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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被潜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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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
“那次，潘美伊给我送汤，我在休息室里，看到你们在说话。”西门廷说，“如果觉得尴尬，我们现在离开，也行。”
原来，西门廷看到了吗？
大概只是看到他们在说话，却不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
“没关系。”潘小狼的脸上堆起勉强的笑容，看向西门廷。潘卫兵回来了，也不准备走了，总有一天，他要亲自面对他们，今晚，只是将这个时刻提前，今晚，只是出现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场合，而今晚，身边有西门廷。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西门廷站在身边，他得到了一种可以支撑他面对一切的力量。
于是，西门廷带着潘小狼往门里走。
周围，凡是看见西门廷的人，都热络的和西门廷打招呼，西门廷只是微微颔首。潘小狼看的真切，西门廷对别人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西门廷更像是一个帝王，所有人将自己最好的东西贡献出来，西门廷始终，都是无动于衷的。
西门廷大概，不喜欢别人套近乎吧。
潘小狼想，大概西门廷和他做朋友，是因他不懂得吹捧，不懂得巴结，西门廷才放心的接受了他出现在这一段时光之中。
正想着，西门廷领着潘小狼来到了一张桌子旁。潘小狼侧头一看，刘助理也在。
刘康看到潘小狼也来了，于是挪了一个位子说：“廷，坐这里吧。”在片场，他叫西门廷做导演，私下里，他直喊西门廷的名。
西门廷坐在刘康的左手边，他拉着潘小狼坐在了自己的左边。
刘康对于潘小狼的出现并不惊讶，西门廷和潘小狼的私下交往，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提醒西门廷稍微注意一下公众形象，现在，却不然。他已经在为潘小狼这颗新星造势，只等潘小狼点头。到时候，所有的报道都变成子虚乌有，完美的维护了西门廷不说，为新电影免费宣传不说，而潘小狼可以踩着这个声势浩大的前奏，出现在公众眼前。
刘康说：“小狼来了啊。”
潘小狼笑笑：“唔。”面对着刘助理，他并无多话，他还记得刘助理邀请他做艺人的事情。忽然眉头微微抖动，可能是在家里等西门廷的时候，紧张的喝了太多的水，他便说，“西门导演，我去一下洗手间。”
西门廷微微皱眉，潘小狼的记性实在不怎么样，说了私下叫他西门廷，潘小狼刚才却喊得是导演。但他的皱眉，只是那么一秒钟，就消失了，快的让人还没有看清楚，就已经变成了一张毫无表情的俊脸：“好。”
潘小狼这才起身，看着洗手间的提示牌，沿着标记走了过去。
刘康仔仔细细看着潘小狼的背影，靠在西门廷的耳边，小声问着：“廷，这件衬衣，不是……。”
“是那件。”
“你不是最宝贝这件衣服了？”刘康说。这件衬衣，是西门廷的心头好，可以说，西门廷完全把这件衬衣，当做祖宗一样，供在衣柜之中。几年前，那时候的西门廷，和潘小狼一样瘦。这件衬衣，是一位法国设计师的绝世之作，且是为西门廷量身定做的，衬衣做好，设计师谢世，于是，这件衣服，西门廷一次都没有穿过。
“小狼穿着正合适。”西门廷端着茶杯，缓慢的啜饮了一口，反而贴着刘康的耳朵，低声说，“还有，你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希望这一次，不要把他拖下水。”
这张圆桌，本来就只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其他人见西门廷和刘康在谈着什么，他们人人都知道西门廷的脾气，自觉的走开了。
刘康却扶了一下眼镜框，复杂的眼神，全部埋在厚实的镜片之中，他似是毫不介意的正了身子：“廷，这么多年来，我自认为你做的，都是对你有利的。”
“有利，但不代表，每一件事，都是对的。”西门廷说，“有些事，我不说，不是我不知道，不在乎。而这一次，你最好收手。”西门廷说的每一个字，都冷冰冰的。
他说的不是请你收手，而是，你最好收手。意思显而易见，不收手的话，自己看着办吧。
刘康并不是什么惯于倚老卖老的人，他这小半辈子，几乎是跟着西门廷走来的，两个人彼此知根知底，也晓得对方的脾气。于是，刘康敛了自己的心性，望向不远处的台上，换了话题：“潘总一家，出来了。听说，潘夫人病了。”
此时，潘小狼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便见潘卫兵和潘明兄妹站在略高的台上，面前摆着话筒。
潘小狼看过去，潘卫兵年轻时纵使再骁勇再翘楚，也抵不过岁月的磨砺。岁月是把杀猪刀，一刀一刀，将潘卫兵割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头发是染黑的。潘卫兵年轻的时候少年白发，到老了，反而要装作年轻。
潘卫兵满脸是笑，那笑容，潘小狼是熟悉的。
潘小狼小时候，为了这抹笑容，特别的乖巧懂事，只是想让潘卫兵常对自己笑一笑。那个时候的潘卫兵，开着一家小公司，每天忙忙碌碌，一回到家，就是愁眉苦脸的，潘小狼就使出了浑身解数，只要爸爸笑一笑，就好了。
原来，这样的笑容，并不难得。潘卫兵只要对着潘明兄妹，轻而易举就能流露出来。
“非常高兴，今晚我们相聚在一起，在这里的，都是潘某的老朋友了。”潘卫兵说，“今天，是潘某的长子，潘明的生日，这个臭小子，已经二十二岁了，还一点事儿都不懂。潘某非常感谢各位老友，对犬子的包容。未来，也希望各位能够多多提携这个不成器的臭小子。话也不多说了，大伙儿吃好，喝好。先由家女献歌一首吧，给大家图个乐子。”
潘卫兵说完，台下掌声四起。而穿着红色长裙，珠光宝气的潘美伊，开始唱歌了。
潘小狼怔怔的回到了座位。
西门廷侧头看了看潘小狼，看得出来，潘小狼的脸色，并不太好，于是问着：“是不是不舒服，我陪你出去透气。”
“没关系。”潘小狼低着头。
却听到刘助理在问：“潘小狼，这里没有外人，上次，我听到你和潘小姐的对话了。”
潘小狼还记得，当时，从试衣间走出来，有田又宾，也有刘助理，刘助理说的话，明明是话里有话：“刘助理想问什么，可以直说。”
“你和潘家，是不是有关系？”
“是，也不是。”潘小狼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严格说起来，他已经被潘卫兵抛弃了，就算不得潘家人，但如果说抛弃不掉的，那就是身体里，流淌的是潘卫兵的血，这是抵赖不掉的事实。
“廷，看看，潘小狼这孩子，比好多艺人都会回答问题。”刘康这话，是故意说给西门廷听的，他说潘小狼会回答问题，成功的逃避了雷区，是在暗示西门廷，潘小狼已经具备了艺人的基本潜质。
西门廷却没有答刘康的话，反而对着潘小狼说：“你不必理刘康，他比八卦杂志还八卦。”
潘小狼笑笑，却发现潘明端了酒杯，走了过来。
潘明的眼神，直勾勾的对着他，他那种想要冲上去扑咬潘明的念头，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第十一章：反唇相讥
潘明走到了潘小狼的身边，停下了脚步。
潘小狼来了，他从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
没想到，潘小狼，和西门廷就像是八卦新闻里面一样，关系匪浅。他倒不会真的以为西门廷是个gay，但他所嫉妒的，是潘小狼居然可以勾搭得上西门廷。
西门廷是何等人物？单西门廷一人盛名不衰，西门廷的家人，也各个很不简单。
他们潘家，也只是刚刚够得着西门廷，因为同在娱乐界混饭吃，一来二去，有了利益的往来，才刚刚算是，够得上，而已。
潘小狼，一个二流学校毕业的流氓，凭什么坐在西门廷的身边，凭什么坐在他潘明的生日宴之上。但，潘小狼是西门廷带来的，他是不能赶跑的。
越想，心中越是郁结。
潘明举着手中的白色小瓷杯，笑嘻嘻的说着，“欢迎，欢迎西门大导演，刘学长，你们光临我的生日，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哦，对了，还有，还有你，潘小狼，你也来了。”
潘小狼没有做声，最先被愤怒冲昏头的人，一定是输的那个人，不管潘明如何挑衅，他都要镇定。潘明只不过，轻视他，他也不必要，一定让潘明重视。
刘康见情况不太对劲，站了起来，说，“潘明，我们来喝一杯。”
潘明一脸笑意：“刘学长。”他转过身子，来到刘康的身边，这三个人中，最好搭上话的，是刘康。
刘康这个人，和西门廷不同。西门廷总是冷着一张脸，你就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他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死样子。刘康呢，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圈子里的人都说他心黑，但表面上，他整个人温温软软的，就像是一只软柿子。潘明倒也不是真要去捏这里头包了砒霜的软柿子，只是，刘康是他的学长，在学校的聚会上，见过面，私下，也有过交往。
潘明说，“学长，我从小就想做一个大律师，学长每年回学校演讲，给过我很多的鼓励，一直都想好好感谢你啊。”
刘康说：“哎，说来惭愧，我都不做律师好久了，能给你什么鼓励，谬赞了！你今年毕业了，准备开律师行，还是？”
两个人一番客套。
“律师行什么的，还没影子呢，最近呀，为了我家里老头子的事儿，我是吃不好，睡不香，闹心得很呢。”潘明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潘小狼，说，“我家老头子要立遗嘱了，这事儿，学长有没有耳闻？”潘明伸手，和刘康碰杯。
刘康和潘明浅浅的碰了杯子，一饮而尽，说：“听说了一点。”但是，也不晓得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他却也不好开口答，毕竟，这是潘家的家事。面前站着的潘明，是潘家的正少爷，旁边坐着的，是潘家外面的少爷，他起初八卦的探问潘小狼，就是为了弄清楚，潘美伊那天那番话的意思。谁知道，被西门廷插了一脚，没好往深里问。
“家里的老头子，年纪大了，就有些糊里糊涂了，对于分配遗产，心里没个清楚，有些人，明明是一分钱都得不到的，老头子呢，反而迷迷糊糊的要写上一笔，我是律师，对于这些东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拿着老头子，真是头疼。不过，我是绝对不会不管不顾的，就是用尽一切办法，我也会让老头子明白过来的。”潘明喝完，对西门廷喊了一声：“西门大导演，我们，来喝一杯吧。”
西门廷冷着脸，没有说话。
刘康此时，也没有做声，潘明刚才说的话，凡是脑子灵光一点的人，都能听得出，是在讽刺谁。别过头看向潘小狼，潘小狼似乎正盯着桌子上的一瓶五粮液，看的出神。若说这潘小狼，是潘总的私生子，却也太弱了一点，这年头，家里有两个夫人，不是稀罕事，但奇怪就奇怪在，哪个小妈，不厉害的将正夫人欺负的打落牙齿往肚子吞，偏生，小妈的儿子潘小狼，竟然在大房面前，忍气吞声，真是奇怪。
刘康摸不清楚，西门廷将潘小狼当做什么朋友。虽然才认识不久，但西门廷竟然把自己最珍视的衬衣拿给潘小狼穿了。同样。西门廷重视潘小狼，那么，西门廷就不会买潘明的帐，就算潘明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他还是不会买账，他这个人，就是横的从来不买人账，别人却不能奈何得了他。更何况，潘美伊和西门廷的事情，就像是雾里看花，不清不楚。刘康看到现在的情况，就像是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一幕，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西门廷的这一面了。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以后，西门廷除了对拍戏，对其它的事情，都漠不关心似的，今晚，却护了潘小狼。
潘明冷哼了一声：“嗯哼，大导演，是这样，我这杯酒呢，是为了潘小狼敬的。”是为了潘小狼，你总得，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表示吧？
“怎么说？”西门廷有了反应，眼皮一抬，看向潘明。
“潘小狼，是我家拐弯抹角的亲戚。我听妹妹美伊说，上次大导演给了潘小狼一个小角色。我就想着吧，我这好亲戚还得仰仗您吧，他不会说话不是，这杯酒，我就先替他敬了。希望导演能给他更好的角色，将来，他能大红大紫，潘家也跟着沾点小光。”
潘小狼原本听了潘明的那番话，心里难受，他看着那瓶五粮液，也并不是想喝。潘明和潘美伊，已经不止一次，为了潘卫兵的遗嘱，找了由头，给他打击了。潘美伊只是打过他一个耳光，说了几句风言风语，而潘明，今天是是实实在在的，砸了他的家，划了妈妈的照片。
潘小狼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潘明兄妹，跟潘小狼争玩具，对方是两个人，而他只是一个人，就找爸爸做主，爸爸却骂了他，说他不懂事。那个时候妈妈因为知道妹妹龚拉和潘卫兵的事情，长年累月的生病，她在家里说不上半句话，看到潘卫兵骂儿子小狼，只能背着掉眼泪。小狼看见过妈妈偷偷掉眼泪，所以，他再也不跟潘明兄妹争玩具了，他把玩具全给了他们，把新衣服也给了他们。
可是现在，潘明却要替他给西门廷敬酒？潘明这一出，究竟演的是哪出戏码？来炫耀的？告诉他潘小狼，将来他演的戏，都是潘家给他求来的角色？
可笑，他又没有打定主意做演员。
再说了，他做什么，和潘家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了，潘卫兵管过他吗？妈妈和潘卫兵离婚的时候，定夺了每个月的赡养费。那些赡养费，潘卫兵就是一个子儿都没有给过。有人说，上诉啊，告潘卫兵啊！可是，妈妈没有多余的钱上诉，虽然田老爹借房子给他们住，可是家里张口要吃饭，他上学也要花钱。赡养费的事情一拖再拖，最后，潘卫兵带着龚拉和两个小的，出了国。
“潘明。”西门廷说，“潘家究竟有没有把潘小狼当做亲戚，我不知道，若是没有，潘小狼做什么都和潘家无关，不会给潘家丢人，潘家也沾不了光。”
潘小狼一怔，他没有想到，西门廷会为了他出头。
“西门廷！”潘明听了西门廷的话，急了，西门廷居然帮潘小狼？！
“嗯？”西门廷挑了一双眸子，流光溢彩。明明刚才说了狠话的人，是他，他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坐在位子上，稳稳当当的看戏。他稳如泰山，吃定了潘明的性子。他曾经是被人踩着一头，走到了今天，他平生最看不得的，是踩人的人。诱他西门廷上钩入瓮？潘明这二十出头的黄口小儿，还太嫩了一点。
“我有点醉了。”潘明扶着头，对一旁的刘康说，“学长，我去别桌。”
明明才开始喝，潘明却装作有了醉意。刘康也不点破，点头说好。潘明便捏紧了手中的小瓷杯，走向了别处。
潘小狼坐在一旁，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西门廷在帮他，而且帮的明目张胆，完全不卖潘明面子。可是，刘助理不是说，西门廷在和潘美伊搞对象？可西门廷刚才，为了他，得罪了未来的大舅子。
“潘小狼，开吃了。”西门廷说。
潘小狼看向西门廷，刚才，明明还在反唇相讥，没想到西门廷表面看上去淡定，但是一看到食物，会露出一张吃货脸，让人一看就知道，这货是个吃货。西门廷看着满桌子食物的双眼哧溜哧溜的转悠，都要冒出两颗红桃星了。
潘小狼抓了筷子，既然是来吃饭的，他还没有给过份子钱，至少，凑份子的钱，归在西门廷身上了，他是被西门廷带来来蹭饭吃的。那就一定要多吃点，不要浪费了这桌饭菜。
潘小狼是个吃货，当吃货遇到吃货，两个人就会相见恨晚。据知情人士说，当一个吃货对另外一个吃货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另一个吃货就会两眼泪汪汪。这种感人的程度，和经历婚礼感动的程度不相上下。
所以潘小狼很有共鸣的决定，吃了再说。再加上刚才西门廷帮了他，他一下子食欲大增。
就在潘小狼啃完了一条鸡腿，满手都是油，在找纸巾擦手的时候，西门廷递上了纸巾，他笑嘻嘻的接了纸巾，擦了嘴巴，擦擦手。
却见西门廷伸手，似乎是在他的唇边摸了一样什么东西。
然后，西门廷摊手，将一颗白米饭展现给潘小狼，说：“没有擦干净。”
潘小狼尴尬的笑笑。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打开短信。
短信上写着：田又宾出车祸了，请到市人民医院来一趟。
潘小狼一下子紧张起来，筷子戳到了碗中。田又宾这几天都在帮店里进货，潘小狼是知道的。发给他短信的人，也许是医生，也许是警察，因为潘小狼的名字，在田又宾手机联系人的第一位。
整颗心，一直悬着。
拨了田又宾的手机，无法接通。
潘小狼来不及多想，对西门廷说：“我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吧。”西门廷说。
“不用。”潘小狼推辞，他可以自己搭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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