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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虐方生方死(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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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公主自此却对他著了魔-
著魔到宁肯放弃千金之体,只愿做寻魔医专属的侍女而已,终日打扫做饭,缝补织衣,至死不悔-
著魔到说服自己母妃跪在邃血小筑外陪她一起苦苦哀求-
但是小狐呐?
不过一杯毒酒,了却了她的性命-
当然那只是江湖的版本,事实上,小狐的毒酒叫做〃了却今生〃,公主自然望却今生一切前尘和痴恋,失忆而已,小狐却有万两黄金可以资助那年的澽河水患灾民,当然那些都是只有邃血小筑之人知悉的内情-
又曾有关外蛮夷之国劭渊,国主被其太子毒害,天葬於他们所谓的神崖,也正巧小狐采药至此,与其说是救人,不如说是找一句将死未死的尸身试药而已-
也亏得那个什麽神保佑,国主竟然被救活了,而且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帅男人-
当然小狐不是吃素的,当然也不知道那段时间两个人到底怎麽勾搭上了,当然小狐在体位方面绝对不会吃亏,当然小狐也绝对不会用真心的-
偏偏这样一段譬如朝露的鱼水之欢,让那位历经世间一切繁华的国主痴心以对,不惜以举国相赠,为的不过是留下成为一个专属-
寻魔医的专属,岂是那般轻易?
弱水三千缘起缘灭,都是无常无意-
小狐腻了,倦了,烦了,索性十三根金针,插满了那国主尊贵的头颅,当金针拔却,前尘记忆也全部散尽-
小狐还是那劭渊国主的救命恩人,也是劭渊国的至上之客,更有酬劳相抵,但是其间隐瞒的恩怨情仇,也并非一言以弊之-
。。。。。。
。。。。。。
这麽多年,辗转反测,红尘成情障,今日终现专属二字,难道,预示了什麽?
澹台蕤祺开始细细的打量著眼前这位可以凛言将寻魔医归为自己专属的男子,武林势力最为庞大也是最为神秘的组织息魂的曜帝,身份足以匹配,然後又上下从头到脚斟酌一番,身材不错,体格应该也不错,长得不错,皮肤看起来也不错,抱起来感觉应该不错,眼神不错,有这样隐藏在内敛当中的桀骜眼神的男子征服起来更是不错,总之小狐的经验应该很不错。。。。。。所以,勉强算是合格了呐-
檀微雨看著他们两个人彼此交互视线,知道他们在争斗,於是不由暗笑,〃我说你们两个,不要一不小心看对了眼,小狐那个家夥可以独占欲很强的呐-〃
〃就凭他?哼!看他的样子这麽弱,也满足不了我们小狐!〃澹台蕤祺故意挑衅著,魅惑的桃花眼故意风情乍现,他毕竟有一半狐族血统,媚眼慑魂-
上官瀛邪但笑不豫,撩起衣袍径自坐下,拿了茶盘中的空杯子,为自己斟满茶,举杯,却缓缓的把茶倾倒在地上-
众人一怔,看杯中茶色渐渐流转,直至涓滴不遗-
檀微雨最先懂了,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细水长流,为什麽同样细水,有人却不懂那长流中的用心良苦?
澹台蕤祺然後懂了,神色未变,眼底却是一抹激赏,倾尽所有,眼前这个男子,对他的小狐,是认真的-
郡之斓琢磨须臾,有些懂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狐天性冷情,怕是此人情路艰辛呵-
闻人角冥不尽然懂,难道他的帝尊以後除了戒酒,还要戒茶?!
。。。。。。
上官瀛邪逡巡著四人表情迥异,手指些微用力,上等官窑白瓷繁华蔟锦杯已经成为碎末-
一生但为一人,粉身碎骨-
(66)
〃不过,曜帝降临小店,究竟为了何事呐?〃檀微雨毕竟见识过聂徵狐和这位曜帝相处时的种种诡谲,但是,他很小心,因为他是灵犀公子,他看人从来没有错过-
〃为了明日元夕之事!〃上官瀛邪也不隐瞒,〃劳烦檀公子带在下到这客栈马房最靠西那一间-〃
众人面面相觑,闻人角冥毕竟是息魂白虎,自有一番分寸,此刻神色由平素的迷糊微露到现在的谨慎小心,〃帝尊恕属下怠慢-〃
〃无妨,你并无任务在身,我也不问你私人之事-〃上官瀛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让闻人角冥立即感觉到一身侵寒,毕竟那是息魂的曜帝,那是无人睥睨的武林至尊-
〃那麽阁下什麽时候对小店的马房如此感兴趣?〃檀微雨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上官瀛邪,同时斟酌他话中的暗示-
澹台蕤祺一旁凉凉的,〃呦,一会儿元夕,一会儿马房,啧啧,息魂的曜帝还真是很忙呐-〃
郡之斓一旁温柔的笑,那笑容带了几分苦涩,他似乎有些懂了小狐的良苦用心,重新打量了上官瀛邪一番,大概知道他是为何而来-
〃为了进入天山的秘道-〃上官瀛邪丝毫不加隐瞒,因为这里是微德客栈,因为这里每一个人和天山派都有著千丝万缕的秘密-
秘密既然太多了,他所知的那些微不足道,也就没有任何必要掖藏了-
檀微雨一震,但是表面还是不动生色,转而问道,〃那麽小狐人呐?〃
上官瀛邪露出一抹深邃的微笑,仿佛夹撷著某种牵挂一般,〃他去昆仑玩了-〃
〃这样啊,要什麽天山得秘道,我直接带你们去就好了呐!〃檀微雨轻描淡写的,仿佛机关重重的天山派,就是他们微德客栈的後院一般-
〃要去天山玩啊!算我一个!那些混蛋,竟然敢把算计按在邃血小筑的人身上!〃澹台蕤祺的魅惑眼底,闪过一丝狡诈-
〃奉陪到底-〃郡之斓扼要得说,缓缓摘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但是分明难以掩饰自己一抹忧伤,其余几人看他蓦的露出和祈苒一如出一辙的容颜,和绝对禀异的气质,心中开始蔓延一种难以形容之感-
这一路天山,怕是风起云涌了-
〃帝尊,那麽属下先去前路打点!〃闻人角冥精明外露-
〃不必了呐!一切由檀公子引导呐!〃上官瀛邪看著檀微雨,分明有弦外之音-
天山派,午後倦怠正浓-
叶薰一端著一碗热气氤氲的药,步入一间偏殿,殿中很暗,供奉著太上老君的木雕像,他随手挪动烛台,雕像左侧霍的打开一道暗门-
通常暗门之後,总是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天山派的秘密,是躺在床上的一个人,一个病人,曾经奄奄一息,至今还无法从床榻上起来,包裹了层层纱布,凌乱的发丝,以及弥漫的血腥药味,让这并不狭小的密室也浑浊起来-
〃笑,该吃药了-〃叶薰一再也不见平素的懒散风流气度,此刻神色一本正经的,坐在床边,拿枕头塞到那人腰後,扶他坐起-
〃咳咳。。。。。。龙-〃那人声音带了几分虚弱,却依旧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沧桑笑容,掺杂了几分世事坎坷,还有人生舛恻,〃不用再。。。。。。再-〃
〃笑,不要多说什麽,先吃药!你的伤最重要,等到伤好了。。。。。。〃叶薰一带了几分心酸,眼前被沈冗伤势折磨了堪堪大半个月的男子,正是他的师弟,笑莲隋黯子,腊月廿十天山之变的时候,他与上官瀛邪交手落败,隐匿入山,却发现了一处著火的猎屋,和挣扎著从火场中冲出来的隋黯子,生命垂危,他救回隋黯子,安顿於此处,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祈苒一,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继续做这样的天山之莲,到底有没有意义了-
任人摆布,助纣为虐,祸乱江湖,兴风作浪,他是一念相随所以无悔,但是他不希望,也看著自己其他同门如此被蒙骗在内,所以他救了隋黯子,甚至希望,给他一个重生,可惜,他并非司掌天命之神,他能做的,只有救命而已-
不能救运-
隋黯子品尝著苦涩一如药汁,发觉自己的吞咽开始变得困难,一身伤痛,武功尽废,他活著甚至不知道还有什麽意义-
一切都是为了衡尹曦,衡公子的惊世之才,衡公子的名正言顺,上任焰帝衡巽的离奇失踪以至於传闻焰帝身亡,还有上任朱雀衡离最後不支持自己的侄儿,偏偏去支持一个外人登上帝尊之位,最後同样身亡,一切显得如此诡谲没测,他隐约知道,几位长老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超脱,但是他同样知道现任帝尊,同样来者不善,那麽他,此刻俨若废人的他,究竟还要做些什麽-
〃笑,不要胡思乱想了-〃叶薰一叹息著,为他擦拭著唇侧溢出的药汁-
〃龙,你不觉的苦麽?〃隋黯子看他眉间微皱,相处这麽多年,自是知道他情苦,天山这麽多人,他也只和龙莲走得最近,两个人分明知己,但是感觉又是遥不可及-
〃。。。。。。〃叶薰一怔了一下,明白了他得一语双关,〃苦又如何,我甘之如饴-〃倾慕於那个人,那个他永远高不可攀的男子,可是他也无可奈何,付出的真心毕竟早就难以收回了-
〃也许吧-〃隋黯子怔了一下,他又有什麽资格评论他人,他不也是为了一个人,赴汤蹈火,至死不渝-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忽然静了下来-
窗外一阵飞鸟扑闪翅膀的声音,算是打破了他们两个人不甚陷入的静默漩涡-
叶薰一心中一震,那是祈苒一和他联系所用的异种禽鸽,他放下药碗,来到窗前,从鸽子足上的小竹节中抽出一卷绸纸,小心翼翼的展开,上书几个字-
〃斩草留根待春风-〃
他唇侧僵硬起来,忽然有些怔忪,有些痛心,那个人,真的疯了麽?
。。。。。。C38D7B小:)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67)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那麽多纷扰了-〃末了,叶薰一也只能说著这样虚无的话,虽然知道没有任何安慰的效果,但是聊胜於无-
〃。。。。。。〃隋黯子苦笑一下,〃一切自作自受而已,龙你也不必可怜我了-〃
〃笑。。。。。。〃叶薰一黯淡了几分,江湖纷扰,谁又不是自作自受自寻死路却甘之如饴呐?
只有缓缓关闭的木门,带了一缕淡淡的药香,留甘-
此时天山,也不过留驻区区十人,其余皆跟随祈苒一追剿寻魔医,其间七人应对元夕与净莲派的所谓比武,叶薰一此刻要去找的,便是那七人-
七个於最近刚刚加入天山派的,甚至连天山众人都不甚清楚的神秘七人-
他们平素在天山派最为隐匿的历来只有掌门人知悉的隐莲地宫中,调息修养,只为元夕之战准备著-
又是缓缓的,叶薰一拉开了石麒麟口中衔得兽环,一扇厚重得石门,打开了一道蜿蜒向下的台阶,他随手挥袖,两侧烛火纷纷点亮却依旧无法掩饰那小路尽头的溃黯-
〃不请自来之辈!哼!〃有人怒吼,仿佛就在耳侧,事实上,距离却在数丈意外-
叶薰一也不生气,拱手道,〃鄢阁老,您老的酒是不是又喝完了?〃他自是知道这七人的底细,刚才发作的鄢阁老,本名鄢风,本是玉腾山庄的二庄主,与大庄主袁拓施乃是结义兄弟,但是江湖名声要远在其兄长之下,年过五旬而已,便自号阁老-
〃小子莫要嚣张!〃鄢阁老足下轻点数步,已然来到叶薰一身边,他引以为傲的正是他的腿上功夫,自创的百八鸳鸯拔腿,虽然罕有人知,那是因为凡是见识过的人,都已经没有性命了-
〃薰一不敢!〃叶薰一赔著笑,忍一时而不乱大谋,〃已经让快马去为鄢阁老去西湖拿您去年埋入湖底的女儿红了-〃
〃哼!明日比武,没有酒,老夫是绝对不会动手的!〃鄢阁老甩甩袖子,一派趾高气昂的样子,却惹得一阵阴冷的笑-
〃呵呵-〃笑的俨若鬼魅一般-
〃死秃驴!笑够没有!〃鄢阁老飞起一腿,但听唰唰声起,如同北风卷地,大有百草枯折之势-
〃阿弥陀佛!在下不喜杀生,阁老何必苦苦执著!〃那是一个白色僧袍的男子,参差的短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依旧无法掩饰他刚刚还俗的事实,叶薰一并不敢小觑这样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的男子-
男子从前乃是少林藏经阁的普通僧人,法号知乐,而知字辈正是少林如今最低的一辈-
少林一百单八绝技,平常人至多也不过同时精通十数绝技,哪里有人如他一般,一百单八,样样超凡,原本他也是安贫乐道,也许一辈子都只是胸无大志的小僧知乐而已,人如其名,知足长乐,但是他不小心,有了欲望-
世间种种罪由,皆因欲望而生,是非情劫,非是债孽,前世今生,终究是要还的-
〃老夫不用你这毛都没长齐的秃驴教训!哼!看上去就倒尽了胃口!〃鄢阁老甩袖要走-
〃罪过罪过。。。。。。〃知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求助的看著叶薰一-
事实上叶薰一也并不知道,这样一个看起来绝对与世无争的平凡僧人,到底是出於怎样的心理背叛少林,另入天山,这几乎对於所谓名门正派,是毁灭性的抉择,但是看他堕入天山之後,却安之若素,几乎把这里当成佛堂一般,除了蓄发之外,其他诸如茹素念经之事,没有任何改变-
〃鄢阁老,您少安毋躁,薰一也是奉了掌门之命而来,有话通传大家!〃叶薰一没有忘记正题,技巧性的又兜转回来-
〃废话少说!老夫的酒虫又在叫了!〃鄢阁老也不客气,便在这台阶上叫嚣起来-
〃烦请其余五位也听下!〃叶薰一并不喜欢这隐莲地宫,如果可以,他甚至连台阶尽头的大门都不愿意步入,这里隐藏了他太多的难以启齿的耻辱,那些加之於身体上,心灵上的伤口,或许今生也无法痊愈,只能任凭溃烂结疤再重复撕裂-
〃唔-〃远远的,似乎有人在应声,叶薰一几乎不能辨出那是谁的声音,抑或说,这七人除了骄横如鄢阁老,还有纯善如知乐,其余人虽然性格各异,但是却同样的孤僻冷漠-
〃刚才薰一收到掌门的传信,‘斩草留根待春风',薰一以为,各位可懂?〃叶薰一试探的问著,他也自有识人的技巧,机敏百变,否则也不会得到龙莲的称谓了-
一时间,静默充斥了整个环廊,仿佛有水滴的声音,夹杂著一丝紊乱的呼吸-
平素的高手,即使心乱,气息也不会乱,叶薰一深信地宫中这七人的武功超绝,事实上以他对祈苒一的认知,若没有绝对的利用价值,是不会花费如此的心思笼络的,他的。。。。。。苒儿,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天真骄傲的孩子,他的心很远,抑或说已经在九霄之外,根本都不是他可以碰触得到的,所以他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是遵循他的每条命令,做一只最听话的只有耳朵没有眼睛的狗而已-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他连一只狗都不如,至少主人还会偶尔善心大发的给块骨头,而他,什麽,都没有-
〃斩草不除根麽?〃回答的,是一个阴侧侧的妇人声音,叶薰一也只是模糊知道,这七人之间,有两位妇人,一者年轻,一者老妪,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来历,女子,是这险恶江湖中远比暗器要厉害得多,所以在他不知底细的三人当中,女子便占了两席-
事实上,有些事情,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掌门临行前曾经吩咐在下,元夕行动分除根不除根两种,若是不除根,便要劳烦大家在七场比武中胜四场,输三场,输又要输得够狠,让对方嬴却不得超生!薰一相信各位都是聪明人,不用点透,至於谁输谁嬴,请各位商量选择吧!〃叶薰一撩袍转身,不再留步,他身後,一阵须臾静默,然後是霍然而起的纷扰-
大凡不过争吵,谁装输,谁要嬴而已-
他们的如意算盘,实在的妙在毫颠了-
(68)
大凡名门正派,总是有一些难以宣之於口的秘辛,秘道,密室,知悉的人,也只有掌门一级的人物,例如隐莲地宫,也例如步莲路。步莲路自是没有娇豔女子步步生莲的妙趣,相反,这一条路极其难走,乃是倚靠一条深埋地下的干涸水道修建而成,内设气孔长明灯,极其精湛,但是机关重重,即使熟知此路之人,也不敢妄自大意,檀微雨是一个审慎小心的人,灵犀公子更是一个不容许一丝差池的人-
澹台蕤祺,郡之斓,闻人角冥自是紧紧跟随在他身後,唯独上官瀛邪落在远处,心神几分恍惚,不知道为什麽,忽然有些担心那个妖惑天下的男子了-
他。。。。。。应该无碍吧-
抑或说以他的绝世之能,又有谁可以伤得了他!
想到这里,不由的自我解嘲,算是默认了这一份关心则乱,世间种种,都比不过他的一个微笑而已-
他没有发现,在他玄色的衣襟之间,一抹白影若隐若现-
〃天山派明日一定会嬴,但是一定不能嬴-〃闷闷的,是檀微雨的声音,带了几分严肃,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步莲路边稀疏白骨,随时飞射而出的利刃劲力足以透骨,金铁交织声音此起彼伏,但是他们一行举重若轻,皆堪堪避过,倒是檀微雨这似乎突兀的一言,让大家有些怔忪-
〃小雨,你在说什麽啊?〃澹台蕤祺是最在状况之外的一个,摸摸鼻子,问了一个极其无趣的问题,但是没有人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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