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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嗜金：……　
　17、故事007　。。。　
　
　
　　
　　东成：之后他就不理我了。直到毕业聚会，全班组织去山里一个同学家玩。一群人喝酒聊天做游戏，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只好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他和兄弟们玩得兴高采烈。
　　
　　沉默嗜金：你就没想跟他说点什么？
　　
　　东成：有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嗜金：唉。
　　
　　东成：快凌晨的时候，大家酒喝光了，有人建议再买。他站起来说他去。他一个小弟也跟着站起来，结果被踢了回去，然后一点征兆也没有，他就走到我面前说，起来，你跟我去。
　　
　　我真没想过他突然又理我了，当时挺高兴的，立刻屁颠屁颠跟了出去。
　　
　　沉默嗜金：有时候你的成语用得又挺恰如其分。
　　
　　东成：出了门后，他往车棚走。我想他大概喝多了，就提醒说，老大，骑着车不好拿酒吧？
　　他没理我，直接跨坐，说上来。我只好上去，又忍不住问买了酒放哪里，难道要我抱着吗？
　　
　　他突然不耐烦地说，抱什么酒？然后抓着我一个胳膊环在他腰上。抱着我！
　　我被他吓一跳，又不敢把手拿开，怕他又不理我。
　　好在后来他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骑着车，就像以前无数个黄昏一样。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我坐在后面发呆时，他突然唱起歌来。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狂跳了一下。
　　
　　沉默嗜金：干嘛，心肌梗塞啊？
　　
　　东成：【左哼哼】不是啦，是因为他唱的是张信哲的一个歌。大概一个月前，我跟他胡扯的时候说过，我很喜欢这个歌。
　　
　　沉默嗜金：歌叫什么名字？
　　
　　东成：我忘记了。
　　
　　沉默嗜金：【青筋】你真的喜欢这个歌吗？
　　
　　东成：喜欢的，真的喜欢的。但是也真的忘记了。
　　
　　忘记了去了哪里，想了什么，买了多少酒，怎么回去的。
　　只记得他似乎问了我一句，小成，你为什么报了北京的学校？
　　我没说什么，他叹口气，又说，其实上海离北京也不远。
　　他摸着我的脑袋，很轻又很重：记得给我写信。
　　
　　沉默嗜金：你给他写了吗？
　　
　　东成：当然！
　　
　　沉默嗜金：都说什么了？
　　
　　东成：还有什么，不就那些事。上课多无聊，同宿舍的人袜子多臭，我多想交个女朋友之类。
　　
　　沉默嗜金：你跟他说你想交女朋友？
　　
　　东成：是啊。他还很热心地说我不能自己乱找，而且我个子不够高，北方女孩不会喜欢，他们学校很多江南美女，他在学生会任职，随便挑。
　　
　　陈默叹气：于是你动心了。
　　
　　东成：换了你你不动心啊！他还叫我寄照片去，看到合适的就帮我转交。
　　
　　沉默嗜金：你不会真寄了吧？
　　
　　东成：为什么不寄？
　　
　　沉默嗜金：好吧，然后呢？
　　
　　东成：别提了，这家伙老给我退回来，说照得太难看，害我又寄了好几次。
　　
　　沉默嗜金：……
　　
　　东成：每年春节我会回家一次，我们那里风俗，初一必须在家待着，初二一大早他总会出现在我家门口。我爸妈都认得他了。有一年我没回去，他还是去了，送了烟酒礼盒，真是个好人。
　　
　　沉默嗜金：真是个傻子。
　　
　　东成：不过即使这么难得才见一面，也要吵架。
　　
　　沉默嗜金：吵什么？
　　
　　东成：哦，第一年是他拿着我写给他的信质问我，是不是也给YY写了一封？
　　
　　沉默嗜金：你写了吗？
　　
　　东成：当然，我难得写封信，还写得跌宕起伏，足足三页纸，只寄给他一个人太浪费了。
　　
　　沉默嗜金：等等，你的意思，你不光是给YY也写了信，连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东成：别提了，那会儿没有复印设备，只能靠手抄，而且不只YY，还有其他几个同学，我一共抄了7份，手那个酸啊——
　　
　　沉默嗜金：……请问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手里的不是孤本？
　　
　　东成：好像是他跟YY见面时候说起我的信，你知道我里面写了很多段子，其实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沉默嗜金：我懂。
　　
　　东成：嗯，结果YY一听，跟自己看的一样诶，也背了一段，然后就这样发现了。
　　
　　第二年算不上吵架，只是他突然不理睬我。是同学聚会上，我那个同桌的女同学，红着脸叫我帮个忙，说她一直都很喜欢XX，让我给转达撮合一下。
　　
　　沉默嗜金：你不会真的学雷锋帮了吧？
　　
　　东成：那我能不帮么？两个都是我好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
　　
　　沉默嗜金：你就没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东成：是有一点，但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啊，他一直对我那么好——
　　
　　沉默嗜金：你也知道啊？
　　
　　东成：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找了个他空闲的时候把人叫到阳台。这可真不容易，这小子在同学会上很受欢迎，男女都是，老被人拉着说话——
　　
　　沉默嗜金：打住，不要节外生枝。
　　
　　东成：他问我干嘛鬼鬼祟祟把他拖到角落，我说我有悄悄话跟你说。他当时背光站着，但眼睛突然亮得跟灯泡一样——
　　
　　沉默嗜金：形容词的使用烦请注意。
　　
　　东成：哦，那他用他的灯泡眼盯着我看，问我，什么悄悄话？我说跟你的终身有关。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唉，这家伙，我还以为他多沉得住气，不像别人一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原来也是装的。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嘲讽。
　　
　　沉默嗜金：嘲讽为什么是酸溜溜的？
　　
　　东成：你别打岔，然后他靠过来逼我快说。我说XX啊，你知道吗，有个人一直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了。他点点头，死绷着脸，其实明明都快笑出来了，那样子真是，从来没有的猥琐。
　　
　　沉默嗜金：……
　　
　　东成：你那是什么脸？
　　
　　然后他突然就贴着我耳朵说，你快告诉我，喜欢我的那个人，是谁？干嘛偷偷摸摸的不说出来？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真是的，凑那么近，搞得我耳朵痒死了。
　　人家不敢说啊，怕你拒绝。
　　他嗤嗤笑，非常地不端庄，一个劲掐我的腰：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一定拒绝？
　　我一边躲一边说，呐呐呐，你自己说的啊，别反悔啊。
　　他嘿嘿两声：我等这天多久了，有病才反悔。
　　
　　我诧异地看他一眼。心想他怎么看出来那姑娘喜欢他的？而且，原来他一直在等她表白么？
　　怪不得，以前我跟她坐一起的时候，老觉得他偷摸看我们，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在看我。
　　唉！真是自作多情！其实想想也是，这人多聪明啊，什么不知道呢，喜欢他怎么也瞒不过吧？
　　
　　想到这里突然有些恹恹的，我指指里面一直紧张地盯着我们看的那个姑娘，说，那好吧，你自己去跟她说。
　　
　　陈默等了好一会，QQ上都没有新消息。
　　
　　沉默嗜金：然后呢？怎么不说了？他怎么样？
　　
　　又过了五分钟，那边才回话。
　　
　　东成：哦，刚才接了个电话，这人真是烦，都说了下班才能走——
　　
　　沉默嗜金：谁烦？
　　
　　东成：没谁。哦，说到XX，他啊，这小子后来猛的大步走出去，突然抱着那姑娘亲了一口。
　　
　　沉默嗜金：靠！后来怎么样？
　　
　　东成：还能怎样？两个人就好了呗。
　　
　　沉默嗜金：他没说点别的？
　　
　　东成：没有啊，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郎情妾意，不就那么回事。那黏糊劲，我都懒得多看！
　　
　　沉默嗜金：……你其实是嫉妒吧？
　　
　　东成：嫉妒又怎么样？55555555，人家也快大三了，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
　　而且以后连他也不会有多的时间理我了！
　　
　　沉默嗜金：唉。我突然很同情你这个同学。
　　
　　东成：你为什么不同情我？
　　
　　沉默嗜金：你见过谁同情刽子手？别扯了，后来你们还联系吗？
　　
　　东成：很长时间没联系，倒是他女朋友经常跟我打听一些他的事，喜欢什么颜色啦，爱吃什么口味之类。
　　
　　沉默嗜金：你告诉她了吗？
　　
　　东成：没。
　　
　　沉默嗜金：算你有点觉悟。
　　
　　东成：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
　　
　　沉默嗜金：……对不起，请不要怪我唐突，但是，容我说一句，畜生！
　　
　　东成：什么？桌上有蟑螂吗？
　　
　　沉默嗜金：蟑螂是畜生吗？
　　
　　东成：你干嘛突然扯到蟑螂身上？人家很认真地在跟你讨论！
　　
　　沉默嗜金：到底是谁先说的蟑螂！好吧，不管了，他后来联系你了吗？
　　
　　东成：嗯，大三下半学期，他给我写了封信。
　　
　　沉默嗜金：信里说什么？
　　
　　东成：也没什么，就是告诉我他父亲去世了。
　　
　　沉默嗜金：这还没什么？
　　
　　东成：还有就是他很难过。他以为自己应该早就接受这个结果，然而真的发生时还是很难过，他说他谁也不想见，不想见他母亲，他姐姐，他任何一个狐朋狗友以及他的女朋友，但是他想见我。
　　
　　沉默嗜金：果然是没什么。
　　
　　东成：他问我，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亲人在身边，他却只想看到我，想听我说两句什么，不管是什么都好，心里就会踏实。小成，他说，你在我心里，是超越所有的存在。
　　
　　沉默嗜金：这信真的没法再平淡了！
　　
　　东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刚失去亲人，心里难过，一时混乱也是有的。
　　
　　陈默叹气：唉，从他喜欢上你的那天起，就开始混乱了。
　　
　　东成：……你说谁喜欢我？
　　
　　沉默嗜金：蟑螂，蟑螂喜欢你。
　　
　　东成：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每次我打开抽屉——
　　
　　沉默嗜金：得，是我多嘴，您别理我，赶紧继续。你回信了吗？
　　
　　东成：回了啊，我想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想了两个新段子，给他发了回去。
　　
　　沉默嗜金：……人家这么情真意切的一封信，你回给他一封冷笑话？
　　
　　东成：我想他重新开心起来。
　　
　　沉默嗜金：你你你！那对他的表白你就没什么回应？
　　
　　东成：表白？哦，你说他觉得我重要那个话啊，我有回应啊。
　　
　　沉默嗜金：你怎么说的？
　　
　　东成：我说，你这么写，如果我是个女孩的话，会以为你暗恋我的哦，哈哈哈！
　　
　　沉默嗜金：【抽搐，哈你妹啊哈】请问这个哈哈哈，是你现在的感受，还是——
　　
　　东成：是我当时写在回信里的原文。
　　
　　沉默嗜金：【抖】我明白了……XX，你还活着，真是生命的奇迹。
　　
　　东成：你明白什么了？你怎么会明白，他之后就泥牛入海了啊，根本不回信啊！
　　
　　沉默嗜金：你还指望他回信？
　　
　　东成：那当然，我真的想知道他有没有好受一点，还有我那两个段子他看了觉得好不好笑！
　　
　　沉默嗜金：主要是后者吧！你该庆幸他没回，不然内容大概是想把你切成两段。
　　
　　东成：唉，不跟你胡扯了。总之之后一直到毕业他都没再理我，打电话也好，写信也好。后来我出国去念书，又换了几个工作，在这些城市间颠沛周折，更与他失去联系。只有过年回家的时候，听同学说起他的消息，说他全家早就搬去了B城。
　　
　　听说他当过律师，又去了咨询公司，几年前开始自己创业，现在已经身家上亿。
　　
　　沉默嗜金：这么听起来，时间跨度好像不只三年。
　　
　　东成：嗯，因为后来还见过一次面。就是他女朋友，我那个同桌结婚的时候。
　　
　　沉默嗜金：敢问新郎是谁？
　　
　　东成：我同桌的老公啊。
　　
　　沉默嗜金：……这回答真标准，不是XX？
　　
　　东成：他们没毕业就分手了。
　　
　　沉默嗜金：哦，这还差不多。那次重逢，感觉如何？
　　
　　东成：还好。
　　
　　沉默嗜金：什么叫还好？
　　
　　东成：就是，很奇怪，明明有些年没见，但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那么熟悉，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疏远过一样。
　　
　　我们像以前一样无拘束地聊天，我举杯的时候他看着我笑，说你也学会喝酒了啊。这时候我又觉得，原来我们中间还是隔着几年的岁月。寒暄的时候，笑是真的，只是心里却沉甸甸的。
　　
　　沉默嗜金：然后呢？
　　
　　东成：没然后了。吃完饭他被一帮人拖去酒吧，他叫上我，因为换了酒，我才喝了一点就倒了，然后他就送我回家了。
　　
　　沉默嗜金：这叫没然后？你到底懂不懂这些副词的意思？还有补充吗？
　　
　　东成：哦，我还把他的车厢吐脏了。他的车很高级的，就是真皮气味太重，我最怕那个味道。
　　
　　沉默嗜金：【咔——】然后你们就又分道扬镳了？
　　
　　东成：是啊，又不是我自己结婚，老板给一天假就不错了。
　　
　　沉默嗜金：你的逻辑真的异于常人。
　　
　　东成：呵呵，他也这么说。
　　
　　沉默嗜金：地球人都这么说。现在是怎么回事，过了三年，他来A城干嘛？
　　
　　东成：他没说。
　　
　　沉默嗜金：你中间为什么不联系他？
　　
　　东成：那天光顾着喝酒，都没来得及要他电话。
　　
　　沉默嗜金：你可以管别人要。
　　
　　东成：不行，我跟他那么熟，怎么好意思问别人要他的号码。
　　
　　沉默嗜金：那他怎么找到你的？
　　
　　东成：他有我QQ啊，虽然是多年没用的老号。
　　
　　沉默嗜金：你一直上两个号？
　　
　　东成：嗯，因为他没问我要电话，我怕他万一找我找不到。
　　
　　沉默嗜金：……成成，你知道什么是人贵有自知之明吗？
　　
　　东成：知　
　17、故事007　。。。　
　
　
　　道，所以我只是等他联系我。
　　
　　沉默嗜金：他怎么说？叫你出来只为吃饭叙旧？
　　
　　东成：是啊。他还说，我不能假装出差，借口加班，如果有应酬，多晚他都等。
　　小成，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重感情了。
　　
　　沉默嗜金：哦，这个我相信。
　　
　　东成：我问他手机，他有点不高兴说你不知道我号码啊？我说我怎么会知道？这样吧，我把我号码告诉你，你存一下我的。
　　
　　沉默嗜金：他怎么说？
　　
　　东成：没来得及说呢，我手机就响了，我只好叫他等一会儿，结果你猜怎么着？
　　
　　沉默嗜金：电话是他打来的。
　　
　　东成：不，是推销保险的。
　　
　　沉默嗜金：……
　　
　　东成：然后他在Q上问我，为什么电话占线，是故意不接他电话吗？如果我还是不接，他就跑到公司楼下直接找人。他早打听好地址了。
　　
　　沉默嗜金：……然则你今天拉我说了一下午到底point在哪里？
　　
　　东成：早跟你说了没什么事，就是闲聊啊，快下班了么。
　　
　　陈默又看一眼时间。好么，17：26：35。
　　泪流满面，今天看来肯定要加班了。TNND。
　　
　　沉默嗜金：所以你根本已经决定去了，你只是来炫耀的是吧？
　　
　　东成：谁说，我真的没想好该不该去。
　　啊，不多说了，他来接我了，那什么，我先走了啊！拜！
　　
　　沉默嗜金：……骗子！！根本就是等人接，心猿意马找人打发时间！
　　
　　大眼猫脑袋暗了下去，陈默气得摔了下键盘。
　　
　　对面的同事听到响，疑惑地看着他：“陈默，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
　　
　　【番外】
　　
　　一个月后，“咔哒”一声，黑了很久的大眼猫突然亮了起来。
　　陈默眼前跟着一亮，赶紧发了条信息过去。
　　
　　沉默嗜金：成成！怎么那么久没上线，说，跟你家XX的饭吃得如何？
　　
　　东成：……你是谁？
　　
　　沉默嗜金：靠，连你陈默哥哥都忘记了，以前还叫人小甜甜！老实交代，饭吃得如何？
　　
　　没有反应。
　　
　　五分钟后，滴滴滴响。
　　
　　东成：XX说，他吃得很饱，很好，小成的味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