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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云魂-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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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们围这儿干什么!闪开闪开。”廖木峰命仆人端菜回房,回到院子时,发现好多烟柳楼的姐姐都围在窗前“偷”看樊萱。他立马猜到一定是娘这个大嘴巴,四处散播他带新欢回家的谣言。他暗叹失策,就不该带樊萱回家。
  廖木峰好不容易挤进去,在开门之前把看热闹的人赶走,剩下两个与自己交情不错的姐姐,她们怎么也不肯走,说是要认识樊萱,他也拿她们没办法。
  “樊萱,对不住。”
  “没事。”他再次扬起手,发现血迹又神奇的不见了,难道刚才是错觉吗?也许是长途跋涉太累也说不定。
  樊萱感觉有道强烈的视线在扫视自己,顺势望过去,见一位身着牡丹朱红长袄,桃红绣花绫裙,头上斜插几支缠丝镶珠金簪,她的双眸似水,肤如凝脂,一双朱唇微启:“峰峰,眼光不错。”
  “樊萱,这位是从小照顾我的姐姐牡丹姐。”
  “您好!另一位是……?”
  另一位披着粉红色云锦斗篷,她脸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风姿卓越,超尘素雅,樊萱见她含笑盈盈看着自己,她低声细语,温柔的说道:“小女子落梅。”
  “对了,怎么不见红蝶姐?”
  “红蝶儿最近……额……频频玩消失,找不着人,娘娘好生气。”落梅细声细语。
  “行,我一会到街上找找。”
  “今儿个可是悼亡节?”牡丹疑问。
  “嗯。”他命仆人将饭端到桌上,让樊萱先吃,他与姐姐们一年未见,还有些话要说。
  “悼亡节来了正好,最近官爷们上我那儿时,每次喝酒喝得好好地,突然变得一惊一乍,说是见到“那些东西”了,把我吓得呀!”
  落梅也深有同感。“唉,这两年怪事越来越多,难不成“那些东西”还真出来作怪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这一卷,看了好多鬼片【介绍】,把自己吓到了,好恐怖呀!~~而且现在又是农历7月,鬼节哇!!




☆、私情难断

  “姐姐们无需担忧,这次我会待上一段时日,定会查清楚,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牡丹温柔地推了推他的肩。“哎,别扯开话题,我们是来看樊萱的。”
  “啊,我们只是朋友,不要听娘瞎说。”
  “是,是,是,那我两不打扰你们了。”牡丹朝他眨眨眼,一脸暧昧。廖木峰就知道她们彻底误会两人的关系,凡是被他娘散播出去的谣言,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啊。
  待她们走后,廖木峰颓败的坐回椅上,樊萱低声笑了笑,说道:“你住在这烟柳楼,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小倌,何不在自家里物色对象。”
  “真是因为太了解女人才不喜欢,相比起她们,我更喜欢……”廖木峰用玩味的眼神围着樊萱转,惹得樊萱白他一眼。
  “赶紧吃完,我要到街上看看。”
  “是,樊大人。”
  两人吃完来到街上,见家家户户门前都堆着一个个山状的小土堆,上面插着三根香,还有不少人家在土堆前烧纸钱。微风拂过,卷起灰烬,没有来得及燃尽的纸钱随风飘扬。
  “有点类似中元节。”
  “是啊。但愿那些已逝的人安心离去。”
  两人在街上走了许久,街道两旁人渐渐变多,他们皆戴着面具,开始慢慢聚拢一起。樊萱拿着那个面具,问道:“悼亡巡游开始了?”
  “嗯,你可以跟着他们。”廖木峰从他手上拿过面具,柔声道:“我帮你戴吧。”
  “好。”
  由于面具是个仿真的皮制面具,没有绳子绑着,只得一点点黏到脸上,廖木峰走进他,从下至上一点点将面具往上推,这是第一次靠近樊萱的脸颊,他的鼻息都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上,似是在挑逗着他的內心。
  “好了。”
  “嗯,谢谢。”
  “如果要脱下面具,从下巴的缺口处往上拉便可。”
  “我知道。”通过面具上那两个空洞,可以看得见道路,樊萱跟着人群走,一开始廖木峰在旁边跟着,无意中瞥到斜前方的一个胡同巷子有抹熟悉的身影,那正是消失不见的红蝶,不过见她正蹙着眉,苦笑着,似乎不太高兴,廖木峰慢慢走近她,才发现暗处站着一个男人。廖木峰躲在不远处,偷听他们说话,虽然这么做有些不道德,但是他们又不知道。
  “钱郎,你答应过我,要帮我赎身,娶我回家的。”
  “蝶儿,最近手上有些紧,你相信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你是不是去风华楼找那个人了。”
  “我没有!”
  “你撒谎,不然怎么不来找我?”
  “我这不是来了么。”男子搂了搂她的腰。
  “如果不是我万般恳求,派人到府上找人,你会出来见我一面吗?”红蝶眼里泛着泪光。
  廖木峰听到这里,已能猜出事情的始末了,他回过神,才意识到巡游的那一大票人不知走到哪了。他暗叫糟糕,把樊萱给丢了。
  樊萱一开始走着走着,想着死去的那些亲人,希望这一种方式真的能化解他们的怨念或是眷恋,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些人犹如群魔乱舞,各种各样奇怪的舞姿,是他不曾见过的。在这队伍里,两个身子的交叠中,通过面具上两个洞,隐约闪过一张脸,那张脸很熟悉,溃烂的面部,粉红色与暗红色交接的烂肉部分向外凸出,脸下是梅花一般暗紫色的斑点布满整个脖颈,手臂。面部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盯他。
  樊萱眨眨眼,那张脸又消失,他一开始不以为然,认为那只是错觉,直到他感觉脸上的面具越来越贴近自己的脸,他拨了拨面具的边缘,什么时候被贴得这样紧,呼吸开始困难,面具似是自动关闭出气口一般,致使他连呼气都难,他按照廖木峰的指示,从下巴缺口处拉起面具,可是怎么拉也拉不起,就像是有人在面具前紧紧按住他手一样。
  有人想杀他!樊萱的脑海里划过这样一个想法,可是平白无故的他也没招谁惹谁,初来峟州,他除了廖木峰谁也不识呀。他脑子渐渐发昏,扶着头离开队伍,靠着一面墙。
  廖木峰心急如焚的赶到大队伍里面,寻樊萱不着,更是急躁,走出大队伍,就见樊萱靠着墙,神色不太对劲。
  “樊萱。”廖木峰喊一声,一手搂住他的肩膀,让他依靠在自己身上。“你怎么了?”
  樊萱说不出话,只是用力抓着他的腰,使劲的摇头,廖木峰意识到可能是面具的问题,随手一拔,很轻易的就拿下了面具,得到呼吸的樊萱靠着他的身子,使劲喘气。
  “面……面……面具有问题。”
  廖木峰拿起面具瞧了瞧,跟往常一样,是樊萱是不懂解下面具吗?“不可能,这面具我佩戴多年,从没出现过问题。”
  樊萱闭嘴不说话,照廖木峰这样说,他又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自己不懂解面具,见廖木峰很轻易就拿下面具,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算了,是我多心了。”
  夜里,樊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巡游时发生的事,越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自己定是被什么东西跟上了。他翻了一个身,正巧看到打地铺的廖木峰睡得正熟,不忍心打扰他,想转回去,却发现地上又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影子,他的脸正缓缓靠近廖木峰,像是故意给樊萱看到自己似得。
  “谁?”樊萱惊喊了一声,从床沿翻了下去,正巧叠在廖木峰身上,那个“人”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好重。”廖木峰睁开一只眼,发现樊萱就近在眼前,不由得心跳加速,这天是下红雨了不成,樊萱竟然对他投怀送抱?这得是捡了多大的便宜呀,双手不动神色的悄悄覆上他的腰。
  “你!”
  廖木峰坏坏一笑,一个用劲按住他的腰,将他翻身压在身下,樊萱死命瞪他,廖木峰不以为然,反而嬉笑道:“樊萱,你想对我做什么?”
  “哼,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樊萱怄气,撇头不看他。
  “好久没听你说这句话了。”
  樊萱扭头正见他明亮幽深的双眸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拍开他的身子。“你给我闪开。”说罢,赶紧上了床,掀被子盖上。“睡觉!”
  “我一直在睡,是你自己躺我身上来的,还怪我。”廖木峰偷吃没得逞,砸砸嘴,暗自悲叹良机不再来已。
  难道刚才又是自己的错觉不成?樊萱望着梁子发呆,看得眼花了,也就渐渐有了睡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重……重……好沉,好沉,还有有千斤万斤的石头压在身上,骨头要被压断了,手脚像是带了枷锁,动弹不得,好想推开压在身上的大石头,樊萱痛苦地□着。“嗯……”有两只手毫不留情地掐着他的脖颈,恶狠狠地想要致他于死命,樊萱的呼吸沉重,他用口喘气,喉咙被塞住一般,想咽口水都咽不下去。
  放手,别想掐死我。樊萱想要扒开那双残忍的手,无济于事,脖颈被越勒越紧,在他感觉自己快断气的时候,那双手突然消失了,他又得到呼吸。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摆在台上任人玩弄的小泥人,生死被人操控在手上。他睁开眼,见廖木峰一脸的担心的看着自己。
  “樊萱,你怎么了?”
  “嗯,难受。”
  “你哪里难受。”
  “重,全身无力,好像被重东西压了一晚上。”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便产生一阵剧烈的酸痛,想扭一扭脖子,还没动脖子就跟卡到似得,一动就疼。
  “额,你这是鬼压床。”廖母摇着扇子,边走进房间,边说道。
  “鬼……鬼压床。”
  “是啊,樊公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哦?”
  “我樊萱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那就奇了,莫非是招惹了哪只鬼不成?”
  “娘,别没事找事,你很闲吗?”
  廖母不满嘟嘴,用扇子拍拍他的肩。“哎,你怎么跟娘说话的!我这不是有事找你吗?”
  “什么事?”廖木峰抱胸,很不情愿。
  “蝶儿最近心情很低落,客人都不接,这多影响咱店的生意哦,更何况的咱们竞争对手这么多,这不是摆明了要给隔壁送客吗?你给我问问去,她究竟是怎么了?”
  “我……哪知道。”廖木峰犹豫着要不要把昨晚见到的那男人爆出去,廖母见他模样就知道他瞒着什么不说,伸手扭他耳朵,廖木峰直叫疼,当着樊萱的面,娘能留给他一点面子么
  “你敢瞒老娘?吃亏的可是她。”廖母当即撂下狠话。
  “我说,我说,昨晚我见红蝶跟一个男人在街上,那男人好像姓钱。”
  “难道是钱大富的儿子钱贵?”
  “谁啊?”
  “哼,一个暴发户的儿子。再说了,钱贵不是喜欢男人么,怎么跟碟儿扯上关系?不成,这事我得查一查。”廖母自言自语,说罢慌忙走出门。
  “廖木峰,你不是说这次回来是要祭拜故人吗?”
  “是啊。”
  “那现在就走吧。”他总觉得不对劲,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他顺手一拉廖木峰的手臂往门外走。
  “好是好,但不是今天呀。”廖木峰被他拉着走。
  才走到大厅,就见所有门窗紧闭,众多姐姐丫鬟们躲到柱子后面,牡丹和落梅则站在廖母两旁,她细声细气的劝道:“娘娘息怒,有话好好说。”
  “你给我说,你跟钱贵是什么关系?”廖母怒道,她刚才逼问红蝶的贴身丫鬟,才得知红蝶一直在私下与钱贵联系,敢情之前的上街买胭脂水粉,都是借机与情郎私会。
  红蝶跪在地上,一行清泪落下,她哽咽道:“我与钱郎两情相悦,他答应了要替我赎身,娶我为妻。”
  “哼,你跟他才见过几次面,就私定终身啦,你也太单纯了吧,姑娘。”
  “钱郎对我于礼相待,他不似其他人,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们相见的第一晚,把酒言欢,和衣而眠,他是个真君子,我相信他会真心待我的。”
  “哼,来青楼,和衣而眠,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他是对着你硬不起来吧。”
  “娘娘,你说我可以,不要说钱郎。”
  “胆子大了是吧!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你的,没有我你早饿死街头。你瞧瞧你,这白白嫩嫩的皮肤哟,你今天吃好喝好穿好,都是谁给你的,也不想想。”廖母俯视她,又继续说道:“入了这一行,也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过你!”
  “娘娘,对不住。”红蝶拿手帕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
  廖木峰不好插手她娘的事,只好反手改拉着樊萱往后门走。“我们先离开这儿。”
  两人刚走到大街上,就见钱贵满脸笑容,喜滋滋地,手里还抓着一个鼓鼓的大荷包,不往他们烟柳楼走,反而走到对面的风华楼,那可不就是一个小倌馆子吗?难道真如廖母所说钱贵不爱红蝶,爱男人?那他当初干嘛招惹红蝶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鬼压床的时候,好怕啊,不知道被人掐着是什么的样感觉,于是我自己掐自己,好痛!更恐怖的是,我奶奶半夜不睡觉么,这都2点了,她突然走从后面冒出来,吓死我了。
  




☆、私情了断

  
  樊萱见他直盯着风华楼的大门,一副很想进去又犹豫的样子,问道:“进去吗?”
  廖木峰转脸看他,樊萱好不容易摆脱这些小倌馆子,现下把他拉进去,会不会触动他的伤心处。“你……”你介意吗?他很想问,但是没有勇气。
  “进去看看吧。”
  “好。”
  廖木峰才踏进风华楼的门槛,店老板一手拦着他,佯装笑脸说道:“隔壁的廖公子,何事大驾光临。”
  “来看看。”
  “哦?这倒是稀奇了,自仔死后,你六年没踏进我们风华楼了,这可真是稀客啊。”
  “你……”听到那个名字,廖木峰眉间拧成一团,咬牙却说不出话。
  仔?廖木峰要祭拜的故人难道是他吗?樊萱心想,回神拱手对老板说道:“我们来这就是找乐子,还请老板你让我们快乐快乐,成吗?”樊萱唇角带笑,一脸恭敬。不管这廖木峰与店老板有什么恩怨,眼下找到钱贵再说。樊萱用眼神示意他。
  “好说,好说,这位公子一表人才,不像是本地人哦。”
  “在下樊萱,初到峟州,还请多多指教。”
  “原来是樊公子大驾光临啊,有请有请。”老板这才客气的笑了,挥手请他们入内,他低声吩咐仆人把公子们请出来。“樊公子,您是要喝酒还是……”
  “自然是喝酒。”
  “这样啊,珠蓝,珠绿,陪着樊公子和廖大爷到上房喝酒。”
  被唤作珠蓝的男子身着蓝色素袍,面上施了淡淡的粉,珠绿与他是双胞胎,两人长相相似,只能从衣服的颜色来区别。“官人,请跟我来。”珠蓝挽着樊萱的臂膀,一开始樊萱有些抗拒,后来也就忍着了。珠绿有些羞涩,不怎么敢开口说话,只是木讷的揽着廖木峰。
  “客官第一次来吗?”珠蓝坐在椅子上故作害羞的问道。
  “嗯。”樊萱点头,他没有坐下,而是在房间里打转。
  “官人,喝酒吗?”珠绿谄谄的端起酒杯问坐在身旁的廖木峰,见他长得不错,偷瞧了他好几眼。
  “我自己来。”廖木峰咽了咽口水,他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哪能呢,让珠绿来喂您吧。”珠绿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跨坐在廖木峰的腿上,搂住他脖子说道:“让珠绿伺候您吧。”
  廖木峰不敢看樊萱扫过来的杀人目光,苦笑不敢言,又不好把人从身上推下,这样会被怀疑来此目的。
  樊萱问道:“珠蓝,珠绿是你弟弟?”
  “官人好眼力。”
  “为何你们要做这等服侍男人的行业?”
  珠蓝端起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无意识的说道:“我们早不当自己是男人了,服侍男人有何不对吗?”
  “为何沦落于此?”樊萱觉得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像当初的自己的一样,不由得同情他们。
  “唉。”珠蓝放下酒杯,他缓缓说道:“家里有9个小孩,爹娘养不起,就将我与弟弟卖到风华楼,老板对我们挺好的,我们还不曾接过皮肉生意。”
  “你们多大了?”
  “珠蓝十六,珠绿刚满十五。”
  “咳咳,樊萱。”廖木峰用眼神暗示他,别闲聊了,赶紧问正事吧。
  樊萱回他一眼,先套近乎,拉拢人心。“不曾想过到外面的世界吗?”
  “没有钱,更没人愿意为我们赎身。”
  来了来了,就等这句话,樊萱装作不在乎,随意的问:“来这儿的都是世家公子,像那个钱大富的儿子钱贵,他不就常来你们馆子,讨好这些富家子弟……”
  “那个钱贵来风华楼只找小飞子。”珠绿插过话。“小飞子是可是咱店的红倌儿,好多官老爷喜欢的。”
  “这小飞子长得美吗?”廖木峰的关注重点在这。
  “美,胜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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