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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一下。”
　　“嗯？”邱枫疑惑地转身。
　　“我，我以后可以经常找你吗？”
　　“当然可以，我不是都已经给了我的名片给你吗。”
　　“哦，我知道了。”
　　邱枫干脆又走回他的身边，很自然的用手去揉他的头发。
　　“我真的很希望你就是我的弟弟，桐桐，哥哥真的很想你。”不等邱桐回过神来，邱枫就已经收回了手走开，去到江落寒身边。
　　桐桐，第一次有人这么叫自己的名字。邱桐愣愣地看着邱枫的背影，突然有种很想哭的冲动。哥哥，多么美好的字眼，真的会是你吗？


☆、迷雾渐起

　　“他是谁啊？”江落寒早就不耐烦了，邱枫刚在他身边坐下就听到了他的抱怨。也难怪，他从来没有见过邱枫跟哪个陌生人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
　　“一个普通朋友。”
　　“什么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朋友？”江落寒不依不饶，越是喜欢他越想要独占他，哪怕一丁点儿也不想分给别人。
　　“回国的时候在酒吧认识的，没有很长时间。刚刚正好看见了就过去打个招呼。”邱枫也是好脾气，居然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你什么时候去的酒吧，我都不知道。我刚刚看你都有给他名片，我记得你从来不随便给人家名片的。”
　　“江落寒，你不相信我？”邱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眉毛已经皱起来了，这是他要生气的前兆。脾气再好邱枫也开始受不了他这般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要不是顾忌在场的这些来宾，他真的不想理他就这样直接走人了。可是他知道要是他那么做了，后果可要比现在严重一千倍。不管怎样，今晚这场酒会的目的何在他还是没有忘记的，他可不想因为江落寒的无聊情绪就把他一个晚上的心血给毁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就是随口问问，没说不相信你啊。”江落寒知道再玩下去就要玩过头了，邱枫要是真的生起气来，那真的是很件恐怖的事情。他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记得十三岁那年的夏天，他们两个一起在院子里的游泳池里游泳。邱枫游累了就先上去休息，只剩江落寒一个人在泳池。他一个人玩得无聊突然就想戏弄一下邱枫。他算准邱枫会回过头来看他的时间，故意憋气浮在水里，看起来就像溺水了一样。效果自然是达到了，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被邱枫拖出游泳池后睁开眼睛看见的那张脸惨白得跟鬼似的。邱枫浑身都在发抖，一边摇着他的身体，一边又怕吓着了他似的轻轻叫他，落寒，江落寒，醒醒啊，你醒醒啊。苍白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就那么从眼睛里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他脸上。
　　他一下就慌了，知道玩过头了。赶紧从地上坐起来说，我没事，枫，我没事，我跟你闹着玩儿的。直到确定他是真的在跟自己开玩笑的，邱枫突然狠狠地打了他自己一巴掌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一夜没有出来。接下来整整一个月，邱枫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随便惹邱枫生气了，因为只要邱枫一生气他就惩罚自己，这比惩罚江落寒自己还难受。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江落寒，你。。。。。。”如果没人在场，邱枫真想狠狠给他一拳。
　　“啊啊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是普通朋友。我不问了。”江落寒见好就收，赶在某人炸毛之前偃旗息鼓。
　　“回头再跟你算账。”邱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干脆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江落寒只是笑，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子很奇怪，简直就像个陈年醋坛子。可是为什么就是会有这么多不安呢？只要关系到邱枫的事情就会变得特格外的敏感。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邱桐刚准备撤，肩膀就被人搭住了。他回头一看——
　　“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古少风很无辜的看着他。
　　古少风比他晚一个礼拜回来，并且一回来就递交了申调报告。头儿那么惜才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人。无奈古少风是铁了心要走，John再舍不得也只能让他走，但是有一个条件，至少帮他做完最后一件事他才答应帮他递报告，否则他的申调报告就永远只能躺在John的抽屉里。所以说美国佬黑嘛，临走了还要榨干你最后一滴血才肯放人，物尽其用呗。
　　“对此我深表同情。但是你为爱情故，这点代价也不过分啦。”邱桐当然知道古少风申调的原因，绝对不是报告上那些冠冕堂皇的大理由，说白了他就是想回去跟那妖孽美人双宿双栖。所以当他知道古少风回来不到一个礼拜又被指派了任务的时候，他也就不那么大惊小怪了，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不过话说，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这里有你想要的线索？”打趣归打趣，邱桐也知道古少风一心想快点完成这最后的任务好让自己快点滚蛋，不会没事跑来这酒会凑什么热闹的。
　　“Bingo！”古少风打了一个响指。
　　“真的假的？！”邱桐扶额，这还能不能有个让人暂时清净的地方了。
　　“等等，该不会是他吧？”像是想起了什么，邱桐把手指向邱枫的方向，眼睛死死盯着古少风。千万不要是他，千万不要是他。。。。。。
　　“不是。”
　　“呼——那就好。”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又是他！那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在意？”古少风再次看见邱枫也很吃惊，这个人每次见他都会有不同的身份，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没有啦，只是刚刚好认识而已。再说那时候他不是也帮了你的忙吗？我想他应该不是个坏人。”
　　“邱桐，你不正常！”古少风突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你居然用好坏来评价一个人，这可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
　　“我，我只是。。。。。。”
　　“嘘——”邱桐还想说什么，被古少风禁止了。他顺着古少风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吃了一惊，竟然是他！
　　没错，就是他——郑天！但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邱桐回来之后还在抱怨John上次给他的任务太滑稽了，他从来没办过这么窝囊的案子。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事情并没有真正的结束。郑天会出现在这里也绝对不是个偶然。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江氏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咯，只是做给公众看的一场戏而已。那么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跟邱枫有什么关系？接下来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一大串的问题随着郑天的出现一并出现在了邱桐的脑袋里。他看向古少风，后者神情严肃。他直觉这一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么简单就会收场了。
　　


☆、合作

　　郑天没在会场待多久就走了，甚至于有点偷偷摸摸的意味。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跟老板提到邱枫这个名字，居然就让他不远万里跑来纽约亲自认人。他直觉这个叫邱枫的男人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曾经从阿豹口中得知江落寒的家世，原来他祖上是混黑帮的。虽然江海现在已经收山了，但是威信还在。这样说吧，如果江海现在重出江湖的话，他一点也不怀疑昔日跟随过他的人会有半句怨言重新归到他旗下。这样他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上次的事会劳动阿豹出手，一般道上的人都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只要不危害到自己的利益，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阿豹插手显然是看在了江海的面子上。只不过这个阿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事事都要捞个“利”字。而今到了江落寒手里，他硬是将一个街头混混出身的家族发展成了上流社会的贵族。这样一来，黑白两道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江落寒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那能跟在江落寒这样的人身边的也绝对不是个普通角色。然而比起江落寒，邱枫的身份，背景，手段则显得更加的神秘。在外人看来，他是忠于江家的一条狗，但有时候能伤得了主人的，恰恰是离主人最近的那条狗。
　　郑天或多或少猜到了老板让他这么做的原因。他让郑天不择一切手段将邱枫拉拢过来。只要他办得到，任何邱枫开口提出的条件都可以答应。但是前提必须是完全将邱枫拉过来，身心都是。他不需要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棋子。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和邱枫的接触会这么顺利，虽然这都得归功于他那无所不能的幕后大boss。
　　明白这个陌生来电是谁打来的时候，说实话邱枫很吃惊。江氏受负面新闻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散，罪魁祸首郑天这个时候主动找上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邱枫敏感的察觉到或许又有一场暴风雨要来袭了。
　　果然，挂了电话他就陷入了沉思。郑天约他见面，主动提及上次的事情。听他的口气，似乎有意要和自己合作。来者不善，但是这样置之不理的话也不是他邱枫的风格。
　　郑天为了显示他真心想要合作的诚意，这次见面的时间地点由邱枫来定。保险起见，邱枫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闹市区的一家咖啡厅。一来人流比较多，想要闹事也会有所顾忌。二来这里离江氏的大楼比价近，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可以第一时间寻求到帮助。不管怎么说，纽约对于邱枫来说算是熟门熟路，如果郑天真有什么不轨行为的话，他相信环境对于自己还是比较有利的。
　　但是邱枫没有告诉江落寒，如果郑天的到来是一枚炸弹，那也应该是他自己先去当人肉
　　盾牌。这是他从十岁开始就一直保持着的信条。
　　“枫少爷，好久不见！”郑天摘下墨镜，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邱枫的对面。他这才知道原来此枫少爷非彼风少爷，敢情自己一直被古少风给耍了，面前这位才是正经主儿。
　　“天哥，别来无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是想看看郑天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招。
　　侍应生端上一杯咖啡来，放到郑天面前。
　　“枫少爷爽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上次枫少爷有意跟我们合作，不知道现在什么想法？”
　　“哦？上次天哥那么为难，怎么，现在需要邱某了？”邱枫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表情不喜不悲，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想法。反而这样的人才更让人不好把握，什么情绪都隐匿在心底，让人摸不透他下一步的行动。
　　“是是是，上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枫少爷您肯主动来照顾我们，我应该感激不尽才是。”
　　“天哥您过奖了，小弟无德无能，是您抬举了。”
　　场面话说了一箩筐，谁都没有说到重点上。两只狐狸都在比耐性，看谁先露出尾巴来。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枫少爷，恕我冒昧。凭您的智慧与手段，何苦一直委屈在江家做一个下人。”郑天说的没错，他邱枫再怎么风光，在外人看来，他终究不过是江家的一个下人。
　　“邱枫命途多舛，自然不如天哥您这么风光。”
　　“那不知枫少爷是否有兴趣跟我们合作呢？郑某的意思是，您完全可以不用倚靠江家的势力。”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也就是今天这个会面的主要目的。邱枫不急，他想要知道的绝对不止这些。
　　“哦？原来天哥您还这么关心着小弟的前途，真是不甚感激。只是这合作之事，不知道天哥您具体是指的什么？”
　　好狡猾的一只狐狸！
　　郑天不由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他看似将所有的主动权都抛给了郑天，而事实上他步步为营，一路挖好了陷阱将人引诱进来。你跳或者不跳都没有退路，结果还是他在控制着整个谈话的节奏。
　　“如果枫少爷愿意，上次您开的条件没有问题。”郑天将身体凑上前一点，压低了声音说道。
　　“天哥，你刚才也提到了我是江家的人，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拢我，就不怕我告密？”
　　“我只是替枫少爷您觉得惋惜。您年轻有为，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何苦委屈了自己呢！现在有一个这样的机会可以让您飞黄腾达，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您会就这么拒绝。”
　　邱枫今天戴了眼镜，他其实并不是很近视，不想让人注意到他视线停留的焦点的时候，他就会戴副眼镜。细细的金属边框泛着冷冷的光。就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冷冷的，一副自来的孤傲漠然的疏离感。郑天一直觉得，有这种神情的人一般都是有野心的人。这也是让他敢赌一次的依据。
　　“你真的肯给我整条线？”
　　“只要枫少爷您是诚心合作，整条线没问题。”郑天暗自得意，他就知道这样自命不凡的人怎肯甘于屈居人下。
　　邱枫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中，手无意识地不停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神情严肃。郑天以为他在衡量这桩交易的利弊，其实他在想的是，果然斩草不除根会后患无穷。
　　“如果我答应跟你们合作，那我必须做什么？”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傻瓜才会信他那些巧舌如簧的鬼话，如果不是自己有利用价值，相信他也不会找上他。邱枫深信自己的利用价值应该还蛮大的，不然肯让他们牺牲一条线的代价？
　　“枫少爷果然爽快。您是江少爷身边的红人，整个江氏幕后的军师。我想，有枫少爷您保驾护航的渠道，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果然这牺牲换来的代价很值。让他利用江氏的港口贩运毒品，就等于是自己用自己家的车子装货一样方便。只是邱枫不明白，郑天背后到底有谁在撑着，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江氏过不去。他决定要弄明白。
　　“我需要时间想想。”明明已经决定了要怎么做，可是邱枫却故意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没问题。”
　　郑天起身。
　　“如果枫少爷您想好了，可以随时跟我联系。”郑天留下一纸电话离去。邱枫还在搅着他的咖啡发呆。
　　看来要引出幕后的黑手，需要好好想个对策才行。


☆、大胆的小贼

　　纽约时间晚上十一点，欧阳明朗拖着行李箱站在了古少风的公寓楼下。他是来出差的，顺便来看看他的爱人。
　　古少风告诉过他自己在纽约的住址，所以欧阳明朗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这是位于皇后区的一栋很普通的公寓楼，看起来有点老旧，进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真的是很旧，因为欧阳明朗发现这居然还是栋连电梯都没有的旧式楼。不过旧归旧，里面其实还是打扫得很干净，至少不会让人有一踏进去就后悔了的感觉。好在古少风住的不高，才三楼而已，欧阳明朗拎起箱子踩着干净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他突然想象古少风每天从这几级台阶上来来回回好多次的情形，有时候他可能是因为案情有了进展神采飞扬的快速跑出去的，有时候又因为极度疲累是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迈上来的。
　　三层的楼梯，欧阳明朗走得很慢，直到停在303的房门口。几乎想都没想，欧阳明朗伸手就去房门顶上摸钥匙。果然，手指触及到金属的质感，欧阳明朗得意的笑了笑，将钥匙拿了下来。你看，有的人一直就习惯于一些小习惯，就像有的人一直就习惯于爱同一个人。欧阳明朗从十七岁开始就知道古少风家的钥匙都是放在房门顶上的，那时候他说，这样你就可以随时进来。就像古少风爱他这么多年从没上过锁，他还是可以随时进到他的心里，又或者，其实古少风的心里一直都没有让他离开过。
　　欧阳明朗事先没有告诉古少风他会过来。情人之间这种制造惊喜的小把戏或许永远都玩不腻。开门，进屋，古少风果然不在家。之前每次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应该都是纽约的凌晨了，嘈杂的汽车飞啸而过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欧阳明朗的耳朵里，就算他不问也知道古少风现在还没回家。有时候会听到他极力掩饰也能听得出疲倦的声音。
　　我等你回来！
　　欧阳明朗不会说我爱你，也不会说我想你。他只是告诉古少风我会等你回来。
　　屋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厅，卧室里除了一张大大的床以外就没有其他家具了，这样便让原本不是很大的房间看起来也比较宽敞。客厅里有一张沙发，一个茶几和一个电视柜，厨房里有些简单的家用电器和炊具。沙发和地板上散落着一些衣服，应该是换了没来得及洗的，欧阳明朗通通捡起来塞到了卫生间的洗衣机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确实坐得他有点累了，明天他还要去见客户，随便在浴室里冲了个凉，他倒在古少风的大床上，枕着残留着古少风洗发水味道的枕头睡了过去。
　　又是加班到凌晨三四点，古少风拖着疲累的身体从局里走出来。夜风一点也
　　不凉，带着这个城市白天还没散尽的燥热。他跳上一辆回家的夜车，空旷的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再累也没关系，只要结了这个case，就可以申掉回中国，可以回到小朗身边。古少风闭上眼睛打了个小盹儿，一睁开眼睛就快要坐过站了。他赶紧喊停然后跳下了车。这栋破楼虽然旧了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