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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愿-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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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心思去看地上的东西，大概是太乱了吧。。。
那是什么？糖果？
我愣愣地走了过去，雨水将那丝丝红腥冲淡了又淡了，最后成了只带了一点红色的水，连绵从我脚边流过。
慕轩傻傻地坐在地上，我站在他身后，用手摸了摸他的肩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琉落躺在地上，任雨水冲刷着身体，看不出半点生气。
终于，不知道隔了多久，慕轩发出了一声司号。
我看不见他是否有流泪，只是抱紧了慕轩被雨淋得非常冰冷的身体，一句又一句地反复说着，还有我呢。。。
他像抓住了救生的浮木一样，抓着我不放。
雨还在下，冲淡了痕迹，过不了多久，路过的人们就会忘记这里刚才发生的车祸。
而他呢，我呢……？
不知道这对他算不算是解脱，讨厌的人，想要束缚住自己的人，如果就此死去，他是否会得到真的幸福？
会吗？
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失去了心的人偶，我看着就难受。
医院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除了外面的滴答声，格外安静。
我走过去，将热水杯递给他，慕轩接了过去，然后很没精神地看着地板发呆。
我坐在他旁边，说：“没事的。”
别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拿着从医院要来的拖鞋，蹲下去，沉默的给他穿上。慕轩的脚磨破了皮，现在还流着血，是多久没穿鞋了吧，有太多的痕迹了。叫来了护士，给他上了药，包扎了脚。那个年轻的护士看见慕轩带着脚铐，很是好奇地问是怎么的。我敷衍地说是闹着玩的，她还德行了，继续唧唧歪歪地闹腾，我就瞪了她一眼，她不才安静下来。
然后我扶着慕轩，继续回到走廊那里等待。因为我知道他想侯在外面。
慕轩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乖巧得像个孩子。
按说我也是很讨厌琉落的才是，现在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一点都不，甚至觉得很悲伤，要不是他说了那些话，我大概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很自我中心又强硬得根本不管别人想法的人。
可是，根本不是这样！
“琉落真的是个好哥哥呢。。。”我随意地说了一句。
他还是不吭声，我努力地压平着自己的声音，说道：“下这么大雨，还亲自去给你买你喜欢吃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感动啊。”
“……”
静得来，都快听见回音了，抢救室的灯还亮着，我平静地叙述着。什么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能想起的就给他说了，想引起些注意，哪怕给我一点回应都好。可是他没有，完全没有生气地坐在那里，甚至没有一点表情。
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站起来一把抓住慕轩的头发，逼他抬头看着我。然后，他的眼睛却是透过了我似的，完全没有焦距。
“还是不是男人啊？！你要哭就哭啊！！装什么坚强，你好歹……也说说话啊！”
他还是那个表情。
我咬着嘴唇，觉得心里压抑得就快要爆发了，不管我说什么，他根本完全都没有反应。
我笑了笑，将头埋下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你哥要知道自己救了这么个东西回来，恐怕死都不会瞑目吧。”
空洞的眼睛似乎是动了动，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很疲惫的声音，却很坚定地说：“他才不会死。”
他再假装，但始终是个人，有感情，有心，有血又有泪，我们都不是铁。
慕轩呜咽地哭着，我将他抱在怀里，顺着他的头发，听他语句不连贯地说着话不着边的话。
过了不久，手术室的灯熄了，慕轩静静地盯着那道门。
有人出来了，我走过去，医院说他脱离了危险。
我转过头，对着慕轩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他那个表情我以后常拿来笑他，几乎是鼻涕眼泪一起掉出来，还笑成个傻比样。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完结期不远矣——笑。
80
恢复 。。。
慕轩站了起来，手发着抖，颤抖着，想要去牵琉落那双手。大概是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他还想摸摸他的脸，被医生制止了。
我拉过了他，苦笑着摇了下头。他木讷地看着我，傻傻地笑了下。
我无奈地叹了叹气，既然没事儿了，他脚上的伤口也该好还养养，我就扶着他去了病房。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直在那翻来覆去的，我也睡不着，就在旁边那床说：“喂。”
他转了过来，把脸对着我，眼神恍惚，脆弱得跟孩子似的，让人不禁心疼。。
原来一直作为我后盾的慕轩，并没有想象中坚强。
“你……”我本来想我问他脚上的链子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这场合似乎不应该问，就转移了话题：“饿了没有？”
他点点头，然后说：“有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的事情太多，却一个都问不出来。
“我们聊聊吧。”他主动开口了。
“恩。”
隔了许久，“……这些天，我被关起来了。其实一开始没有的，只是后来我逃跑了几次，琉落说不想打断我的腿。。所以上了脚拷。。。我不吃东西，所以他带我出来。。。他对我挺好的，就是我，莫名地害怕这种对待。。。他跟我爸太像了。。。”
他所说的爸，应该是姓阎吧。变态老爸，阴影的童年。
“我爱你，辉，一直都是。”
“……我知道。”
“……你感觉到了吧，琉落对我很在乎。”
“恩，何止是在乎。”是近乎癫狂的迷恋，是从多年前开始的。
焰告诉我，在慕轩很小的时候，他所谓的‘母亲’曾经因为逃跑，被人殴打致死，在他面前。当时这事闹得很大，以至于他们都知道。
听说当时是一个宴会中，客人在花园里发现一个全身□的男人，身上满都是伤痕，脖子和四肢都被套上了锁链，捆锁链圈子的地方已经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因为有束具，所以只能保持着四肢着地的姿势。
被发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只是意志力支撑着他不至于晕过去。
他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小孩子，似乎是想逃走。
那个孩子就是慕轩，而这个浑身伤痕的可悲男人，就是他的‘母亲’，其实就是他的生父。
由于他并没有实质的名分，外界根本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大家都觉得很可怕，这个名门家族里面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物？而他背着的人，不就是阎家的小少爷？有胆子大的人，就过去将慕轩抱了过来，而他们口中的怪物不知哪来了力气，一定要夺过慕轩。
人们觉得这个人肯定是疯了，为了‘护’着慕轩，于是就殴打他，那些人还以为主人会感谢他们救了这里的小少爷。
慕轩被人叫醒后，就看见男人疯了似地要过来抓他，口中念叨着：“我不能让他跟我一样！！他是我的孩子！！他不该在这里的！！我是他的父亲啊！！”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眼神绝望但异常执着，，那是属于他的父爱。
当时真的是太小了，慕轩全不为这样的情形而觉得感动或者是悲伤什么的，只觉得……恐怖，恶心，抗拒着……
那个人，自己一直以来都叫的他，‘妈妈’。
当阎家之主闻讯而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那个他用锁链试图绑在身边的男人，倒在血泊中，眼睛无法闭上，维持着那最后的绝望，已经彻底没了呼吸。他走过去，缓缓抱起了那个人。
任谁也没见过的样子，如此迷恋怜惜。后来才知道，这死去的男人，是他的挚爱。
焰虽然在场，但那个时候也是个孩子，记不大清楚了。
他说，这是他见过的，最扭曲的爱。
可以理解慕轩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了。
即使他曾经也依赖过，真心的信赖过他的哥哥，可是在某一天他被自己哥哥□了，那个说过要保护他的，结果却给他带来了这样的伤害，被背叛了……渐渐发觉哥哥那与父亲一样的眼神，他想逃。。。。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慕轩，其实他是会幸福的，我有预感。。。他已经获得了最好的人，琉落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就算流着那个人的血，但他深知自己如果使用同样的方法束缚住慕轩的话，会毁灭一切。
所以，琉落会对他好的。
生长再如此可悲的环境中，也很难正常。
以为谁都跟我一样啊，有个幸福的……家吗？
我这都是在做什么？满心希望地将我送去读大学，我不争气就算了，还……
谁道我不羁狂傲，我心里的坎多着呢，其中最对不起的人，我的爸爸和妈妈。
听说我有弟弟妹妹了，呵呵……他们现在怎么样呢？
我睡去了，梦见了相当多的好事。
我依旧忙碌着自己日渐红火的生意，我慢慢变得有点生意人的样子，但还是懒，这可是骨子里带的劣根，没法改。
忙里抽闲会去医院看他们，琉落已经可以出院。
他却说想在那静养些日子，这绝对是趁机偷偷懒，毕竟他这些年的担子实在太重了，要一个才二十多岁的青年管理上代传下来的庞大的集团以及复杂的大家族，若不是强悍如他，又能坚持到现在？
像我么？白白接手了一个店，却因为我的懒惰而搞得没点样。不过因为也本大爷的人气而使吧里的女性不少，嘿嘿。
不知是不是车祸后死里逃生的惊觉，不久前还傲气如山的阎慕琉落，似乎是变了个人，变温柔了少许。
眼睛不带刚见面那中‘用眼睛杀死你’的感觉了，悠然地，跟个拿着杯茶喝完，然后叹口气的慈祥老头子似的。这说法虽然太过夸张了，但主要是只前与现在反差太大，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
这天，我提着篮橘子去医院，因为嫌累偷懒不开门，所以来想找慕轩乐呵乐呵，但他得看护病人，我又不好开口。现在来啊医院，扫了眼在病床上躺着琉落，这哪是病人啊？
头发没怎么打理弄得很随意，看起来倒比之前年轻了不少，但还是那副站在顶端的老大的气势，怎么看就不像是个病人嘛。我笃定他是在装病，好让慕轩照顾。啥人阿这。。。
慕轩很是沉默地拿了个橘子过去剥，鼓捣了。。估计有十多分钟吧，我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道：“……你到底会不会剥啊？”
可经我这一说，慕轩似乎是受了惊吓似的，手里没剥好的橘子一下就掉地上了。我嗓门有这么大嘛？还是说他在想事情？
“哎呀，真是浪费。。你杂变这么猪啊，用刀削啊笨！”我弯下腰捡起来，还想别浪费的，但果肉的地方沾了灰，没办法，我丢进了垃圾桶。
琉落在一旁啃着苹果，没发话，慕轩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拿过一个橘子开始剥，面无表情。
这是啥气氛啊……
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温馨感觉。
至少也应该这样吧：
“哥哥，你为了救我连没命都不要，我真是，我真是……”慕轩（人偶）举起手揉眼，眼泪鼻涕滴落。
握住慕轩的手，双手捧着，深情地望了半天，道：“轩，我的命算什么，最重要是你没事。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感动地冒着星星眼，反握着琉落（人偶）的手。
“哥哥……”
“轩……”
接着是粉红色的马塞克画面。
我颤抖了一下，看了眼琉落的嘴脸，再把他跟想象中的结合……
一阵恶寒……
还还还是现在这样好些。
“你，在想什么让人不快的事？”本来一直没发话的琉落开口了，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什么恶心的生物。
眼可真尖，我敷衍道：“没没事。”
房间里还是静默得很，护士进来让慕轩跟着去换药，他问我去不去，我说懒得。
于是，房间里只剩我跟琉落。
其实我现在没怕他了，他要敢动手我保证慕轩恨死他，慕轩可是我的头号疯狂粉丝啊。
所以我很是大胆地把凳子往他床边一搬，坐下。
他皱了皱眉，似乎不大欢迎。
我很厚脸皮地把二郎腿一敲，然后学小二流那样抖腿，对他说：“好点了吗？”
“……”果然没有甩我。
当然我不是真心问，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补得好好的，我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调节气氛，太他妈死寂了。
我叹了口气，琢磨着没啥时间，就直接奔主题了，说：“你锁着他，他会更想逃的，知道不知道。。。”
提到慕轩，这个人连表情都变了。刚才还视而不见，现在马上就把视线转过来了。
“你知道，多少？”
“没多少。焰毕竟是外人，他就是全告诉我，也不全面。可是，大抵猜得出来。。你是聪明人，不会跟你父亲一样偏执对吧？”如果不想毁了慕轩。
“……哦？”他蔑笑一下，随即道：“焰那个自身不保的家伙，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你说焰什么？”我心一惊，突然忘了，我很久都没想过他的事了。难道他出了什么事了？想起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他扫了我一眼，“想知道？”
废话，但我还是恭敬地说：“是，麻烦你告诉我。”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被家族软禁而已。”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吓死我。
所以我还是回归了刚才的话题，“你打算怎么对他？弟弟，情人？还是宠物？你可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似乎比你了解他吧。”
“了解个屁，你要是了解，就不会让他日日担心自己以后会见不到光，就不会让他宁愿被那个艾伦的人格玩弄都不想回到你身边！”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协议，只是听说慕轩跟琉落有矛盾。最后琉落妥协，说什么让他取得一些他要的东西，就放他自由。
想得到那些东西都是借口，最难搞定的是拥有那些东西的人。
岳麓的另外人格，有着自己记忆的艾伦，以及焰，还有一些我并不知道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答应了。如果做到了，那么得到自由。如果没有做到，那么，就得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而慕轩，没有做到。
原因，出在我身上。
要不是当时为了来找我，救我出去，他不会赶不上约定的时间。
所以我很愧疚，不论是出于朋友之情，还是愧疚，若果被我发现琉落不值得慕轩依靠，我会拼了命将他夺回！
81
外人 。。。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
我静静地看着他，说：“意思是你知道，却故意想他恨你吗？”
“……”
“你果然根本不在乎这些……做得好象很在乎他的样子，确实，根本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心而已。”我叹气。
他冷笑了一声，斜视着我：“我跟他一起长大的，我当然明白他不想被人约束。他喜欢唱歌，我说可以，他想去普通学校念书，我同意。我希望给他最好的，只要他不离开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他最后能回来就好。可他甚至不愿意骗我，就算是骗我也好，我会选择相信他，不会真动用人手去捉他回来。可他，坚决地要离开我，离开阎家……”
“……”他是想斩断过去吧，没办法骗你，是因为他认为这根本不是儿戏。
得到你同意后的自由，他将会展翅高飞。
从此，心里无任何牵挂。
不愿骗你，也是因为他，在乎着你。
他似乎把头低下一点，淡淡地说：“……我甚至，想过将他的手打断，烧了他的嗓子，破坏他一切的依恋。当我知道有你的存在，就打算派人将你做掉……可这些事，我都做不到。要一个失去笑脸的轩吗？我反复这么想着……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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