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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弥撒 by 壹贰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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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还有罗伯特·穆尔卡,他明明发现了我,却用一副看到陌生人的表情打量了我一阵,然后移开了视线。 
      见状,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毕竟,我已经脱下条形囚服,换上了西装革履——谁能想象短短几个月中,一个卑微的囚徒能摇身一变,成为「高贵」的医生? 
      起初,我按照霍克尔的吩咐,坐在角落里,不去刻意地引人注目。可宴会开始没多久,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下级军官便主动挨到我身边。 
      「你怎么不穿制服?」军官这般搭讪道,我注意到此人肩膀上戴着和门格尔一样的蛇杖徽章,他应该也是个医官。 
      「我不是军人……」 
      「不是军人?那是什么?」他用古怪的音调这般问,教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在纳粹的荼毒下,上至德国王子,下至普通的法尔茨农民,每个年轻男子似乎都以成为党卫军的一员为荣,思想偏激的他们会怎样看待我这样一个身分「特殊」的囚犯? 

      踌躇了一番,我避重就轻地说:「我是……比克瑙营的助理,门格尔医生病了,所以……」 
      「原来你也是医生啊,我是吉普赛营的……」 
      来人打断我的话,一口酒气哈在我脸上,恶臭无比。 
      「门格尔医生上回来吉普赛营的时候,带走了一些有趣的试验品,你应该都看过吧?」 
      我一脸茫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遂用食指和拇指握成一个小圈,我愣了一下,忽然忆起门格尔曾在我面前摆弄过的小玩意儿,于是脱口而出:「您是说玻璃珠吗?」 

      「你觉得那像玻璃珠吗?」 
      吉普赛营的医官暧昧地笑了笑,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没有仔细端详过,可回想起那些珠子的大小,忽然有股寒意从脚底升了上来—— 
      「难道,那是……」 
      「是眼球。」医官得意地说,「门格尔医生视察吉普赛营的时候,命令我们将各种颜色的颜料注射进试验对象的眼球中,等颜色沉淀之后再把它们挖出来……」 
      又是这种骇人听闻的恐怖试验!我都可以想象将颜料注入犯人们的眼球时,门格尔绝不会心慈手软给他们使用麻醉剂! 
      做过这种试验的犯人,眼睛一定会失明……不必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试验过后,成为残疾的试验对象百分之百都会被送进毒气室! 
      虽然想装得若无其事,可听医官这么说,我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眉头不知不觉纠结起来。 
      「我染过淡蓝色、淡绿色、淡黄色和紫罗兰色……当然,像你这么深的眸色我还没有试过。」 
      来人盯着我的眼睛,一边缓缓逼近我的脸,一边发出造作的赞叹。 
      「真是漂亮的黑色瞳仁啊……」 
      「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了!」 
      惊慌地丢下这句话,我转身就想逃开,可是才迈开半步,身后那醉汉又不依不挠地拽住我的肩膀,道:「和长官说话你都是那么没礼貌的吗?还没给我行礼呢!」 
      「嗨,希特勒!」 
      我扬起右臂,按照他的意思敷衍地行了个纳粹军礼,他这才放行,我逃也似地钻进人群,想找一处安心的所在,谁料充斥眼前的尽是一片绝望的颜色…… 
      黑色……黑色……全部都是黑色的! 
      一瞬间我彷佛看到幻觉,所有身穿制服的纳粹化身成黑色的巨兽,向我扑来!一阵天旋地转后,我不知所措愣在当场,忽然肩膀上一沉,蓦然回首,我看到一头耀眼的金发和一对湛蓝的眸子…… 

      *** 
      注八:这里指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九日的「水晶之夜」,纳粹党员与党卫军袭击德国全境的犹太人的事件。这被认为是对犹太人有组织屠杀的开始。 
      注九:纳粹党卫队旅长加·克劳贝格一九四0年在柯尼希斯贝格妇产科医院,和专家们试验出一种称为「克劳贝格」绝育法,这种方法是将一种刺激液注射入子宫腔,引起子宫腔发炎和输卵管堵塞而导致不孕症。 





      第七章  
      「你怎么了?」 
      今日的主角站在我的身后,搭着我的肩膀问。我猛地清醒过来,看到男人露出担忧的神情,没由来地一阵感动。 
      「长官,我没事。」我对着他故作平静道。 
      「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下吧。」 
      男人附到耳畔小声地说了一句,便自然地同我错身而过,望着他渐离的背影,有一瞬间,我很想从后面追上去,但毕竟这里人多眼杂,不管怎样我必须冷静,与他保持距离。 

      欢声笑语、歌舞升平,同样是在奥斯维辛,一墙之隔的世界却有如天壤之别。 
      迈向楼梯的每一步都是沉重无比的,我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累过,以至于爬到一半,膝盖就软了。 
      我坐在通向阁楼的阶梯上,从梯井的缝隙中窥伺下方的动静。 
      有种念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我试图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搜寻霍克尔的踪影……等我反应过来时,目光已经胶着在某个位置上,再也移不开了。 
      军需处最新配发的眼镜能够使我看得很清晰:那个人在微笑、在做手势、在和人攀谈;他年轻英俊、神采飞扬;他穿着恶魔的制服,却和其它人都不一样…… 
      只有他,是与众不同的……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敛心神,脑中却越发混乱! 
      理智告诉我卡尔·霍克尔是个纳粹,不能那么快就相信他!可是,除了他,已经没有人在我悲伤的时候替我拭去眼泪,没有人会用温暖的双臂拥抱我,没有人会聆听我的烦恼和痛苦——甚至,已经不会再有人用柔软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可以让我依靠。 
      「艾伦……」 
      低声的呢喃就像魔咒,用一种我早已熟谙的音调。 
      再度抬起头时,霍克尔就扶着栏杆,正弯着腰俯视我仰起的脸。 
      「结束了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朝我伸出手来:「怎么坐在这里?会感冒的。」 
      若是在一个月前,我一定会挥开他的手大声拒绝他,可是现在,我却一点都不想这样做。 
      「我在等你。」 
      吐出这句话时,我如释重负般,异常地轻松。昏暗的阁楼上,看不清霍克尔此时的表情,不过他很快便用行动响应了我…… 
      紧紧抱住我的是铁铸般的一双胳膊,霍克尔一改之前温和的作风,粗鲁……甚至算得上霸道地抓住我的下颔,用力地吻了下去。 
      我呜咽着,他便捣住我的嘴,我一挣扎,他又箍住我的手脚,然后迫不及待地俯首去啃啮喉结的部分;我的力量不足以推开他,他便得寸进尺摸索着去解我上衣的扣子…… 

      皮肤刚一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某种温热潮湿的触感就从颈项蔓延到锁骨……当意识到那是霍克尔的舌头时,羞耻感猛地回归,我想挣脱他,无意间却碰到一处粗糙的所在…… 

      这里是……他的眉骨吧?粗糙的触感,难道—— 
      「你消失的那段日子里,我一直把它当作你留给我的纪念呢……」 
      这是他眼上的那道刀疤!看上去并不严重,为何摸起来如此深刻? 
      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我慢慢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当我割断哈克的颈动脉,再度将凶器挥向霍克尔时,他只是躲了开来却没有呼救,然后捂着那只染血的眼睛怔怔地望着我,一脸我看不懂的表情…… 

      就这样,在几乎被刺瞎的情况下,他还是纵容我这个凶手离开了国王酒吧。 
      现在想来,那表情或许就是霍克尔的悲伤吧? 
      「呜……」腰间原本长着胎记的地方传来酥麻的感觉,回过神,记忆中的男人正埋首我的胸前,捻着一处敏感的尖端将它送进口中轻咬…… 
      身子一软,我差点从阶梯上滑下去,急忙在黑暗中捞过身侧的栏杆,就在此时,霍克尔欺身而上,挤进膝盖中间,猛地一下将我死死地压在楼梯中间! 
      蓦地袭来的痛楚教我昏头昏脑地咬向霍克尔肩膀——他的肌肉紧绷,呼吸急促,心脏律动的频率也远超正常的指标…… 
      「艾伦……」霍克尔轻呼我的名,炽热的吐息落在颈侧。 
      我一个哆嗦,瘫软在他的臂弯里。趁着这空档,他攀上我抓住栏杆的那只胳膊,和我的手交迭着握紧那里…… 
      大血管的脉动、心跳的声音、皮肤的温度、淡淡的烟草味……我闭上眼睛,开始用全身感觉霍克尔的存在和赋予……然后……一步一步迈向云端。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两只交握在一起的男性的手:我的右手,以及……霍克尔的左手。 
      昨夜,它们就像两头暴戾的猛兽互相扭缠,不肯放过对方;现在却好似一对恋人,穿插在彼此的指缝中,相依相偎。 
      「醒了吗?」 
      身后传来慵懒的男音,刚转过头,一枚亲吻便轻轻地落在眉心,这种被宠溺的感觉,甜蜜地几乎不真实……让我有点飘飘然。 
      霍克尔面带微笑,问我有哪里不适,我这才发觉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反观自己,不仅未着寸缕,还霸占着主人的卧床…… 
      「呵,艾伦在害羞吗?明明昨天晚上还做过更加大胆的事。」 
      听霍克尔这么说,我不由地想起昨晚宴会后,两人在楼梯间的点点滴滴。 
      「下次还是在卧室吧,不然被仆人们看到就不好了。」 
      他揶揄的口吻听起来有点恶质,我瞪了他一眼,从床上坐起来,问:「几点了?」 
      「九点。」 
      「九点!」我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抓起眼镜戴上然后望向挂钟:真的已经九点了!平时八点我就要开始工作了,可是现在却缩在一个党卫军上尉的被窝里…… 
      「没关系的,艾伦。」霍克尔笑道,「我替你请了假,说你宿醉,只要傍晚之前回集中营,就不会有人追究。」 
      我现在的身分可是个囚犯啊,即便门格尔不在医院,但这样明目张胆的真的不要紧吗?虽然有点介怀,可是看霍克尔一脸笃定,我又放心了。 
      就这样,于十月的尾梢,我在霍克尔的别墅里迎来了三个多月来,第一个无所事事的早晨。 
      早餐在床上吃得很惬意,过了十点才慢吞吞地下楼,霍克尔的仆人和警卫都训练有素,没有人问起我的来历和留宿的原因。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帮着霍克尔在壁炉边整理他的礼物,军官们送的东西大多乏善可陈,除了一座别致的台灯。银质的底座是纳粹钟情的鹰翼蛇杖造型,顶端打着惹人厌的「卍」字。 

      当然我指的不是这些,而是它的灯罩…… 
      那是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膜,上面绘着两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摸起来细腻柔滑还很有弹性,简直就像某种生物的皮肤。 
      「艾伦。」霍克尔唤我,他回过头看到我正在摆弄灯罩,脸色陡然一变,急忙拍开我的手,喝道:「别碰!」 
      我被霍克尔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过它将其丢进了壁炉里。 
      眼看着这件几乎称得上「艺术品」的灯罩瞬间付之一炬,一阵失神,回过魂我怔怔地发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那是不干净的东西,会弄脏了你的手。」霍克尔回答时,凝重的表情渐渐软化下来,「艾伦,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跟我过来一下好吗?」 
      这分明是在转移话题!我皱起眉头想要问个明白,霍克尔却不由分说牵着我,将我拉进书房。 
      他捉住我的手,把一样东西塞进了掌心。 
      「什么?」我被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胡涂了。摊开一看,是块干净的男用手帕,里面裹着一只风干的兔脚〈注十〉。 
      「送给你的。」霍克尔轻声道,望我的眼神有些腼腆。 
      可恶……昨天晚上折腾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害臊的人,现在却装得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害得我都脸红了! 
      「哦……」吶吶地应了一声,我把兔脚包好,小心地收进口袋。昂起头,霍克尔吻了吻我的鼻梁。 
      「可能的话,真不想那么快就让你回去,」他轻轻叹息道,「我不在的时候,但愿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你要去哪里?」 
      「萨克森豪森〈注十一〉,和中校一起去参加一个会议。」 
      「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晚上。」 
      我的心头一沉:「那……要去多久?」 
      「二十几天吧。」 
      这么久? 
      听到这个回答,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拧紧了眉,忿忿不平道:「又要用什么新花样去折磨俘虏和囚犯吗?这种暴行再继续下去,你们迟早会下地狱的!」 
      「这是没办法的,」霍克尔轻抚着我的脸颊,道:「上头决定好的事,总要有人去执行。」 
      「可是你……」就不能不去做那些残酷的事情吗? 
      话到嘴边,我没有说出口,不过端视我的男人却心领神会。 
      「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其它人做。」 
      霍克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惆怅,我惊疑地抬起头,看到他脸上无奈的表情。 
      「有些事,人力无法抗衡。」 
      的确,霍克尔只是一介副官,权限再大也不能逾越一定限制;而且为了在集中营保全我,他已经触犯了诸多禁忌,做得够仁至义尽了,我不能再勉强他,去挽救更多的人。 

      「我明白了。」 
      说罢,霍克尔掬起我的手,亲了亲手指的部分,微笑道:「等我回来吧,艾伦……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集中营里,依旧是一派死气沉沉。 
      萧条的景象,难闻的尸臭,面无表情的党卫军看守和骨瘦如柴、两眼无神的囚犯们——与我离开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送我回医院之后,霍克尔便去政治处报到了,他们晚上就要动身离开奥斯维辛,明早便能抵达德波边境。 
      虽然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并没有多少时间供我多愁善感,很快,我又担起一个「保育员」的职责,重新忙碌起来。 
      接着,就在霍克尔离开的第三天,我和十几个助理医生被比克瑙分营的副主任医生叫进了办公室。 
      「门格尔医生恐怕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可是医院的秩序仍要维持,工作也要继续,任何人都不能懈怠!」 
      冗长的训话完毕之后,我才知道:比克瑙新建了十座「绝育中心」大楼,采用传统的克劳贝格法给妇女们绝育,每天的指标是至少达到三千例。可是医生的人手不够,我们便成了候补人员。 

      尽管内心抗拒,可我没有立场去反对。此刻,忽然想起临别时霍克尔无奈的表情,心头不由地一动—— 
      身不由己,却还是得执行「任务」……在最初执行血令的时候,杀戮者的铁石心肠是否也曾经一度柔软过呢? 
      或许……等待救赎的不光只有犯人。 
      隔着口袋,我握紧那里的兔脚,由衷地祈祷:但愿这场黑色的梦魇……早点结束。 
      我比过去更加忙碌了。 
      每天除了保育员的工作,下午我要接替绝育中心的医生继续他们的工作。没有完成三十例,是不允许走出手术室的。 
      最开始,有助理医生在旁监视,我不敢造次,每每看着女犯们疼得死去活来,还是得硬着心肠把刺激液体注射进她们体内,可是之后,绝育对象多得连监视员都无暇旁顾了,我便动起了其它的心思。 

      其实,克劳贝格法并非万无一失。通常情况下,只要不是感染得太严重,进行消炎,然后再做个输卵管通液术,大多数女性还是能正常受孕的。 
      不过在集中营医院,条件不允许,我只能想另外的办法减轻她们的痛苦。 
      只要没有人注意,我便会把准备好的注射液偷偷倒进洗槽里,然后换上生理盐水。这样,子宫腔就不会发炎,女犯们也不会因此丧失正常的生理机能。 
      时间一长,可能也有人察觉我在其中所动的手脚。 
      赎罪节过后,在跟着助理医生检阅比克瑙青年女营时,有好几个年轻的犹太姑娘朝我投来感恩的视线……这恐怕是阴冷的初冬,整个奥斯维辛中唯一能温暖人心的东西吧。 

      十一月下旬,就在霍克尔许诺的归期前夕,奥斯维辛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骤降。 
      晚间点名的时候,单是比克瑙死亡营,一天就冻死了四百多名犯人,这让副主任医生想出了一个「别出心裁」的点子——他要做「冻伤试验」。 
      所谓的「冻伤试验」,极不人道。 
      纳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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