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君淮作者:华钊-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最是痛的不是被欺凌,而是所爱之人冷漠无情。
  沈君淮辞别周玉笙,远远走上回廊,绕过几个弯穿过假山回屋去了。
  
  27。

  沈君逸以长子身份与母亲前往苏府探望了一下毫发无损的苏夫人,寒暄客套一番沈君逸就告辞离去余下母亲在府中与苏夫人聊天。
  中秋将至,家中有很多东西需要采买,周玉笙是大少奶奶,要带着丫鬟出门去办这事儿,沈君逸是个好丈夫,自是要自告奋勇陪同前往。他从苏家出来便匆匆往家走,出门时便交代好要周玉笙到时刻了就到门外等候他出去。两个丫鬟拎着竹筐站在街角,周玉笙躲在屋檐下避着阳光,她穿了身嫩黄的襦裙,风一来,裙子便晃晃荡荡的摆动凸显了她那日渐挺出的大肚子。沈君逸远远看着,想这是个神奇的事情,周玉笙那般瘦弱的身躯,居然硬是腾出了一处不小的空间来安纳他的血脉。
  那孩子落地后会是什么模样?像自己?亦或是像周玉笙?
  总之不会有半分是像君淮的。
  “君逸。”
  “诶,夫人!”
  沈君逸三步并作两步撵上去,挽起周玉笙的手替她理了衣襟便朝街外慢慢行去。
  “方才我见苏家大公子过来了。”
  “嗯?我去苏家也没瞧见他,原是上咱家来了?”
  “我问候了一声,说是来找二叔的,看样子还有点急躁。”
  这自然是不用多言的,苏翊辰上沈家来除了找沈君淮也不会做什么别的事儿了。沈君逸估摸着是佛堂被烧的事情让苏翊辰不得不来找君淮,但如周玉笙所说的匆忙的话,那就不止是为了一个佛堂了。
  苏家是个不祥之地,接二连三死人就罢了,居然还让一只鬼给爬出来了。
  午后沈家很是安静,院中偶有几声路过丫鬟窃窃私语的声响,苏翊辰心焦气躁,头顶着烈日,原本就如同病痨鬼的面孔在此时已经化作了入棺的模样,就差没人给他钉上那棺材盖送其入土了!这方苏翊辰急不可耐找上门来,那方沈君淮在卧房中睡得深沉,他满揣心事回房去思索他单薄人生的意义——娘亲死之后的,苏翊辰死之后的,苏翊辰魂兮归来重又登上人生戏台之后的,自然还有沈君逸帮他除了那女鬼的意义。
  仇怨这种事情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成就的,那是井底的一丛青苔,时日长久以后方能够顺着石壁中的水流缓步往上爬,爬了十几年的岁月才终于出了井见到了外面新生的人世,井边一株海棠花在怨恨落井时尚未开花,待到他重又出来,却已经被人砍了枝桠独留一截干枯的树桩了。
  苏翊辰是原何化为了他,他幼年时带着玩伴在苏家院中上窜下跑,四月间海棠结着骨朵他便夸下海口要将最顶端的那枝折下来送给他。不过孩童戏言,掉进井中莫名颠倒了身份的阴鬼反倒记得清楚。
  连自己的恨意,都一并记下了。
  那是否该报仇,这仇又要怎么报?
  “君淮?君淮你在么?”
  沈君淮趴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隐约听房门被敲响,外间人在呼唤他的名讳。阳光大盛,他都行将就木了是如何穿过花园来到门前呢?说不定是梦罢了。
  “君淮,快开门,再不开我就硬闯了!”
  一句硬闯立时惊醒了沈君淮,他翻身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睡出的热汗才发现不是做梦,而是苏翊辰确确实实在拍他的房门。他连忙穿上鞋迎着去开了门。
  “实在对不住,我睡着了,没听见。”
  苏翊辰已经精疲力尽,稍微一点耗损都足以让他折寿,若是君淮再晚一步,估摸着他就要瘫下去了。他苍白着一张脸,吭哧吭哧的喘粗气,进了房即刻坐下,扶着桌沿缓缓的喘匀这口气才开口说话。
  “沈兄你倒是悠闲,当是一场梦?我便是就要在你这梦里喊你喊到死去?”
  “睡迷糊了,是我的过错。”
  缓过了一口气,苏翊辰倒是慢慢的恢复了一点精神。沈君淮给他倒了杯茶在旁边坐了,侧眼看他发现苏翊辰是愈发的病态了,从他开始显现将死之兆的日子也已过了几个月,这拖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不知还能多久。
  “若是大梦一场,我倒是还高兴了。”
  “……这几日家中忙,我也没过去瞧瞧你,你身子如何了?听下人来报说你家佛堂被烧了,有折损何物吗?”
  “我今日特地登门便是和你说这事儿的,纸包不住火,大约,我的身份怕是要败露了。”
  苏翊辰将早晨去探望苏夫人时听到的一番话一一与沈君淮说了,前头的话兴许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叮嘱,但最后一句话着实让苏翊辰有点坐立不安的意思,他好不容易见了天日,大仇还未报身份却要败露了岂不是要糟糕。他自认不是个足够强势的人,若说是个活人还好,如今他是只鬼,身份揭穿,有的是法子叫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院子里走过两个丫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玩笑话,突然笑闹起来,一路追打着去了。沈君淮在这少女的笑闹声里陷入了沉思,他面对着苏翊辰沉默不语,想说的话憋在心口无力吐出。
  苏夫人要知晓苏翊辰真实身份了,可是他沈君淮应该说什么?
  我替你杀了苏夫人了却人生苦恼又或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还是魂魄归去吧
  在此时此刻,倒是怨恨起自己的胆小如鼠了,若说肯干脆个一分半分,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样的田地。
  “翊辰,不论苏夫人知晓与否,我们不如都尽早把此事了解了吧。”
  “你这是何意思?”
  “在你被揭穿,或是重归地府之前,我们……把你的心愿了了吧。”
  那两个嬉笑打闹的丫鬟又穿过院子走过了沈君淮的房前,嬉笑声渐小,言谈中掺杂了诸如隔壁家的那个小哥倒是生的不错这样的话语。苏翊辰在这隐隐约约的谈论声中看向身侧的沈君淮——目光深沉,神情严肃,倒像是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归来数月了,一直都是在为复仇而活,如今终于要迎来想要的,却为何又觉得,略有失落呢?
  八月桂花香,四月海棠春,他记得十五年前说要去把顶端的那枝海棠折下来,就待花绽放便立即付诸行动,花还未开,他就落了井,井水从四面八方淹没他,进了他的口,入了他的耳,模糊了他的眼睛,最后没过了头顶,死亡铺天盖地而来。他为此一个愿望咬牙支撑了十五年,如今终于要得到,却又要伤心了,是为何呢?
  “心愿一了,我就要回地府去了。”
  “嗯,存活在世间的人生千疮百孔,倒不如归为尘土来的自在。”
  “……君淮所言……极是。”
  入了地府,便再也不见沈君淮。
  生死两茫茫,隔了忘川,隔了黄泉。
  纵是耗尽一生,也不会相见了。
  苏翊辰倒是突然想落泪了。
  “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我差人送你。”
  “不必。”
  沈君逸在亭子里咽下一口桂花茶,花香满溢滑过喉咙深入肺腑,顿觉舒爽不少。
  “他就这么回去了?”
  “嗯。”
  桂花茶是周玉笙让丫鬟摘下的桂花晒干做的,时节恰好,花香自然也就比往日里的要浓郁上很多,沈君淮看兄长喝的高兴,自己倒是没有任何想要品尝的心思。
  “大哥,你说……”
  沈君逸放下杯子冲他一摆手打断了未说完的话。
  “我知你要说什么,报仇报与不报问我作甚,你才是这故事主角,戏要怎么演,得你自己来。”
  “……”
  “不过……”
  沈君逸突然倾身过来,额头几乎要与沈君淮的抵到一处去,他眼神暗沉,此时瞧着沈君淮颇有一些别的意味,但是沈君淮品味不出来,只觉沈君逸的暖暖的呼吸都喷薄到了自个儿脸上,就像眼神一样意味复杂。
  “只要是你要做的事,大哥必定都帮你办到。这个仇,你要报,我就替你报了。”
  沈君淮有一瞬的目眩神晕,他有一种跌入了沈君逸铺好的陷阱里的错觉,那陷阱里全是柔软的利刺,尖锐的顶端扎破了血肉,却又柔软的让人在疼痛里不住继续往下跌去,越跌,就越深。
  仇恨未结束,却陷入了另一层情愫里。
  叫人,手足无措。

  28。

  京城是天子脚下,较之扬州自然热闹有余。沈君淮在京城里度过了十年的时光,那时他与沈君逸所住的宅子是沈老爷旧友的,其人并不在京城落脚,这大宅久无人居就被拿来做了顺水人情,给沈家送上京的两个公子住了,同住的还有沈家的管家和哺乳了两兄弟的奶娘。
  乳娘已经四十多岁,两位少爷一个九岁一个五岁,她用奶水哺乳了两个孩子的婴孩时期,如今大公子上京了,她自然就跟着来了,可却高兴不起来——二公子没了,刚从她怀中下地几个年头的二少爷君淮,死在了苏家的井里,老爷爱慕苏家的二夫人,陡然没了儿子却也没有去寻找尸骨,而是嘱咐了她与管家,带着苏家大公子同大少爷一同上京,并且一再叮嘱了苏家大公子从今日起,便是沈家的二少爷。
  那个她带了五年,跌进了苏家井里再没起来的二少爷,被其他人顶替了。
  奶娘在一边怀念二少爷,一边可怜苏大公子的伤心境地中一路哭着来了京城,大少爷坐在马车里,拿着手帕时不时到她身边来替她拭去眼泪,而那如今唤作沈君淮的苏家大公子,未曾张口说过一句话。
  他被吓坏了,日日都在一起的玩伴,在半夜里被丢进了井里,偏偏他在树后借着月光看清了所有,他听见井里有扑水的声音,玩伴模糊不清的呼救声撞在井壁上而后落进水中,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却没有一个人来助他,只得眼睁睁看着玩伴慢慢的死去。
  '翊辰,今日起你就是我沈家的儿子,切记你叫君淮,沈君淮。'
  这不是弟弟的名字吗?弟弟他叫沈君淮,我叫苏翊辰啊!
  母亲没了的时候,他伤心的落了几滴泪,兴许是孩童心性作祟,那几滴泪落地后便又重新变回了无忧无虑的顽童。到了五岁这年,他白日里说要去折最高的那根树枝上的海棠花来给君淮,夜里君淮就没了,一句承诺化作了永远不会实现的奢望。他现在坐在去往京城的马车里,君淮的奶娘哭哭啼啼,他颇想开口安慰几句,半张了嘴才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说话的能力,吐字的能力,都在那夜里被落井而亡的君淮带走了。他孤苦无依还被人迫害,年幼无力抵抗于是披上了他人的扮相,劫难尚未过去,就又进入了下一个劫难里——一生一世都要做沈君淮了,害死了玩伴,还要他人姓氏名字以求让自己苟活下去。
  尽管只有五岁,却也知这是错事。
  十五载后,更加明白,这一辈子,这一世,都是冤孽。
  中秋的扬州虽不及京城,倒也热闹繁华。白天沈君逸陪着妻子去庙中上香,庙里攒动香火鼎盛,似乎是扬州所有百姓都在今日倾巢而出了,沈君淮闲极无事也跟着来,看这人山人海的架势想到祈求家人团聚合家平安确实是每人心头都带的一点念想。
  “夫人你慢点走,人这么多,万一挤到就不好了。”
  周玉笙挺着肚子,来来往往人流众多,沈君逸一路挽着她从墙边走,生怕被人撞到肚子。沈君淮没有理会哥哥嫂子,一动不动跪在蒲团上面朝菩萨,他双手合十,也不知要祈求何事,想祈求父母平安,却发现自己已无父母,想祈求自个儿万事顺心,却发现自己并不是沈君淮,那还能祈求何事呢?
  他在京城长到七岁才再次开口说话,再次发声吐露出的第一句话是呼唤了沈君逸一声大哥,年方十一的兄长对此很是喜悦,带着他偷溜出门去买了一个面人儿做奖励。
  就算是有罪恶感又如何,还不是在保命之下选择了背叛玩伴。
  如今已没有什么可以向菩萨祈求保佑的,唯剩下道两句祈愿沈家合家欢乐,祈愿沈君淮,十五年后可得偿所愿。
  这可以得偿所愿的君淮,是自己呢?还是他人呢?
  中秋佳节,沈家院子里的桂花尽数开放,衬着浓郁的花香,沈君逸唤着几个没有归家过节的下人在院中设了桌子,菜肴上桌,桂花酒满坛,明月当空,真真是个赏月的佳处。沈老爷打理南方生意尚未归家,夫人与周玉笙用过晚膳早早歇息,剩得兄弟二人对着明月喝酒闲谈。
  沈君逸喜爱附庸风雅,一池锦鲤一轮明月,不拿来风雅一番似乎也说不过去。他斟了酒递与左边落座的君淮,自个儿杯遥遥对着明月。
  “今日中秋赏月,你我兄弟二人已是长久没有这样作伴了。趁着月色,今夜定要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沈家算是合家欢乐,他害死了二公子又顶替上,即便不是一家人倒也在长年累月中积淀出了情分。他在这出戏里越演越得意,终于把自己彻底变作了沈君淮的时候,君淮却又回来了。
  “大哥,看了二十年明月,才发觉年年都不同。”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明月如人,他年再赏之时,便也不知月下是何人并肩了。”
  苏翊辰留不到下一轮明月,沈君淮从来都是月下孤影,形单影只。
  桂花酒酿了不少,足够兄弟二人在中秋夜中喝到烂醉。月上中天,一朵孤云晃晃悠悠躲过树影遮住了半边玉盘,沈君淮十几杯桂花香穿喉,香气弥漫在他的醉眼中与那朵孤云一同遮住了月亮。沈君淮看着看着,突然起身,夺过沈君逸正准备倒出的最后一坛酒。
  “大哥,这坛……留于我吧。”
  “留于你作甚,来年便有新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该留下一滴。”
  沈君淮抬着醉眼抱着一坛子酒,迟钝的冲兄长摆了摆手。
  “不,我拿去……给翊辰喝!他在家想必孤独得紧,这最后一坛,做个人情送与……他吧!”
  说罢也不得回应,抱着酒坛子转身就踉踉跄跄的走了,边走边扬手说道:“我现在就去,大哥你放心……必定,一滴都不给你剩下!”
  他走出回廊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沈君逸手里还攥着已经空了的酒杯,指骨泛白,恨不得活生生攥碎了那杯子。
  好一个醉鬼,中秋佳节都还不忘惦记着别人!到底还把不把兄长放在眼里。
  他感时伤怀,长久的日子里觉得沈君淮对自己抱有的感情与自己对他怀有的情愫不是相同的这一事很是悲伤,奈何他伪善做的十足,决计不会叫这伤心透露半分,再者纵是伤心,沈君淮也依旧称自己大哥,将来娶妻生子也逃不过要向自己敬一杯茶,但是现在呢?自己的亲弟弟爬出井来了,他把自己当做苏家大公子,痴心妄想要去报别人的仇,还要带着沈君淮一起!
  沈君逸是那株十五年前等待开花的海棠,经年累月耗尽心机等待沈君淮拨开绿叶折走他,等待了漫长的岁月后,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过他口中一句承诺,那承诺比不得任何实际的东西。
  一朵别了多年的海棠,比不过一缕再重逢的残魂。
  那他还有何开放的意义?
  沈君淮抱着酒坛在深夜里突兀的敲响了苏家的大门,守门人见他满身酒气,醉眼朦胧呆滞的抱着酒站在门口,盯着来人半晌才慢慢嚼出几个字来。
  “我来找……你家大少爷在哪儿?”
  前言不搭后语,守门人迎他进来想带他到前厅里等,结果他走到前院的花坛边就挪不动步子了,伸手揪了一朵半开的桂花,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不走了不走了,累死了,叫你家大少爷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通报。”
  苏翊辰正要睡下就听下人说沈二公子来了,正在前院里等着呢,只好穿上外袍打消了睡觉的念头往前院去了。他到的时候就瞧见沈君淮正坐在花坛前,旁边放着个酒坛子,迷蒙着双眼在拨弄手中的一朵桂花。他近前几步,就闻到了一股子桂花香气,掺着半浓的酒气。
  “诶,贤弟,你来了……”
  张嘴就是酒气喷薄而来,苏翊辰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醉鬼大半夜的来是什么事儿。沈君淮没看到他皱眉,扔下手里的桂花抱起酒坛子献宝一般捧到他眼前。
  “今日中秋,为兄来找贤弟你喝一坛。”
  “沈兄你醉了。”
  沈君淮听罢,低头想了想,而后糊涂的说:“嗯,醉了。”
  苏翊辰接过酒坛,见上面的封口已被撕开,酒坛豁着大口被沈君淮抱在怀里摇摇晃晃走了一条长街已经洒了不少,再看沈君淮的衣裳,前襟都被酒溅的湿了不少。苏翊辰很无奈,觉得不能与一个醉鬼计较,便端起酒坛饮了一口,满满的桂花香穿过喉咙香到了五脏六腑去。
  “好酒。”
  “必须是好酒,不然……我何必抱来送你!”
  苏翊辰拿着酒坛就近在他身边坐下了,看他喝得醉醺醺,眯缝着眼仰头看月亮,看了一会儿蓦地扬起唇角笑了笑。
  “诶,今夜中秋团圆啊,你我兄弟,倒是都团圆不上了,真是好兄弟!”
  “此话从何说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