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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梦红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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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真狠心,居然就这么站着不救自己吗?他不是答应爹爹要照顾自己吗?好过分;不甘心啊,不甘心……。
  神君就看着这人挣扎道最后慢慢地爬到自己脚下,伸手欲抓住自己的衣袍,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就看着少阳的手差那么一丁点碰不到自己,随后落在地上,唯独身子在抽搐。
  他无奈地叹气,绕到少阳身后,出掌拍了少阳背部。
  “咳!”一个带着血丝的芋头被吐了出来,滚到角落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接着是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咳嗽,只见少阳的嘴如今像猪一般伸长着,把刚才压在胸口的浊气都吐出来,刚才发紫的脸现在咳成了猪肝红。他挣扎着站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指着神君,布满血丝的双目满满的怨念。
  神君微扬一边嘴角,摇头退开了几步。
  少阳咳得厉害,隐约察觉口中有些许血腥味,想开口骂他两句,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这么就伤了喉咙?
  “时候不早了,莫叫侯爷担心。”神君难得弯腰想扶起少阳,但少阳自己一下跃起,却一把甩开了他,自己喘着大气,拍着胸口大步走出船舱。
  神君对这畜生忽而脾气大发感到有些诧异,但他并没马上追出,而呆在原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依稀还能感觉到一股妖气,即使很淡很淡。
  刚才神君感觉到一股妖气,正要去追寻,本想让少阳早些回家暂避,但不想这畜生原来虽保留了狐狸时候的脾性,但那对危险的警惕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还敢在这满是妖气的船上逗留,若不是自己早早赶至,怕是他早就被吃个干净,真是不能让人省心的畜生。
  少阳一路都闹着脾气,没少踹倒水桶,摆在街旁的木材,偏偏就不对神君说一句。
  到家时候刚好见到下轿的大哥和爹爹,所有冤屈一下子迸发,嘴巴一歪,整块脸都皱了起来,“呜哇”一声就冲进大哥怀里哭。
  少阳大哥宁仲璟一时莫名,自家小弟幼时虽常被几位妹妹欺负后总喜来自己这处哭诉,但如今几个妹妹都嫁人了,哪还有欺负他的时候?况且这都十八了,就是不娶妻妾也该是个男子,怎能在这大街小巷窝在哥哥怀里哭泣。
  “少阳,有什么事进府里说,多大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现在居然还敢钻在自己兄长怀里哭?”侯爷沉声呵斥,少阳抬头看着自家爹爹,呜咽一声便往府中大步走去,入门前还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跄了一下,似乎事事都爱跟自己作对,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今日是中秋,这样哭哭啼啼多晦气,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说与为兄听,我定为你寻个公道。”宁仲璟宠溺幼弟是整个皇都人尽皆知的,老侯爷认为这不妥,多番教育无果只好请圣上给他多些远途差事。
  “没,只是少阳多日未见兄长,一时控制不住思念之情罢了。”少阳哭完也清醒起来,难道要跟父兄说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居然喜欢上自己先生,而且今夜中秋还差点被丢在街头吗?
  听着幼弟声音沙哑,宁仲璟还以为他是方才哭得太过,与父亲相视一笑,两人都无奈摇头。
  看着时候还早,难得家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于是便叫下人拿些新酿的桂花蜜酒,与少阳共饮一场,顺道也邀上了神君。
  此夜月色皎洁,坐在院中偶有些微清风拂面,府中的月饼都是宫里的御厨造的,上边印有有嫦娥奔月,月兔捣药以及吴刚伐桂等图案。少阳素来喜爱枣泥馅的,这下心情不好喝着桂花酒,吃了好几个,完全不觉得甜腻,偶尔还瞄了瞄一旁的神君。
  神君不好甜品,故只是喝着酒,偶尔搭理一下侯爷以及宁仲璟。宁仲璟笑称毕先生一表人才,若是自己还多一个妹妹定许配与他,而侯爷则笑道毕先生怕是早已心里有人。
  听此,少阳凝神细听,余光看着神君,只见平日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的他,此时笑得柔和,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微醺,脸颊上泛红了,从鼻腔传出一低低嗤笑声,仰首又饮下一杯。
  果真心里有人了,怪不得……
  四人喝得欢,及至子时才罢休,酒力不好的少阳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宁仲璟笑着想把幼弟扶起,起来时也一阵晕眩。
  “我带他回房。”神君依旧清醒,他让少阳的臂膀搭在自己身上,起身正要带他走,刚好就从少阳怀中掉下了一张皱巴巴的花笺,应该是他晚上取下的那张。摊开纸条:中秋菊开。
  真不懂出题的人怎么想的。
  少阳犹在梦中,嘴上却念念叨叨着什么,待神君带他快至自家院前时,他说了几个较为清晰词,诸如“花好月圆”“修道”之类的,还是凑不成句。
作者有话要说:  欺负小狐狸去~~~

  ☆、寻人

  本来大醉一晚,第二应当睡到日上三竿,可少阳偏偏没这福气,一大早就被四姐那比铜锣还响的声音吵醒。
  “我的娘呀!女儿怎么就如此命苦啊……”
  “让我死了算吧!人生还有何意义?”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只怪我命不好,但愿来生再也不见你这个杀千刀的!”
  “扶稳了,扶稳当了!小姐怀有身孕啊……”
  四姐昨晚不是回夫家了吗?怎么一早又回来这折腾;少阳惺忪着眼,还未换好衣服,只是披着一件外袍便出来,走到院子正中,看到那排场才醒了些。
  只见他的四姐正站在饭厅的一张八仙桌上,拼命地把头往梁上悬挂的一条白绫里钻,对着一旁想冲上来的大哥挥舞着手里的剪刀,在自己的脖子附近游移着。
  下边的几个仆人丫鬟则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抓住她的脚踝。自家爹爹一脸慌张地站在屋外,指挥着下人们,然后他的五姐正捧着一碗花生吃得正兴看到少阳跟他打了声招呼。
  “四姐又怎么了?”
  “你四姐夫昨天中秋晚饭过后,就没再回过家,今早有人说他昨夜进了宜春楼啊。然后你四姐就一早跑过来这边呗。搞到爹爹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厨房还有吃的吗?”
  “有,早上还剩些包子。”
  姐弟两对四姐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早看腻了,唯独自己那老爹还是会担心的。哎,哪有人上吊站桌子。
  刚想转身去厨房,突然就感到两团小旋风,原来是四姐的两个娃冲了进去,他们又凑什么热闹。
  两个孩子一进去,分别左右各一站好位置,然后半个身子趴到桌上,摇着他们娘亲的脚,心里默念一二三,哇的一声眼泪鼻涕一起哗啦啦地流。
  “娘啊,别走啊,你走了,孩儿会好好念书的。”
  “娘啊,别丢下孩儿,孩儿会乖乖的,再也不把你的首饰往井里扔了。”
  四姐听到这,立刻大声道:“什么!?”
  这一声太过凶狠,把两个娃的吓得更厉害,顿时哭声变得更加凄惨。
  四姐在此等气氛,更是一脸哀怨,道:“不是娘要丢下你们,而是你们爹爹要娶新娘亲了!”
  站在一旁半天的二姐终于看不过眼,道:“那个王八羔子敢娶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们忠烈侯府,以及我们礼部尚书一家都不会放过他!”
  “对啊,四姐,你别想太多了。况且,姐夫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去找妓女,只是找些小倌……”意识到自己多话,少阳忙掩嘴。
  “呜哇!好你个欧阳逸,成亲这么多年原来都是骗我,居然是找男人去了!我宁梓萱哪里对不起你了!让我死了吧!”然后又把脑袋往绳子里钻。
  “哥哥,什么叫小倌?”
  “额,应该是跟那些妓女一样的吧?听娘亲说是个男的。”
  “爹爹要娶男的回来,我们不就有两个爹爹了吗?”
  “嗯,是啊。”
  “哇,太好了,以后就不用怕娘亲催着读书了。也不怕爹爹要多个娃娃不要我们……。”
  听着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对话,众人只觉一阵秋风吹过,现在的孩子真是薄情得让人心淡。
  “好哇!你们两个,哪儿学来这东西!”四姐听到,气得忽而不想死,跳了下来,一手揪着一个娃的耳朵厉声问道。
  “呜呜,五姨教的啊,两个男的生不得娃娃。”大的那个马上撇清关系,五姐在收到四姐那杀人的眼光后,把手里的花生都扔给了少阳,举起双手表示无辜。
  “好了好了,四妹,你就被闹了,你还怀有身孕,你能折腾,肚子的还不能折腾。这事你别担心,有大哥在,一切都能帮你做主。”宁仲璟保证道。
  四姐要的就是大哥这话,于是她抽抽搭搭地便跟着几位姐妹回房歇息。累了一上午的好戏也就散场了,大伙都回去忙活自己的工作。
  唯独少阳留在原地,心里觉得哪儿不对劲。依他对四姐夫了解,知晓对方并不是那样没有担待的人。记得之前他说为了查案要到宜春楼那边找几个小倌,这次突然彻夜不归,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了吧?
  少阳也不敢想太多,按照四姐的惯例,她这只不过是休息了一下,难保还会再闹起来,不如自己先去帮忙找找。
  前脚刚跨出大门,迎面就碰上了四姐夫的头儿——刑部尚书符遥生。
  符遥生作为刑部尚书却比自己姐夫长不了几岁,只是他这人跟刑罚,律法接触太多,整个人就如地狱的阎罗,总是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不好说话,阴森森的比尸体好不上多少。
  平日相处让人总有种被审判的压迫感,一双深邃的眼似乎能把一个人里外都看个通透,让人发寒。
  无论是什么样的犯人,在他的严刑与审问之下,都能把罪状一一招认。
  或许是这人戾气过多,他的夫人在过门不久便病逝,此后他也再无续弦。听姐夫说,符遥生平日事务繁多,也无暇顾及家人,无谓再辜负了其他姑娘。只是自己那个姐夫同情心泛滥,说这上司孤零零一人可怜,故经常请他到家里作客吃顿饭,而在朝中出名孤僻的符遥生偏偏会应邀前往。
  少阳与他打了个照面,明明外头阳光正烈,这下却感到了一丝阴冷。他心里有些忌讳这尚书大人,匆匆对其作揖行礼,道:“尚书大人来府中,可是找四姐夫?|”
  “他不在?”符遥生眉峰斜入,深深地看了大门一眼,仿佛能把整个府邸都搜索了一番。少阳颔首,但尚书大人依旧站在那,似乎不打算离开。
  “你知他在何处?”
  “呃,这个还不能确定,姐夫彻夜未归,家姐担心非常,我姑且外出寻人。”
  “宜春楼?”
  少阳惊讶抬头,心道这人真的像外头能看穿别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果然是那处。”符遥生喃喃道。
  符遥生本想一人前往,少阳想着自己还是跟去为妥当,于是要求同他一道。
  后来,少阳十分后悔自己这决定,因为这人比自家先生还要闷,一路不声不响,腰板挺得老直,走在街上就像是巡视一般,威严肃穆,就是穿着便服也能让一街的行人纷纷避让。
  想着不知这铁面阎罗跟自家那冷脸先生相处会如何,两人性格相似,或许会聊得来。
  宜春楼晚上营生,大清早里头的人还在睡梦中,当少阳他们敲开门口时,也只有一个干瘦的龟奴招呼。
  符遥生没带手下,也不好入屋搜查,或许他也怕这样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楼中人多,一间间地查看也不是办法。于是少阳建议不如找个熟人带路,而符遥生也无异议。
  龟奴引路到紫嫣房门前时, 符遥生突然一下上前把龟奴推开,并把少阳挡在身后,门咿呀地开了,紫嫣见着站在门前的符遥生也吓了一跳。
  少阳见此在符遥生身后探头对紫嫣道:“紫嫣姑娘?”
  神君进门后,独自一人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任由少阳跟紫嫣拉家常。
  “哟,一早带着这么俊俏的男人来找我?”
  少阳瞄了符遥生一眼,有些尴尬地低头,小声道:“其实,我们是想找小倌的。”
  紫嫣狐疑地朝符遥生那边望了眼,一脸不满地道:“啧啧,怎么?嫌奴家不好看?不及那几个娘娘腔?果然,男人就是淘新鲜。”紫嫣未见过符遥生,还以为是少阳的朋友。
  “我们是…。。”
  “不是!呃,我是陪找弟弟的,他们失散多年,闻听他被卖至此处……。”少阳心道姐夫若是查案被抓,这楼里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先不能声张,张嘴就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弟弟?”紫嫣打量了两人一番,后垂眸道,“随我来吧。”
  紫嫣这番变得殷勤,话不多说便带着他们到小倌的住所,挨个敲门。门一开,少阳他们立马便冲了进去,把整个房间匆匆搜索了一遍。
  然后在紫嫣的一脸诧异中,少阳在抚着那个脑子还未醒转的小倌痛色道:“很像,可惜不是。”符遥生跟着在身后摇头。
  “这位公子!我可以是的。”小倌一脸沉醉地看着他身后的符遥生,整副可以为 符遥生去送死的表情。
  几乎每一间房他们都搜寻过,即使有的里头还有昨晚过夜的客人,少阳也没放过,照样把被子揭起,把睡眼惺忪的人给翻了过来。可惜搜完了好久也不见那自家姐夫。
  “你这是给我添乱的?”连续安抚了好几位客官后,紫嫣气急败坏追了上来。
  “这里的人都齐了吗?”少阳有些丧气,并没有理会对方。
  一旁的龟奴在掰着手指数数,道:“还有两人不在。”
  “去哪儿了?”
  “到城西的客栈去了,那个客人很有钱,一来就包下他们两个了。”
  “叫什么名?”
  “一个叫明秋,一个叫明露。”果然是小倌的名字,透着淡淡的娘气啊。
  一旁的紫嫣抬眉打量两人,道:“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找他弟弟啊。”
  紫嫣嗤笑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得姑奶奶我!一大清早的,到底想要找什么?”
  “……。”
  “忠烈侯的四女婿欧阳逸你可见过?”
  紫嫣低头想了想,问龟奴道:“你见过侯爷家的四女婿吗?”
  龟奴摇头,紫嫣又问:“他到底什么长相,要不我替你问问其他姐妹。”
  这时,却见紫嫣的那个仆人遗音从楼下走来,紫嫣眼睛一亮道:“昨晚我们在水里救了一人,迷迷糊糊的说自己姓欧阳,他现在应该醒过来的,不如你们随我去看看。”
  啥!?
  “少阳!”果然是四姐夫那个窝囊,他一见少阳立刻从床上坐起推开一旁的喂汤药的丫鬟,走了没几步就跪了下来。
  “干嘛?”少阳措手不及。
  “是不是你姐姐叫你来寻我的?我真的没有对不起梓萱啊!那天我本来约了那几个小倌,结果不知道是谁把我敲晕就扔到河里,要不是紫嫣姑娘,我老早跟阎王报道了,苍天在上啊,你得相信我的清白。”四姐夫一见少阳,立刻涕泪横流地诉说着冤情。
  现在不是他们不肯相信,是四姐她那关比较难过吧。
  “哎,怕什么,有我做担保,那天几十双眼睛看着你溺水,要不我去跟你夫人说一声。”紫嫣说罢便想拉着欧阳逸走,谁知欧阳逸却夸张地歪身一边避开了紫嫣的芊芊玉手。
  “别!姑娘您的救命之恩,欧阳我没齿难忘,以后有机会再报答。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用劳烦你去解释了。”欧阳逸还不清楚自己夫人的脾性,若是这紫嫣去了,情况怕是更糟糕。
  少阳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嘈杂,还有女子尖叫。他与屋内众人对视一番,立刻跑出走廊处,只见人们陆陆续续地从房中出来,也探头看个究竟。
  一楼大门打开,浩浩荡荡的几个官衙跑了进来,还抬进了两个用白布掩盖的担架,看来是出了命案。
  宜春楼的嬷嬷匆匆赶去,一旁的官衙掀开白布,死者是两个脸色灰白的男子,嬷嬷呀的叫了一声往后倒去,几个小厮急忙上前搀扶。
  “怎么会?怎么会!”欧阳逸哆嗦着,边看着那两具尸体,边跑下楼,他小心地凑到两具尸体旁探看了一番,再跟官衙说了两句。带头的官兵听后点头,让众人把尸体抬了出去,又命人带走了那个嬷嬷,欧阳逸也跟着他们离去。
  “那两个是谁?”少阳疑惑道,
  紫嫣冷道:“他们就是明秋和明露。”。
  天子脚下的皇都此番竟出了人命,还是成对的人命,素来安逸的皇都太守此刻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按着头顶的乌纱。
  这事刚传开,官府便认定了凶手应是当天约他们外出的那位客人,恰好那晚约他们外出的,偏偏正是欧阳逸。
  但欧阳逸当夜未到客栈早已被人半路袭击,而根据仵作所述,他们是在欧阳逸被袭击之后一两个时辰被杀的,当时欧阳逸还在昏迷根本不可能动手。
  两个小倌是第二天早上被打扫的小二发现,两人都没穿衣服,面对面交叠在一起,若不是一房的血腥味,还以为他们是昨夜颠鸾倒凤,今早仍在酣然大睡。
  两人之所以连接得如此紧密,只因两人被一把双刃匕首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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