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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点想不管不顾地去拉他的手。
　　
　　有营业员小妹往徐向晚手里塞了一张超市的降价促销传单。徐向晚瞄了几眼，往高冬手里一塞。
　　“乖，送你了。”
　　
　　高冬胳膊肘架在了推车扶手上，空出了两只手。在徐向晚的注视下，不一会儿那张传单在他手中变成了一颗纸折的爱心。
　　“你说的，送我了。”
　　看到他的表情，高冬很满意地笑了起来，得意地把那颗爱心放进了自己衬衫的口袋里。
　　正贴着心口的位置。
　　
　　徐向晚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点恍惚。
　　
　　刚认识艾杰的时候对他总是不理不睬的，总觉得这个莫名其妙没事就来找自己玩的人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直到被他家的书架吸引后，才开始有了把他当做朋友的念头。
　　开始感觉到依赖这种情绪，却是由一个无聊的问题开始。
　　
　　“老鹰捉小鸡是什么？”
　　那是他从一本小说上看来的。书里提到时说这是人人小时候都玩过的游戏。
　　艾杰有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看他。
　　“你小学下课的时候一般干什么？”
　　“看书。”很认真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上厕所。”
　　“放学呢？”
　　“回家。”
　　“回家干什么？”
　　“写作业，游泳。”
　　“从来不跟大家出去玩么？”
　　“大家是谁？”
　　
　　眼前的孩子个子矮矮的瘦瘦的，皮肤很白，眼睛里透着一股倔强。
　　甚至还称不上一个少年。
　　
　　明知道他会抵触，艾杰还是忍不住倾身抱了他一下，然后马上松开。
　　“叫我声哥哥，我给你补童年怎么样。”
　　他用很蛊惑地语气说，笑眯眯的。
　　
　　当然最后徐向晚还是没有肯叫他哥哥。
　　他却真的帮他补童年了。
　　从那以后，每次见面，艾杰都会带点新鲜的小玩意儿给他。
　　
　　“拍画片。就这么着，用手拍呗……好吧好吧，这都十几年了我哪记得什么规则啊！”
　　“弹珠。喏，就是这样，在地上挖几个洞……我这不是陪你么我还没嫌脏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洁癖个什么劲儿！”
　　“这个玩过没？铁粉放在纸上，吸铁石在纸下面移到哪粉就会跟到哪，你试试……诶小混蛋你别吹啊我磨了好久的！”
　　
　　甚至那一年，他的生日礼物都是一只变形金刚。
　　虽然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嫌这个太幼稚。可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孩子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摆在了床头柜上。
　　
　　“你这些年鞋带都是这么系的么……”
　　艾杰看到他胡乱地打了死结然后把多出来的鞋带绳塞进鞋子里的处理方法，表情很是扭曲。
　　小孩的表情酷酷的。
　　“真是败给你了……蹲下来，跟着我一起，我教你。”
　　
　　自从认识了艾杰以后，他的课本也有书皮了。以前因为书皮的事被老师念叨了不知道多少次，可看在他表现一向优异的份上，这事也总就这么算了。
　　虽然是艾杰教他的，可手工方面明显是他青出于蓝，包得比艾杰不知道整齐漂亮了多少倍，让他很是郁闷。
　　
　　还有折纸。
　　“嗯，其实我最会叠的就是青蛙了，没人的青蛙能蹦得比我远。”说起这段历史，他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对了，我教你叠爱心，以后拿去哄女同学。”
　　艾杰不由分说就塞了一张纸到他手上。
　　“来，跟着我做，我只教一次哦，记好了……”
　　
　　“想什么呢？”
　　高冬的脸突然和记忆中那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重合了起来。
　　明明一点也不相似。
　　
　　“没事。”徐向晚低头随手拿了两盒酸奶。“原味和草莓味的，买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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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买的东西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多。两个人一人拎了一个塑料袋，晃晃悠悠地一路散步回家。
　　高冬总想着让他搬去自己哪里，可他怎么着都不愿意。
　　这里地理位置一般，交通实在不怎么方便，离高冬的公司也远。一开始只是想见他才来，现在倒好，天天往这里跑。
　　其实也算同居了吧。
　　
　　小区的路灯又坏了。前阵子还是闪烁着忽明忽暗地吓人，今天似乎是终于去了最后一口气，干干脆脆地熄灭了。刚走进黑暗里，高冬的左手就牵上了他的右手，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他刚愈合的骨头。
　　当他手是玻璃做的么。
　　徐向晚却难得没有甩开，任他一路牵着。
　　
　　快走到单元门门口，看到有烟头的火光，两个人的手这才松开。高冬从口袋里摸钥匙准备开门。
　　“这都五年了，怎么楼道的灯还是坏的。”
　　徐向晚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就愣住了。
　　那人碾灭了烟，走到月光下。
　　“小晚，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那地方不适合我。镀层金而已。”
　　艾杰笑了笑。和记忆中一摸一样的笑容。
　　
　　“这是你……男朋友？”
　　不知怎么的高冬略略紧张了一下。
　　只有一秒的犹豫。徐向晚嗯了一声，和高冬牵着的手还没有放开。
　　“太好了。”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艾杰皱着眉头套出来看了一眼，有点无奈。
　　“公司有急事找我。我先走了。”
　　说着又伸手。“手机。”
　　徐向晚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交了出来。
　　存好号码，艾杰把手机交还到他手上。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小晚，你长大了。”
　　徐向晚楞了一下，反手回抱住了他。那么用力，用力到高冬都要开始担心，他的骨头会不会再断掉。
　　
　　　

作者有话要说：完蛋了，又没控制住。
这篇的CP真的真的是高vs徐啊~




18

18、chapter　17　。。。　
　
　
　　第十七章。
　　
　　“那个人是谁？”
　　刚一进门，高冬就一把把他推到了门上，倾身紧紧压住了他，语气有点凶。
　　“只是个朋友……你放开我。”徐向晚皱着眉头推他，胳膊被压住了，有点疼。
　　可高冬被他这么一推，更是一肚子火。
　　“什么朋友，该不是老情人吧。”
　　“你胡说什么，发什么神经？”
　　自己的情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拥抱，难道还没有权利生气么？高冬冷笑，话语愈发尖刻。“呵呵，不是老情人，难道你喜欢他？”
　　本来否认了也什么事都没有了。徐向晚偏偏愣了一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冬就当他这反应是默认了。
　　“得，你们还真长情。五年了还回来干什么，再续前缘？”
　　
　　一掌拍在了墙上。徐向晚被吓了一跳。灯应声开了。
　　真担心灯按钮会被他给打坏掉。
　　
　　高冬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躺到了床上好久，身边才窸窸窣窣地有个人爬了上来，在他身侧睡好。
　　高冬不喜欢用沐浴乳，每次都只用香皂。所以那个人身上总有股他没有的沐浴乳的香气。牛奶的味道。
　　
　　两个人没有交谈，却都各怀心事久久没有入睡。
　　
　　KM公司最近势头猛得很，连抢了几笔订单。第二天又是一个大项目的竞标会。本来以高冬的身份是完全没必要亲自参加的，可呆在徐向晚那里气氛实在不舒服，又不想回家无事可做，干脆跑去凑了热闹。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那个成语，冤家路窄。
　　对面新来的那个董事，可不就是昨晚在楼下跟徐向晚搂搂抱抱的那个男人？
　　
　　本来他还有点犹豫，毕竟昨晚太黑没怎么看清。可对方显然认出他来了，抬手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平心而论，这人长得还挺不错，也是一表人才的样子。若是以前遇到他搞不好自己还真会有点意思。可现在……
　　只有种想揪起他的领子让他滚远点的冲动。
　　
　　杜宏臻接到电话的时候一直在哼哼唧唧着重色轻友怎么这么久都不找他之类的话，赶来倒是挺积极，看来最近挺闲。
　　一看到高冬那张郁卒的脸他就笑了。“你这是阳痿了还是便秘了？”
　　“滚。”
　　“成，那我滚了，拜拜。”
　　杜宏臻作势要走。看到高冬瞪过来的眼神，才一脸故作为难的表情坐回来。“算了，看在小甜心这么痛苦的份上哥哥还是来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心吧。怎么了？”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啊？”高冬奇怪了。
　　“行了吧，找面镜子照照你的脸，一副怨妇样。”
　　很不幸这句话似乎是言中了，高冬阴阴地冲他一笑，杜宏臻突然打了个寒战。每次高冬这么一笑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得得，我错了，咱啥也不说了，喝酒去。”
　　
　　一边喝酒一边觉得自己这真不是个事儿，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吃醋？说出去多丢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比知道徐向晚以前其实也爱在酒吧玩儿还郁闷得多。
　　这方面高冬以前一向大度得很，一直觉得吃醋是件挺无聊挺没品位的事。
　　以前不知道是因为自信还是不在乎。
　　他只知道，他在乎徐向晚，而且在他面前还真没什么自信。
　　
　　那个人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坐在副驾驶上会戴耳机听歌。等菜的时候要么翻杂志，要么甚至拿手机看小说玩俄罗斯方块。把高冬气个半死。
　　平时整个就是一闷葫芦，一天到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说甜言蜜语了，短信电话都从来没给他过一个。经过骨折那事儿高冬也确定了，如果不主动去找他，他可能永远不会主动来找自己。
　　偶尔情动的时候，他会克制不住地在徐向晚耳边一遍一遍地说我爱你。他却从来没有回应过。
　　说来可笑，高冬竟一直没敢问出那句，你爱我吗。
　　
　　“怎么，你跟那小徐还处着呢？”
　　这问的是什么破问题。高冬皱着眉头点点头。
　　“挺长的啊，快三个月了都。”杜宏臻看起来有点吃惊。“他的滋味是不是特别好？”
　　高冬一巴掌把他脑袋往边上一推。“你还说你是直的？”
　　“哥哥这不是关心你么。”杜宏臻笑得很欠揍。
　　
　　心理学上说，人恋爱的前三个月，通常都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都是被感觉蒙蔽。但如果三个月之后还能继续相处下去，那才有可能是真的爱情。
　　三个月了啊……
　　好像暂时还没厌倦。
　　那还能怎么着，认栽了吧。
　　
　　“不好意思了，我要回家吃晚饭了，你找地方自行解决吧。”高冬拍拍他的肩膀，拎起外套就走人。
　　“哎不带你这样的啊！”这下轮到大老远赶来的杜宏臻郁卒了。
　　
　　刚一进屋，换鞋时徐向晚就从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
　　“吃晚饭了吗？”
　　“没呢。”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了，菜都收了……还好做的是两人份，等我给你热热。”说着徐向晚又进去继续忙活了。
　　高冬笑。尽管他从来不打个电话问自己回不回家吃饭，可哪天晚饭做的不是两人份？
　　
　　很给面子地把剩下的饭菜全扫得一干二净，徐向晚看得直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平时不给你饭吃。”
　　高冬怎么好意思承认今天看到那个倒霉的情敌中午根本没胃口吃饭，只是说：“我这不是给你减轻刷碗负担了么。”看着徐向晚收拾碗筷进去洗，也跟了进去。“我帮你。”
　　
　　两个人一起洗碗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当然也是因为徐向晚嫌他洗得不干净，每次到头来都还是亲自动手。他就在边上递递洗洁精冲冲水，说是来玩水的或者来闹徐向晚的更合适些。
　　瞥了眼徐向晚的侧脸，高冬心里叹气，等他主动和自己解释估计是下辈子的事了，只好主动开口。这会儿他倒是忘了自己一向最讨厌和情人说过去的事。
　　“昨天晚上那个男的，今天我上班的时候看到他了，他跟我一个行业的。”
　　“诶，这么巧？”徐向晚看起来还有点高兴的样子。高冬敢打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
　　“嗯。他联系你了没？”
　　“就发了个短信，说最近忙，过几天再来找我。”
　　还来干嘛，高冬咬牙切齿。面上却装作一脸无所谓。
　　“在一起这么久就见过你这一个朋友。你们关系挺好的？”
　　“还好吧。”徐向晚不知想起了什么，低下头浅浅地笑了笑。“小时候他一直很照顾我，我也就他一个朋友……后来他出国了。”
　　朋友。好吧，朋友……反正他现在是我的。高冬凑过去含住了他薄薄的耳垂。
　　“你看电视去，别闹。”徐向晚努力往后缩，满手泡沫又不好去推他。
　　“我去洗澡等你。”低低的声音很暧昧。徐向晚的耳朵又有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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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石膏是拆了，可为了不留下后遗症，洗澡都是速战速决，更别提游泳了。一天到晚总呆在家里也是闲不住，徐向晚跑到了原来的队里给教练当助教，在岸上看看训练纠正姿势什么的。
　　艾杰发来短信问他在哪的时候他正盘腿坐在躺椅上和队里的小孩儿聊天。他和小孩相处最有经验，难得这群无法无天的孩子除了教练的话也肯听他的。
　　那人过来的时候丢了盒牛奶给他。一摸还是温热的。
　　“现在还游泳么？”
　　“就偶尔游着玩了。现在在做私教。”
　　艾杰了然地点点头。
　　五年没有见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可奇怪的是尽管是沉默着，气氛却一点也不尴尬。
　　“走吧，陪我吃饭去。我想你学校后面的那家烧烤想好久了。”
　　
　　艾杰，你知道吗，后来我终于相信了人们所说的，时间真的可以愈合一切。
　　只要多给时间一点时间。
　　




19

19、chapter　18　。。。　
　
　
　　第十八章
　　
　　他笑了笑：“都是我的错。我对爱情总是有一种病态的执着，总觉得只要一生一世，认定了怎么都不肯放手的才叫爱情。”
　　“但其实我心里清楚，爱情是有期限的，没必要把它想得太高尚。”
　　“你知道吗。”他转过头来，眼神里有种寂寞的温柔。“追过我的人很多，对我好的人也有。”
　　“可是从没有人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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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高冬没事儿就粘着徐向晚的那股劲也淡了些。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热恋期结束了？可高冬都不确定，徐向晚究竟有没有和自己热恋过。
　　高冬闹他闹得少了，现在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不再说话，各做各的事。徐向晚本来话就不多，自然也没有感觉尴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每天自顾自地过自己的日子，好像生活中多了高冬只是多了双筷子，屋子里摆进了个偶尔会找他玩的大物件而已。
　　
　　徐向晚其实并不是高冬以为的那种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的人，恰恰相反，受艾杰那个人精中的人精长年熏陶，他对人际关系的处理很有一套。之所以有时候会显得不好接近，其实不过是他懒而已。
　　何况他本身就是个极敏感的人。对两个人之间关系微妙的变化，他甚至比高冬自己察觉得还要早，但也不清楚症结所在。不知道是因为他想不通，还是根本没有认真想。
　　这样一个聪明人，关系到自己事就总是糊里糊涂这一点，也只能用当局者迷来解释了吧。
　　
　　说来让人难以想象，可高冬确实是他的第一个恋人。
　　对于高冬而言，徐向晚也可以算是他某种意义上的“初恋”。
　　所以尽管两个人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出现了问题，可又说不上来不对劲在哪里，明明一切如常。两个人都在试探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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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的生日是在秋天，可秋天还是徐向晚最讨厌的季节。不同于冬天那种□裸的让人只想窝在家里的冷，秋天那种带着凉意的大风总是让他心情不好。
　　
　　周末的时候高冬好不容易才把这只宅男拉出了门。徐向晚爱干净，洗衣服洗得勤，衣服却不多，穿来穿去就是那几件。高冬个大男人虽然对衣服什么的不怎么在意，但看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好说歹说才把他带到了商场。
　　高冬自己的衣服也都是以前女朋友们带她买的。女人似乎都有打扮BF的喜好，估计和小时候玩布娃娃换衣服是一个心理。结果到最后他也不怎么会买衣服。两个人就在商场里一层一层地胡乱转悠，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大半个小时候，高冬才一眼看见了件大衣。看起来就暖融融的厚重的驼色。高冬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