿著墙跑……消失。
　　雷霆又拖回进度条，反复研究白影的部分。
　　要是速度能再慢点就好了，雷霆心想。
　　万钧点了暂停，调了调视频，再播放时候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他一格一格地动，快接近门的时候，身形渐渐变小，一格，四肢著地，一格，模糊的一团白，一格，那团白在动，下一格，一只白乎乎的大狗在画面中一闪而过。
　　雷霆假装没注意到万钧颤抖的身子，面无表情地点开另一个视频。
　　视频中，万钧时不时朝空气里捞一把，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
　　“你能看出什麽吗？”万钧强装镇定。
　　“你能松开手吗？”掌心被对方的冷汗浸湿了。
　　万钧松开手，拖动视频，调到三楼视角。
　　楼梯口，面孔模糊的人正一步一步走上来。
　　“你看……他……他是人吗？”万钧暂停视频，指著那人的身子。
　　透过身子，能隐隐约约看见楼梯口。
　　小指头被偷偷勾起，雷霆扳著脸安慰道：“别怕，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万钧摇头，继续播放视频，他看见自己的身子忽然腾空飞出了画面，随後，出现几分锺花屏，等恢复正常，楼梯口已是空无一物。
　　“我当时像被人拽了一把，我……”万钧断断续续把自己掉出阳台後的事说了一遍。
　　“还有……”万钧点出视频截图，曝光的图片中站著许多人形轮廓，他指著一个胖胖的身影急道，“我觉得他可能是我一个同事！”
　　雷霆沈默地盯著图片，忽然喊了声：“万钧。”
　　“在！在！”
　　“你搬出去吧。”
　　“……啊？”
　　“这事情你别管了，已经不是警察能管的事了。”
　　“你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吗？”万钧紧张地抓上雷霆的手。
　　“不知道。”雷霆坦白，“但它们数量太多，北山别墅肯定会出人命。”
　　正说著，一群人涌进病房，却见到万钧和雷霆同盖一床被子，如胶似膝地窃窃私语。
　　“咳，队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啊！兰兰，来！坐！”
　　吕兰兰瞥了雷霆一眼。
　　“让他听听也没关系。”万钧道。
　　门关严了，吕兰兰才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万钧：“队长，有几件事要跟你汇报。”
　　纸上印著三个人的资料，陈国，林琳，陆豔花。
　　“昨日有人举报，在北山别墅内发现陆豔花的尸体，陆豔花的儿子陈国和媳妇林琳失踪。”
　　当时那个保姆泣不成声，她到别墅时发现门虚掩著，等她推开门，走进大厅，发现老太婆躺在沙发里瞪大了眼。
　　“我当时吓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哪想到上班第一天会遇上这样的事啊，我大声喊救命，但陈先生和林小姐都没有出现……”
　　陆老太身上没有发现致命伤，就像是心脏突然停顿，人就没了。
　　儿子陈国和媳妇林琳至今没有找到。
　　万钧翻过一页，北山别墅的住户名单中，失踪的显然不止陈先生和林小姐，再看日期，从十七栋命案开始，持续有失踪现象。
　　有几个名字後面标注了个“亡”字，亡故的意思，万钧看到九队熟悉的名字，心里一阵难受，一路看下去，见到了胡小哥和胡小弟。
　　“这两个，亡？”万钧诧异。
　　“是的，队长。”吕兰兰递过另一份文件，是医学鉴定报告。
　　两年前，在遥远的北方城市，胡小哥和胡小弟死於食物中毒。
　　万钧抖著手，震惊得说不出话，要是他们早死了，那与自己住一起的，到底是什麽东西？
　　“范氏夫妇和他们的女儿范姗姗失踪，范姗姗周末一早离开学校後没有再出现，最後见到她的是北山山脚的商贩，姗姗买了半个榴莲。”吕兰兰瞄向雷霆，“还有，雷霆先生，你除了名字，其他资料都是假的。”
　　病房里一阵可怕的寂静。
　　大牛朝万钧挤挤眼，询问要不要带雷霆回去审，在这非常时期，雷霆搞假资料显然很可疑。
　　万钧摇摇头，雷霆的能力他是体验过，他相信雷霆不会使坏。
　　那胡氏兄弟呢？他们，是不是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
　　北山别墅再出命案，房地产果然又封锁镇压，并且给局里施加压力，要求尽快破案。
　　再这样折腾下去，北山别墅就没人敢住了！
　　破案，怎麽破？有监控，但有用吗？
　　这次面对的东西，远超万钧的想象。
　　队员们离开後，万钧默默翻了一遍资料，视线停在雷霆的档案上：“你还会住多久？”
　　“八月底。”
　　“你来，有什麽目的？”
　　“不知道。”雷霆扭过头，他确实不知道，师父能算天机，但具体事情师父也不清楚，他只算出八月S市的北山会发生一件大事，恰好门派里身为三大弟子的雷霆在S市，於是就告诉他去北山那住到八月底。
　　“雷霆，为什麽要写假资料？”
　　“难道职业填道士，就业经历填降魔伏妖？”雷霆反问。
　　万钧没话说，只好指著出身地道：“这也是假的。”
　　“我不知道。”雷霆冷笑，“我是由师父带大，生活在昆仑，懂了吗？”说完，不再理会万钧，点开视频自顾看起来。
　　“你刚刚说，它们数量太多，它们是指……”
　　“游魂，也就是你们说的鬼！”
　　万钧抓紧了被子，想了好一会，捞起手机点开个号码。
　　“兰兰吗？有件事情马上去办。”万钧语速飞快，“北山不能住人，立刻申请封山！”
　　要封山，就得安顿住户，与房地产那边洽谈。
　　房地产那边看起来来头不小，这些，就交给局长他们去办吧！
　　
　　　　
　　　　☆、第十二章　拜访

　　第十二章　拜访
　　将最後一件衣服塞进背包，雷霆在万钧深情款款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雷霆先生出院啦！”小护士打招呼。
　　“雷霆先生注意休息哦！”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雷霆出院，剩下万钧独守空房。
　　阳光很好，万钧弹弹烟灰，看著窗的外车水马龙。
　　吕兰兰还没来消息，也不知道封山令谈得怎麽样，这种事情是要走程序的，急不来，万钧只能祈祷这几天不要再出什麽事故。
　　大牛带来一个消息，失踪的陈国，最後一次是出现在十七栋的大厅，好像在寻找什麽东西，当他走向楼梯时，出现长达半小时的花屏，花屏过後画面里又是空无一物。
　　所有事情都指向了凶宅十七栋。
　　万钧翻开张警官的笔记，翻到记载的最後一天。
　　“6月24日，大雨……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星期，回想起这一周我们几乎都是在搜索中度过，A仔的情况并非自杀，更不像他杀，我总觉得他是被吓的，四人中唯一存活的大B在医院里，我们今天去探望了他，他的情况非常糟，见人就躲，医生告诉我们病人的精神不稳定，不要去刺激他，大B有过几次自杀行为，还好及时救了回来……这一天又是无功而返，我们根本无法接近大B，更别说问他线索……晚上，卢方（阿方）出去买零食，剩下我们四个整理资料，我们走遍了北山别墅，还画了平面图，我正在标注编号时，胖丁建议去十七栋看一下，其实我也有这个念头，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晚上去会发现点什麽，这念头一直驱使著我们，一路来到十七栋三楼的房间，命案现场，真是阴森森的让人不舒服……”
　　铃声突然响起，万钧吓了一跳。
　　捞起手机一看，哎哟喂，居然是雷霆！
　　“你的打火机在我这，要给你带过去吗？”雷霆问。
　　“打火机？”
　　“被你丢下地的那个。”
　　万钧终於想起来，那个遗失了又突然出现的打火机。
　　“不必了，你丢了它吧。”
　　“好。”
　　“嗯。”
　　话题又断了，两人愣愣地拿著手机。
　　半晌，雷霆终於说：“没事我就挂了啊。”
　　“靠！现在是谁找谁啊？！”
　　“……”
　　“好吧……你到家了？”
　　“没有，在路上。”
　　“到哪了……哇，怎麽才到那条街啊，哈哈哈！难不成你是用走的？”
　　这可是戳到雷霆的痛处了，他要是不晕车，用得著那麽苦逼走路吗？
　　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声音，留下一脸茫然的万钧。
　　哎，又闹脾气了。万钧摇摇头，继续拿起笔记看起来。
　　“……我站在墙角，脑子里模拟著案发情景。不如我们来玩四人墙角吧？有人提议，胖丁说这不太好吧？另两个队员也直摇头，说这游戏太邪门不要玩。我也觉得是，今晚可能是下雨的缘故，特别冷，我们匆匆巡了一遍就回去了……我们回去的时候卢方（阿方）还没回来，我想著应该加床被子，於是上楼收拾东西，下来时他们三人正在围著电脑看，页面里显示的是四人墙角游戏，一搜一大堆，我扫了眼，多是以讹传讹，人云亦云，根本毫无根据，真搞不懂年轻人为什麽喜欢折腾这些。”
　　笔记到此为止。
　　在九队的案子里还有一项纪录，张警官和死去的队员都是跳楼，两人配枪里的子弹用光，但出膛的子弹却一颗都没找到。
　　这一切，都成了无解的谜。
　　就连自己队伍中，住进新别墅的五人，居然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也许，有种未知的东西早已蔓延到了整个别墅区。
　　再不封山就真是危险了。
　　太阳渐渐西沈，夜幕降临，房间少了个人，万钧睡不著。
　　手机一亮，万钧点开。
　　雷霆：“早餐想吃什麽？”
　　万钧调侃：“哟，想我了？”
　　消息如石沈大海，万钧知错了，赶紧补救。
　　“　（ㄒoㄒ）~~呜呜！小气！逗逗你也不行啊？”
　　没有回应。
　　万钧老老实实敲字：“炒面，加辣，加蛋！”
　　“好。”
　　“你到家了吗？”
　　“到了。”
　　“注意安全。”
　　果然，没有回应，万钧想了想，直接拨通雷霆的电话。
　　“有事给我打电话啊！”万钧叮嘱。
　　雷霆：“知道了。”
　　“没事我挂了哦。”万钧话音未落，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靠！真不给面子！”万钧把手机放在枕头上，唇边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日子在甜甜蜜蜜（谜）中度过，几天後，吕兰兰带来一个消息。
　　房地产不同意封山。
　　万钧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房地产那边不同意，也没说什麽理由。”吕兰兰叹道。
　　局长副局长齐齐出面，房地产那些顽固不化的家夥就是一口咬定不同意。
　　想来也对，别墅就是用来赚钱的，更何况现在入住的居民要安顿起来也不容易。
　　至於神神怪怪，说出去谁信？
　　“马上给我订票！”
　　“队长……你的伤……”
　　“今天下午，没有就晚上，总之今天一定要出发！”万钧不敢再等，时间拖一天就危险多一天，他要亲自去会一会那些房地产的老大。
　　房地产公司远在另一个城市，万钧乘搭晚上的航班，手提一袋文件，就这样简简单单出发了，飞机降落时，天还没亮，房地产公司大门紧锁，万钧只好在附近找了间麦当劳，坐等他们上班。
　　吸著可乐，万钧翻出房地产的资料。
　　黄氏房地产实业有限公司，现任总经理：黄三虎。
　　此人默默无闻，上一年才开始露面，出席过各种采访和宴席，实际上接管的产业不多，而虎哥接任总经理之前，只是个……负责广告的策划？
　　负责广告策划的人无端端当上了房地产总经理，唔，这里面的水真深啊！
　　万钧实在太困，看著看著，不知不觉耷拉著脑袋睡了过去，玻璃窗上，映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女人坐在万钧身边。
　　万钧被一阵风冷醒，一睁眼，门上两道黄黄的大叉出现在眼前。
　　这是哪来著？
　　万钧摇摇头，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里是北山别墅的十七栋。
　　不对啊，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万钧望著虚掩的大门，他觉得自己应该进去看一看，就在这时，脚下突然跑过一只毛茸茸的东西。
　　“啊！”万钧吓得叫了起来。
　　“喵！”小黑猫回头看了他一眼，跑进了草丛中。
　　呵，是小野猫，别自己吓自己。
　　万钧推门走了进去。
　　大厅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咯，咯。”
　　“咯，咯。”
　　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正缓缓下楼。
　　万钧心里纳闷，哪来的女人？
　　他走前几步，想看看到底是谁，但潜意识却告诉他，再往前走会很危险。
　　“咯，咯。”
　　“咯，咯。”
　　女人走到平台，转过拐角，继续往下走。
　　“咯，咯。”
　　“咯，咯。”
　　模糊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楼梯口，淡淡的胭脂味飘散在四周。
　　不能过去……不能过去……！！！
　　万钧转身要逃，就在身後，有一个面孔模糊的男人站在那里。
　　啊！好烫！万钧胸前一阵灼热，掏出一看，雷霆给的护身符正在发热，跟电暖袋似的烫手。
　　他四处看看，服务生来来往往，小情侣们打打闹闹。
　　“奇怪……”他索性把护身符放出衣服外，趴在桌上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桌子上不知什麽时候多了一小滩奶茶，正缓缓朝贴在桌面的护身符移动。
　　睡著睡著，被一阵劲爆的铃声吵醒。
　　“人呢？”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在外面……大哥，现在天还没亮，你就送早餐来了？”
　　“没有，我在别墅里。”
　　“哦……”万钧揉揉眼，“怎麽了？”
　　“符还在吧？”
　　万钧低头一看，哎呀，被奶茶泡湿了！
　　“还在。”万钧心虚道。
　　“……”
　　“好吧，符……符湿了。”
　　“那还不换一个？”
　　万钧只好把湿透的符拆下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符纸，按著雷霆教的方法叠成三角形，串上红绳挂回脖子上，为了让雷霆安心，万钧特地拍了张照片传过去。
　　这种护身符神奇就神奇在它必须折叠起来才会有效，否则就是一张普通的纸，普通得连鬼神都感应不到。
　　万钧的钱包里满满的放了十几张备用符，全都用保鲜膜裹著，安全得很。
　　雷霆看到照片才放下心来，任凭万钧怎麽调侃就是不搭理他。
　　心慌了一个晚上，这回终於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喂喂！你这是担心我吗？”万钧还在不甘寂寞地敲字，“你倒是多少说几句啊！靠靠靠又不理人了真不可爱！┐（┘﹏└）┌”
　　手机亮了灭，灭了亮，雷霆终於忍无可忍，一条条看完，狠狠回复了一个字：“操！”
　　万钧：（⊙o⊙）？！
　　雷霆：你等著！（#｀′）凸
　　万钧：等著给你操？
　　消息发过去再次石沈大海，万钧乐了，他能想象雷霆气得冒烟的样子。
　　再看看时间，快到九点了，万钧收拾东西准备起身。
　　一股淡淡的胭脂味残留在空气中，万钧顿时僵了身子。
　　“先生？”服务生见他脸色铁青，以为他不舒服。
　　万钧说没事，匆匆拿著文件跑出座位。
　　窗玻璃上，万钧的位置旁边，映照出一个女人，正目送万钧远去。
　　黄大羊最近心太烦，一堆事情等他扛。
　　媒体不知从哪嗅到了风声，记者们蠢蠢欲动，光是封锁消息就把他弄得焦头烂额，已经是第二场命案了，再这样下去，事情早晚会曝光啊！
　　车子在公司门前停下，黄大羊一边看表一边下车，刚抬头就瞥到蹲在门边的男人。
　　万钧苦逼啊，他哪想到这公司他妈的九点半才上班，现在没到上班时间，任凭好说歹说，门卫就是不让他进去。
　　大门边上，黄大羊正在跟门卫嘀嘀咕咕，时不时朝万钧指指点点，万钧叼著烟，一副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