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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动之刻09开战与第十使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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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会再次死亡。」
「……」虽然已有心理準备,但听见对方这样说,司曙感觉心脏还是重重地痛了一下。
「依利,不要讲得那麼严重,反正拿走后还有些时间咩。」司平安连忙插进来,试图让气氛稍微轻鬆一点,「你看阿斯瓦还不是在那边跳来跑去,借体本身的力量还可以支持一阵子,不是马上倒下去暴毙啦……而且老人家本来就已经死了不是。」
「取走之后借体的组织会跟著变动,已经不可能再安放回去,这点与纸侍的状况相同,但是借体的构成比人偶还要精密,所以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取代了。」把前面的青年一巴掌推开,依利继续自己还没讲完的话,「会跟人类死亡的过程一样,开始衰弱最后死去,你可以接受的话,就能拿走。」
「父亲……」极光看著严厉的帝王,很想说些什麼,但是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罗德看著旁边的少年,也不晓得要讲什麼。他没有办法提供小鬼任何意见,这种选择不可能有人能够给意见的。
天火的爆炸巨响在结界外响起,考虑时间不多了。
「欸,你们可不可以集体闪远一下?」盯著自己的儿子半晌,司平安突然抬起手,像驱逐小狗一样挥了挥。
「你……」
「走吧。」抓住正想讲话的帝王,火帝及时将人拉开,还贴心地帮他们父子多设下一道隔离术法。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爆炸声、天火飞溅或者视线压力,在瞬间完全消失。
被隔开的外面像是放映著某种没有声音的影像画面,连飞蛇与海龙的斗殴看起来都很不真实。
司曙不知道该讲什麼。
实际上,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无力。
他知道应该做什麼,但是完全无力驱使自己,他甚至很想现在马上放弃,什麼都不管,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回家去,这些种族什麼的他全部不想理。
他不想做选择。
「阿孙啊……」
青年一点都不粗糙的手压著他的脸,擦掉了刚落下来的眼泪,「阿公真的很对不起你,一直害你害到这种地步。」
他们都不想要走到这种状况。
其实这些都不干他们的事,生命不是他们创造的,接收力量不是他们赋予的,破坏平衡也不是他们造成的,种族争斗也非他们驱使。
他们就只是想自由地活在美丽的世界上而已。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有人多走了一步,其他人就得退后一步,然后平衡被打散后,更多人必须来承担这些,不分黑白,也不会只找造成错误的人,而是每个人都必须付出点什麼,来填补这些伤害。
司平安掏出皱巴巴的卫生纸,给少年擦眼泪,他当年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得这麼大了。
「鸟仔若长翅了,就要自己飞出天空。」他停了下,用著他们都很熟悉的老人式台湾国语说著:「儿女若长大了,就要开始自己爬起走路。」
「走你头啊……我还只是高中生耶……」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有人要在短短时间裡接受这麼多种打击,就算再怎样坚强的人也不可能受得了。
「你自己也知道,就算你不动手,曦来了也会抢;就算曦没来,那些神族也不可能会让老人家带著趴趴走。」看著已经逼近过来的旧友,司平安有点感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走到哪步才够,「如果要选一个,阿公宁愿自己拿给你,这样比较有种终於帮你做点什麼的高兴感。」
司曙用力地抹了脸,但还是没办法停止那种悲哀,「如果一开始你死透就算了,為什麼现在我还要揹负你的第二次消失。」他只要拿了能量石,一生都不可能忘记是因為自己拿走,所以父亲才面临第二次的死亡。
「所以接下来不管如何,你都一定要去抢回来,然后活下去。」司平安竖起食指,戳著孩子的胸口,「大地种族可以活上几百几千年,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著,只要还记得今天的事,不管全世界要怎样和你為敌,你都可以活下去。」
但这样活下去很痛。
司曙眨了眨眼,看见落下的眼泪在接触冰地前已经凝结。
「阿公知道你想做什麼,该做的就去做吧,就像刚刚讲的一样,阿公和阿斯瓦早就死了,只不过是向阎王请假先回来看看,你就当作是头七回来绕绕,这样想会比较轻鬆。」
「根本不可能这样想!」司曙直接朝对方踹了一脚。
抱著被踹的痛脚跳了几下,司平安有点哀伤地放下脚,本来想说得更轻鬆点,但他就是不擅长这种场面,会让人很不想离世啊…
「来,给阿公抱一下吧。」
×××
「司平安取出能量石了。」
看著被隔离的那方,依利感觉到自己创造的借体力量有了波动。
「阿书先生一定很伤心。」极光一直在想著要怎样安慰对方,但是发现根本没有话语可以填补那种悲伤,一点也没有。他只能默默地在这边等待著,等著他们结束。既然如此,他也作好决定了……
站在一边的罗德旁观极地圈王子的表情,哼了声后转过头,把注意力放到同样拥有美丽蓝眼的人。
「喂,艾西亚!」
正在分析神族力量的艾西亚被打断之后怔了几秒,才意识到是罗德在叫他,连忙回过头,「是的?」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本公爵想跟你谈一谈……不是之前那种……」
艾西亚微笑著打断对方的犹豫,「好的,我们必须好好谈谈,这次以朋友的身分,希望您不会觉得太过踰矩。」
罗德点点头,才发现自己也跟著笑了出来。
「不过首先,先帮助阿书先生完成最后这件事吧。」艾西亚加深了笑容,突然觉得自己也轻鬆了不少,好像放下了什麼,却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当然。」
「他们出来了。」几个人中断了各自的谈话,伊瑟斯看著被散化的隔离结界。
走在前面的是司曙,整张脸和眼睛都还有点红通通的。
「决定好了是吧。」看他们的样子,依利也知道沟通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很乾脆地伸出手,「拿去吧,这本来也是不认识的傢伙託我保管的。」现在终於可以甩掉了。
看著帝王,司曙低下头,道了谢之后才伸出手取走对方身上的最后三枚印记,以及他掌心上的两颗能量石。
在结界之外,看见他们转移的神族动作更大了,半是兴奋半是急促地想要夺得全部,不断撞击著结界术法。
「感谢大家的支持啦。」随后走来的司平安用力搓搓司曙的头,然后咧著笑,「老人家有你们这些朋友真的很满足了。」
「当你的朋友真的很倒霉!」全家都被牵连的依利不客气地回以自己的感想。
「唉呦,别这样说嘛,老人家真的很喜欢你们啊……不过大家朋友一场,拜託再帮个忙吧,我阿孙最后要做的事一定会被外面那些傢伙狂干扰,让他专心放手去干吧。」环顾著眼前所有人,司平安开口请求。
「这是当然,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伊瑟斯勾著笑,第一个点头,接著火帝也同意。
非常不想帮忙,但儿子和朋友都点头了,依利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算进去一份。
「我们一定会帮阿书先生的!」一号和二号同时举起短短的手,还用力地跳了几下,就怕太矮了没有人看到。
「阿书先生请儘管去做吧。」极光和艾西亚相对了一眼,同样点头,「不管如何,请一定要活著回来。」
司曙一一看著这些朋友们,然后点头。
「小鬼,走吧。」
罗德伸出手,「本公爵就跟你到最后。」
「嗯。」
×××
他的四周都是血。
白色的血、红色的血,各式各样的尸体中不断迸流出血液。
曦鬆开手,让新的尸体从指间中滑落。
他已经很厌烦了,不断来送死的神族与实验品多到令人烦躁。
从少年那边夺来的力量好像将近用完了,他开始不太能触碰到无形体的神族,但依然可以感觉到恶意的视线不断在周围窥看著。
他们在等著回收接收者的一切。
為什麼可以如此让人憎恨?
他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伸出手,正想朝还活著的神族再补上一记术法,黑色的火焰倏地从自己眼前掠过,然后燃起熊熊的烈焰逼开了那些神族。
极地圈的风雪又开始飘落。
「你想要最后的印记和能量石吗?」
火焰之后,他听见熟悉的声音与问句。
曦转过头,看见了司曙与他的黑色护卫,在记忆中会与自己一起笑闹过好一段时间的吸血鬼,那个带著他逃离禁錮之地、前去追求自由的吸血鬼。
但是最后依然是无法逃离。
司曙抬起手,让对方看见自己掌上的四枚印记,「如果你要,可以都给你。」
看著曾与自己融合许久的少年,曦勾出了笑,「你是不想再增加牺牲的人吗?这是很聪明的决定。」虽然极地圈的帝王会比较棘手一点,但时间拉长了,他还是有把握可以夺得。
「没,我的打算跟你差不多,不过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啟,当然是交给你来开比较妥当。」司曙笑著,看著对方没感情的表情变化。
「……你也想打开大合约的种族匯聚之力?」得到让人有点意外的答案,曦开始不解对方的行為。
「没错,所以你快点来拿走吧。」司曙等待著对方。
「你的立场应该与我不同。」对方太过乾脆了,曦反而没有动作。
「的确不同……告诉你也无妨,既然我也有夺取者身分,那麼当然要彻底执行一下这难得的能力才行。」司曙仰起头,用力地呼吸著,让冷空气填满了胸腔,压抑住那股快要衝出身体的强烈不安,然后才重新看著眼前的青年,「所有的印记和能量石都给你,组成钥匙后你也可以顺利解放所有的力量,但是力量我不会让给你。」
曦一愣,立即知道对方的想法。
「你想要力量,我也想要,那就看最后是谁抢赢。」司曙笑著,轻鬆说出自己的目的。
「……是这样吗,难怪你刚刚会把印记和能量石都给我。」除了逼出监控者外,也是在等打开的那瞬间要抢夺啊。曦看著太过年轻的孩子,心中突然出现了某种好像很熟悉、却又很陌生,那种让人想发笑的淡淡感觉,「你太天真了,就算想抢,你也绝对不可能赢的。」
多久以前自己也这样天真过吗?
他不知道,也已经不了解那种想法。
「那种事,到时候再说吧。」
深深看著对方半晌,曦终於迈开了步伐,走到少年面前。站在一旁的罗德没有阻拦他,就这样盯著他抓住了少年的手,「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他绝对不可能放过送上门的最后印记,这是他所需要的。
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实现他的理想。
力量流进自己体内时,曦闭上眼睛,等待著,再睁开时,所有印记已经全都归在他的手上,能量石也完全收齐。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非常非常地久。
一组钥匙可以解放一部分的力量,十组钥匙可以打开所有种族缴出的匯聚之力,包括蕴含在其中、连结所有封印的最终能量。
為了得到最后那部分中央方设下连接所有种族的能量,他才没有一部分一部分解放,而是选择收齐全部之后再解开。
只要有了这些,他就可以让全部的种族都变成相等的存在,让所有生命体都能得到一模一样的最后自由。
「小鬼,当心点。」在交出印记后,罗德挡住了司曙,缓缓往后退。
他可以感觉到曦身上不断扩散出来的黑色力量,那是為了要容纳更多,将本来在体内的那些存力释出。
也不知道对方吸了多少那种黑力,一脱体后全都飘浮到天空上,和残存的黑暗又互相融合,重新组出一大片的黑色浑沌。
曦真的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很呆、很天真的神族了。
那个傻到和自己这种吸血鬼拜把当兄弟的神族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就这麼想要自由吗?
不惜让自己变成这种只有恨意、没有过去的东西,就是想要再次触碰追求过的自由吗?
记忆中的那些时光和画面不断地回到眼前,罗德还记得自己和对方的承诺,那些曾做过的蠢事以及对方过去是多麼好的一个人。
那个人,早在很久以前便葬送在神族手下。
现在眼前这个周围全都是黑色不祥之力的人,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要拼上性命、死都要保护,怕寂寞又傻傻笑著的人了。
如果解脱真的就是种自由……
那麼,他会给对方自由。
×××
这段时间裡,司曙不只一次猜测那些钥匙锁著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印记与能量石本身就已经有很强的力量了,不管是可以调动种族力量的印记,或是可以像依利他们这样加工运用的能量石,都是很厉害的存在物。
他有想过,如果印记和能量石是橘子,那锁著的力量八成像榴莲或西瓜那麼大一颗吧?
泛出的黑色力量飘过他面前,正想试著拿一点时,一旁的吸血鬼突然抓住他的手。
「小鬼,这种东西不要摸。」看著往上飘的黑,罗德冷冷地警示著:「这玩意裡面还有许多种族纠缠的恶意怨念,不想染黑就不要摸。」
抓著人向后退开,他看著曦张开手,地面开始转出一个又一个不同顏色的法阵图,象征各个区域的力量封印逐渐被提取出来,呼应著拥有钥匙的使者开始运作。
早一步在周围设下各式各样界线的其他人们,专注著驱离想要靠过来抢夺的神族与其他种族,几个隐身观战的族群在封印出现时也动摇了,急速地衝上来想要强取,但也被各种术法给阻碍下来。
与外头相比,这裡安静到不可思议。
司曙看著一道道淡淡彩光映照在位于中央的曦的脸上,那瞬间对方看起来真的很像天神下凡还是精灵出现的感觉,有种令人窒息的美。
这样看著,自己本来焦躁的心也跟著沉淀了下来。
可以的,可以办到。
第一组能量石落下时,透著淡蓝色的图腾阵散发出风,那股风与气息层层交织著,出现了像是人鱼般的女性形体,微微透明的美丽脸庞与身躯上都是看不出意思的刻印文字。女性的手上持著兵器,像是在守卫著封印结界,银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著将她唤出来的人。
看著女性,曦放出一个术法,让守卫者暂时固定之后,继续开啟下一道封印。
在最靠近的地方看著对方熟稔到似乎练习过很多次的动作,司曙也等待著,与外面那些神族或种族一样都在等著对方。
在打开某个淡金色封印时,他看见狮子的形体,散发出非常亲切的力量,就好像原本已经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那种亲近得让人很想拥抱的力量气息。
那应该是属於大地种族与各种地系衍生种族的力量吧。
光是在旁边看著,司曙也逐渐明白為什麼那些种族想要夺回自己的封印之力,那就像失落的部分身体,长久以来被锁在匣子之中,无法接触。
但是只要放回给种族们,各种毁灭与沦亡又会不断加速重复。
这个世界,就是必须要压抑强大才能得到共存。
半透明的狮子像是感应到气息,突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甩了下尾巴,又转回去看著继续开啟下一道封印的召唤者。
「等等,有什麼东西在裡面。」也正沉迷於那幻丽的术法,罗德却猛地惊觉,注意到所有人帮他们做出的隔离空间中,出现了某种不自然的违和感。
「又被入侵了吗?」司曙偏过头,并没有看见什麼。
「对,有个好像已经死亡的东西,但是在移动。」嗅到了被冰冷覆盖的血腥味,其实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但是注意到那种气味的罗德立刻警戒了起来,「小心一点,八成又是那些神族在搞鬼。」
「嗯。」司曙握紧了黑刀,看了眼专心於打开封印的曦,后者也回了他一眼和某种微笑,大有将安全交给他们的支使意味。
既然自己要抢力量又不会开封印,也只好摸著鼻子,乖乖地让对方顺利开完。
让司曙在原地等著,罗德顺著界线走开一些距离,追踪著越来越清晰的血腥味。虽然地面已经重组变成冰地,但在之前都是雪地时已埋了不少尸体进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东西从那些死尸裡爬了出来,一路不断往他们这边靠近。
在最接近之时,罗德毫无犹豫,在黑火中抽出了兵器直接往冰地一插,正中在底下游走的东西。他移动手切开了冰,将下面那个死亡之物给拖了出来。
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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