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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受难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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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说:“不知灵狐族族长如此‘深情’地唤著在下的名字是有何情话要说?”
  “滚!”雪灵挥手打掉了渊冥的手,恨恨道。
  “好。”渊冥很有礼貌地笑著,转身移步神猎族阵营。
  “小心!”还没走上几步,渊炙的惊呼声就传来,而渊冥只是轻笑著摇了摇头,唤了声日濯,在他身後欲拿日濯剑刺杀他的苍骸就眼睁睁地看著日濯剑从自己手上脱离,服服帖帖地飞回了渊冥手中。渊冥也不转身,只是悠悠地走到渊炙身边,才回身对上苍骸的目光。
  “真没想到我一直喊著父亲的人竟然对我是如此狠心,不但设一个骗局让我以为是梦赫对不起你,还给我下‘逐情’这种毒,现在更是要置我於死地,真是好一个父亲。真没见过如此可笑的事。”渊冥从渊炙手中拿过‘逐情’的解药,在手中饶有兴趣的把玩了一会儿才缓缓服下。
  “你怎麽知道……难道你一直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见渊冥如此自然地知道‘逐情’的事,渊炙心中顿时起了疑心,计划中此刻的渊冥应该是在丰城的,可为什麽他会出现在这里?
  “渊炙,我知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现在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灵狐族除了在场的这些人以外,其他都已经成了玄天剑下的亡魂了。怎麽样事态发展得不错吧。”
  “渊冥!”这一声的嘶吼只有雪灵知道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情感,轻呼一声月冥剑,他就握著剑朝渊冥直冲而去,只可惜,那一剑被渊冥轻松挡下,仇恨的怒火在雪灵双眸中燃烧,仿佛要燃烬一切。雪灵其实不愿相信的,就算自己的族人拼死来告诉了他渊冥的恶行时,他仍是不想相信的,他等著渊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觉得渊冥一定会给他这个解释的,可是渊冥却亲口承认灭了他几乎所有的族人,那些留在虚妄城中的不过是些没什麽战力的老弱妇孺,他不敢相信他所认识的渊冥竟然能下得了手。
  注视了雪灵许久,渊冥轻声笑了,他说:“小灵,何必那麽生气,不是你说的,再见面时就是你死我亡了,我很好地遵守著约定,你又何必这般怒火中烧呢。”
  雪灵目不转睛地注视著眼前这个人,他不敢想像这是他所认识的渊冥,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他是说过那样的话,可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
  “小灵,如今你们无论如何都没有胜算了,我给你两个选择吧,要不归顺,要不就去杀了苍骸,我可以放了你们这些仅剩的族人如何?”
  耳边的细语让雪灵有些疑惑,本能地觉得这个选择题有些怪异,可是混乱的局面却让他分析不出其中的奥妙。可是他也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他淡然一笑道:“我可以选择杀了你,再灭了神猎族。”
  “笑话。”渊冥一施力将雪灵的剑震开,一个移步一个转身,他就将雪灵禁锢在了怀中,剑也架上了雪灵雪白的脖颈,“小灵,现在的你是打不过我的,还有,若你心里有一丝侥幸,那我告诉你‘万劫情咒’我虽然解不了,但是我却用蚀心草很好地抑制了它,这还要谢谢你那天在後岭山告诉我六百年的陈年旧事呢。”随著渊冥的话,雪灵的泪水濡湿了他的双颊,天,越发的寒凉了,渐渐飘起了小雪,一片片的雪花,像是上天被冻结的眼泪落向了这片苍茫大地。
  “渊冥,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麽样,快去杀了苍骸,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相信你,相信你,相信你……”雪灵的身子软倒在渊冥怀里,幽幽道,“神猎族的渊冥,你到底要我相信你什麽,面对现如今的局面,你要我信什麽?”
  渊冥叹了口气,从雪灵的脖颈前移开了剑身:“信我。”
  这两个字让雪灵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极致的笑话,片刻後,笑声却嘎然而止,他用只有渊冥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信你。然後轻轻挣开了渊冥的束缚,握著月冥剑朝苍骸走去。
  “你也听到了吧,你儿子让我杀你,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本来就是我的仇敌,杀你也不算为难我,还能救我剩下来的族人,你说,多好的事啊。”雪灵在苍骸面前笑著说著,可说著说著,他的泪却又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只是一瞬间,他拿著剑直刺苍骸,鲜红的血再一次浸染了无暇的雪地。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苍骸眼中奇怪的神色和雪灵眼中的求助。“现在,你可以饶过我的族人了麽?”
  渊冥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笑了笑,他拍了拍渊炙的胳膊:“我们走吧。”
  “就这样回去了?”
  “本来今天的目的就是交换人质不是吗,苍骸死了,翠兰我也杀了
  ,目的都差不多达到了,至於严子墨就送给他们好了,我们也不能太贪心了,今天已经赚了很多条命在手里了不是吗?”
  “……撤!”渊炙随心中犹疑却还是听从了渊冥的吩咐命令所有人撤退。
  可就在神猎族众人老神在在,撤退了不过一两百米的时候,却听得身後一声响彻天空的杀声,回身防守的瞬间,才发现灵狐族不知何时都已杀了上来,而本该命丧月冥剑下的苍骸竟然还好生生地活著。
  两队人马最终还是成了厮杀之势,刀光剑影下,鲜血横流。
  “你……”谁也没看到,在这混战的大队人马後,渊冥将日濯剑送进了打算加入战斗的渊炙的胸膛中,不稍片刻,渊炙就已命丧黄泉。
  看著死不瞑目的渊炙,苍骸冷冷地笑了,他蹲□为渊炙合上那双充满不可置信的眸子,突然想起过去的时光。想起那个背著他上山玩的渊炙,想起那个在他生病时寸步不离的渊炙,想起那个在他痛哭流涕时轻轻拥抱他的渊炙,想起那个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强压在身下的渊炙……一切的一切都在今天结束了,都结束了。还记得当初渊炙将蚀心草研制出来的药交给他时问起过下辈子的事,他记得渊炙问他,下辈子,你会选择我吗?那时候渊冥没有回答,可是现在他必须告诉渊炙,真的对不起,我已经和小灵约好了下辈子。下辈子,只愿成凡人,相爱相知,相伴相守,白头偕老。所以,我的下辈子也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初稿於2012。09。07
  TBC……


    ☆、第十九章 闹剧落幕

  渊炙死得太容易了,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就再也不存在了。他的人生似乎异常莫名,莫名地被生下,莫名地被忽视,莫名地死在最爱之人的剑下。他用心去争取过爱,他努力地去守护过爱,他费尽力气地去奢求过那份从未得到过的爱。只是世间之事往往如此 ,求之不得罢了。不过渊炙的这一世到底如何对渊冥来说其实并没那麽重要,不,也许说一开始的时候他曾经重要过──作为一个哥哥。然後现在,对渊冥来说不过是那个曾经给他带来过痛苦回忆的人死在了自己剑下,即使渊冥也知道自己一直站在比渊炙幸福的地方,即使他曾经也想过要珍惜这个苍骸和不知是哪个女人生下的哥哥,即使他知道这麽多年来渊炙是抱著如何的心情,做著怎样的隐忍待在他身边,那又如何呢,一切是该结束的时候了。不管是他和渊炙,还是神猎族和灵狐族,都该结束了,即使眼眶不可抑制的湿润了,又怎麽样呢?
  渊冥握著剑朝苍骸走去,这一刻他有些担忧,弑兄杀父,何等的罪孽,他还能转世为人吗,也许会直接被打入地狱,还是说直接魂飞魄散呢。那时候雪灵又会如何呢,要放他孤零零一人在世吗?渊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本来他决定的这件事就算是赌博了,没有人保证做了这一切後他和雪灵就能顺利地转世为人,现在他到底是在怕些什麽呢?
  和苍骸的对战是辛苦的,毕竟他不像渊炙那样对渊冥不设防,而且苍骸的能力神猎族上下可能是无人能及的。可就在渊冥节节败退,差点以为自己要输了的情况下,雪灵却再另一边的战斗中意外受伤了,苍骸本就异常在雪灵的战况,当然渊冥也是一样的,只是和苍骸不同,渊冥知道雪灵会死在自己剑下,也只能死在自己剑下,因为雪灵是他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结束雪灵的生命。所以,就在那一晃神的瞬间,苍骸注定地落败了,剑被送进他胸膛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问了句:“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也许苍骸已经洞察了自己的目的了吧,所以这一刻他才会这麽问。渊冥这麽想著,讥诮道:“苍骸,我们真的是父子啊。”是的,直到如今他才那麽确定,他们是千真万确的父子,都那麽疯狂,那麽不可理喻,只为了一个无法确定的未来,做那麽多可怕的牺牲,拉上那些无辜的人陪葬。到底流著他们这一族血液的人是有多可怕,连渊冥自己都无法理解,但是他却在那麽做。杀人,将这片土地的生命抹杀干净,将剑刺进陌生人的身体,或是那些曾经对他信任万分的人的身体里。老弱妇孺,一个都不曾放过。说起来在来这个战场之前,他已经在丰城和虚妄城进行了两场屠杀,那些手无缚鸡
  之力的人,就那麽一个个倒在面前,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色。
  “渊冥,你到底在做什麽!?”
  苍骸已经死了,也许自己也杀红了眼吧,渊冥恍惚中这麽觉得。他听见雪灵的声音,那麽不可置信,那麽惊恐万分,这个战场可能也没剩多少人了,站著的越来越少,倒下的越来越多,还好,真的还好,雪灵还站在那里,好像灵狐族已经没有幸存者了吧,除了他。神猎族还有多少人呢,好像也不多了,他们的眼神,不要这麽看著我,请原谅我,不,还是恨我吧,是我背叛了你们,是我亲手将你们葬送。
  “够了!渊冥,够了!你疯了麽!?”
  渊冥看见雪灵朝他冲了过了,日濯剑与月冥剑相撞击的那一刻,星光四溅,颤动的剑身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悲鸣。
  “我怎麽会疯,小灵,你才够了,不要那麽天真,我杀我的人,你来阻挡什麽。”
  “……”雪灵看了一眼神猎族仅剩的几人,“还发什麽呆,快走,没见你们的主人已经丧心病狂了吗!”
  那几个惊魂未定的人像是被雪灵的话点醒了般,瞬间以最快的速度开始逃命,只是,即使他们能逃脱,他们的归宿也已经没了,他们还能去哪里,况且,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渊冥又怎麽会让他们存活?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战场中的所有神器都在骚动,服从这神猎族中现在神器的唯一的驾驭者,剑,矛,还有那把追日弓,都蓄势待发,不给那些逃离的人一丝机会。
  “住手!渊冥!”雪灵与渊冥的交战还在继续,分散了神力的渊冥被雪灵逼得步步後退,雪灵眼中的不可置信,憎恨,伤痛……所有一切渊冥都看在了眼里,是什麽,他想追求的到底是什麽。
  最终,那些人还是没有逃离死亡的命运,而渊冥也终於不敌雪灵的紧逼──月冥剑刺进胸膛的声音如此清晰──还有那一刻雪灵悲恸的哭喊。
  终年的白雪,似有千军万马的马蹄声响,刀光剑影间,是一声声令人震慑,心寒的哀嚎。鲜血的颜色在洁白的雪地上开出了瑰丽的花朵,蔓延几里,绵绵不绝。
  你为什麽要如此赶尽杀绝──凄厉的逼问和那握著月冥剑颤抖的手。
  这就是答案──渊冥的笑在嘴角绽开伴著凄楚的言语,将日濯剑送进早已松懈了神经的雪灵的胸膛。
  这一对恋人此刻无言地相视而立,仿佛无声地交谈著,是什麽将命运的齿轮推动,使它一步步走到如今这般狼狈,又是什麽能斩断命运的锁链,还明天一份自由。
  “小灵,此生的最後一个问题──如今这样的我,若是下世我们能够相遇,你还会爱上我吗?
  ”
  这个问题雪灵想得稍稍有点久,渊冥都快以为自己要听不见答案了,但幸好,他还是听到了。雪灵说,下世的答案只有下世的我才知道,只是直到这一世的最後,对於如此的你,我依然深爱,这已经是任何变故都不能改变的了。
  天地霜雪,一个白衣人,一只雪狐,本将与天地融为一色,只是双双倒地的瞬间,那一片罪恶的鲜红将其区别於天地间的白芒一片。自此後,这个世界将再也不存在神猎族和灵狐族,一切都已归为虚无。
  TBC。。。
  初稿於2012。09。08


    ☆、第二十章 幸有此生(完结章)

  午後慵懒的阳光静静散落,在这个苍白寂静的病房中平添了一份难言的温暖。窗户被一只手温柔地推开,微风掠过,让那半拉著的白色窗帘在空中轻盈曼舞。小泗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两人,有些无奈地叹息著。
  距离那场高速公路上特大的交通事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当时他,朴兮言和殷子离一起被送来了医院,只是他的伤势比起他们两个轻了许多,所以很快便康复了,而朴兮言和殷子离在经过漫长的手术後也没有了性命之忧,只是,从医生宣布他俩已经脱离危险期以来,这两人却从未睁开过双眼,到今天已是漫长的一个月零十天了。这其中发生了很多,比如小泗曾去通知双方的父母,可朴兮言家那边的情况糟透了,只有那个一直理解他的妹妹抽空会来看看他,而殷子离那边却幸运多了,那两位老人风尘仆仆地从南方赶到了这个北方的城市,之後便是对殷子离没日没夜,细心的照料。小泗还记得殷子离的母亲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殷子离的那一瞬间,便失声痛哭,不久後便晕倒在病床前,至於那位父亲,刚毅的嘴角似乎微微颤抖著,那双眼神复杂的眼睛也早已通红,这一切都出卖了他内心所有的汹涌。在这两个人如同婴儿般无忧无虑沈睡的日子里,那场事故的责任认定也出来了,最主要的责任落在了其中一个因过劳驾驶导致没有很好保持车距的年轻驾驶员身上,同时社会公众的同情,唏嘘,舆论对这件事的探讨各方面的声音都在社会上沸腾著,而作为这场事故当事人之一的小泗也只是在听到别人提起这场事故或是在网上看到关於这场事故的新闻或讨论时略略的有些呆愣而已,那一天事故来得太快,其实根本不够去看清什麽,思考什麽,一切都是本能的反应,所以他并没有想参与讨论中,也不想提及自己对事故的看法或者伤痛什麽的,活下来,似乎成了最大的幸运,更幸运的是他是完整地活下来的,这简直比中□还让人觉得兴奋。这些日子以来,能让小泗情绪波动最为激烈的,就是那两个躺在床上的人了,明明活著,明明已经完全没关系了,却迟迟不肯醒来。不过等他们醒来,有一件事要告诉他们,那就是雪球死了,明明他们三个都逃过了这劫,但那只小猫显然没有那麽幸运,仿佛代替他们被死神带走了一般。
  “啪”刚拿起玻璃杯的小泗突然松了手,它就那样四分五裂後,安静又脆弱地躺在地上。
  “你……你……醒了!”比起喜悦,先到来的情感居然是惊讶,这让小泗自己也吓了一跳,也许是在时光慢慢地消磨中,他已经做了了他们会一年,两年,三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醒不过来的打
  算,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宁静的下午,就是这样一个和往日无甚差别的下午,朴兮言却悠然转醒。
  朴兮言微微睁了眼,随後又闭上,再微微睁开,再闭上,这样的动作他重复了一小会儿,似是适应了什麽後慢慢睁大了双眼。又是满眼的雪白啊。朴兮言心中微微叹息,却对自己叹息的内容有些疑惑。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连在一边的小泗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然後他终於想通了,记忆回到了那一天,是的,他意识到了,雪神山,神猎族,灵狐族,不过是一个梦,他是朴兮言,这是医院,那一天他们出了车祸。
  “朴兮言?”这一次他听清了小泗的呼唤,然後慢慢地将呆滞的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了他身上,只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医生也出现在了这个病房。医生问了他一些问题,拨了拨他的眼皮,拿著那种类似小型手电筒的东西,照了照他的眼珠,然後向一旁的小泗确定了他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後退出了病房。
  “你终於醒了。”小泗的声音有些颤抖,然後却不再看他默默地蹲□去处理方才打碎的玻璃杯,像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激动与喜悦。
  “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月,一个月零十天。”
  “……”
  转了下头,朴兮言发现殷子离躺在他一旁的病床上,安静的面容和梦中的雪灵似乎有那麽些神似,他笑了笑,轻轻地摇摇头否定自己。
  “子离他,还没醒吗?”
  小泗没有回答,可是朴兮言却已经知道了答案。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小泗收拾完,慢慢地给他讲一些他沈睡时的事,不管是令人高兴的还是难过的,一切都让他有久违了的感觉。他醒後的日子,殷子离的父母来看过殷子离,那一天,小泗正好不在。他静默地面对两位老人,慢慢地从病床上下来,跪在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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