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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大白菜--莫依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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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团一样。而且不爱闹腾,喜欢念书,特别干净,比那阵的小丫头招人多了,幼儿园小孩为了争着跟他同桌,小男孩小女孩能一路打回家里来,我妈都疼他超过
我。”
季鸿飞没想过殷小山也有过面团一样的时候,更没想过李涛居然会是以如此怀念的语气来讲他们的往事,心里其实已经在吃惊中转了好几个念头,最后他压下一切情绪,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gay的?”
“高二。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李涛跟殷小山果然是有血缘的,两人都有着相似的敏锐,季鸿飞扭头看着露出了苦笑的枕边人,“没错,我喜欢的第一个男
性就是小山。那时候他其实还是个小孩,但身子也抽长了不少,看着已经不一样,我俩一起去洗澡,看着他光溜溜地在我面前走,当时就不对了。但后来发现,我这
人更喜欢当零,也就那小妖精还让我有点那个意思,其他的……还是猛男型的吧。再加上我们多近的兄弟啊,所以高二暑假我就交了第一个男朋友。”
“我没瞒他,他知道我跟我朋友的事,还经常去我俩在外面租的房子去玩。有天晚上仨人一起喝酒,一高兴就喝高了,结果早上醒来一看,仨人光着身子躺在一起,我跟我男朋友□□上都有血,小山……已经晕过去了。”
十二
烟灰从指间掉到床单上,季鸿飞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一阵拍,却仍是留下一串形状不规则的小洞,李涛单手支起头来,看他慌慌张张拍掉灰去下面依然露出黑色边缘的小洞,不禁默然。季鸿飞抬起头来,看到李涛一脸悠闲似乎在玩味一般的目光,刚要出口的抱怨也咽回了肚子。
过了半天还是李涛先转开了目光,重又回到两人的话题上继续说:“第二天,我跟那个人就分手了。他跟我说他其实还清醒,只是早就也想跟小山做一次。”
“那年,小山还没满十六岁,第一次,伤得挺重,发了半个月烧,找了个熟人医生看的,差点骂死我。”李涛苦笑,“过了俩月,我又交了个男朋友,不到仨礼拜,同样的事再次重演。后来我的第三到八任男朋友都是这么分的。”
季鸿飞几乎陷入呆滞状态。
“我一直都觉得毕竟小山第一次是我,有点对不起他,所以就忍了,到大二快结束时,跟第八个分手,我才突然发现自己个儿太可怜了,你说他就跟我同一个城市,还不是同一个学校,他这样一次又一次破坏我的恋爱生活,其实也不易。”
“然后,我就跟他急了,我说你他妈抢老子男朋友抢上瘾了?你也有老的那天,别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净做这破事。”
“你猜他怎么说?人孩子站那泪就下来了,说了一句:‘表哥,是我弄错了么?’你不知道那个委屈样儿,啊,大眼睛,全是泪,小脸儿白白的。”
“当时我气坏了。心说好你个殷小山,逮了便宜还来卖乖!我觉得自己之前那点儿不忍跟内疚简直就一傻冒。所以一见面就刺儿他,再交男朋友也藏着掖着不叫他知道。”
“我大学是在家那边上的,但为了出去玩方便,一直都是住校,跟小山关系弄成这样就更懒得回。第九个是个特会玩儿的主儿,人面儿也挺广。有次我们去
酒吧居然撞上了小山。那个酒吧其实挺乱的,老有一帮人集体行动,就找单身的好看的下手,不分男女,先下药,哄的不行就硬灌,迷晕以后□□,据说还拍照,根
本没人敢告。我们都挺看不起这种人的,不过也一般不会去招惹。那天晚上看见他们又围着个人,正想绕开,就听到里面人的声音了。我一听,差点吓傻,赶紧凑过
去一看,果然是小山!浑身都已经扒光了,给压在台子上,就那么大庭广众的,别说二楼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那男朋友那天可是讨了个天大的人情才把这死孩子救下来,那帮人下的药可是够重的,他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一看着我,那脸都快冻住了。我
气得不行,就说你个高三生不好好学习,天天泡在那种地方,这次要不是碰见我看你怎么办!他张口就来一句:我没求你救我!差点噎死我。不是我自夸,我李涛和
谁在一起不是被捧着宠着?谁敢这么呛我?也就他,我亲表弟!”说到这里,李涛停了下来,重又躺回床上,合住双眼:“我跟他说,殷小山,我占了你第一次是我
不对,但我还是你哥,而且你抢我八个男朋友我又救了你一次,你也够本了吧?!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跟个鸭有什么区别?就算我没资格管你,看在我妈和小姨
的份儿上你也太不像话了!”
“半天他蹦出来一句:那你会管我么?我还没回答,他又跟上说,我从来没把你当作哥哥!——这辈子都没人能跟他以一样气死我!当下我甩了门就要走,他却又挣着跑出来,抓着我胳膊说:我爱你!”
虽然早已隐隐有了预感,听到这里季鸿飞仍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失去了言语。他感觉格外复杂。无法准确传达自己爱意的少年,不应相恋却早已悄然萌生的
爱意,青涩到散发着苦楚的味道。同样美丽的少年们,彼此相爱却心意难通,一旦表白又要面对血亲乱伦的现实;若能就此别过也好,却仍难逃血缘的牵绊。宛如怪
圈上的蚂蚁,费力地爬了一圈又一圈,从里到外,从外到里,以为是不同的路,其实在不断地重复和深陷,诅咒般无法逃离。
季鸿飞又抽出一支烟来含在嘴里,半天没有点燃。他和李涛两人就那样一起沉默着。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才问了一句“后来呢”,却没有得到回应。扭头去
看时,才发现李涛已经睡着了。他微蜷着身子,浏海稍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头上,露出的面颊和脖颈白皙光滑。他呼吸轻浅而平稳,抿着嘴唇。不由想起两人第一次在
公司的□□,季鸿飞自嘲一笑,再看看身侧的人,忍不住伸出手指,代替自己的嘴巴再一次覆上对方的双唇。
这一次,李涛没有醒来。
他难得睡得这么熟。
十三
脑子里仿佛塞了很多东西却又什么都没想,季鸿飞再次失眠了。挨到凌晨四点半才隐约有了困意,模模糊糊开始做梦。
远远地看到小山眨眨他圆圆亮亮的黑眼镜,面无表情,不说话,走到他站住,定定看了他半天,忽然微微踮起脚来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留着温暖而湿润的感
触。季鸿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也僵住了,只是心脏狂跳,却还有一阵一阵的悲哀涌上,要被溺毙一样的窒息感让他喘不上气。两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面对面
怔怔看着看着,泪水忽然就从殷小山玉琢般的面颊上划下。季鸿飞心脏重重一顿,接着便如同被狠狠捏了一把一样地痛。优雅又诱人,看上去天真之极的面孔,却时
不时从骨子里散发出性感的味道。那个自己一见钟情,一心一意要好好珍重的美丽少年,什么时候被自己深深地伤害到了吗?季鸿飞看着小山转身,走开,修长的背
影宛若自己送他走那天一般笼在金色的光芒中,有如最俊美的神祗。只是这次,季鸿飞分分明明看到,自己脚下,尘埃中几点圆圆的水痕。
季鸿飞伸手想喊殷小山的名字,李涛的脸孔却凭空出现在了他面前。李涛握住他伸出去的手,拉到自己唇边,然后伸出舌头开始轻轻舔舐他的食指和中
指,细密的味蕾划过敏感的指腹时,季鸿飞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硬着头皮对上面前人的目光。李涛眯着眼,挑着眼角,季鸿飞觉得他琥珀色眼眸中的瞳仁似乎变成
了纵长的细线,更强调了他挑衅般的的高傲神情。当他喉咙深处发出似乎很舒服的猫咪一样的咕噜声时,季鸿飞已经挪不动脚步了。和他在一起时无异是快乐的,轻
松的,“性”致勃勃充满激情的。就算李涛时不常发点小脾气耍耍性子,自己却知道他要什么:顺着他,宠着他,他就会知情识趣乖巧温顺;不像小山,季鸿飞从未
明白过自己到底怎样做才能让他开心才能把他握在掌心。
一低头又看到了地上的水痕,季鸿飞不禁慌张起来。他不想抽手,却又想追上即将消失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背影,左右为难间不知从哪闯入一辆自行车向
他们直直冲来,李涛马上松开了他的手,退后两步,在两人间空出足够单车通过的空间,然后笑意吟吟地向他抛去一个眼色,转身向小山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
季鸿飞心下一急,想伸手抓住李涛,冷不防那个骑车子的人忽然在他耳边按起了车铃,那种老式的金属车铃,清脆响亮到噪音的程度,一直一直拼命响
着。季鸿飞吓了一跳,回过神时李涛的背影也快消失了。季鸿飞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两边都很想追上去又都不舍得放弃另一边,最后烦躁地狠狠骂了句“操”——
把自己骂醒了。
电话正玩儿命响着,李涛已迷迷糊糊爬起来去接了:“喂,哪位?说话!嗯?妈的大早上耍人呢……”话音未落他已经又倒回了被窝里。一遍含糊不清地咕
哝着,李涛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身体紧紧蜷在一起半趴着重新睡着了。看着他跟猫一样往窝里缩的动作,季鸿飞微微笑了一下,伸手顺着摸摸他头发,自己小
心地下床出了卧室。
还不到六点。
于是好青年季鸿飞又出去跑步了。
一开家门,李涛睡眼惺松地坐在客厅,一看到季鸿飞就委委屈曲地叫了声:“鸿飞……”
季鸿飞把手中牛奶面包放在桌上,过去捋捋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怎么不再睡会儿了?还早着呢。”
“有人一直打你电话,我一接他就挂,这半天打了八九个,我就拔了电话线,”李涛把头靠在他身上,“可也睡不着了……”
“你一接就挂?”季鸿飞皱起眉。
李涛似乎也想到了,慢慢抬起头,困倦的表情一点一点消失了:“难道是小山?”
季鸿飞没有说话。
李涛也没说话,只低了头,过了一会儿,忽然一掌推开季鸿飞说:“吃饭,我今天要早去公司。”说这已走向了洗手间。
听着水声传出来,继鸿飞颓然在椅子上坐下,伸手从旁边五斗橱上摸出烟来开始抽。
十四
那一天季鸿飞都心神不宁。
李涛从吃早饭开始就异常冷淡而平静。他一向是小爆竹一点就炸的主儿,像这样缄口不言实在太过反常。而(很有可能是)小山打来又挂断的那几个电话,更令他忍不住去想:小山他怎么了?要说什么?听到李涛半睡半醒的声音他怎么想?
结果一整天几乎什么都没做就耗过去了。手里在写的一个小程序出奇不顺,似乎连那个该死的编程界面也一直抽风,最后季鸿飞火大至极地把整个文本都贴
到了记事本里,草草保存了事。等他一把摔开鼠标的时候,才发现天居然已经全黑了。整个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像个白痴一样做着自己快要写成死循环的弱智程
序。
季鸿飞突然觉得特别孤独。
刚刚发现自己不同常人的性向时,第一次跟男性情人分手时,数十个日夜后终于仍没有等到小山回来时,第一次在李涛颈后发现并非自己留下的吻痕时,都
未曾感受到过的孤独,如此迅速地涌来,以至于几乎在一瞬间便淹没了季鸿飞。他就像一块石头,连个气泡都没有吐出就沉到了最深的底部。周围只有冰冷和黑暗,
偶尔飘过一两点虚幻的斑斓光彩,旋即消失,连丝毫波动和声响都没有留下。
“阿飞?你怎么还在?”
惊讶的声音把季鸿飞拉回了现实世界。他抬起头,迎上的是张皓透出关心的目光。
“我加一下班,后来看了看论坛什么的就有点忘了时间。”季鸿飞扯了个小谎,故作开朗笑道,“那你呢?不会分不出早九点和晚九点了吧?”
张皓摇摇头叹口气,一屁股坐进了离他最近的电脑椅,发出了盛大的咯吱声:“皎皎和我妈又吵起来了。我妈想给她介绍个朋友,丫头死活不去,趁着她俩没有转向我,我就说东西拉办公室里了赶紧逃出来。”
季鸿飞微笑一下:“你妈也让你去相亲了?”
“可不,”张皓唉声叹气,“我妈就快饥不择食了,上次竟然让人介绍给我个三十三的,还是自称。”
“女大三,抱金砖,要了吧!”
“要娶你娶!”张皓没好气地回了这一句以后,沉默突然降临在两人中间了。
看着似笑非笑的大学同窗好友,张皓慌了手脚:“阿飞,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
季鸿飞终于无奈地笑开了:“兄弟,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张皓终于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咕咚一下趴在桌上。季鸿飞笑笑伸个懒腰,仰面靠在椅背上。
“你还不回?”沉默了不知多久,张皓终于抬起头来,“好歹也算有‘家室’的人了。”
“啊。”季鸿飞姿势没变,只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阿飞,你就这么着一辈子不结婚了?”不知过了多久,张皓把头闷在胳膊里问了一句。
“啊。”季鸿飞也没挪窝,闭着眼睛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兄弟们躺在宿舍的床上夜谈一般,说不出来什么,只是感觉很随意,很放松,“反正我没家里的压力。”
季鸿飞大学是保送的。他父亲在他高中时过世,母亲很快就改嫁了。幸亏他学习不错计算机还得过不少特长奖,所以保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了一所二流
大学,果然学校免了他学费还有一系列优惠政策。不过就算这样,他上学期间仍过得比同龄人拮据许多。张皓张皎兄妹则正好相反,在很多地方才刚出现麦当劳或者
肯德基的时候,这兄妹俩已经把所有能去的国家基本上都去遍了。刚入校的时候,张大少爷天天拎着个砖头似的大哥大跟他爸抱怨伙食不好,而张氏兄妹的庶民生活
也是从认识季鸿飞以后才开始的。
上学找工作的时候没人帮季鸿飞找关系,买房开公司的时候没人帮他投钱,所以成家立业谈对象的时候也没人给他施压力。季鸿飞又瞥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张皓,有点幸灾乐祸地想,这世界多多少少还是有公平存在的。
“要不说我也是同性恋得了!”张皓忽然恶狠狠地挤出来一句。
季鸿飞一愣,看着张皓胖胖的圆脸上一副激愤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十五
虽然“孤枕难眠”这种事情事实上是不会发生在好青年季鸿飞身上的,但毕竟他跟李涛还是同事。被无视三天之后,连迟钝如张皓都忍不住跑过来跟他咬耳朵:“阿飞,你跟李涛吵架了?”
季鸿飞面无表情地把公司统一团购的橡皮擦塞他手里:“越长越像了。”然后扭头继续编自己手上的程序,留张皓一个人抓着那块赫然印了个流氓兔子的橡皮翻来覆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快到午休时季鸿飞逮了个空过去跟李涛说:“下班后等等我,有点事跟你说。”
“说吧。什么事。”作在季鸿飞家客厅里,李涛跷着腿,沉着脸,直盯着他。
季鸿飞心下一哆嗦,咽了口唾沫赶紧端上杯茶,规规矩矩地在一边坐好。
李涛冷眼看他忙乎,最后瞧见季同志那个端正得跟小媳妇似的坐姿时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季鸿飞心中长出一口气。但他仍放柔了声音,直直看向李涛双眼道:“什么时候回来?”
李涛嘴唇动动,却没说话,反而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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