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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得之(父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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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受伤了,就像把衰老突然提前,打了他们个束手无策。周子知惶恐,他甚至还没有开始认真地爱他。他不知道他的爸爸怎么想,他也许知道,但他很少去想。
  陈姨女儿嫁回了老家,请陈姨去乡下住些日子。周重行走能力的恢复,缓慢,然后停滞住了。他无法在没有依托的情况下自主站立,无法真正地向前迈出一步。他越来越寡言,渐渐地,连周子知也开始沉默。
  他不得不开始思考,如果这个人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他一直以来倚靠的这个人要倚靠着轮椅度日,要那什么支撑他。他爱的这个人,无法拥抱,或是无法像往日那么有力的拥抱,那么他是不是还有力气爱他。他会不会变得更加沉默,终有一天无法忍受,然后把自己从他的身边轰走?就连小便的时候都需要他扶着,每次都是阴沉着面孔,像是疤痕被揭开,鲜血喷涌而出。
  他终日都在惶恐,怕有一天,周重会冷漠地对他说:“请你离开。”
  他会突然想起那首遥远的诗,余诺轻轻地在他耳边念过:当你老了。他不想有那么一日,那个爱着的人,只有在梦中才能追忆,在叹息中惋惜。
  有一天周子知自己出去采购,走出超市的时候碰到个有些眼熟的漂亮女人。回忆了半天,倒是那个女人向他走过来,主动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是子知吧。”
  “你好,我是。”周子知点点头,他最近变得非常礼貌。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爸爸的心理医生。”
  “哦……我还记得你。”
  “最近过得还好吗?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我还好。”顿了顿,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心理医生,都是上门服务的吗?”
  那女人笑笑,“我有诊所,但你父亲那段时间精神十分不稳定。”说着掏出张名片送给周子知,又说:“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很多女人,很多人。他随便抓住一个,就可以脱离苦海。”
  周子知说:“我不明白。”
  女人摇摇头,“那晚之后,你父亲也一直来找我看病。我有千万种办法治他,是他自己不愿意治好。不过这两年他都没来,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我们过得很好,谢谢。”周子知再次礼貌地点点头,与她道别。
  生命中出现很多空闲,他开始站在窗前思考,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以及出现在周重身边的人。
  幼年的时候,周重拥有周子知全部的生命,周子知却不了解那时的周重。他每天遇见什么样的人,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是开心还是烦恼,他从未分担过。等他长大了一点,他开始变得霸道,想要霸占整个爸爸,想要把他身边的人都轰走。然而他仍不知道他的爸爸,生命中的其他部分。上了大学,他选择了当爸爸的学生,要把他整个生命挤满。这让他们都不快乐。
  周子知认为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有一天,他去交水电费回来。家中空无一人。
  桌子上摆着几张存折,户口本,房产证,周子知从小到大的一些资料,还有一些需要按时缴纳的费用清单。其他的摆设都没有变,唯独少了那个人。
  周子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在楼梯上摔倒,捂着崴到的脚想,他一个人该如何下楼!在小区中大声地喊:“爸爸!周重!爸爸,爸爸……”
  那个人突如其来地,轻轻地,就这样消失了。
  
  小时候:
  周重带周子知去乡下玩。
  周子知看到地里的小青蛙,就一跳一跳地跟着“呱呱”地叫。青蛙钻到水里跑了。
  看到乌鸦成群地落到地里啄菜就扑扇着胳膊“啊啊”大叫着跑了过去。乌鸦四散。
  看到人家看家的大黄狗,就“唔汪!唔——汪!”地伸着脖子叫。
  大黄狗猛地扑了上来,“汪汪汪”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周子知一溜烟钻到爸爸怀里。
  周重拍拍惊魂未定的周子知的背,“你欺软怕硬。”
  周子知扬起头来,“我不怕硬!有爸爸呢!爸爸最硬!”
  
 
作者有话要说:求空调,强烈求鲜花,求臭鸡蛋,求西红柿,求鞭策,求一个不发烫的小本!




24 挖空

  24 挖空
  
  如果一个人决定在你面前消失,他二十年间看着你长大,了解你的一切,那么你该如何才能找到他。
  周子知用了一天的时间对小区进行了地毯式搜查,然后对邻居和保安进行了盘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爸爸还是不在。他甚至把衣柜的门都打开了一遍。而他突然想到,这又不是丢了小猫小狗,而是他的爸爸。
  周子知给高中的班长打了个电话:“林子,我想找一个人,该怎么办?”
  “谁啊?”
  “我爸爸,他突然就不见了。”
  “啊?”那边静了静,“那么大的人,不见一会儿很正常吧。”
  “不正常,”周子知说,“他出了事故,没有行动能力,还把存折和户口本留了下来。”
  “这个……失踪48小时后可以报警,你不如先等一等?”
  “我等不了。”
  “总之,你先在家别动,我去找你。”
  他们高中班长林子全家一家都是警察,他现在也在念警校。不出半个小时就开着一辆破车来找周子知,见到他,却不像他心里想的那样。周子知很镇定,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两个半月前。”
  “我看一下他留下的东西。”周子知带他去看了摆在客厅桌子上的存折户口本和资料,林子说:“你爸真能赚……那他拿走了多少?”
  “我不知道,我对家里的钱一点都不清楚。”
  “家里还少了什么?”
  “轮椅,其他什么都没少。我家在三层,他离开轮椅就没法走路。”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早上八点去物业交水电费,八点半回来他已经不见了。一般我会在九点带他去医院做复健。”
  “那他最近和什么人联系比较密切呢?”
  “不,没有……”周子知仔细回忆,“我没见他打过电话,他只和我说话……”我家会有一个人每天过来送菜,我很少出门,她来的时候我也在身边,没见他们有过太多交流。
  “先去问问她?”
  “恩……”天将黑了,有些凉。周子知和林子去幼儿园门口堵,正好遇见刘清下班。
  刘清见到他,笑着招呼,“你怎么出来了?我正打算去买菜,一块儿去?”
  林子上前打招呼,“姐姐,我是子知朋友。”
  “你好?”刘清有些疑惑。
  “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子知爸爸,是什么时候?”
  “昨天啊?周重怎么了?”
  “那你最后一次联系他呢?”
  “联系?我……昨天都没有和他说话……”刘清糊涂了,“周重怎么了?”
  “没事,”周子知拉拉林子叫他不要再问,“我爸爸搬出去住了,以后你就不用买菜送来了。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说完赶快拉着林子走开了。
  “肯定不是她。”周子知说,“她是直肠子,藏不住事儿。要是我是我爸爸,也不会找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子知说:“我觉得他是自己走的。不然他会带上些衣服和日用品,做得会更周到一些。”走到楼道里,三层,七十节台阶,带着轮椅,下身行动不便。一个人要怎么下去?
  每次出门的时候周子知先把轮椅拿到楼下,再搀扶着他,周重另一边还要用手撑着扶手,一步一步地下,要下十分钟。回来上楼的时候周子知背着他,一路上来。
  如果没有别人帮助,如果没有共犯……
  到家之后周子知从要洗的衣服里掏出一张名片,打了过去。
  “你好。”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你好,我是周子知。”
  “子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爸爸,在你那吗?”
  “你爸爸不见了?”
  “求你了,告诉我吧……我爸爸在你那吗?”
  “呵呵……”女人笑了,“我家有只爱吃醋的小宠物,我可不敢窝藏男人。”
  “你有没有……帮他离开?”
  “他要是真的想离开,不需要我帮。”
  “我爸爸他出事了,行动不便,一直是我在照顾他,但是他今天突然不见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需要见面谈谈吗?”
  “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我是心理医生,又不是侦探。”
  “算了,我会再联系你的。”说完挂了电话。
  周子知安排林子在客房睡下,自己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电话又响了,依旧是那个好听的女声,“子知,你爸爸不会抛下你。我觉得他会联系你的,他需要知道你过得好。”
  “谢谢你。”周子知挂了电话就去把林之摇醒,“你那套追踪电话的玩意儿呢?”
  “大哥,那是公家财产……”
  “你高中的时候不是还拿出来显摆过了么,快去拿。”
  林子大半夜被轰去拿装备,安装在周子知家。周子知在电话前面镇守,林子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周子知接到一通电话,是用周重手机打来的。
  周子知把林之拍醒打开了机器,接了电话。
  那边沉默了两三秒,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子知。”
  周子知差点因为这两个字而痛哭流涕。
  “爸爸,你在哪?爸爸……你回家吧,回来吧,你不在,我,我……”周子知激动得语无伦次。
  “子知,别找我了,我很好。好好上学,好好生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周子知对着电话大喊:“可是我不好啊!爸爸,爸爸!”可惜那边已经听不见。
  林之摇摇头,“太短了,追踪不到具体位置。但是还在本市。”
  周子知打了回去,对方已经关机。他喃喃说:“他当然不会走太远……”
  “如果有联系,而且知道下落,你爸爸又是成年人。像这种情况警方是不能立案的。” 林子拍拍他,“他成心不想让你找到,也是为了你好,怕拖累你。不如你就暂时不要找他,好好念书,这样他也不会太担心。也许等你念完书,或者他的病好了,他就会回来。”
  周子知摇摇头。他想说: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没有他。没有他看着我,没有他给我帮助,我要怎么继续生活。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需要我,我才最需要他。
  爸爸,你快回家吧……
  别这样把我……挖空。
  
  小时候:
  一堆小朋友在楼下玩捉迷藏,周重在一旁看着。
  一个小胖子当鬼,小胖子机灵,很快就把所有小朋友都找出来了,但是没有找到周子知。
  半个小时过去了,眼看小朋友们都有些着急,有点小女孩都哭了出来。
  周爸爸出动。
  走了一圈,很快就在一个小花园的假山后面找到他,正蜷着腿坐着。这里埋了他死去的小鸡。
  看到爸爸来了,周子知抬起头来笑了,“爸爸!”
  周重拉着周子知的手把他拉出来,周子知问他:“爸爸,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是你爸爸,我了解你,所以我能找到你。”
  周子知笑着说:“那哪天你躲起来,我也能找到你!”
  周重点点头。
  周子知又小声说:“不过你别也躲得太难找了,总是找不着,我会着急的。”
  周重笑着摇头,“我不会让你着急。”
  
  周爸爸大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附赠一首歌:

落雨不怕
落雪也不怕
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
能够见到他
可以日日见到他面
任何大风雪也不怕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去到那里也要找我爸爸
我的好爸爸没找到
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去到那里也要找我爸爸
我的好爸爸没找到
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小时候的歌~
下章就找到爸爸了~
离HE也不远了~




25 看着他

  25 看着他
  
  有的时候,周子知并感觉不到爸爸不在身边了。他蹲在书房的椅子上,拿一册诗集在读。
  
  “我恳求你的仁慈——怜悯——爱——是的,爱!
  那仁慈的爱,绝无逗弄,
  一心一意,从不迷糊,坦诚的爱,
  撕开面具,坦诚相见,毫无污垢!
  请,让我拥有你的一切,所有,整个,都属于我!
  那身形,那姣美,那甜蜜的小小风情,
  你的吻,那双手,非凡的双眼,
  那温暖的,洁白而光透,千番美妙的胸膛,——
  你自己——你的灵魂——怜悯我,给我所有,
  一丁点都不保留,否则我会死,
  也许也会活下去,你卑怜的奴隶,
  在空虚痛苦的迷雾中,忘却,
  人生的目标,——思考的趣味
  丧失了他的狂烈,一切追求化为虚盲。”
  
  回过头来,周重也许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一侧的脸,专注地,略带点笑意地看着他。这个影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空旷。
  他想要的太多,现在终于失去了。
  如果他不强求一直陪在爸爸身边,或许他现在不会走。如果他没有一路紧逼两人走了这么远,或许他现在不会走。如果更早的时候,他不要爸爸不爱别人,只爱自己那么多,那他现在,或许不会走。
  而每走一步,他都无法后悔。就算一切重新来过,他也无法不要那么多。
  “小的时候,我需要两个人的爱,你都给了我。长大之后我需要全世界那么多的爱,而你却走了。”周子知轻轻地对着那个已经不在的身影说。
  陈姨回来了,每日给他做饭,愁眉苦脸地看他吃。
  卫进带他去上学,对他说:“你现在除了上学还能干什么呢?”周子知无法反驳,只好听命。每天昏昏碌碌地上课,之后坐车回家。吃完饭后每晚都要外出游荡,以免独自在家想太多。有一次恰好被从余诺家出来的董华碰上,他请周子知去茶馆喝茶。大致情况他已经听余诺说了,试着劝慰。
  “你得相信他,等他身体好了,他总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那他如果好不了了呢?”
  “那就要等你好了,等你自主了,他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他就会回来。”
  “我不知道,”周子知摇摇头,“我也没法等,这样下去我什么都做不成。”
  和董华分手,夜已经深了。
  明月有缺,他走在小区里,身边是凋谢不久的花花草草,仍留有糜烂的香。
  “爸爸,你在哪里?”他仰起头来,轻轻地对着夜空说,“你在看着我吗?你在……”他突然僵住。
  是的,他的爸爸一定一直在看着他!
  近距离的,无时不刻的,少了一分一秒,他如何忍受!
  他只能比自己爱他爱他,所以当他煎熬着时刻渴望着相见,那他的爸爸要如何遏止这种渴望?他一定在哪里,每天都看着他。
  路灯昏暗,他飞奔回到自己的楼前——在哪里!
  如果他要每天都看得到他……
  周子知向对面的楼望去。
  他回到家,打开灯,像以往无数个黑夜一样,立定在书房的窗前,轻轻地抚摸窗棂。对面有万家灯火,周子知相信,黑暗中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他心中慌乱,却要故作镇定。一边扫描着对面的那些窗口。
  然后离开窗边,狂奔出去。
  来到对面的楼洞,跑到了四层,那个黑暗的屋子。轻轻地去拉门把手,门竟然开了。
  在连结着客厅的阳台中,摆着一个轮椅,黑暗中坐着一人,看不清面目。周子知立在那里许久,才感觉到那人慢慢地转过头来,月光照亮他的脸。
  周子知突然觉得,他等了一辈子,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跑上前去,站在爸爸面前。
  周重沉默地看着他。他的双眼已经习惯黑暗,习惯坐在黑暗中,偷窥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子知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吃饭,在书房里拿了一本什么样的书,什么时候回到两个人的卧室,睡觉的时候连灯都不敢关……
  此刻,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子知的脸。他饱含着泪水的眼眶,他有些嗔有些怒,紧咬着的唇。
  周子知说:“爸爸,我们回家吧。”
  “子知……”周重摇摇头。“现在,那里只是你的家。”
  周子知大声说:“没有你就不是家!”然后,他突然跪了下来。挺直着腰板,攥紧拳头,微扬着头,看向周重,“爸爸,跟我回家吧,我求你。”
  周重习惯性地想要抚摸他的头,而周子知离他有一定距离,他伸出手去,却够不到。
  “爸爸,我求你了……我一直都过得不好,每晚哭着入睡,做梦的时候你一次次地离去,我次次抓不住,亲眼见你一次次死去……我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没有快乐,没有恐惧,感觉不到饥饿,困苦,酸甜苦辣,闻不到,尝不出,眼睛也开始花了,像是一直蒙着雾……”周子知哽咽地说着,毫无退缩地直视着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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