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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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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时哈尔把一支11毫米口径的左轮手枪放在两个床之间的椅子上了,遇到麻烦时,他和罗杰随时都可以拿得到。这时,他伸手去拿枪。

食人狮抢先了一步,它受哈尔突然动作的刺激,立刻一爪扫去,椅子被打翻,左轮手枪飞到墙角。然后,它选择了罗杰,也许是罗杰看起来比他哥哥更鲜嫩,也许是罗杰刚好在手电筒光下,而哈尔在暗处。

说时迟,那时快,它的前爪搭上了罗杰的被子,罗杰拼命抱住被子不让它把被撕开。食人狮的大嘴就在罗杰的眼前,它大大的黑鼻子几乎碰到了罗杰的鼻子。

食人狮能咬,他也能咬,罗杰猛地一口咬住了它的鼻子,与此同时,哈尔拉住了它的尾巴,这是马萨伊族人惯用的对付狮子的技巧。狮子的鼻子和尾巴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罗杰想找武器,但除了床的上方货架里有点食物外,什么武器也没有。绝望中,他抓到一盒做煎饼用的面粉,全都撒向狮子的眼睛。

狮子看起来就像是涂满了牛奶蛋糊的喜剧演员,如果这是笑得出来的时候,罗杰肯定会大笑不已。

这头食人狮可能经历了无数次厮杀,但它从来未被面粉袭击过。既惊慌,又看不见,它咆哮着挣脱被咬住的鼻子和拽住的尾巴,冲出帐篷。它以为是叼着罗杰冲出来的,但实际上它叼的是个大枕头,因为枕头上人体气味很重。当它撕开枕头时,发现既无肉,也没有骨头,失望地大声吼叫着。

哈尔跳起来取枪。“这家伙一旦能够看得见,就会去吃人的,它已经发狂了。”

哈尔找到了他的左轮手枪,把另一支抛给罗杰,左轮手枪比来福枪更适于用在这种近距离搏斗中。

他们穿着睡衣,光着脚就冲出了帐篷。手电光下满地是枕头的碎屑,但狮子不见了。

从旁边的一个帐篷传来一阵尖叫,哈尔用手电照去,看见食人狮正把一个挣扎的人往外拖,食人狮咬着这个人的头。

狮子全力对付着它的猎物,没注意到哈尔和罗杰,他们开火了。尽管光线很暗,但他们还是看见食人狮倒下了。

被食人狮的吼叫声和受害人的尖叫声惊醒的人们从帐篷里跑出来。

一些人拿着火把,一些人拿着大刀,这种沉重的大砍刀是用来砍树或杀敌的。

他们看见哈尔正把耳朵贴在那满身血污的人的胸膛上,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站起来,说话了:“他去了。”大不列颠统治肯尼亚很长时间,因此,工人们听得懂哈尔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看着食人狮,它的脸是白色的。

“你们看,”一个人说,“鬼魂……恶魔……它装死……就是这些狮子吃我们……你们杀不了它们。”

哈尔走到食人狮眼前,抹去它脸上的一些面粉。

“不是鬼魂,”他说,“只是一头狮子——死定了!”

还得做件事——那个受害人的尸体得埋掉。他用手电筒照照四周的地面,寻找丧命于狮口的人。尸体不见了。

“尸体呢?”他问道。

一个人答道,“已经处理了,你不用操心。”

“你们把他埋了吗?”

“我们办妥了,没你的事儿。”

“我要知道,你们是否给他挖了个坑?”

“坑,太麻烦。我们修路,白天干很多活,得晚上挖坑。”

“那你们怎么弄的?”

“把他丢在那儿了。”说话人指着一片灌木丛。

“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做了件多么糟的事吗?”哈尔说。

他大步朝灌木丛走去,迎接他的是一声怒吼。那人的尸体的下半截正被一头庞大的母狮撕扯着,母狮旁边是一头幼狮,它也在撕抓着。

这头母狮正教她的孩子如何吃人肉,就像当初她的妈妈教她一样。

母狮抬起头,怒吼,准备扑向哈尔。有两点使它感到恼火:一是在它进餐前被打扰,二是幼狮的安全受到了威胁。

手拿大砍刀的铁路工人就像风中的树叶,落荒而去,丢下哈尔和罗杰两人去对付这兽中王后。

怎么办?杀死一头带着幼狮的母狮,显然这有损君子风度,可是如果这头母狮不除掉,铁道工人就不会安全。

容不得哈尔再多想,母狮已决定向他进攻。它弯曲四肢,全身像一只压紧的弹簧,猛一跳,腾空而起直扑哈尔的咽喉。

哈尔一闪,绊在一个树桩上,摔倒在灌木丛中。

母狮闪电般地扑向他,撕扯着他的睡衣。

罗杰围着乱转,寻找机会开枪,但害怕伤着哥哥。他扯下自己的睡衣朝狮子眼前挥动,母狮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把注意力转向了罗杰。它大锤般的爪子一下打在他的屁股上,使他摔倒在草地上,但就在罗杰摔倒的一瞬间,他开了枪,子弹正好击中母狮两眼之间的地方。

听到枪声,一些人跑了过来。他们看到的情景真叫逗:两个勇敢的猎手都躺在地上,一个压着另一个,最上面是已死去的母狮。

人们掀掉死狮子,把兄弟俩扶起来。他俩这次身上的伤口比较多,而且比较深。兄弟俩摇摇晃晃向他们的帐篷走去。哈尔把手电筒照在先前黑鬃狮倒下的地方,狮子不见了——在草地上只有一些血迹和面粉。猎手们告诉过他,有时需要一梭子子弹才能杀死一头狮子,他开始相信猎手们的话了。

兄弟俩瘫坐在吊床上,哈尔伸手在他上方的架子里取出磺胺药粉,支撑着给弟弟处理伤口,然后罗杰给哥哥也处理了伤口。在处理哥哥的伤口时,他被地上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用手电筒照去,是一头幼狮。

幼狮太小,分不清敌友,离开了它死去的妈妈,跟着兄弟俩进了帐篷。当罗杰碰到它时,他像猫一样喵喵地叫,罗杰把它抱了起来。

“可怜的小家伙,”他说,“对不起,我们不得不打死你的妈妈。”

“不要对那家伙动感情,”哈尔警告说,“也许我们还得把它杀了。”

“你不会那么做。”

“我会的,如果它母亲已经把杀人的本领教给它了,它终将变成食人狮。”

“我们试试。你手上有血迹,把手放在它鼻下,看它会干什么。”

幼狮把头伸向前,嗅着,似乎想舔,然后把头转开,喵喵地又叫开了。

“你看到了吗?”罗杰得意地说,“他根本不想咬人,它现在更想喝点牛奶。”

“他不饿,”哈尔说,“它妈妈刚才可能喂过它了。用绳子把它系起来,让它在这儿呆一会儿,我们还有事要做。”

6、博萨、博萨的儿子

天刚蒙蒙亮,他们就从帐篷里出来了。

大多数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有几个人手拿大砍刀站在一起谈论着昨夜发生的令人激动的事,同时小心提防着另外一头食人狮。

“谁知道那个人是哪儿的,就是被狮子咬死的那个人?”哈尔问。

“知道,”一个人答道,“他是格勒村的人。”

“离这远吗?”

“不远,只有10分钟的路程。”

“那为什么没有人去通知他的家人?”

这些人奇怪地盯着他,似乎他说了非常荒唐可笑的话;尔后,他们大笑起来。树林中传来了狮子的吼声。“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答道。

哈尔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错的理由。谁愿意冒着被狮子吃掉的危险穿过森林中的小路呢?他对那个知道路的人说,“我们有枪,我们和你一起去。”

这个人很不情愿地同意了。他们出发去格勒村,林中很黑,哈尔用手电照着路。

林中不时传来狮子的叫声,但那是进餐后的吼声,不是进餐前的那种饥饿的哼哼声。

“听起来似乎它们已经吃过了,”哈尔说,“我们不会有危险的。”

罗杰希望如此,但他还是很紧张。走出森林,总算松了口气,爬过一座小山丘就到了。这儿有十几幢用粘土和稻草建的茅草屋。

一个妇人在拾柴火,哈尔的向导问道:“博萨的家在哪?”

“就在那边。啊唷,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博萨被狮子咬死了。”

这个妇人丢下木柴,尖叫着跑到博萨的茅草屋前敲门。

门开了,出来的是位和哈尔年龄相仿的健壮的非洲青年。在墙的一角,一个妇人在拨弄着地上的一堆火。两个小孩停止玩耍,好奇地盯着这群陌生人。

一个人是否上过学,一般都能看出来。眼前这位就上过。哈尔用英语向他说道:“你是博萨的儿子?”

“是的。”

“我们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你父亲受到了狮子的袭击。”

“你是说——他死了吗?”

“他死了,你能去一趟吗?”

博萨的儿子转身用部落语言告诉他的母亲。她慢慢地站起身,看着她的儿子,似乎是惊呆了,她一个字也没说。

他们离开了茅草屋,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博萨的寡妇的恸哭声,这哭声听起来叫人难受,他们加快了步伐。

哈尔边走边向博萨的儿子介绍了自己和弟弟,但小博萨对此反应并不友好。

“我知道你们是谁,”年轻的非洲人说,“你们来这儿是制止狮子吃人的,但你们没有做到,你们又让狮子把我父亲咬死了。”

哈尔解释道:“我们尽了力,狮子先闯进了我们的帐篷。”

“那么你们有机会击中它,你们为什么不开枪呢?”

“它把我们的左轮手枪打飞了。”

小博萨哼了一声,“那不是理由,你们应该枪不离身。”

“是的,”哈尔承认道。他开始对整个事情感到了一种负罪感。

“后来呢?”小博萨问。

“食人狮袭击我弟弟,他朝它眼里撒面粉。”

“那么你呢?”小博萨说,“这期间你为什么不拾起你的枪?”

哈尔不喜欢被这个愤怒的年轻人盘问,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

“一切发生得太快,食人狮抓起了一个枕头就冲了出去。”

“那么你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拾枪。”

“我们拾起枪,冲出帐篷,这时食人狮已经从另外一个帐篷里把你父亲拖出来了。”

“从你说的来看,”小博萨厉声说,“是你杀了我父亲,我现在就想杀了你,但得等到我父亲入土以后再说。”

“可怜的人,”哈尔想,“小博萨太难过了,才这样不讲理。”

但当他想责备小博萨时,他痛苦地意识到他和弟弟把这事给办糟了。多么了不起的猎手啊,当一头食人狮自投罗网,撞到自己的枪口上时,却没能干掉它。他感到莫大的耻辱。

同时他也感到害怕,因为小博萨不是说说而已。父亲的仇未报之前,儿子是会绝不罢休的,这是当地的传统。

哈尔似乎是在树敌而不是交朋友。他现在四面受敌,他得长四双眼睛——一双对付食人狮,另一双对付充满恶意的库首领,第三双得对付库首领手下的坦嘎,还有一双得不分昼夜地对付愤怒的小博萨。

不,还不只四双,得五双才行,肯定还有一个敌人。是谁把帐篷的门打开放狮子进来的?他敢肯定,睡前他把门系牢了。

旁边的一个帐篷门也松开了,但那是因为有人听到狮子的吼声,出来看个究竟而松开的,后来狮子就冲进这个帐篷咬死了小博萨的父亲。

哈尔的帐篷门是怎么松开的?一头狮子是不会解开绳结的。谁干的呢?为什么?

7、又多了一个对头

小博萨大步走进铁路工人的营地,站在父亲尸体旁边呆呆地看着他的父亲。

他黑黝黝的脸由于痛苦和愤怒变得更加阴沉。

后来,他抱起尸体,一句话也没说就回自己的村子去了。

工人们围着户外的火堆吃着早餐,很快他们又要去上工了。哈尔看着他们,他难过地想,今天会是哪一个人遭殃呢?随后,他看见远处有一个白人,那是谁?他决定走过去和他打个招呼,他非常喜欢非洲人,但此时能同自己的同胞聊上几句当然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他想叫上罗杰,但他弟弟已到帐篷里去侍弄小狮去了。

哈尔大步穿过营地,那个陌生人看见他走来,很快地沿着铁道走了。

哈尔只好半路停下。很明显,那人不愿见他。

这下哈尔感到很奇怪,也许,车站站长能告诉他那个新来的人是谁。

在车站里,他发现坦嘎已经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面前放着一杯茶。

“我知道我们这儿来了个白人,”哈尔说,“我是在营地里看见的。”

“是的,”坦嘎说,“他是乘昨天下午的火车来的。”

“他是谁?”

“是个猎手,名叫邓根。”

“他来这儿要干什么?”

坦嘎在椅子上挪了一下屁股,“我想这同你没什么关系吧。”

“但我想有关系。如果一个人不愿和我说话,那就一定和我有某种关系。他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好吧!实际上,亨特先生……你抢了他的饭碗。”

“我怎么会那样呢?我甚至还不认识他,我从来没见过他。”

坦嘎靠在椅背上,眼望着天花板。“我想告诉你也没什么害处。大约在一个月前,我们开始遇到食人狮的麻烦。邓根以前帮助过我们,我们就把他请来了。他带着枪到处乱跑,杀死了一些狮子,但很明显没杀死真正的食人狮。还是不停地有人被咬死,因此我们才去见队长,他推荐了你们。我们辞退了邓根,我想他一定非常恼火。他昨天来了,想夺回他的工作。”

“欢迎他来,”哈尔马上说,“我们俩也不是干得很好,你知道昨晚又死了个人。”

“是的,我知道,但你们才干了两天。不管怎样,我拒绝再用他。我以为他会坐晚上的车走的,但他现在还在四处转悠,我看他要捣蛋。注意他,他一定希望你们失手——他会想法让你们失手。如果他办得到的话,他会不择手段。”

哈尔想起了帐篷门的事,他和罗杰都绝不会让门开着上床睡觉的。再聪明的狮子也不可能解开绳结,也许,是这个嫉妒的家伙干的。

哈尔必须告诉坦嘎这件事,但这毕竟是件严重的事——指控一个人蓄意谋杀。他要不动声色地再看看,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事。

他回到自己的帐篷。

罗杰正想法让他的小狮子喝水。

他在地上放了一盆水,这时他正把小狮子的头按在水里。

哈尔大笑道,“你在干什么?淹死它?”

“它肯定渴了,为什么不喝呢?”

“它为什么要口渴呢?”哈尔问。

“因为动物都会口渴的。听着,我了解动物。我养过豹子、狒狒、小象和一头猎豹,它们都喝很多的水!”

“但你没有饲养过狮子,”哈尔说,“难道你不知道一头狮子可以一个星期不喝水吗?它可能是骆驼的近亲呢。”

“但任何动物都需要水分。”

“对,但它不必从水坑或河里喝水。”

“那么它从哪得到水分呢?”

“从被它吃掉的动物身上。羚羊体内一半以上是水分,狮子吃羚羊时从中获取了它所需的水分。”

“但这个小笨蛋那么小,哪能捕食羚羊?”

“对,但是大自然的法则却能弥补这一点。在它长大以前,它妈妈的奶水供给它食物和水分。”

“真奇怪,它为什么不喜欢水?”

“它喜爱水。放开它,看它做什么。”

罗杰放开它,它立刻就把肥大的前爪伸进盆中,把水拍得四处飞溅。它的爪子显得特别大。这使罗杰想起了雪鞋,或是潜水用的脚蹼。要过好长时间,它的身躯才能长到与它的大爪相协调。它不断拍打着盆中的水。

“你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哈尔问。

罗杰看着小狮子绒乎乎、肉乎乎的爪子扑打着水,说道,“叫‘扑扑’最合适啦。”

扑扑仰卧在盆中,四个爪子在空中乱舞,它高兴地在水中打着滚。

“真奇怪,”罗杰说,“它不喝水却喜欢在水里玩,简直疯了。难道它不知道猫科动物不喜欢把身上弄湿吗?”

“它没有猫科动物的生活习性。狮子喜欢玩水,而且泅水很在行。”

扑扑从盆中跳出来,爬到罗杰的腿上,一只湿淋淋的爪子打在罗杰的脸上,一下就把罗杰打得眼冒金星。

“嗨,住手!”罗杰用袖子擦着脸。

“它只是跟你玩呢,”哈尔说,“如果你想同它交朋友就得习惯那爪子。狮子喜欢嬉闹,但不知轻重。”

这会儿,可爱的小家伙又开始舔罗杰的手。它的舌头就像砂布,只舔了三下,罗杰就感到手上的皮已经给舔掉了,他把手收了回来。

他说:“我们最好给它点东西吃,别让它把我吃了。我们怎么才能搞得到狮子奶呢?”

“可以用这个。”哈尔说。他拿出一听奶,打开后递到扑扑的鼻下,幼狮抬起头叫道:“嗯,嗯!”

“如果我没弄错,”哈尔说,“那是狮子的语言‘不’。如果我们把奶热一下,它也许会喝吧!”

把牛奶在野营小炉上热好后,又有问题了:怎么让它喝进去呢?

把奶倒在一个盘子里,放到小狮子面前,扑扑嗅了一下,显然想喝,但不知怎么喝。罗杰按住它的头,让它的嘴浸在奶里,小狮子猛地挣脱了,胡须上溅满了奶。它还没学会像猫那样舔食东西,它习惯于吮吸妈妈的奶头。

罗杰拿了个汤匙说:“如果你抱住它,我就能把奶喂到它嘴里。”

“那是灌了,”哈尔说,“每隔三小时就要喂一次,像那样喂会用很多时间。此外,任何动物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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