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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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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晚上,罗杰疼得翻来覆去。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像要发出尖叫,他真想让它们喊出声来,但他还是紧紧地咬住嘴唇一声不吭。抽筋使他蜷成一团,他的心猛烈地跳动,头就像要炸开似的,他整夜都没睡着。这一晚像是他一生中最长的一晚。
哈尔每小时用牛奶给罗杰洗一次眼睛。他自己也不舒服,他跟豹子那一番搏斗之后,现在浑身疲倦得要命,而且伤口也在疼痛。他很惊奇地听到罗杰故意发出一阵笑声:“我们真是一对好猎手,一身的伤。我讨厌这个样,我肯定明天早上我就会恢复正常。”
“你算了吧!”
也许这种愿望在恢复方面的作用一点也不亚于牛奶,不营怎么说,天亮后罗杰感到好多了。他已经可以看得到阳光照射着的窗户。他曾经想,只要能平安地回到长岛上的家,得到爸爸妈妈的爱抚就心满意足了。但现在男子汉的精神又恢复了,他甚至已经在考虑今天的活动了。
“哈尔,你醒了吗?”
愚蠢的问题,“是的,”哈尔通宵都没合过眼。
“有人跟我说起过一条两头蛇。他们知道它的窝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捉了吧!”
21、双头蛇
可怜的家伙,哈尔心想,他一定做了个噩梦,两头蛇,真有他的!
哈尔支起身子,想看看罗杰,只见他双眼睁着。
“你在胡说什么呀,弟弟!再睡会儿吧,蛇不会有两个头的。”
“那些队员们说的……”
“他们弄错了,也许他们看到了两个蛇头,但那一定是两条蛇的头。你今天早上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多亏你整晚用牛奶给我冲洗,看东西还有点模糊,但已经不像昨晚那样疼了。关于两头蛇你问乔罗好了。”
哈尔只有迁就弟弟,他走到门口喊来了乔罗。
“我弟弟的脑袋还有一点不清醒,他说什么长着两个脑袋的蛇,还说是你们看到的。”
“是的,先生,我们见过一条,它的窝就在一棵树上。”
哈尔心想,真是越来越荒唐,双头蛇,而且窝在树上,而不是在地下的洞里,谁听说过这种事人!
呵,哈尔想起来了!他拿出他的爬行动物手册,不查“蛇”部,也不查“巢”部,而查“剑突联胎”部。
对,就在这儿。不仅人类有剑突联胎现象。动物一样也有这种现象。有时是两个身体一个头,有时是两个头一个身体。
科学家们研究过双头蛇的行为,对于双头蛇脑子如何作用已经了解不少。1967年在加利福尼亚的德尔玛捉到了一条双头蛇,后来送到圣地亚哥动物园的爬行动物馆饲养展出,这是这家动物园展出的第二条双头蛇。在其他动物园还有两三条,但还是很稀有,所以这一类标本在科学研究上和公众兴趣上都有很大的价值。
哈尔的热情一下就上来了,“我想看看去!”
“我也去,”罗杰已经下了床。
两位伤病员一边穿衣服一边还哎唷、哎哟哼得震山响,可当乔罗把他们带到一棵巨大的金合欢树跟前时,他们把一切疼痛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双头蛇的窝就在这树上。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非洲最令人惊叹的景观之一。这棵树,树冠顶部平齐,伸展得很宽很宽,就像一个巨人的烛台,从每一根树枝上都垂下几十个大“灯泡”,不过不是玻璃的,也不会发光,而是草编的,金黄色,在朝阳下一闪一闪的。
“纺织鸟窝!”哈尔喊了起来。
罗杰惊叹不已,这就是有名的纺织鸟干的了,真是名符其实,它们用这种金黄色的草出色地编成了一个个任何风暴也吹不散的巢。
“这棵树上一定有两三百个。”
“远远不止,”哈尔说,“差不多500个,但这还不算最多的,在罗德西亚,有一棵树上有1200个。”
“小鸟一家住一个。”
“不,一家两个。雄鸟负责所有的建筑工程,它先给自己的配偶造一个,让它在里面产卵、孵小鸟,然后再造一个给自己住。”
“那么多的活儿?”
“是的,但看来它喜欢干这个活儿,就像一个人,当他干一种他干得很出色的活儿时,他会感到非常愉快一样。”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小鸟都在一棵树上做巢,树林里不是还有那么多其他的树吗?”
“纺织鸟是一种社会性很强的小鸟,它喜欢伙伴,而且有很多伙伴。另外,如果有很多的鸟在一起,它们就可以较容易地打退敌人。”
“说到敌人,那条蛇在哪儿?”
乔罗指着靠近树干的一个巢说,“它就住在那儿,专吃小鸟和鸟蛋。”
乔罗用随身带来的套杆捅了一下巢,只听得一阵咝咝声,接着窜出了一个蛇头,一会儿又窜出来一个。它们像在比赛,看谁发出的咝咝声更厉害。
两个头的后面是一条长约一米五、色彩鲜艳的蛇身,在动物园里这样一条漂亮的蛇,就是一个头也够吸引人的了。
“有毒吗?”
“非洲人说有,科学家经过试验说没有。”
“也可能一个头有毒,一个头无毒。”罗杰开玩笑说,“可能吧?”
“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当然,你还是有办法证实的:让两个头都咬你一下,怎么样?”
“谢谢你,”罗杰说,“挨了昨天那一下之后,我要躲着蛇。”
“再捅它一下,乔罗!”哈尔说,“可能它的特殊行为就要表现出来了。”
结果连哈尔也感到意外,一个头上的眼睛在死盯着一只小鸟,所以它对这个骚扰毫无反应,另一个头在看着人,一见棍子伸过来并被触及之后,这个受到刺激的脑子立刻将指令传给颈部的肌肉,它的脖子立刻变粗,一直到胀得像个气球。
“真像个气球鱼!”罗杰说。在水下考察时他见过这种鱼,当它要吓跑敌人时,它把自己的身体“吹”得比平常大10倍。
这儿是两个互不联系的脑袋,一个发火、一个想吃东西。发火的那只脑袋朝一只小鸟窜去,咬到了,立刻吞了下去,可以看到一个包从脖子在下滑,一直滑到肚子。在那儿这只小鸟将被消化掉以供养两个脑袋。
罗杰说他希望自己也长两个脑袋,这样,一个工作,另一个就玩耍,或者一个打猎时,另一个则睡觉,一个按爸爸的吩咐行事,另一个则可以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真是个相当美妙的安排。
但有时也会不方便,比如:一个想去钩鱼。另一个却想在家看书,又比如,一个喜欢滑水,另一个却喜欢爬山。要是发主这种分歧,他就有可能把自己撕成两半。
“既然它是剑突联胎,它两个头应该是协调一致的。”
“事实并非如此,”哈尔说,“人类的双胞胎之间,性格、思想并不一致。一个可能是不知优愁的乐天派,而另一个却忧郁得像缸里的酸菜;一个可能很聪明,另一个可能是笨蛋。在蛇类当中也是这样,圣地亚哥动物园里的那条双头王蛇,一个头很温驯,而另一个头每当管理者走近时,都企图咬他。”
这条树上的双头蛇,一个头溜进了一个鸟巢,出来的时候嘴里咬住了一只小鸟,另一个头马上窜过去咬住了小鸟的一条腿,两个脑袋开始了“拔河”,看起来这只鸟非被撕成两半不可。但最后还是鸟挣脱了蛇口,高声尖叫着飞跑了。
“蛇的脑袋不发达,”哈尔说,“它们没想到,为了咬到对方,它们首先得把脖子上的气放掉。所以,只要它们在发火,它们就是在互相保护对方。不过,瞧,一个要放弃了,它想走开,脖子上的气球瘪下来了,它的火气消了,但是它害怕。”
还在生气的脑袋一口咬住了害怕的脑袋。哈尔是下会袖手旁观,看着这么好的标本自我毁灭的,“该我们来阻止它们的争斗了,乔罗,把套杆给我。”
套杆的前端是一个绳圈,绳端握在哈尔手里,如果他能用绳圈套住蛇头,他就能收紧绳圈,把蛇套下来。
第一次不那么顺利,绳圈只套住了一个头,哈尔想把蛇拉下来,但没套住的那个头咬住了树皮。
“使点劲拉,”罗杰说,“让我来吧!”
“不,绝不能再使劲。看到两个头联结处的那一圈带伏物没有?这是它最脆弱的部分,每次两个头朝不同方向移动,都会使这里紧张一次,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两头蛇活不长的原因。每当两个脑子对于该朝哪儿走产主不同意见的时候,这个地方都会被拉伤。我必须把两个头都套住。”
“现在,两个头的意见统一起来了——逃跑。哈尔松掉绳圈,它立刻沿着树枝蜿蜒而逃。哈尔把绳圈伸到前面等着,两个头都钻进了绳圈,到它们明白过来时,绳圈已经收紧了。
现在已经不存在被撕开的危险,两兄弟一起抓住套杆,用力把它拉了下来。
他们回营了,哈尔扛着套杆,双头蛇的两个脖子都胀成了气球,身子缠在套杆上。
回到营地,双头蛇被放进了一个笼子,它狂怒地扭动身子,一个头想朝一个方向逃跑,完全有从中撕开的危险。
“得阻止它。”哈尔说。
哈尔撕上60~70厘米长的胶带,打开笼子,让手刚好能伸进去,一个蛇头窜上来,在哈尔的手上咬了一口。这一下哈尔自己可以判断了,树上的蛇到底有没有毒。
他不能停手,他抓住蛇脖子,很快地在两个头的联结处缠上胶带,抽出手,关好笼门。
“现在不会再撕成两半了。”
“你为什么用弹性带?”
“这样不管我们给它喂的是老鼠还是小鸟,它照样能吞下去,而弹住带的弹住又可以阻止它拉伤那圈带状物。”
罗杰查看了哈尔的伤口,哈尔说:“没事儿。”
但为了保险,罗杰坚持要给他清洗伤口、敷上药并包扎好。
“听!”哈尔说,“那些叫声是怎么回事?”
“像是从我们房间发出来的。”罗杰说。
他们跑回小屋,使劲推开门,刚好看到梯也格正凶狠地一脚踢在黑猩猩萨姆的肚子上。整个动物园炸开了锅,那只大猩猩和两只崽猩猩高声嘶鸣,怒吼、啸叫,一边还捶打地板,甚至白雪公主白蟒都发出咝咝的响声,就像什么东西漏了气似的。
“你在干什么?”哈尔问道。
梯也格转过身面对着哈尔,并朝前逼了上来,长胡子在抖动,那只玻璃眼死死地瞪着。
“你要小心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他说,“当你们在外边胡闹抓什么蛇的时候,总得有人照管这些畜牲。”
“从它们的叫声听来,它们似乎不喜欢你的照管。你为什么踢那只黑猩猩?”
“跟畜牲打交道,这是唯一的方式,当它们不老实的时候,惩罚它们!”
“它怎么不老实的?”
“疣猴咬住了我,我正要把它打掉,黑猩猩上来碍了我的事。”
哈尔想起,他们给黑猩猩取名为善人萨马利亚,简称为萨姆,是它在火山的山坡上救了疣猴。这一次,好心的萨姆再次保护了这只猴子。
这会儿黑猩猩的情绪坏极了,突然它嘶叫着从后面向梯也格扑来,哈尔只得把它拉开。但是梯也格一点也不感谢哈尔。
“让它来吧,”梯也格说,“我要教训教训它。让它尝尝我的厉害。”
“小心点儿吧,说不定是它教训你哩!”
“这头小毛猴儿?笑话!我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把它收拾掉。”
“你想试一试吗?”
“随时奉陪。”
“现在就来,怎么样?”
“你是自找倒霉,”梯也格警告说,“你的宝贝黑猩猩马上就会被我收拾掉。”
“只好听天由命了!到外边去吧。”
萨姆一直在尖叫着,拼命想扑向梯也格,哈尔一直把它拉住,不让它够得着梯也格。
“马上你就有机会了,小伙伴!”哈尔说。
22、梯也格摔跤
愤怒的黑猩猩的吼叫和嘶鸣1公里之外都可以听得到。队员们都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哈尔和其他人一起走出房门口时,队员们已经等在那儿了。
“围拢来吧,孩子们,”梯也格说,“你们看看把戏吧。”他很喜欢有人看他的表演。
哈尔放开了萨姆,黑猩猩与踢它的人现在互相对峙着。他们看上去一点都不配作对手,这种对比使梯也格乐得开怀大笑:他站在那儿远远超过1。8米,而萨姆的头只及他的皮带那么高;他重达100公斤以上,而猩猩不过40公斤左右。
“梯也格会要它的命的!”罗杰着急了。
哈尔却一点都不着急。他知道,黑猩猩的主要力量集中在两臂和胸部。萨姆直立的时候,两只手仍可触地。
梯也格刚摆起穿着大皮靴的右腿——黑猩猩这一次不等腿踢过来,它纵身一跳,越过半空中梯也格的右腿,一头撞在梯也格的心窝上,那力量就像一部打桩机砸在桩子上,梯也格哼了一声就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他那右腿还没来得及着地呢!
黑猩猩不断地用手撕扯着手臂上粗硬的毛,手指甲发出噼噼啪啪像放电似的声响,这就是一只暴恕的黑猩猩的典型模样。它愤怒地嘶叫着,呲牙咧嘴,眼中冒着怒火,但它只在梯也格身旁跳来跳去:它要让梯也格站起来后才再次进攻。
梯也格起来之后又对萨姆抬起了腿,但萨姆太快了,梯也格根本踢不着它,它一窜直上1。8米的高度,两腿蹬在梯也格的下巴上,并且立刻落下,刚好抓住还抬在半空中的梯也格的腿,又把他摔了个底朝天,还没倒到地呢,梯也格已经感觉到了黑猩猩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腿。与此同时,那双有力的手已经抓住了梯也格那神气的大胡子,有一半就这样被它连根拔掉了。
倒在地上的梯也格突然感到手摸着了一样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啊,笼门上的一根铁棍,他跳起身来,挥舞着铁棍朝黑猩猩的头上砸去,——或者说朝黑猩猩刚才所在的地方砸去。铁棒砸到了地上,黑猩猩两只大手立刻握住铁棍并从梯也格的手中夺了下来。它一使劲,两臂上的肌肉鼓起了一个一个的疙瘩,铁棒被它弯成了一个环状,然后把它扔掉了。
现在,萨姆开始剥梯也格的衣服,先是把他的衬衫一条一条地撕了下来,然后又撕扯梯也格的短裤,两只脚则不停地蹬踢梯也格的两肋。看起来,它头朝下跟头朝上一样斗得很出色。
它再次把梯也格打翻在地,然后像滚木头似的在地上翻滚着他。梯也格只有曲成一团跪在地上的份了,黑猩猩则在他的背上跳上跳下。
“把这个魔鬼拉开吧!”他哀求了。
哈尔轻轻地唤了一声,一听到他的声音,黑猩猩立刻停止了它那疯狂的舞蹈,回到哈尔身边,拉住哈尔的手,并且拾起头望着哈尔,像是在问:“行了吗?”
哈尔说:“行了,他再也不会惹你了。”
罗杰感到很惊奇:“变得那么快,现在它又温驯得像只绵羊了。”
梯也格坐在地上,看着他腿上的伤,黑猩猩的犬牙在那儿留下了几个血淋淋的洞。萨姆放开哈尔的手走过去,弯下腰看着梯也格的双腿,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它又恢复了善人萨马利亚的本来面目。
它多次细心地观看过哈尔洗伤口,现在它可以把学到的本事派上用场了。它四处张望,想找块布,突然它眼睛一亮,看到了梯也格被撕破的衬衫。
它拾起衬衫撕下一根布条,跑到湖边,把布条蘸上木,再跑回梯也格身旁给梯也格洗伤口。如此几次,然后它自觉地让开,让哈尔来消毒、包扎。
“一只非常宽容仁慈的猩猩,”罗杰评论说。
“这不稀奇,”哈尔说,“黑猩猩的本性就是如此,一只成年黑猩猩可能会勃然大怒,但它也会立刻忘掉这一切,恢复它善良的本性。”
罗杰拾起铁环,想把它扳直,但他憋得脸色发紫也丝毫不起作用,“我要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黑猩猩有那么大的劲儿。”
“听说过诺埃勒的拳击黑猩猩吗?”
罗杰摇摇头。
“一个马戏团的老板,叫诺埃勒,他搞了一台节目,叫诺埃勒方舟,在美国各地的集市或狂欢节的时候演出,其中压轴的节目叫拳击比赛。他有一只黑猩猩,叫做乔。它将与任何上台挑战的人拳击和摔跤,谁要是能将它打倒并使它一肩着地一秒钟,老板就付给他5美元。那些有名的拳击手、摔跤家都跃跃欲试,总共打过400场,没有一个人取胜过,当然老板也就不需要付那5元饯了。我还想起了另一只黑猩猩,叫彼得。它不但有劲儿,而且还很聪明。它可以按正确的程序做完56个动作而不需要训练人说一个字:出场、向观众鞠躬、取下帽子、坐下、用刀叉吃饭、刷牙、梳头,给脸上抹粉、给侍者小费,还有其他好多玩意儿,还能一边从瓶里喝水,一边摇旗,一边骑着自行车在台上飞快地拐来拐去。最后下车、向观众鞠躬、拍手、退场。”
马里跑来说抓到三只猴子,“要不要留下?”
哈尔和罗杰一道去看是什么样的猴子,“长尾黑颚猴,”哈尔说。几只瘦瘦的小东西在笼子里快活地互相追逐。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罗杰说,“大猩猩以及黑猩猩——人们称它们为猿,而把这些东西叫做猴,猴和猿有什么区别?”
“把它们放在一起你就看得出它们之间的区别了,”哈尔说,“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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