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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之瞳 by未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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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东半跪在他身前,“大哥,帮我好不好?我……真的想跟瞳瞳在一起。”
周释怀含笑望向墨瞳,话却是对着周旭东说的,“东东,你这孩子,为什么不尊重瞳瞳的意见?瞳瞳,你也想跟东东在一起吗?”
墨瞳死死地盯着周释怀,苍白了脸,只有塞在衣袋中的手簌簌地抖个不住,半晌,吐出一个字,“不!”
周旭东一把抱住他,“为什么瞳瞳?为什么?不要怕,有我在。大哥也会帮我们。”
周释怀将茶倒入三个小杯中,“不,我不会帮你!”
周旭东惊骇地转身,“为什么大哥?”
周释怀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喝了,放下杯子,看着两个男孩子,“因为,墨瞳,是,我—的—情—人!”
32
周旭东倒退两步,脚砰地一声磕在地柜上。“不,”他说,转向墨瞳,眼里是负伤的小兽般的伤痛与哀愁,“不是真的,瞳瞳,这不是真的。”
墨瞳的身上阵阵发冷,一颗心却似浸在滚水里,他怔怔地看向周释怀,一字一字地说,“其实,我…是你大哥—包—养—的—人!”
周旭东面色如纸,摇摇晃晃地走进房,游魂一般。剩下两个人,不同的心思,两样的肝肠,站在重新降临的一片寂静中,许久许久。
墨瞳从教室里出来,迎面便看见了周旭东。
自那晚以后,周旭东便搬进了周氏大厦楼上的住处,周释怀也过去陪着他。
两天没见,这个总是阳光开朗的男孩子似乎消瘦了一些,神情萎顿。
他双手怕冷似地抄在口袋里,走上来,“瞳瞳,可不可以和你谈一谈?”
墨瞳看着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对这个男孩子有着一份歉意,先前那些日子里,他给予了他从未感受过的友情,带着他尝试了年青人该有的那种充满活力的正常的日子。现下,墨瞳的歉意又混合着真相被揭开后的屈辱感,只觉得脚下千斤般沉重,阻止着自己再靠近他。
周旭东却误解了他的犹疑,露出孩子般祈求的神情,期期哀哀地说,“瞳瞳,我只是,想最后跟你说两句话,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两人来倒僻静的小树林里,站在水泥凳前,周旭东的眼光恋恋地盘恒在墨瞳的脸上,墨瞳只低垂了头,把手中的一片树叶扯得支离破碎。
良久,周旭东艰难地开口,“瞳瞳,你……我只想问一句……你……有没有一点点的……爱我?”
墨瞳叹息般地说,“我……很感谢你……给了我……很快乐的日子,只是……爱……我不大去想这件事。”
“那么……你……爱我大哥吗?”
墨瞳抬起头,黑水晶一样的眼中满是怅然,“Keegen,其实,我与你一样,从小孤苦,只是,我没有你的运气,有一个救世主一般的大哥,爱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非常奢侈的东西,从前我也曾奢望过,但是现在……我只想好好学习。当初与你大哥在一起,也是……为了念书……,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对你隐瞒,只是……你叫我怎么能说得出口?”
周旭东的眼里渐渐地蓄满了泪水,“瞳瞳,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要来问问你,如果,你也有一分爱我的心,那,就算有再多的阻碍,就算那个人是我最敬最爱的哥哥,我也会……也会去争取。”终于有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墨瞳在他的眼泪里只会不停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周旭东用袖子猛地擦去眼泪,“傻瓜,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这样,其实,也好。至少,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我大哥的事了,这个世界上,大哥是我最亲的人,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好了,话说完了,我也轻松了。先在这里跟你说再见了,也许,我们真的再也见不着了呢!”
墨瞳看着他半个字也说不出。
周旭东看着远处树间露出的学校礼堂半个圆形的顶,然后转过头来,笑着说,“临别,可不可以拥抱一下,象好朋友那样?”
墨瞳走上前去,与他轻轻相拥,“一路平安。”
周旭东在他耳旁絮絮地说,“再见了,我的彼得潘。”
周释怀走进周旭东的屋子。这个孩子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天了,饭也没好好吃过一顿。
屋里是黑的,朦胧中只见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床被子严实地盖着他的头脸。
周释怀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喊,“东东,东东?”
周旭东坐起来,整个人缩在周释怀的怀里,哽咽着声音喊,“大哥!大哥!”
周释怀象对待孩子似地拍着他的后背。
周旭东委屈地低声诉说着,“大哥,我以为,话说清楚了就没事了,其实,我还是很难过。我第一次,这样强烈地想得到一个人。对不起,哥哥。”
黑暗里,周释怀的脸上是一片真实的温和与痛惜,“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大哥,对不起东东,我把这样的真相放在你面前。只是,我不想让你深陷下去。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可以尝试,唯有爱这件事,浅尝即止为好。动情就可以了,千万不要交付全部的真心,以后,无论对男对女,千万要记住大哥的话。爱,是人的——终身之狱。大哥不想看你重蹈我的复辙。”
周旭东抬起头,“可是,人一辈子怎能不全心全意地爱一回?不会有遗憾吗?”
“遗憾比遗恨要好,相信我东东。”
“那么,答应我大哥,对墨瞳好一点,哪怕你不爱他,但是请对他好一点。大哥,这样的痛苦,会过去吗?”
周释怀紧紧地抱住他,“会的,会的,相信我。时间是最好的医生,要不了多久,等你回过头来看这一段经历便会发现,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怀里的男孩子低低地哭泣,周释怀有刹那间的恍惚,曾几何时,有另一个孩子,也这般地在他怀里哭泣,而更早的日子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年青孩子,为了爱为了分离为了心的沦落为了绝望的恋情,这样地哭泣,只是,那时,可曾有一个温暖的,即便是真假难辨的怀抱?
一天以后,周旭东飞回加拿大。
接下来的日子,出人意料的平静无波。
周释怀依然每天回来,有时和墨瞳他们一起吃饭,依旧是温和儒雅,波澜不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甚至,两人依然同床共枕,却只是没有再亲热过。
有时晚上,两人静静地躺着,听着彼此轻轻的呼吸,近的人,远的距离。然而在这般远的距离里,却有着细水长流,天长地久的假象。
墨瞳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一双清明的眼面对一片混沌的黑暗,却好似被失了定身术,困在方寸之地。头痛得如同有冰椎在敲,人益发地消瘦苍白,如同一张清山冷水的冬日画卷。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五一长假的前两天,周释怀突然说,“墨瞳,五一节跟我一起去一趟加拿大吧。你的签证已经下来了。”
墨瞳刷地抬起眼疑惑地看着他。
33
四月二十九号下午,周释怀带墨瞳从上海坐飞机飞往多伦多。
飞机起飞不久,墨瞳便开始晕机。
先是呕吐不止,吐到后来人几近虚脱。
空姐送来毛巾刚刚把脸擦过,他的鼻子里便开始流血。
周释怀放下椅背,让他仰起头,那血却止不住,顺着捂在口鼻上的细长手指的指缝蜿蜒而落,染红了整个前襟。
折腾了许久,血终于止住。墨瞳昏昏沉沉地靠在椅背上,人却好似轻飘飘浮了起来,心中是一片落不到实处的恐慌。朦胧中感到一床薄软的毛毯盖到自己的身上。
墨瞳睁开眼,目光迷离无助看着面前的周释怀,突然伸出手去抓紧他的手,抓得那样紧,挣扎半天,声若游丝,“请……你,请你……”
周释怀反手抓住他,“你想说什么?”
墨瞳的眼睛渐渐清朗,乌凛凛地,隐隐有泪光透出,却在下一秒转开了视线,他低低地说,“请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
这一趟行程,近十三个小时,下了飞机自有人来接,周释怀在多伦多亦有住处,并不张扬的一座小楼,里面却布置得极为舒适。
墨瞳被送进卧室,很快便沉睡,在千里之外的异乡,因为累极,却是他多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第二天开始,周释怀开车带墨瞳游览多伦多。
多伦多有许多极具特色的建筑,新市政大厦,远远看去就象一对半开半张的蚌壳内含一颗珍珠。国家电视塔,高逾500米,雄伟壮观,还有绿树掩映下的卡萨·罗玛豪华家族古堡,这一切,让学建筑的墨瞳沉迷不已,拿着画本不停地写生,实在来不及画下的,周释怀会替他拍下来。
这一路,周释怀如同一个耐心细致的兄长一般,轻声絮语,讲述典故。还带着墨瞳在商铺林立的唐人街穿梭而过,一家一家店铺里盘恒,买一些无用却有趣的东西。
第三天,他们还去了烟雨迷蒙的安大略湖,湖畔漫步时,墨瞳看着走在略前方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那宽阔的肩背,如一块磁石,吸引诱惑,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靠上前去,那怀抱中的温暖依然深藏于心,只是,是什么阻止着他跨上前去。不过两步之遥,却如同千山万水。
在多伦多的第四天,周释怀与墨瞳搭乘“雾中小姐”号游览船穿梭于波涛汹涌的尼加那瓜瀑布之间,扑朔迷离的水雾之中,涛声惊心动魄,雾水涤尽尘嚣。那一刻墨瞳轻声地问道:“周释怀啊,你可曾真的爱过我?”
水声轰鸣,掩盖了一切,微弱的声音如游丝飘散,踪影无寻。
晚上,回到市内,睡下的时候,周释怀说,“墨瞳,我们,明天去维多利亚。”
墨瞳倦极,无法辨认他语中交织的许多情绪,含糊应了一声便陷入沉睡。
维多利亚市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屿,一个有着英国风情的城市,许多靠海的民居都有百年的历史,保护得极为完好。大片绿色的植被,古色古香的建筑,快乐的街头艺术家,耳边是幽扬的音乐声,那是一种墨瞳只在书中读到过的美丽,如今身临其境。
只稍做休息,周释怀便让墨瞳穿上一套正式的礼服,墨瞳看去,他也是同样正规的衣着。
正在诧异之间,周释怀说,“今天,我们要去参加一个订婚仪式。”
下午,两人来到一处庄园。
大片绿色的人工草坪,灰墙青瓦,绿萝缠绕的古堡,衣香鬓影,如同一个童话世界。
一对新人站在人群中,一个女孩,一袭纯白复古式礼物,身材窈窕,忽地转过脸来。墨瞳发现,那是一张亚裔女子的脸,有着广东人深色的皮肤,深而细致的五官,并不十分美艳,却因眉宇间极难得的一份幽静沉稳之气而显得非常动人。
伴在她身边的,显然是准新郎了,一身雪白的燕尾服,衬得高大秀挺的身姿漂亮得炫目。
待他转过头来,墨瞳看清了那张俊眉朗目的脸。
是周旭东。
周旭东此时也看见了墨瞳,墨瞳对他微微地笑,心里却如同擂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释怀带他来加拿大这一趟。
周旭东缓缓上前,“瞳瞳,是你!真的是你!”
年青的面上居然浮上一丝羞惭。
倒是墨瞳,依旧是清风般的笑容,“恭喜你,Keegen!”
周旭东也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瞳瞳!你好吗?”
“我很好。很高兴再见到你。”
周旭东走上前轻轻抱住墨瞳的肩,“真的谢谢你,瞳瞳。也祝你和我一样得到幸福,彼得潘!”
墨瞳绕到角落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依然有两分凉意。
突然身边有人对他说话,“新娘的父亲是加拿大最大的华人超市TNT的总裁。他们不过认识两个多月,是一见钟情。”
墨瞳回过头,面前站着一个女子。
34
那女子一身暗紫的礼物,云鬓高耸,鬓间一支钻石发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虽已不是豆蔻年纪,却依然美得让人瞬间失神。
女子轻轻叹息,“真的是一见钟情啊,Keegen是个傻孩子,与我当年一样。只是不知他的造化如何,是不是比我幸运?”
女子转向墨瞳,清朗朗的目光在墨瞳身上寸寸辗转,缓缓地点头。给墨瞳的是无限迷惑的感觉。
“你是周释怀的新近情人?”
墨瞳的脸刷地红了,仿佛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实。
女子体贴地伸出染了丹蔻的手拍拍墨瞳的肩,“不用介怀,这种事也算是平常。”她转开头去,目光迷茫,“我认识周释怀时刚刚大学毕业,我对他,亦是一见钟情。那时候周释怀不过二十六七,真的如玉树临风,春风般温柔,我几乎是怀着感激的心情与他结婚的。可是不久,便发现他并不爱我。我以为是我不够好,不符合他对爱人的想象,我努力地去改变自己,可是有一天,他对我说,他根本不爱女人。他的声音温和依旧,对我而言,却如同寒冰般的冷。”她又看向墨瞳,微笑着说,“这些年,我看见他身边来来去去的许多人,他对你,似乎有些不一样呢。”
墨瞳半是无措半是尴尬,“不,周夫人,你误会了。”
宋楚桥又笑,声音低落而柔和,“虽是初次见面,我看的倒是挺清楚,他看你时用的,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眼神呢。你,多大了?”
墨瞳说,“十九,快二十了。”
宋楚桥又是一声轻叹,“多年青啊。你……也爱他吗?但愿有人让他懂得爱。”
墨瞳的声音里满是苍凉,“不,周夫人。我无意上演现代男版的怒沉百宝箱。那种事,在女子身上近乎英勇,放到男子身上,就是可笑可鄙可悲了。”
宋楚桥仔细地看着墨瞳,“你这个孩子,倒真是有趣。难怪周释怀待你不同。”她慢慢地说着,声音里有无限的沧桑,“其实,有时候,人最弄不懂的是自己的心。就象我自己,这几年,爱是早已磨灭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放手呢?”
转过头来,她又笑了,“跟你说这些,你很奇怪吧?我只是有一种直觉,你,我,周释怀,我们,都陷入矛盾的怪圈无力自拔。”
第二天一早,墨瞳与周释怀在旅馆相对无言地吃完早饭,周释怀轻笑着说,“昨天,与我太太好象谈挺融洽?”
墨瞳也笑,“周太太人很好。就象Keegen。他人也很好,但是,”他抬眼看向周释怀,目光清澈而悲伤,“周先生,你真的不必带我来这一趟的。其实,我根本没有爱上他。”
周释怀说,“我知道。”
墨瞳惊诧,“你知道?
周释怀说,“我从来都知道,要不,又岂会让你与他朝夕相处,又岂会让你与他大街小巷地去?”
墨瞳只觉得背上一阵阵地寒凉,“那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一场?”
周释怀站起来,慢慢绕到墨瞳的身后,手抚上墨瞳的耳背,在那处轻轻的划过来划过去。
他凑在墨瞳的耳边轻笑,“我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墨瞳冷笑,“是什么事呢?你总是忍不住教导我许多事。”
周释怀的手指依然停在墨瞳的耳后,缠绵时他最喜欢抚摸的地方。他的气息绵长火烧热地扑在墨瞳脸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看,爱,就是这样一件宛若泡沫一般的东西。”
墨瞳微微转过头去,对上他的眼。声音轻若游丝。
“我知道,可我还是相信爱情。即便我这一辈子都得不到,我也不会否认它的存在。”
“你这个……傻孩子啊。”
墨瞳的眼中一片凛冽,几许晶莹。两人的距离不过寸许,却如隔山隔水。
“周先生,如果我不相信爱,我活不到今天。”
墨瞳转过身去,额头贴在窗上。
窗外,是沐浴在暮春细雨中的维多利亚街道,繁花似锦。隔着冰凉的玻璃,却只是别人明媚的风景。
墨瞳无力地低声说,“周先生,我们回去吧。”
周释怀看着他的背影,这个淡若清风的男孩,却给他带来深重的矛盾感。
他曾一手将他引他的心沦落,可他的挣扎与悲凉并未带给他预期中的快意。并且,如今的局面,这样的胶着着,他想他需要时间来调整,让自己能够有足够的执念把一切进行下去。
在那个男孩看不见他的此时,他的面上是一片蕴藏着复杂的平静,他低声地答,“好。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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