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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狸驯仙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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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耀祖人在东宁,亏空的,自然是要送到万远川军中的军饷。这事三年前就被人捅了出来,可万远川拿他没办法。现在父皇给万远川增了二十万的兵,万远川有底气说话了,连上三道奏章告他。
  这一告,一石激起千重浪。
  父皇脸上的笑意浓了些,但是又笑得有些无可奈何:“朕,记得清清楚楚,最近这四年朝廷拨给东边的军饷,加起来不下六百万。可是万远川的奏折上说,最后到他手里的,不到四百万。”
  我呆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这么多银子——要全堆在那罗耀祖家里,只怕也堆不下罢?”父皇长叹一声:“是啊……”说着很故意地问了一句:“怀真,如果你是罗耀祖,你会怎么处置这笔银子呢?”
  我想了想,据实回答:“儿臣会自己留下一部分,剩下的,用来打通上下关节,以防将来有什么不测。”父皇拿起那几本折子,挑挑眉毛:“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收了罗耀祖的银子,所以现在都替他说话了?”
  我慌忙说:“儿臣没有证据,不敢随意污蔑朝中大臣。”
  父皇点头:“很好。”说着随手拿起一张泥金笺,飞快地写了几行字,边写边说:“对了,把你的人叫回来吧。崔寺正那里,自然有人护他周全。”
  唔……
  父皇英明啊……
  他把那张手令给我,摆摆手。我正想告退,他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叫道:“等等!还有件事——怀安三年前和宋皇订的盟约到期了,宋皇邀他去谈续约的事。他这一去没有几个月回不来,你明日起,每天来上早朝吧。”
  我心里“咔嗒”一下。
  据说,自打父皇登基以来,这上元殿每天早上的早朝,除了太子,还没有哪个皇子去过。三年前怀安不是也去了宋国好几个月么?可那个时候父皇也没叫别人去上早朝。
  不知道是不是我反应慢了些,父皇有些开玩笑地问:“怎么?你早上起不来么?”
  一瞬间,崔叔闻的话又莫名其妙地回到耳边:“这大奚国的国库中,王爷你可以调用多少黄金白银?大奚国的五十万铁骑中,王爷你能调动多少人马?大奚国的朝廷官署中,有几人听王爷的差遣?王爷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文武百官中又有几人会为你说话?”
  还有那句能把我气死的话:“下官确实是觉得王爷你手中无钱无权无兵无马,才想要另攀高枝的。”
  我当然知道他那是故意说来激我的,然而我两手空空,离了父皇寸步难行,也是事实。
  他现在犹如置身于狼群虎穴中,步步凶险。我不可以再退缩。
  我立刻趴下:“儿臣遵旨。”
  从父皇那里出来,我立刻就拿着他的手令,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有品级的官儿一共十一个,由正卿尤琮领着,一溜人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唯独缺了崔叔闻。
  我恨不能把他们都绑起来狠狠抽它几百鞭子——亏空军饷那么大的案子,一群人查了三年都查不明白,现在要崔叔闻一个人以身犯险!
  他们弯了半天腰,我压住火,亲自去把那老态龙钟的尤琮扶起,挤出一个笑容来:“各位不必多礼,小王是什么事都不懂的,以后还要请各位多多指点。”
  我叫他们各自回去做事,也不多话,就找了张桌子坐着,耐着性子看他们办事。起先他们都还有些拘谨,到后来就都放松了,该干嘛还干嘛。我冷眼看着,好容易捱到下午,该走的都走了,我才把尤琮叫过来:“今日我听到到两位少卿在说罗耀祖案的事,有些不明白,不知是否可以把此案的卷宗借给我,今晚带回去看看?”
  我看他面有难色,又说:“我知道大理寺的卷宗不能随意外借,可是父皇的意思,是让我亲手督办这案子——”
  他立刻母鸡啄米似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下官,这就叫人去整理——”
  那两个老家伙,在我眼皮底下拿着纸嘀咕了半天,一看就知道没好事。
  不久跟着尤琮的书童就把两寸厚的一叠纸放到何昭手里。
  我看了一夜。天快亮时,开始写我这辈子的第一张奏折。

  第六十二章 故旧

  十四天之后,崔叔闻出发后寄回来的第一份公文终于送到了大理寺。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才有些不舍地把它还给韩笑卿。韩笑卿又扫了一眼,才长叹一声:“真难为他了。”
  我到大理寺的第二天,就上折子参了尤琮和那两个少卿一本。我在那卷宗里,看到几份崔叔闻写的文书。崔叔闻把案情分析了一遍,又建议大理寺从罗耀祖周围的人开始查。那几份文书都被驳回了。
  现在,我终于可以帮他把绊脚石都踢走。
  我参那几人的罪名是个很宽泛的办案不力,父皇竟很痛快地把他们都革职了,又当场问我有没有什么人可以继任寺卿。我胆战心惊地往文武百官里面扫了一眼,最后说:“翰林院韩学士。”
  韩笑卿和崔叔闻整日里眉来眼去,我虽然不太明白他们是怎么一回事,但直觉地觉得他是崔叔闻可以信赖的人。
  所以我也信他。
  父皇准。
  崔叔闻寄回来的公文上面,只有公事公办的两句话——他到了东宁之后就开始调查罗耀祖,现在暂时没找到什么证据。
  我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开心。至少这份公文可以证明,他现在还是安全的。
  我说:“韩大人,今日早朝,又有三人联名上奏保罗耀祖……这些天零零星星的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个了。”
  韩笑卿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倒不见得和那罗耀祖有多深的交情,只不过,他们吃准了我们这回仍旧会像以往那样不了了之,随大流做个样子好讨好苏相罢了。”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苏氏很是不满。
  我伸个懒腰,有些赌气地说:“哼……明天我就上个折子给父皇,倘若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就算了,要是真给我们逮到罗耀祖那条狐狸,当初保他这些人统统要罪加一等!我看以后还有谁敢保他——”
  韩笑卿闷笑:“好主意。只不过……要是皇上真准了,咱们也不用查了,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丢脑袋罢。”两个人苦中作乐地哈哈干笑几声,我有些沮丧。
  李白说,“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就是我们现在这状况。
  我说:“韩大人,你现在就给崔大人回个信吧,就说咱们这也没啥进展,叫他慢慢来,说得越惨越好。”
  这来往的公文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咱们自己说得难过点,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韩笑卿点点头,立笔而就。我一看,噗地笑了出来,他那写得,简直就是在说自己是块废物,哭嚎着不想查了。韩笑卿别有深意地问:“王爷……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提起笔,又放下了。
  有什么好说的呢?要他好好保重身体,要他小心那些明枪暗箭,要他不许太拼命……
  全都是废话。
  我说:“就这样吧。”
  那信很快交给信差送出去了。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我照例找借口留下来,钻进放陈年档案的房子里去,一张纸一张纸地翻。那里面为着防火,灯笼都是固定在墙角的,隔着层层的柜子,光线极暗。要不是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见,可别指望能在密密麻麻的纸上找到什么。我在里面找了十来天,连一个柜子的档案都没看完。我坐在地上慢慢翻着,突然一丝飞灰吹进了我鼻子里。我一个忍不住——
  “啊——嘁!”
  我及时扭开头免得把口水都喷到前面的档案上,打完喷嚏了才发觉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袭蓝色官袍。我正要说“对不住”,就听到韩笑卿的声音在问:“王爷您这是——”
  我尴尬地干笑一声:“呵呵,本王……想多看看从前的案子的卷宗,好学学前人是怎么办案的。”韩笑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前人……说句不敬的话,前人办的案子,就桩桩明白,件件公正么。”
  我装出一副求知样来:“韩大人,此话怎讲?”
  他走过来一步,从我前面随手抽了张纸,长叹一声:“王爷您看卷宗,也许看到的不过是死的白纸黑字,在下官看来,这当中却藏着无数永世不能翻身的冤魂。”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故意问:“比如呢?”
  他把那张纸放回原处,直看进我的眼睛,目光灼灼:“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在这里找的,可是当年崔灏私通敌国被赐死一案的卷宗?”
  我手一抖,手里的纸张都掉在了地上。
  韩笑卿轻轻一笑,俯身捡起它们:“王爷别怕……下官的大姐,正是崔灏的夫人;下官,是叔闻的舅舅。”
  半个时辰之后,我带着韩笑卿回了王府,在湖边的亭子里摆上一壶酒。韩笑卿坐下之后,眼睛就没有再离开过湖里已经谢了一半的荷花。酒喝在嘴里,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我有满满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不住斟酒。他叹息:“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在这亭子里喝酒看花。”
  我顺着问:“韩大人当年想必常来此处罢?”
  “我姐姐还在的时候倒是常来串门,只是她过门不到两年就亡故了,我睹物伤神,没心思再来……再到后来,这宅子充了公,更进不来了。”
  我吞吞口水:“那么……那件事……真的没有真相大白的希望了么?”
  韩笑卿低头:“原本是要诛九族的死罪——皇上已经网开一面了,还有谁敢再提翻案的事?我在翰林院坐了十几年的冷板凳,本想着苟延残喘,安分守己地拖到告老还乡就完了……谁知,谁知竟让我能再见到小迢……”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小迢”,是崔叔闻。
  韩笑卿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酒,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我本来劝他,立刻放弃功名,远走高飞,找个地方隐居,再也不要回来……他不肯;我又劝他,如果他真要在朝廷再呆下去,那就攀一门好亲事,找个靠山……”
  一团火往我脑门一冲:“所以你——”
  ——崔叔闻要娶怀碧是他的主意?难怪那天我暗示了崔叔闻会成家之后,他居然那么开心……
  他仿佛没听清楚我的话,自顾说:“谁知他比试居然输了……现在还……还一个人跑去查那个罗……他这都是……都是为了……拉拢那个姓万的,支持你啊……”
  我……居然会以为他是为了避开我……
  韩笑卿手一松,手里的酒杯“当”的一声掉在地上,一眨眼,他已经跪下了:“敬王爷,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求求你,你放过小迢吧,不要再缠着他了——”

  第六十三章 漩涡

  韩笑卿跪在地上,几乎是在哭着一遍遍地哀求我放了崔叔闻,眼泪流了满脸,脸上的肌肉都扭曲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翰林院学士的风范?
  他的悲哭声听在耳里,心如刀割。
  我的“幻想”,我的“自恋”,我的“自以为是”……原来都是对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做出那么绝的姿态来?
  何昭终于被惊动,跑过来,站在亭外远远地问:“王爷,要不要——”
  我摆摆手:“让他哭罢。叫厨房备碗醒酒汤来。”何昭道了一声“是”,转身要走,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韩笑卿不见了。
  他倒到桌子后面,睡着了。
  我无可奈何:“来人啊,送韩大人回家。”
  看着他们把韩笑卿抬走,气,急,心疼,难过,开心,种种乱七八糟的感觉,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只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以后不可以随便请人喝酒,如果非请不可,千万要先打听清楚那人的酒量。
  第二天上早朝之前见到韩笑卿,他只嘿嘿一拱手:“王爷的酒,真是好酒!下官到现在都还回味无穷,多谢王爷招待!”我不知他这是真不知道自己发酒疯了呢,还是真的什么都忘了,正要跟他虚应两句糊弄过去,突然发觉身边走过的官员都在用诧异而佩服的眼神看着我。我往周围扫了一眼,只得也嘿嘿两声:“哪里哪里,韩大人客气了!”
  谁知下朝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凑上来问:“王爷,您……当真请他喝酒了?”我有些奇怪,但是随即点点头。他瞪大两眼,活像发现了新大陆:“哇!王爷,他都跟您说什么了?”
  啊?朝廷之上……还有这么明目张胆打听人家私下里说的话的?
  昨晚韩笑卿说的那些事——我能说吗我?
  我故意咳嗽一声:“也没什么。就是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平时醉酒了都这样么?”
  那人唾沫横飞说开了:“韩大人一醉酒就会说书,从古至今,天上地下,宇内海外,说的那叫一个精彩!只是……他一边说,说到伤心处还会哭,哭得天昏地暗连老娘都不认得了……所以大家虽然喜欢听他说书,却都受不了他哭,所以都不敢轻易请他喝酒——不知他昨晚说的是哪一出?”
  我推说:“他说了很多,我也都不记得了,改日再说罢!”
  那人很失望地走了。
  我怔在那里,又疑惑开了——那么昨晚,韩笑卿说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崔叔闻对我……究竟……
  我实在不敢再去问韩笑卿,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崔叔闻之后时常寄公文回来,说的都是相同的两句话。韩笑卿回的,也都是那几句。我把那公文讨来,放在身上,没事的时候掏出来看看,居然也没那么难过了。
  我在大理寺一边留心罗耀祖的案子,一边钻在档案柜里看陈年旧案。为着掩饰找崔灏案旧档这目的,索性捡了一堆明显是摆了乌龙的旧案出来,一个一个地参那些当年糊涂断案的。父皇似乎很是高兴,干净利落地都处理掉了。既然父皇这么给面子,我越发参得兴起。渐渐的,不但我自己参,我参了之后还会有些官员提出证据来附议;再到后面,更多的人加入到参人的大军中来。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上早朝的时候就不见了许多人,又多了许多新面孔。
  我一直记着崔叔闻被驳回的公文,所以开始留心那些个上折子保罗耀祖的。正好其中有一个被人告发受贿,我带人振作精神一鼓作气查下去,果然发现他收的贿银中,有三千两是罗耀祖送的。这缺口一开,很快又揪出来好几个收了罗耀祖银子的。其中一个收的银子还原封不动地放着,上面朝廷为发军饷特铸的标记还未熔去。
  这一次,我在韩笑卿给崔叔闻的公文里另附了张纸,上面画了朵开了一个花瓣的荷花。
  然后,我也成了别人上折子的目标。
  有人赞我办事清廉有效率,督理大理寺一个多月,便有一举澄清天下之势,建议父皇让我管更多的事情。
  有人参我做事太冒进急躁,参人不分青红皂白,制造了许多冤假错案,建议父皇禁止我插手朝政。
  参我的放一边,赞我的放一边,父皇还特地用尺子量给我看,有些戏谑地笑:“你看,一样高啊!”
  我挠挠头,嘿嘿笑两声。
  父皇说:“朕,很赞赏你的勇气。”
  我暗自里汗一把。父皇欸,儿臣真的是无心插柳……话说我真的是在找那旧档啊!
  亏了我机灵,立刻就找到了别的借口:“父皇,不是儿臣有勇气,而是——我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娘是孤女,我也没有妻室,自然没有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姨母姨夫表兄表姐表弟表妹大舅子小舅子大姨子小姨子连襟兄弟……等等人要照料,也不会有这么一群人到处惹事,让别人抓了小辫子变成牵制我的把柄,这叫——无亲戚一身轻哪!”
  父皇听了哈哈大笑,据说那晚他多吃了半碗饭。
  但是没过几天,有人上了道匿名的折子,吓得我差点当场尿裤子。
  不是参我的,而是赞我的。
  那位不敢或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提出了这么几点:按出生的时间算,我还是比怀安大几天,按照立长的原则,大哥死掉以后自然应该先轮到我;我办事雷厉风行,效率比犹豫畏缩的怀安高了许多,虽然能力上还有所欠缺,但这可以以后再培养;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外家亲戚,如果立我为储,国家可免现在就已显露端倪的外戚干政之忧。
  虽然谁都明白,一旦怀安登基,苏家必定权倾天下。但是那人这样赤 裸 裸地说出来,还是把我吓傻了。
  但是最恐怖的不是有人上这道奏折,而是在场居然有人附议:“确实有道理——”
  那几个附议的人,我根本就连招呼都没跟他们打过。
  而父皇,只是用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一下下地轻敲着龙椅边上雕成一条龙爪样子的扶手,似笑非笑地听着,一言不发。
  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身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有什么东西在身边飞速地转动着,随时都会把我碾得粉碎。
  我不等那几个附议的人说完,便跪下,重重地磕头:“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道错了——求父皇原谅——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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