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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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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生努力背诵党章,想一些高尚的事情。
他望着镜子,慢慢平息欲念,直到镜中人的眼神变得清明,这才敢出去。
叶鸿生去帮阮君烈找到军服,送给他,赶紧走掉。
阮君烈没有感觉到叶鸿生的异样,只是觉得他很内向。
为了让叶鸿生宽心,抬捧他,令他觉得受重视,阮君烈时常会揽住他的肩膀,轻拍他,或者把手搭在他身上,亲切地说话。
叶鸿生从来不敢抱回去,生怕泄露出什么。
有时候,阮君烈觉得叶鸿生太拘谨。
军官们一起嫖妓的都有,阮君烈请叶鸿生一同洗澡,再吃酒,叶鸿生不去。
叶鸿生解释一番,找了很多借口,坚决不从。
阮君烈只好作罢。
叶鸿生常常受考验,每一次都很要命。
少年时代,生活比较简单,没有这样多的花头,他们两个虽然亲密,却没到这种地步。叶鸿生到阮君烈手下之后,阮君烈把他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心腹之人,什么都不避讳了。
叶鸿生知道阮君烈有女人,不止一个女人,偶尔也会见到他的女人。
想到阮君烈跟自己挥手告别,转身去与她们缠绵,叶鸿生就满口酸涩,有苦说不出。
叶鸿生尽量忽略这些事情,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
幸亏阮君烈不是花天酒地的人,也不爱儿女情长,否则叶鸿生早已被苦水淹没。
叶鸿生想想就感慨,一时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
离开是对的。
叶鸿生安慰自己。
不要痴心妄想了。
叶鸿生饮掉杯中酒,又倒满杯子。
他正吃菜,忽然听到有人低低的叫了一声“宾卿”。
叶鸿生恍惚了一下,差点把酒水洒出来。
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桌边,低声说:“宾卿;是你吗?”
叶鸿生站起来,定睛一看,惊喜道:“啸林,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 22 章
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桌边,低声说:“是你吗?宾卿?”
叶鸿生站起来,定睛一看,惊讶道:“啸林,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瘦高男人穿得单薄,大冬天还没穿棉袄,穿了一袭半新不旧的布衫,坐下来,笑道:“我看就很像你,你怎么在这里吃饭?你现在去警察局当差了?”
叶鸿生站起来,叫人加菜,又倒一杯酒,端给他,说:“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这人坐下,喝了两杯酒,脸上浮出点血色。
叶鸿生说:“啸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出来做生意?”
丁云鹏,字啸林,曾经在南方开办一家工厂。
丁云鹏叹息道:“你有所不知道。日本人撤走,军队来接管,说我有问题,把我的厂收走了。”
叶鸿生楞了一下。
丁云鹏的工厂开在苏杭一带。抗战胜利时,国军接管的过程中,乱象频生。丁云鹏的工厂可以做军工厂,顺带被人霸占去。
叶鸿生皱眉道:“你怎么不与我说?或者让罗先生告诉我?”
丁云鹏苦笑一下。
叶鸿生追问道:“是谁?”
丁云鹏犹豫着,说出一个名字。
叶鸿生听了以后,顿时感到棘手。这个人他认识,是阮君烈手下的一个军官,颇受重视。
叶鸿生皱起眉头,不做声了。
丁云鹏观察他的颜色,帮他开解道:“算了,我也不准备要回来。不麻烦你。”
叶鸿生想开口承诺,又觉得不好去见阮君烈,先闭住嘴。叶鸿生心中懊恼,倘若丁云鹏一早来找他,肯定能办妥。
叶鸿生又问:“你家里人呢?还好吗?”
丁云鹏面上露出伤心,说道:“前些日子,芸芸难产去世了。”
叶鸿生心头一颤,没想到他接连遇祸,人生这样坎坷。
叶鸿生给他倒酒,说:“节哀。”
丁云鹏流下泪来,用手擦一下,哽咽道:“当时我也想死了算了,没有钱,还是罗先生帮着做的丧事。”
叶鸿生想起来,丁云鹏跟罗鼎文关系很好,曾经是罗鼎文的学生。
丁云鹏一腔热血,不听从父母之命,要工业救国,遭到家庭反对,是罗鼎文借钱给他。
丁云鹏把罗鼎文当做恩人。
果然,丁云鹏悲切地说:“我浑浑噩噩的,没有赶上罗先生的葬礼。现在没事了,我要来看看他。”
叶鸿生默默给他倒酒。
罗鼎文的家乡是在A市郊县,被刺杀后,骨灰移回到家乡下葬。
叶鸿生安慰丁云鹏。
丁云鹏喝了一会酒,泪干了,颧骨微微发红,愤然道:“今天学生游行,我也看见了。为什么现在还有这种事情,我们不是胜利了吗?为何受这种侮辱?”
叶鸿生陪他饮酒。
丁云鹏继续说:“军人怎么如此冷血?对学生凶残,甘做鹰犬。”
叶鸿生心中惭愧,低声说:“今天没凶学生。”
丁云鹏瞥他一眼,固执道:“我看见他们拔刀。”
叶鸿生没法子,说:“又收起来了。”
丁云鹏放下酒杯,看着叶鸿生,目光闪烁,压低声音说:“宾卿,你知不知道?罗先生的死和今天在场的那位长官,似乎有些关联。”
叶鸿生大吃一惊,愕然望着他。
罗鼎文是共产‘党的事情,凭丁云鹏和他的关系,应该是知道的,但他并不知道叶鸿生的真实身份。丁云鹏兴办实业,没有加入任何党派;罗鼎文办事谨慎,事关叶鸿生的性命,他不会透露这种情报。
罗鼎文的事情,叶鸿生是从阮君烈那里得知,随后告诉罗鼎文,让他逃命去,不幸没逃掉。
不知怎么的,罗鼎文似乎和丁云鹏提起过阮君烈。
丁云鹏居然记住了。
叶鸿生万分后悔,不该与罗鼎文说那么详细,断然否决道:“跟他没关系!”
他的强硬反应让丁云鹏吃了一惊。
丁云鹏皱着眉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丁云鹏看叶鸿生的眼神不像刚才那么亲切。很显然,他想起来叶鸿生是国民‘党,和阮君烈一样,还是他的同僚,而罗鼎文是共产‘党。
虽然大家是好朋友,但是立场不同,友情很难保不变质。
丁云鹏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审视着叶鸿生。
叶鸿生百口莫辩,不能吐露实情,只好说:“啸林,罗先生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军队不管这些的,你知道吗?”
丁云鹏冷哂道:“怎么不管?一刻不停地打仗,抢钱,人杀得少了?”
叶鸿生又吃一惊。
看来阮君烈树大招风,先是部下惹出麻烦,让丁云鹏遭到不幸,后来又神使鬼差,卷进罗鼎文的死讯,让丁云鹏记住了。今天,阮君烈出兵阻拦爱国学生的游行,被人看见,被丁云鹏看见,这都不是好事。
丁云鹏只怕是恨上了阮君烈。
叶鸿生的心念极速闪过,在想要不要替阮君烈辩解,可是说不出口,一来丁云鹏会认定他在袒护,二来阮君烈驭下不严,松了一下子,惹出麻烦,好像没办法开脱得一干二净。
世道艰难,丁云鹏过得越来越不好,很多人过得不好,但是阮君烈紫袍加身,越来越富贵……
叶鸿生忽然很怨怪周仪,如果不是周仪开口,把阮君烈扯进来,也许不会这样。
叶鸿生心想,为什么他一开始会觉得见到阮君烈是好事?
这明明是一件坏事。
让阮君烈的名声变坏了。
很多人都会觉得阮君烈冷酷无情,没血性,不够爱国。
叶鸿生一时懊恼得不行。
叶鸿生沉吟片刻,顺着刚才的话茬子,委婉道:“啸林,军人虽然杀人,也只在战场上杀。暗杀是军统的事情。”
丁云鹏垂下眼帘,默默喝酒。
叶鸿生与他寒暄一阵,又说:“啸林,你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我会去找阮将军,帮你把厂子要回来。你重新开始吧?”
丁云鹏诧异地抬起眼皮,望着叶鸿生。
他的眼神让叶鸿生微妙的感觉到,事情不妙。
果然,丁云鹏的面色阴晴不定,没有吐露感谢的话,而是说:“你和他关系很好?”
丁云鹏一开口,叶鸿生就发觉,自己已经错过了帮忙的时机。
刚才他就应该承诺下来,现在晚了。
丁云鹏很聪明,他意识到,叶鸿生并不够关心自己,他是想帮阮君烈摆平麻烦。
为什么叶鸿生要这样做?丁云鹏不是很清楚。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叶鸿生怎么如此敏感,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丁云鹏收住口,用一种略带疏离地目光看着叶鸿生。
叶鸿生不敢否认下去,承认道:“我们还算熟,他没有那样不讲理。啸林,我会帮你的,不用担心。”
叶鸿生对丁云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试图让他安心。
丁云鹏却没有开口说“好”,依然沉默着。
叶鸿生笑道:“他做过我的长官,许久不联系。我们不在一处办公,不知容易不容易约见。啸林,我一定会去找他,给你一个公道。”
叶鸿生解释一番,试图说动丁云鹏。
丁云鹏没有继续饮酒。
他将杯中的残酒放下,又掏出一些钱,一并放在桌面上。
丁云鹏说:“我先走了。宾卿。”
丁云鹏站起来,对叶鸿生稍微点一下头,离席而去,向着门口走,速度很快。
叶鸿生忙站起来,叫他的名字。
小二见有人跑单,迅速跑来堵住叶鸿生,请他结账。
叶鸿生掏出钱,扔在桌上,转身追到门口。
等他开门的时候,丁云鹏已经消失在门外,与人群融合在一起。
叶鸿生四下张望,没有看到。
叶鸿生站了片刻,发现自己太着急,忘记拿帽子。
他回到馆子里,在桌边拾起警帽,忧心忡忡地看着上面的警徽,用手指触上去,摩擦了一会,想心事。
想了好一会,叶鸿生才慢慢戴上。
叶鸿生回到警局,又马不停蹄地忙了半日,与周仪商量案子。
晚上到家,他又想起丁云鹏的事来。
丁云鹏是个好人。
叶鸿生安慰自己,关系到阮君烈,他变得太敏感了。
丁云鹏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阮君烈拥兵数万,怎么也不会被他伤害。
叶鸿生这样想着,又自责起来。
如果他一开始就热情点,不要那么慎重,提出帮忙,也许丁云鹏不会走掉,一个人又走到料峭的寒风中。
叶鸿生决心找个机会,想办法和阮君烈见一面,弥补一下丁云鹏。
不管阮君烈多不想看见自己,就当公事公办好了。
叶鸿生如此想好,终于睡着。
可惜,那天之后,他一直没机会见到阮君烈。
沈崇的案子落在警察局,好像火炭放在炉子上烧,没有一天能安稳。
迫于民怨,驻华美军本来准备将凶犯遣送回国,遭到压力,改口将在军事法庭审判此案。
案件一天不审理,事态一天得不到平息。
虽然政府提出备忘录,声称必定惩凶、赔偿,杜绝此类事件,但是同时也表示“美军撤离”的政治联想不可取。
警察厅头痛得要命。
没过几天,学生们等不及,又爆发了示威游行。
一大早,周仪又急吼吼地对叶鸿生说:“不得了!学生又闹起来了,快带人去!”
叶鸿生放下手中的文件,说:“在哪里?”
周仪说:“现在还在学校里,马上就上街!”
叶鸿生穿起外套,说:“我们不能都去,还有留下人手办案子,加快进度。”
周仪点点头,赞同道:“对,你少带点人就行。我已经联系过国防部和第十二集团军,他们会继续协助我们。”
周仪话一出来,叶鸿生立刻变了颜色。
叶鸿生沉下脸,转身说:“找军队干什么?我们自己去就行。”
周仪楞了一下,反应道:“我们人手不够啊。”
叶鸿生冷眼看周仪,说:“爱国抗暴游行,我们出那么多兵干什么?又不是反政府游行!再说了,这件事前前后后都是警察局的责任,总这样推诿出去,像什么样子!我带人去就行了!”
周仪被他一顿训斥,回不过神,楞了一会。
叶鸿生突然变这么凶,气势凌厉,周仪没法招架,支吾着,说:“可是……军警协作,来得稳妥些……”
周仪缓缓神,又赔笑道:“再说了。宾卿,你和阮将军熟,合作起来也容易些。”
周仪对叶鸿生笑笑,想缓和下气氛。
叶鸿生的脸色却更加冷,好像被冰封住了一样,冒着冷气。
叶鸿生望着周仪,微动嘴唇,说:“我跟他不熟,不想跟他合作。”
周仪好像一下掉进冰窟窿里,冷得缩一下脖子,用手挡住脸,说:“好好,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喊他,你自己去。万一出事情,你自己担责任。”
叶鸿生这才放过周仪,转身出门。
第 23 章
游行的人比上一次还多。
除了学生,还有一些民主人士夹杂在里面。一条长龙走在街上,带着条幅与传单,浩浩荡荡,开往军事调处部门。
军队已经开过来,叶鸿生带着警察与步兵旅会和,形成一道屏障。
面对焦躁的人群,叶鸿生也很烦躁,他让军警尽量把人群拦远一点,希望阮君烈不要露面。
阮君烈还是来了。
如果没有长官在场,万一发生冲突,这群骄兵悍将无人管束,是会打人杀人的。
官车开来,停在军警这边,阮君烈走下来,准备看一下。
正在这时,叶鸿生发现,丁云鹏也出现了。
丁云鹏夹杂在游行的人群中,看着自己。
叶鸿生心头一跳,赶紧对他笑一下。
丁云鹏面容苍白,也对他微微笑一下。
叶鸿生急忙往阮君烈身边走,想找机会与他说话。
阮君烈不想与叶鸿生说话,没有抬头。
叶鸿生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强行拦住他,说:“长官,借一步说话,有要紧的事。”
阮君烈脚步滞住,不情愿地说:“什么事?”
叶鸿生捉住他的手臂。
阮君烈犹豫了一下,跟叶鸿生走了两步,又挥开他的手。
叶鸿生说了一声“抱歉”,回头看了丁云鹏一眼,开始与阮君烈说话。
叶鸿生与阮君烈说话的一霎那,丁云鹏的脸色变了。
丁云鹏目光如炬,眼瞳燃烧起来,盯着他,口里含着叶鸿生的名字。他的眼睛闪得厉害,好像一丛野火,咄咄逼人地赤红起来,透出愤怒与绝望。
虽然他没有发出声音,只凭口型,叶鸿生也知道他想叫自己,叫得声嘶力竭,叫破了最后一点情谊。
叶鸿生用余光看着,心口狂跳。
他抓紧时间跟阮君烈说,决心一说完,立刻派人去抓丁云鹏,先不管他想干什么。
叶鸿生正和阮君烈说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人群忽然喧闹起来,一个学生与警察冲突着,被推搡在地上。其他学生潮水一样涌上前,去搀扶同伴,要与军人争执起来。
军警开始往一个方向聚拢,痛殴学生。学生也在涌动。
人声鼎沸。
阮君烈转过脸,往前走两步,下令道:“站好,别乱动!围成圈!”
与此同时,叶鸿生看见丁云鹏在往前走,往这边走。
丁云鹏看着阮君烈,手往怀里伸,表情很决绝。
叶鸿生顾不得旁的,用最快速度冲上去,捉住阮君烈的肩膀,把他往反方向推,口里叫道:“快走!长官,快走!”
阮君烈吃了一惊,他很快意识到有危险。
阮君烈回过身,稍微有些迟疑地跟着叶鸿生,往反方向跑去。
警察与士兵的人数很多,一直挡在他们前面,形成一道人墙。发现长官的举动,周围的士兵也飞快地聚拢过去,去保护他。
在这种情况下,刺客开枪去打阮君烈,根本没有胜算,打也打不中。
不知为何,叶鸿生心中的恐惧一点也没有减少,他推着阮君烈的肩膀,心急如焚道:“快到掩体里面去,长官!快点!”
军事调处执行部不会开门,他们只好换个方向,往另一边的小巷子里跑。
此时,丁云鹏的手已经拿出来,掏出怀里的东西,向他们猛力投过去。
火花形成一条弧线,越过军警的人墙,穿过十多米,落在他们不远处。
丁云鹏向阮君烈投掷了自制的炸弹。
一连投了两枚。
布衣之怒,如彗星袭月。
在炸弹落地之前。
阮君烈和叶鸿生都瞥见飞袭而来的可怕爆炸物,看起来杀伤力不下手榴弹。他们不约而同地俯下‘身体,加快速度,拔腿往巷子里猛冲。
在这三到五秒的空隙中。
步兵营长大声叫道:“保护长官!”
好几个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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