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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事件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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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危领着他绕崖走了一圈,这地并不宽阔,嶙石峥嵘,林木森然,除了他住的客房,尚有池中月的居所,又有几进房屋,是膳房、厅堂和下人住处,此外再无别的建筑。
  
  立在石上往外望去,叠峦森森,烟气渺渺,不知峰高几何,心惊之外,也觉神旷。
  
  小危指着离的最近的山头,说是天理教主所居。 
  
  梁晨:“住得倒不远,就是见面不方便。”
  
  小危摇头,又指着山间说,公子仔细看。 
  
  梁晨依言定睛看去,白雾散尽,峰与峰之间现出一条儿臂粗的铁链。
  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桥?”
  
  小危说是。
  
  梁晨脸白了。“不怕掉下去么?” 
  
  小危笑道:“能上摩星岭来的,轻功自然有些底子,要过这铁链桥倒不难。” 
  
  梁晨脸更白了。“这摩星岭没正经路走?”
  
  小危:“下面一段最难走,到了山腰,有备拉索提篮,将人吊上来,上面这段还好走。”
  转头道,“若非如此,当日主人背着公子上山,也不至于烂了衣裳。”
  
  梁晨看着那几乎垂直的岩壁,沉默了。
  这就是好走的路。神啊,他该怎么离开?
  
  一夜无眠,朝起,小危来伺候他梳洗用饭。
  梁晨去了外面林子里,用冰箭射了几只鸟,将肚腹处的羽毛取了些来收在身上。
  这东西也不晓得管不管用,但是如果要离开的话,只有这一招了。
  
  到得晚间,崖上突然多了好些人,在各处张灯结彩。 
  
  梁晨立在窗口,看着外间的热闹,有些事不关己的郁郁。
  不知道他们办什么节庆,不过这总归不是他的世界,梁晨并不关心。另一面,又觉得热闹点也好,他可以趁乱走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危端着个盘子进来,其上一个血淋淋的圆形物体。
  
  梁晨转过身,脸黑了。“又是这个!” 
  
  小危:“公子赶紧一口吞了。” 
  
  梁晨:“……我不吃。” 
  
  中午时这丫头已经端了一回这东西给他,逼着梁晨吞下。
  
  梁晨不便反抗,勉强吞了,及后吐得酸水也尽了。居然又来?
  
  小危一脸恨铁不成钢。“公子,这可是金线蛇胆。普天下只摩星岭才有,百年难遇,吃了可增进功力。寻常人就是见了也觉福气,要不是你——,枉费主人——”
  
  梁晨挡着嘴。“拿走拿走,我不吃。”
  
  小危:“……公子,别叫我难做。”把盘子往前递。
  
  血腥气冲鼻而来,梁晨一阵恶心。“我说了不吃!”
  
  想着都是池中月烦人,自己好歹也救过他一次,无端被他软禁在这里。一时怒从心头起。
  
  “池中月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很想回去,回那个世界。梁晨从来没预过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
  会如此怀念那些曾经让他无动于衷的人和事。
  
  不过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觉得珍贵,熟悉的就觉得最好。
  大俗话,通常也是大实话。
  
  “回来又如何,按规矩你们明日之前不能见面。”小危白他一眼,“暴殄天物。”
  
  梁晨更气了,跑到窗口喊道:“池中月,池中月!”
  
  “我知道你在山上,你给我出来!”妈的。 
  
  小危:“你这人好生暴躁,说了主人不能见你——”
  
  梁晨完全不理她,气运丹田,大吼一声。“池中月——月—月—月—月——” 
  
  就听到身后有人道:“你找我?”
  那声音清清淡淡的,仿佛水走溪石。
  
  梁晨身子一震,回头,就看到门口立着的彤色人影。
  朱红袍子,刺锦叠绣,霞光里艳丽无匹。 
  
  面澄珠玉。正是池中月。
  
  梁晨有一瞬心跳乍停,过一会才缓过劲。“池中月?”
  
  “主人!”
  
  池中月微一甩袖。“你退下。”
  
  小危看看梁晨,脸上闪过一丝不满,还是低头离开了。 
  
  池中月走到梁晨跟前。“按规矩,我们成亲前不能见面。”
  
  梁晨懵了。“什么规矩?”
  
  上下打量,池中月这袍子近看更是华丽。刺绣层次繁复,每一角度看去都有不同光泽。
  心道这衣服真够花的,跟新娘子似的。
  
  新娘子,等等!刚才他说什么?成亲!
  
  梁晨不由瞪着池中月。
  
  池中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成亲前新人不得相见,不然兆头不好。”
  见梁晨的眼越瞪越大,又缓缓道:“不过你既然那么想见我,我就来见你一面。” 
  
  梁晨真呆了。这人在说什么呢?
  忍不住伸出一个手,抚在他明净的额头。没发烧吧?
  
  “池中月?”
  
  池中月在他的手摸到额头时身子微微一僵,却并没有躲开。
  
  “你说谁要成亲?”梁晨问。 
  
  池中月凝视着他,脸上慢慢浮上一抹轻红。
  
  几乎看不见的红,只有离得那么近的梁晨看到了。
  完了,脸也红了,莫非真是发烧了?
  
  梁晨不及多想,就像研究所的嬷嬷一样,扶着池中月后脑,将自己的额角贴上了他的。
  
  池中月眼睫轻颤,几乎扫到梁晨的面颊。
  
  不烫啊,梁晨正要移开。 
  
  听到池中月轻吸口气。“罢了,反正都破戒了。”
  
  梁晨就见那张清舒秀净的面孔,在眼前放大,而唇上一软,有个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停了两秒。
  
  池中月放开呆滞的梁晨,咳嗽一声,认真道:“今日真的不能了,待明日礼成,我再这般亲你。”言毕转身而去,衣袖飘拂,翩若惊鸿。 
  
  梁晨呆呆望着他的背影,手不由自主摸上了嘴。
  心口跑过百万雄狮。
  
  咚咚咚咚咚。发生了什么事?这人刚才难道是在亲他?还有,明日到底谁要跟谁成亲?
  
  梁晨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这答案太过无稽不祥,他很不愿意继续想。 
  
  心惊肉跳地看着那人影,快消失时,池中月忽又停下脚步。 
  
  “方才忘了问你,”他回头展开双臂。“这衣裳,好看么?”
  
  梁晨机械地点头。“好看。”是他想错了,一定是。 
  
  池中月宛然一笑,终于走了。 
  
  那一笑当真清若谪仙,却看得梁晨一身冷汗。
  
  池中月不是在开玩笑,老天爷在开玩笑。不行,他必须连夜撤走。
  
  梁晨收拾了两件衣裳,想了想,又从柜子里翻出几件玉器,预备留作盘缠,只是找很久也不见罗盘,但这会火烧眉毛,想着那东西反正废了,不要也罢,轻手轻脚出了门。
  
  夜来崖上风急,站着都觉腿软,梁晨转了两圈,下面望去黑魆魆一片,只觉无处下脚。这样乱走,随时粉身碎骨。正望着铁链犯愁。忽听到有人发笑。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霍然回头:“谁?”
  
  身后空无一人。惊魂未定转过身,却见一个黑影立在跟前。
  
  那人笑道:“你找我?”
  
  梁晨不知他来意,只是沉默。
  
  崖上无光,看不清样貌,只觉他身量颇高,听声音年岁也不太大。
  
  “你想下山?”那人等了一会,见梁晨只是不语,问道。
  
  梁晨哼了一声。
  
  “你不愿同池中月成亲?”那人说着,语调轻佻。“那可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梁晨还是不说话。
  
  “不过再美的人,两个男人要怎么成亲?”那人继续说,声音里掩不住讥诮。“池中月总是这样死板,太天真,太没趣。”
  
  梁晨忽然打断道:“你想怎样? 
 9、故事005·③ 。。。 
 
 
  ”
  
  那人又笑了两声。“我可以助你离开,不过有个条件,你也得帮我做件事,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小白很茫然




10

10、故事005·④ 。。。 
 
 
  “我可以助你下山,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梁晨自忖凭己之力的确下不了山,但又很不愿受人威胁,正犹疑时,突听身后有人问:“什么人?”
  
  心头一颤,眼前都来不及花,之前那人已没了踪影。
  
  回头,看到不远处站着池中月。
  身上换了白色衣裳,夜色如墨里,幽然可见。
  
  不能叫他看出破绽。梁晨定定神。“是我。”
  
  池中月沉默片刻,淡淡问道:“这个时辰,你在这里做什么?”
  
  梁晨伸个懒腰:“睡不着,出来看看风景。”
  说完就知道蠢,这么黑,看个鬼风景。
  
  池中月:“为什么睡不着?”边问朝这边走过来。
  
  梁晨大急。刚才那人定是躲在附近,可不能让他过来,脱口喊道:“你别过来!”
  
  池中月脚下一窒,好似被他吓一跳。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梁晨也恨不能掐自己大腿。
  叫那么大声干嘛,还嫌不够心虚么。
  
  池中月:“怎么?”
  
  梁晨心念急转,放缓了声音。“那个,不是说见面,兆头不好么?”
  话一出口,就被自己恶心得鸡皮滚滚。
  
  池中月整个人静止在原地,衣袂飘飘。良久,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梁晨觉得自己从他那一声“嗯”里听出了一丝欢喜。
  
  欢喜什么?梁晨没心思多猜,只知道这话似乎起到了效果。
  这池中月,还魔教大护法呢,怎么这么好骗?
  
  那人贮立山石上,白衣翩飞,仿佛随时会被吹去。
  梁晨明知池中月艺高位崇,绝不需要同情,但这一刻,只觉他弱不胜衣。
  让人油然生怜。
  
  得,老子脑子进水了。见他半日不动弹,梁晨忐忑得焦躁起来,想想又加了一句。
  “更深露重,你早点睡。”
  
  池中月又看了他一会,微微点头,转身而去。
  
  还真走了。
  梁晨呼出一口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乱糟糟的。
  
  直到背后人笑:“怎么,不是想跑么?这么你侬我侬。”
  
  梁晨不耐转身:“少废话,你想我做什么?”
  
  ——————————————————————————————————————
  
  翌日寅时刚过,小危就领喜娘进来,拉着梁晨洗漱更衣。
  
  那喜袍与前一日池中月那件是一套,累累数层,穿来颇为复杂,加上梳头时梁晨的脖子一直梗着,费了近一个时辰才妥当。
  
  梁晨全程黑着脸,却没有一句抱怨。
  
  小危盯着他皱紧的眉头,一脸压抑不住的惊讶。
  这人怎么突然脾气就好了?
  
  喜娘拿掺了香油的水替梁晨顺好头发,扎上一条红色绸带。
  又正了正他袍上的绣球,退后一步,满意地上下打量。“好了。”
  
  “小哥这样子真是俊啊。”
  
  小危笑眯眯地点头:“是,公子今日很精神。”
  
  梁晨嘴抽,层缎叠锦下,拳头都要捏碎了。
  忍,忍!前面都忍了,这时候发脾气功亏一篑。
  
  喜娘做完活计,躬身告退。
  
  梁晨瞄着仍立在屋里的小危,吸口气:“你先出去,我自个待会。”
  
  小危点头,却是不动。
  
  梁晨挑眉。“怎么还不走?”
  
  小危看着他。“我想跟公子说两句话。”
  脸上是难得的郑重。
  
  梁晨没来由地心头一颤。“说什么?不是好话就别说了。”
  
  小危笑笑,没像往常那样伶牙俐齿地反驳。“的确不是好话。”
  秀眉轻蹙。“公子来历不明,其实小危本不愿让主人娶你。”
  
  梁晨额角青筋乱爆。娶你妹!
  
  小危无视他青化的脸色,继续道:“只是看主人这两日很高兴。”顿一顿,“是真的高兴,小危陪了主人十几年,从没见过他这般高兴。”
  
  梁晨:“……”
  
  小危低头一笑,再抬起时一脸郑重。
  “主人性子单纯,还望公子日后莫要辜负他。”对着梁晨深深一鞠躬。
  
  梁晨又惊又怒,本能侧□子,避开她这一礼。
  
  小危立起身。“虽只两日,小危知道,公子是个好人。”
  灿然一笑,也不等梁晨回答,转身出房。
  
  梁晨呆了片刻,偏头看到镜中一身红彤彤的男子,打个寒战,一把抓起胸前的绣球,扔到床上。
  
  ————————————我是万能太奇兄————————————————
  
  巳时初刻,摩星岭会客厅。
  红纱绸,金流苏,处处喜意盎然。
  正中央供桌上牌位林立,墙上是一副画,画中人衣带飘飘,珏然仙姿。
  
  厅里上下人等都穿戴一新,虽然人数不多,个个笑逐颜开。
  屋里一团喜气。
  
  池中月立在供桌左首,面无表情。
  朱红繁锦重绣喜服,束发金簪上偌大一粒珍珠,莹然泽润。
  整个人美如神祗,让人不敢逼视。
  
  他身边立着一个穿着赭色长袍的老者,白须过腰,仙风道骨。
  
  忽闻知客一声唱号。“教主与九尊者驾到——”
  
  池中月微微颔首。“迎。”
  
  就见厅门外,十数人鱼贯而入。当先是个着墨绿劲袍的高个青年男子,鹰眸傲鼻,虽带着笑,掩不住一身桀骜之气。立在厅中,岳矗横岭。
  
  “小月,你动作可够快。”
  
  除了长须老者和池中月,厅里众人一齐跪地。“参见教主!”
  
  池中月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池中月恭迎教主,谢教主拨冗观礼。”
  
  那教主看他走近,似为他容光所摄,瞬间恍惚,继而笑道:“小月何必客气,你我情同手足,这样大喜事,我岂能缺席?”
  
  伸手去托他胳膊,池中月不动声色先一步抬起。“如此,有心了。”
  又转身退回原处。
  
  教主的笑久久不散,凝在嘴边。
  
  此时礼官一声长喝。“吉时到!”
  锣鼓齐鸣里,两名丫鬟在前,打扮整齐的另一个新人施施然走了出来。
  
  虽早有准备,看清这新人身材样貌,刚到的客人脸上仍是变幻多端,惊诧后皆是不以为然。
  
  只池中月嘴角轻轻翘了起来。
  
  教主看着那丝笑,终于笑不出来了。
  
  “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冲着厅外东南方鞠礼。
  
  “二拜祖先!”
  
  新人冲着供桌牌位虔诚行礼。
  
  “新人对拜!”
  
  池中月看着对面人,极认真地躬下了身子。
  
  那表情太过虔诚,看得天理教主一双犀利的眼眯了起来。
  
  池中月抬起头,发现对面那人已近在眼前,微一愣怔。
  下一秒,却见那人突然咧嘴一笑,而胸下剧痛,有人持匕插入他腹。
  
  池中月双眸倏然睁大,本能一掌挥去,快到那人心口,突又凝掌不发。
  
  这一下惊变陡起,厅上众人皆是失色。
  
  “主人!”一条粉色身影冲到池中月跟前,双掌击向行凶者。
  正是小危。
  
  “嘭——”的一声,那人反手一掌,将她击飞出去,小危喷出一口鲜血,立时毙命。
  
  “啊——”厅上有少女尖叫,看得目瞪口呆的,还有躲在人群里的梁晨。
  
  昨夜池中月去后,他与那人踩着铁链到了对面山头。
  及后有人摸索他的脸面,在上面糊些凉而黏的东西,折腾了许久,等半干时候取走。
  天快亮时,才被送回房间,等着梳洗打扮。
  
  好容易挨完酷刑一样的上妆,门一关,就看到另一个梁晨走了出来。
  
  “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换上,带上这个,去崖上五颗松树下,自有人送你下去。”
  
  那人说着,扔给他一张薄薄的肉色物事。
  
  梁晨接过。这泰半就是人皮面具,跟那人脸上带着的一样。
  
  没一会儿就有人招呼行礼,假梁晨大喇喇地出去了。
  
  等他们一走,梁晨很轻松就出到外面,果见崖头五颗松下站着一个人。
  
  梁晨朝他走去,行到一半的时候,听到知客报“教主驾到——”,好奇回了下头,正看见走在最前面那名男子。
  
  虽然夜里一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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