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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大叔和臭小子的春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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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沉声,他凛然,“告诉我,你和那些混子到底什么关系。”
  知道聂岩每次压抑怒火的时候声音都会习惯性沉一些,白夜翔指尖抵上太阳穴。
  他知道,对方是想借助那种成熟而沉郁的声音让听者感到压迫。
  暗自撇了下唇,白夜翔缓缓收敛了脸上的调侃。
  即便知道对方的招数,他也不得不承认——
  这种技巧,对他来说管用。
  兀自整理了下情绪,白夜翔侧开脸,避开聂岩追问的视线。
  也就是到了这种时候,他才会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记得之前在酒吧时,对面这个男人还一脸诚挚地向他提议,希望他们将来是心甘情愿地互相敞开心扉,分享交流。
  不过很明显,对方的期冀在今晚一场架后,完全变成了空话。
  单手捏上隐痛眉心,白夜翔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现在对这种事情不满也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自己在巷口的时候,确实许诺过对方自己会坦白一切。
  “只是些以前的朋友而已。”
  轻描淡写地回应,白夜翔真希望对方的询问能到此为止。
  “那些男人是你朋友?”聂岩声音里带着些挫败。
  “是。”仍然没有看聂岩的脸,白夜翔点头。
  “是朋友还组团埋伏你?”聂岩哧叹,“小子,编瞎话编个有水准的我听听。”
  “……”白夜翔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聂岩侧过身面向白夜翔,非常耐心地等待对方回应。
  “聂岩,我问你个问题。”
  不知又沉默了多久,白夜翔才重新开口。
  “你问。”
  “如果你有个好哥们儿Y爱上同性X,却因为半途遭X无理由嫌弃而被X甩,最终苦闷自杀,”苦笑一声,白夜翔望着客厅另一角墙壁,眼神涣散,“那么你下次见到X的时候,会很冷静么?”
  白夜翔叙述这段话的时候,声音平和,没有一丝起伏。
  然而聂岩却感到心下微微一震。
  被对方那一串字母代替绕晕,他费劲地理了一下思绪,兀自在心下猜测着。
  单手蹭入发梢,白夜翔继续盯着对面墙壁,微微叹了口气,黯淡道:“我相信你不会。”苦笑,他闭眸,“因为我也不会。”
  “……”聂岩愣怔。
  “在酒吧找我麻烦的那个男的,”伸手比划了下眉角,白夜翔向聂岩暗示是刀疤男,“名字叫武西。”叹笑,白夜翔耸肩,“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个X。”
  “……”聂岩眉眼愈深。
  “所以你能怪他么?”白夜翔脸色十分轻松。
  然而聂岩却准确捕捉到对方眸中的无奈。
  慢慢躬身向前,仿佛说出这件事情已经耗尽大部分力气,白夜翔双肘抵上双膝,垂着头,视线空洞地盯着地面。
  听着对方那些乱七八糟的字母代替,聂岩虽然没有搞清楚具体情况,但是也了解了大概。
  即便很想知道对方真实的过去,但他明白,就算是用字母诡异地旁敲侧击叙述,也足够让白夜翔难耐。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白夜翔没有抬头,声音凝重,“那些‘混子’确实是我朋友。”
  声音带了些复杂,白夜翔停顿片刻又接上:“以前的朋友。”
  “……”
  沉默地望着白夜翔重新陷入安静的侧脸,聂岩皱眉。
  其实,他从某种程度还是很意外对方会坦白。
  ——毕竟这小子在保护心事方面确实很谨慎。
  这会儿,聂岩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但张了张唇,他又噤声。
  明明是自己想要知道一些答案。
  然而此刻看着对方蒙上阴沉的侧脸,他又不禁为自己的追根究底感到自责。
  是,对方确实是他学生。
  ——但单凭这一点,自己就真有资格强行揭开对方伤疤查看么?
  白夜翔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踱至客厅边角的简易冰柜。
  从里面拿出两罐先前尹辉送他们回来时捎上的罐装啤酒,白夜翔转头望向沙发上一脸肃杀的聂岩,顺手扔了一罐给对方。
  聂岩愣了一下,急忙用没裹纱布的右手接住。
  冰意一瞬顺着皮肤肆虐开去。
  他下意识地“嘶”了下。
  “今天我跟你说的事情,麻烦你不要拿去交流会。”
  聂岩正盯着罐装酒一阵愣怔,站在冰柜边的白夜翔已经打开啤酒,斜倚着冰柜淡淡吩咐了一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闻声,聂岩抬头,视线深沉地盯着对方。
  白夜翔也没有再回避的意思,只是灌了口酒,笔直地望进他的眼。
  双方就那么沉默地互望了片刻,聂岩才苦笑一下:“……因为我是你老师?”
  “对。”白夜翔淡淡勾唇,冲对方凭空举了举易拉罐,“因为你是我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直的

  仰头喝了口酒,白夜翔视线始终没从聂岩身上移开。
  聂岩捏着易拉罐瓶,垂眸望着瓶壁上点点水痕,没再开口。
  “喂。”
  正沉默中,白夜翔却又淡淡唤了声。
  聂岩视线上挑,重新望向白夜翔。
  “光听我的事情不是很不公平?”
  将手中易拉罐啤酒一仰而尽,白夜翔轻轻一收手掌,将瓶身“咔哒”一声捏扁。
  转眸望向茶几边垃圾桶,白夜翔一扬手。
  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瓶身准确落入。
  “你的呢?”扔完酒罐,白夜翔双手顺入口袋,换了舒服些的姿势继续倚在冰柜上。
  聂岩倒是有些意外。
  捏着还剩三分之二酒的易拉罐,他一时之间有些局促。
  听故事,谁都会。
  不过要做那个讲述人,还真不那么容易。
  尤其,那故事确实不是什么剧情引人入胜,结局完美无暇的Fairytale。
  也就在这一刻,聂岩稍微理解了下方才白夜翔陈述出来的勇气。
  ——即便对方只是用滑稽的大众化字母模糊了过去事件的真实经过。
  但说实话,他理解对方。
  毕竟交浅言深,很容易让自己卷入麻烦。
  这是聂岩活到三十几岁,深刻认知到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要用什么调侃的语气讲述出自己上半年那些扯淡往事,才算是成功分享了自己心情?
  交流会那种地方,实在神奇的很。
  一屋子陌生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废力隐藏起来的痛分享出来……
  原因大概是——
  每个人都潜意识里知道,听者无意。
  众人的小圈子既然没有交集,也就没有了谁抓住谁的把柄,谁损了谁的利益之类的顾虑。
  那么,现在的他和白夜翔,又属于什么情况?
  即便两个人生活圈子明显有交集,对方却仍然毫不顾忌地在他荒唐的“我是你老师”的威逼下坦白了。
  那么是否说明——
  这小子已经潜意识里开始对他有一些信任感了?
  昨天看对方潇潇洒洒毫无顾忌地搬进来时,他还真以为对方属于那种防范意识淡薄的普通大学生。
  不过现在看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冰啤酒罐已经把手心镇得瑟瑟发冷。
  聂岩下意识放下易拉罐,把冰手掌放到唇边哈了口气才重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故事。”白夜翔倒是没含糊。
  “你是说我去交流会的原因?”聂岩眯眼。
  闻声,白夜翔勾唇,默认耸肩。
  “没有你的那么戏剧。”聂岩苦笑一下,径直向后靠上沙发靠背。
  长长叹了口气,他单手覆上额角,兀自揉了揉。
  心下突然无来由地涌上一大堆想说的话。
  父母车祸遇难,妻子背叛,搭档反目,公司遭劫什么的……
  但是到头来,他闭眼,也只是淡淡飘了句:“只不过离了个婚而已。”
  聂岩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可以像那帮子参加交流会的同僚般健谈。
  只不过……他懒于解释。
  与其等待对方追问,不如就烂在心中。
  因为有些东西,即便解释,对方没有亲身经历也不可能真正明白那种苦痛。
  他和眼前小子如果有什么不同,除了年龄上,大概还有阅历上。
  什么都拿出来抱怨的,那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成熟的意义,不仅仅是经济独立,自己自主。
  更重要的是,深切明白“少抱怨多做事”的道理。
  毕竟是男人,到了三十岁还哭哭啼啼抱怨生活不公——
  岂不是太凄惨了么。
  “离婚?”白夜翔目色闪过一丝意外。
  不知为何,脑海闯入上聂岩课时身边那女同学的八卦,他皱了下眉。
  “对。”
  耸肩,聂岩倒是轻松一笑。
  “怎么,离得很不爽?”白夜翔换了个重心脚,叹笑。
  听着对方那一声清浅的哧,聂岩挑了下眉。
  抬首望进白夜翔眼,他忍不住扬唇:“是。”
  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耸肩沉声,“很不爽。”
  很意外地,将心中伤疤扒拉给这小子看,没有想象中那种窘迫的刺痛感。
  白夜翔理解地点了点头。
  “所以才会跑去交流会那种地方找解脱?”
  倒是丝毫没给聂岩面子的意思,白夜翔一针见血。
  聂岩眯眼。
  “对。”挫败一叹,他唇角笑意愈深。
  到现在这会儿,为了面子隐藏初衷,也没有什么意义。 
  望着聂岩真挚的眼,白夜翔倒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
  就那么沉默地看着认真盯着茶几上易拉罐的聂岩,他直了直脊背。
  他不用多精明也能猜到,聂岩隐藏了不少事实。
  不过在对方的留白中,他大概能揣测出对方此刻的心情。
  毕竟,不久前在酒吧时,对方曾经十分真切地说出“有些事情是不能挽回的”这种话。
  就那么无言地端详了会儿聂岩的侧颜,白夜翔放松了眼部肌肉,任对方舒缓的轮廓一点点侵占整个眼部区域。
  “喂,等下你用卫生间么?”
  不知过了多久,白夜翔才慢悠悠从冰柜边站直。
  不解,聂岩望了眼白夜翔。
  “我等下冲个澡。”兀自走向卫生间,他伸手扯了下运动衫领口,心不在焉道。
  闻声,聂岩愣了下。
  望了眼那小子一脸的伤,聂岩不禁皱眉。
  “洗澡?”他在沙发上直起背,“你那个脸——”
  “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聂岩难得地提高了些声音。
  “只是蹭破了点皮而已。”白夜翔淡淡,“医院包扎得太夸张。”
  “……”
  聂岩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冲白夜翔开口:“小子,就算你想洗也不行,浴室淋浴头——”
  “我修好了。”
  刚要警告对方,白夜翔却淡淡打断他。
  聂岩意外愣怔。
  “淋浴头管子密封圈裂了。”站在洗手间门口望着聂岩,白夜翔耸肩,“所以我去买了密封圈。”眯眼,他单手扶着卫生间门沿,“不介意吧?”
  “……”聂岩唇角抹笑。
  介意?
  怎么会。
  ——他现在可算是对这小子的倔强加固执有了新层次的了解。
  捕捉到聂岩脸上一闪而过的暖意,白夜翔也放松了眉头。
  “行,那我先冲澡,明天再说。”一如既往视线笔直地盯着聂岩,白夜翔耸肩:“反正明天你没课不是么?”
  兀自把运动衫和紧身背心脱掉,白夜翔乌发在过程中被揉得一片凌乱。
  “刚开学,你选了几门课?”聂岩看着白夜翔赤着上身在没关门的卫生间内来回溜达,不禁一阵无奈。
  “1门。”淡淡回应,白夜翔轻松坐在马桶盖上开始脱长裤。
  沙发上的聂岩脱力地侧开眼。
  ——这小子是真没觉悟关门么?
  “门,关上。”催促了一句,聂岩冲门口扬了扬下巴。
  闻声,白夜翔动作滞了下,侧首瞄了眼坐在沙发上表情有点不自在的聂岩。
  “都是男人么,有什么的。”白夜翔挑眉。
  那语气就仿佛陈述一加一等于二般从容。
  “你洗澡以前都玩现场直播?”聂岩干脆重新仰上沙发,视线飘上天花板。
  “怎么,你还怕我走光不成?”白夜翔语气中带了些隐隐笑意,“你跟我属性不同,担心这个干什么?”
  听着对方那句“属性不同”,聂岩皱了下眉,有点没明白过来。
  下意识正了下脑袋,他瞄向白夜翔想询问。
  然而看到对方俨然开始淡定地脱|内|裤,他又无力一哧,重新仰头。
  “小子,你不怕走光,我还怕长针眼呢。”盯着天花板上顶灯,聂岩挫败道。
  “我说过了不是么,你我属性不同,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什么属性不同?”聂岩眉壑愈深。
  “你是直的。”笑,白夜翔赤条条从马桶上站起。
  他知道聂岩看到他照片的事情。
  他也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他的性取向。
  他也能看出聂岩当时看到照片时脸上的错愕。
  “……”聂岩头皮一阵麻。
  倒不是对方那句直白话让他多难堪。
  而是对方说那种话的淡然态度。
  聂岩从认识对方开始,其实一直在屏蔽这个问题。
  因为只要不涉及到性取向,他还是可以假装这小子一切正常。
  关于对方提到的过去,他也表示理解。
  但是真真正正把这话放在台面上讲,他还是会本能地不自在。
  说白了就是……
  他想理解Gay,也想尝试着接受他们。
  真想。
  但现实是——
  非常费劲。
  在沙发上坐着俨然不知该说什么,聂岩有些犹豫。
  他逃避般屏蔽白夜翔刚才的话,斟酌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你这学期只选了一节课?”
  绕回刚才那个话题,聂岩希望对方别再深入关于Gay的事情。
  “对。”
  聂岩的话题拐得太生硬,白夜翔在厕所里愣了一下。
  表情凝固下来,他顿了一下,才回应。
  “怎么没多选几节?”
  1门课对于一个大三学生来说还是太少了些。
  聂岩有些纳闷。
  对方既不是大四也不是实习生,怎么就能这么从容地挥霍自己在校时间。
  白夜翔视线凝然地盯着外面一直侧着脸的聂岩:“其他课没意思。”
  言毕,他慢慢站起身,踱至卫生间门边。
  聂岩仍然侧着脸,纳闷开口:“其他课?”
  单手攀上门沿,白夜翔目色黯淡地盯着对方:“对。”淡笑,他眯眼,“我只留了你的课。”
  言毕,白夜翔没再解释什么,伸手把门轻轻关上。
  听着那声“咔哒”门响,聂岩愣了下。
  转头,他看到紧闭的门板,表情渐转哑然。
  一瞬间,整个客厅陷入死寂。
  只有卫生间门板那边能听到隐隐传来的淋浴声。
  聂岩无言地坐在沙发上。
  对方门也关了,按理说此刻自己应该松一口气。
  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莫名感觉有些沉闷。
  就那么在沙发上兀自坐了一会儿,聂岩才重新站起来。
  踱至卫生间门边,他静默地站着,皱了下眉。
  “小白。”轻声唤了下,他单手插兜,沉着脸。
  话音落下,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啊?”卫生间内,白夜翔和着水声的询问传来。
  “……”侧首望了眼表,聂岩盯着门板犹豫了一下。
  “聂岩,你说话了么?”
  卫生间内水声戛然而止。
  聂岩知道对方关了淋浴。
  “呃,对。”伸手探上发梢揉了下,聂岩眼眸游移,“别弄太晚。”顿了下,他挫败抿唇,“早点睡。”
  说完,又无奈闭眼。
  早点睡你大爷。
  这会儿都快凌晨两点了。
  卫生间内一阵沉默。
  聂岩手掌蹭上脖颈难耐地搓了搓。
  这尴尬的感觉真特么别扭。
  重点是——
  为什么要尴尬?
  “好,知道了。”然而正当聂岩有些摸不着头脑时,卫生间内白夜翔突然淡淡开口,“你也一样。”顿了下,对方语气似乎还带了点笑,“早点睡。”
  闻言,聂岩叹笑。
  在门边又立了一会儿,他听到水声重新响起。
  径直转身拐入自己卧室,聂岩倒头床上。
  单臂搭上额角,他慢慢闭眸。
  觉得两人刚才那段对话真是诡异,他不自觉地继续挫败扬着嘴角。
  算了,就算那小子是Gay又怎样。
  反正已经是室友了,还能怎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见鬼炒蛋

  **
  次日晨。
  聂岩被手机一通乱震吵醒。
  盲人摸象般抻着手在床头摸索了半天,他总算迷迷瞪瞪找到手机。
  眯眼把手机提到眼前,瞄着屏幕上几通未接来电,他不禁一阵皱眉。
  顺便瞅了眼时间,他注意到才刚过7点。
  看着未接来电上全显示的祁杨名字,他带着晨起的嘶哑叹了一声,无奈摇头。
  想起昨日中午答应对方到Lightening去看看,聂岩伸手揉了下一头乱发。
  刚触到发梢,他又呲牙咧嘴一阵疼。
  迷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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