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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大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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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出,“……他有你这样的朋友,可真好呀。”

小护士最后一句话说得着实突兀,不过谢初没空理会这个,咳了声,提醒:“姑娘,能否先把针管扎好?”
小护士近乎凶狠地把针头一把扎入谢初血管,深情凝望宗诚:“你长得有点像我喜欢的一个明星,当然,也不是很像,一点点像,但你气质比那个明星好太多了。我猜,你应该是外企的高管吧。”

谢初闻言,不由地看向宗诚。
谢初认识宗诚是在监狱,见一个个狠戾囚犯畏惧地臣服在宗诚脚下,自然把宗诚归入绝对不能惹的黑道老大类别。
现在听小护士这么说,再看宗诚,心想还真有道理,比起黑道老大来,宗诚更像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人士。

宗诚把视线移过来,与谢初目光一撞,便轻轻移开,对小护士说:
“不是。”
“那你是做什么的啊?”小护士顺势问。
“混黑道。”宗诚一笑,“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给钱,什么都干。”

谢初和小护士都怔住了。
刚才宗诚与他一撞即分的对视,让谢初产生某种错觉——
好像他和宗诚间,存在仅仅一个眼神就能彼此理解的默契。
太糟糕了,谢初想,竟然产生如此糟糕的错觉。

小护士怔了一下,紧接着咯咯笑起来:“你这人真幽默,我都被你逗乐了!”
宗诚轻笑,没说什么。
“我说你呀,真走运!”小护士终于第一次正眼瞧了谢初,“朋友和哥哥都这么帅,这得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呐!”

谢初汗颜,不明白自己究竟走哪门子运。宗诚带着疑惑问:“哥哥?”
“是呀,就是他哥哥把他送来医院的。”小护士一阵激动,想起什么,又面露遗憾,“不过他好像烧坏脑袋,不记得他哥哥了。”

宗诚看向谢初:“你有哥哥?”
谢初耸肩:“我以为我没有。”
两人陷入沉默。

忽听小护士兴奋地喊:“说哥哥,哥哥就到!”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





第25章 医院(二)
如果白翌宁知道自己随口说的一个词,会引出之后的事端,他绝对、绝对不会那样说。
把谢初送到医院,医生登记资料:“跟病人的关系?”
几个词在白翌宁脑海里打转。同学?朋友?认识的人?
没来由想起以前捏着谢初脸颊,引诱地说:“乖,叫声哥哥来听。”便脱口说:“哥哥”。
说完觉得不对,想纠正,医生飞快地写完进入一下题:
“病人年纪多大?”
他也就没纠正了。

不料从小护士嘴里听到这个词。
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醒过来,白翌宁心情骤沉。
脸色,也更严峻几分。

谢初张张嘴巴,没发出声音。
宗诚看了谢初一眼,转头冲门口的人打招呼:“翌宁。”
白翌宁这才注意到宗诚,冷冷一挑眉,说:“宗诚,你怎么在这?”
宗诚说:“在医院碰到谢初,过来看看。”
“你和他很熟?”白翌宁没动。

宗诚转头问谢初:“谢初,我和你很熟吗?”
谢初脑子很乱,宗诚问他,他不知该怎么回答。白翌宁和宗诚显然认识对方,但两人之间,关系绝对好不到哪去。
小护士感受到空气里紧绷的气氛,有点害怕,收拾药具溜出病房。

宗诚见谢初不答,低眉一笑,说:“不算很熟,不过认识很久了。”
“很难想象,”白翌宁盯着宗诚,“你和他这样的人认识很久。”
宗诚笑了下,语气意味深长,“我也很难想象,你原来是他哥哥。”
白翌宁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宗诚无意与白翌宁针尖对麦芒,起身说:“翌宁,你进来坐吧,我该走了。”
“不必。”
白翌宁冷冷回答,一转身,径直离开。

谢初见白翌宁说走就走,急忙跳下床,“等等!”没跑两步,被输液线牵住。他急得将针管连皮带血一把扯掉,趿上拖鞋追出去。
白翌宁走进了电梯。
谢初追到电梯口,电梯门刚好关闭,焦急地等到下一趟电梯,逆着急诊大厅拥挤的人潮,跑出前院,跑出铁门,跑到轰鸣喧嚣的大街上。
街上车流不息,一个模糊的车影,在街道尽头消失。

谢初体力不支,蹲在地上直喘粗气。
地面冰凉,凉意沿脚底钻进骨头,又从骨头,钻进心底。
这么拼命地追赶,还是一点点距离,都没追上。

直到腿脚蹲麻,谢初才晃悠悠起身。
迎面的人群里,他看到了宗诚。
宗诚的手放在白色外套的口袋里,神色仍然倦淡,站姿也并不笔直。日光将他的头发和眼眸照得微微透明,却又有一抹很深的暗色,在浅色里隐隐浮现。
一瞬间谢初觉得,他似乎早已认识宗诚。
早到在入狱之前,杀人之前,车祸之前……
这种感觉蛊惑谢初走向宗诚。
然而走近时,感觉却消失了。

小花园里的树叶泛出枯红,弥漫清秋的安静。
谢初和宗诚坐在长椅上。
阳光倾洒,谢初又想起在监狱时,也和宗诚肩挨肩晒过一次太阳。
只是那次晒得胆战心惊,温温暖暖的阳光,快把谢初煮沸。

这次,却显得落寞伤感。
谢初说:“诚哥,让你看笑话了。”
“为什么这样做?”宗诚问。
谢初低头,看向光影斑驳的碎石子路,说:“你可能觉得奇怪,但我和翌宁,当年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宗诚没有任何惊异的表示,浑身散发稳定、包容的气息。

谢初曾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要迷陷在宗诚的气息里,这不过是宗诚的某种能力,掉进去,摔得粉身碎骨的只会是自己。
可是这个静谧的秋日下午,谢初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理智与情感,总是一对深刻的矛盾。

“当时我读高二,翌宁是插班来的转学生,他很优秀,一来就引起轰动,但翌宁性格实在太孤僻了,慢慢地,也就没人敢靠近他……”

太阳光泽缓缓流动,云层在天边飘散舒卷,谢初讲着讲着,回忆一点点涌入,现实一点点消失。
他几乎忘记,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身边的人是谁。

脑海里全是和白翌宁在一起的画面。

阳光好的日子,两人翘课跑到学校天台,挑一个僻静角落,白翌宁分一半耳机给他,两人一起听歌,音乐声包裹耳膜,整个世界都化为璀璨旋律。

父母出差,他就跑到白翌宁那住,晚上窝在被子里,和白翌宁拳打脚踢。大部分时候他打不赢白翌宁,总被制得毫无招架之力,偶尔打赢了,也充斥白翌宁故意放水的嫌疑。打完架两人都累得够呛,看到白翌宁汗渍渍呼吸沉重的狼狈样子,他就算打输,也有种别样的成就感。

考试前,白翌宁就变成半个老师。白翌宁平时对他相当纵容,可一拿起书辅导他学习,就开始犯凶,连训带骂,还无情打击:“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太笨了,笨死了。”但当他傻瞪着题目发愁,白翌宁又会从后面环住他腰,下颔抵住他肩窝,很轻柔地抱着他。

有次打年级篮球赛,他被对方前锋恶意推撞,白翌宁冲上前就把那个粗壮的前锋踢在地上,死死掐住前锋脖子,就像要杀人似地,别人怎么扯都不松手,脸上表情可怕得骇人……最后还是他扶着腰过去劝阻,白翌宁才放手,抱起他跑去医务室。

还有,他会喊白翌宁去他家玩,白翌宁总不去,他总喊,白翌宁终究败下阵来。那天父母做了很多菜,还把许浩和许容砚也叫过来一起吃,大家都很开心,白翌宁甚至含着笑意,颇有耐心地回答他老妈无聊八卦的问题。那天晚上,白翌宁躺在被子里,低声说:“你家人很好。”
他兴奋地喊:“我老爸老妈当然好!翌宁,你搬过来住吧,我妈听说你一个人住,还让我问你要不要搬过来住呢。”
白翌宁不语,狭长眼睛里闪动异样的光泽。
“搬过来吧,”他推推白翌宁胳臂,“我家人也是你家人啊。”
“是吗。”
“那还用问!”
“小初,”白翌宁突然抓紧他手腕,“我不需要你家人,我只需要你。”
“嗯?”
“只有你,”一个字一个字,沉沉压过来,“绝对不准离开我。”

心口一痛,谢初猝然惊醒。
太阳要落下了,暗蓝天际翻腾紫红云霞,最后一片亮光燃烧殆尽后,夜幕很快就会降临。
谢初有些惊疑,无法相信自己和宗诚待了这么久。
而且,很长一段时间,他独自出神,追溯往昔,陷在完全的沉默里。

宗诚竟一直在等他。
等了这么长时间。

“对不起。”谢初歉疚地说。他是真地想道歉,遗忘宗诚,让他有种莫名的难过。
宗诚没说什么,过了一会,用近乎叹息的语气说:
“何必呢。”
谢初一怔。
宗诚的口吻难以形容,好像在安慰,好像在开导,又好像勘破谢初心中所有纠缠,带着怜惜,发出无可奈何地低叹。

忽然间,宗诚的手机响了。
谢初见状,起身:“诚哥你接电话吧,我先走了。”
宗诚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把电话挂断,抬头看向谢初。

“谢初。”宗诚慢慢地说,“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
谢初有些意外:“嗯,诚哥你说。”
“像你这样的人,”宗诚盯着谢初,眼神很深很沉,“到底为何要杀人?”
谢初一听就愣住了,呆立原地,迷惘地睁大眼睛。

这时某样东西斜飞而来,砸到宗诚额头。
“宗诚,你怎么挂我电话?”白大褂的医生没好气说,“药也不拿就走,能不能改改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
宗诚扶额一笑:“千影,你别激动。”
叶千影大喊:“我不是激动,是烦躁!”
“好好,你别烦躁。”
“真是看到你就来气,你怎么还待在医院没走?”
“等你把药给我送过来啊。”
“扯吧,你他妈竟敢挂我电话!”
“……”

眼前一幕,令谢初颇为讶异。
这位叫叶千影的医生,竟能以这样的态度和宗诚说话,而宗诚对他的态度,竟也这样不同寻常……
亲密,自然而随性。
仿佛他认识的宗诚,和叶千影认识的宗诚,不是一个宗诚。

谢初默然几秒,轻声说:“诚哥,我走了。”
宗诚忙着抚平叶千影的炸毛,简短地“嗯”一声,又和叶千影说话去了。





第26章 纵魇(一)
晚上十一点半,白翌宁家的门铃被叮咚按响,不解气似地,又传出砰砰拍门声。
白翌宁一言不发地打开门。
谢初不由份说,一闪身钻入房中,哆哆嗦嗦说:
“外头起风了,好冷。”
他头发被风吹乱,面容疲倦,仍然穿一身医院单薄的病服。像完成长途跋涉,满身风尘。

谢初从饮水机里接出一杯热水,咕噜咕噜灌进肚子里,拿手背擦一把嘴边水渍,喘着气说:“我从医院走过来的,中间还绕了路,绕到一片荒地去了。能赶在午夜之前走回来,简直是奇迹。”
旁边的人没声响。
谢初勾嘴一笑,自己找话题:“你不打招呼就走,我只好过来找你,多亏你在家,如果你不在,我又得在你家门口安营扎寨。”
“时候不早了,”他从旅行包里翻出两件衣服,“我去洗个澡。”
说完便往浴室走去。

关上门,谢初笑意尽失,脱力地贴墙滑坐在地。
发完高烧,也没吃东西,在夜晚的冷风里连续走五个多小时的路,快要了他小命。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迫得谢初扶住墙,闭上眼睛喘息。喘了很久,他强打精神站起来,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正要洗澡,白翌宁一踢门冲进来。

谢初猝不及防,被白翌宁拽住手臂一把推到墙上,后背撞得钝痛,谢初下意识闷哼一声。
“你闹够没有?”白翌宁不耐烦地质问,眼神带着突然爆发的恨意,“一而再再而三,你有完没完?”
谢初被他弄得很痛:“翌宁,你,你先松手。”
“回答我的话!”
谢初一怔,强忍着痛,问:“你为什么生气?”
“生气?”白翌宁冷笑,“我只是觉得很厌恶而已。”

谢初脸色煞地变白:“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对我说这个词,”语气一弱,轻轻地,“……结果,你还是说了。”
白翌宁冷声说:“以前事我早就忘了。”
“是吗?”谢初惘然。过了很久,低眉涩然一笑,“是吧。”
谢初一笑,白翌宁心情就异常烦闷,他手指加力,力度重得几乎快把谢初肩胛骨捏碎。

谢初强忍肩头剧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比我还小半个月,但以前你总喜欢逼我喊你哥哥。翌宁,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你真能忘得一干二净?”
谢初提到这节,白翌宁眼神骤然暗沉。他盯着谢初说:“记得又怎么样,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罢了。”
谢初倔强地反驳:“如果无关紧要,为什么对医生说你是我哥哥?”
白翌宁一时噎住,谢初抬手揪住白翌宁衣领,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急促地说:
“如果无关紧要,为什么送我去医院,为什么在刚才打开门,为什么冲我生气发火。白翌宁,你有种把你的真心话说出来啊!”
白翌宁越是沉默,谢初越难自控,连日来的抑郁翻滚成滔天洪水,他红着眼冲白翌宁大吼:
“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缠你,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了六年,你难道没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六年?这六年里我从没停止过想你,现在遇到你,不想再失去你!白翌宁,你他妈懂不懂!”
谢初一咬牙紧闭嘴唇,胸膛剧烈起伏。

白翌宁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慢慢地,他松开谢初肩膀,反过来扣住谢初揪起自己衣襟的手,神情暗昧地说:
“说得很好,谢初,我差点就被感动了。”

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谢初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刚才一句话,天知道耗费他多少力气。他拿锋利的刀子将胸膛破开,连血带肉掏出隐藏内心深处的情感,他以为,即使白翌宁不接受,至少也该尊重。
可白翌宁连尊重也没有给他。

——说得很好,谢初,我差点就被感动了。

心口翻涌的情绪忽然消逝,化为一片荒芜,茫然无际。
谢初低头,低低地笑。

“原来是这样啊……”
谢初笑得肩膀颤抖,望向白翌宁,嘴角一扯,露出两颗白色小虎牙。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真地感动你?”

在白翌宁眼中,这笑容当然和以前完全不同。
谢初以前的笑,天真灿烂,像阳光一般流动明媚光泽……这个笑,却难以揣摩,弥漫模糊不清的雾气。
但是……很勾人。

两人说话时,热水从花洒里源源不断倾洒,在紧闭的浴室里氤氲出热腾腾水雾。
谢初就站在水雾里,苍白的脸颊,瘦削的身体,好像轻轻一折,就能彻底摧毁。
白翌宁眼神一暗,抓起谢初双手抵到墙上,一字一顿说:“我教你怎么做。”

下一秒,嘴唇碾压过去。
谢初愕然睁大双眼。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在唇上炸开,谢初不及反应,下颔一痛,嘴巴被蛮横地掰开。舌头扫荡,在口腔里攻城略地,唇齿纠缠,堵住所有的呼吸。
谢初下意识推拒,反而被更紧地禁锢在墙壁和白翌宁身体之间,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谢初缺氧得快窒息,胸腔一阵胀裂般的难受,他艰难扭动身体,却完全摆脱不了白翌宁的钳制。
谢初的扭动令白翌宁低哼。他拽住谢初头发,一把将谢初丢到地上,整个人骑上去,连拉带扯地脱掉自己衣服,露出精壮的赤。裸身躯。

谢初意识到白翌宁要做什么,心中一凛,急道:“翌宁……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白翌宁死死盯着谢初,嗓音沉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完猛地分开谢初双腿,勃然滚烫的欲望,不加迟疑毫不留情,直入到底。
“唔!”
谢初控制不住地仰起头。一阵难以形容的异痛窜至四肢五骸,似要把身躯从中间劈裂,他痛得绷紧成弦,脸上血色尽失,额头滚落豆大汗珠。

性——有时是爱的表现,有时是纯粹的发泄,有时则是不折不扣的暴力。
谢初从白翌宁的动作里感受不到任何爱,甚至不能说发泄,白翌宁在用性惩罚他,仅此而已。
性真是惩罚人最残酷的方式之一。
让一个人维持屈辱的姿势,被迫接受另一个人的利刃贯穿自己,进入,抽出,制造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性的疼痛唤醒身体本能的快感,但这种快感却比疼痛更让人从肉体到精神上难以忍受——性,真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暴力。

谢初是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受此折辱,不会没有情绪的反应。
在监狱时,有人打过谢初的念头,眼珠子围着谢初转了好几天。一次吃饭,那人终于忍不住了,手在桌下一伸,刚摸到谢初腰际,谢初一把餐勺捅过去,直接将那人昂起的老二连着裤子,利落地钉进木桌里。
饭堂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那人捂住裤裆,大哭大叫,喊爹喊娘,平日威风扫地、节操尽碎。
谢初被狱警丢进黑暗的禁闭室,关一个月禁闭。
出来后完全脱了形,脏兮兮乱蓬蓬,浑身沾满污垢,恶臭难闻。
狱警捂着鼻子把他推进洗浴室,命令他赶快洗干净,嘭地关门离开。
他默然往前走,前路却被一个人堵住。

那是谢初和宗诚的第二次对话。
宗诚问谢初:“为什么这样做?”
谢初苦笑:“我没有办法,这个地方的法则就是这样,我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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