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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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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师傅平静地说:“我也听到那段话了。他又没指名道姓,干吗就当成你舅舅家的事哩,其实这样的事到处都有。”
放下电话,孔太平心里对区师傅充满着猜疑,站在那里有些发愣。
月纺上来问:“你怎么啦?”
孔太平说:“我总觉得区师傅和区书记,还有缡子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
月纺说:“刚才看区书记在电视上发表讲话时,我就觉得像是在哪儿见。你这一说倒让我想起年前见到的区师傅,他与电视上的区书记长得很相像,按照常理,他俩应该是兄弟俩。”
孔太平想一想也没有别的东西可想,就问:“就算你说的有理,那缡子哩?”
月纺笑一笑后也不多说,拿过手机拨了几下。听见那边有人接电话了,月纺就说:“我找区缡子!”手机里一个男人大声叫着:“缡子,你的电话!”一会儿缡子在那边对着电话连问了几声:“谁呀!”月纺用手捂着手机的麦克风不敢吱声,好在缡子听出是手机的信号不好。
放下电话,月纺毫不犹豫地说:“缡子一定是区书记的女儿。”
孔太平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说:“如果真是这样,以后的事就有些意思了!”
月纺将孔太平认识缡子和区师傅的全部经过回忆一番后,一口断定,从前好风总往鹿尾镇刮,好雨也只往鹿尾镇下,今年开春后,好风好雨恐怕都要降临到鹿头镇了。
孔太平一高兴就与月纺开起玩笑来。“缡子的电话号码你怎么记得那样清楚,眼睛眨也不眨就背出来了!”
月纺说:“我也不怕你知道,什么李妙玉,孙萍,凡是与你来往较多的女人的电话号码全在我肚子里装着。”
孔太平要月纺将缡子的电话号码再拨一遍。孔太平听出来接电话的男人正是区书记,听说缡子刚出门,孔太平说声谢谢后,便将手机上的NO键按了一下。
初三下午孔太平才在县里露面。他一进家门电话就响了。没想到电话是陶乡长打来的。两人聊了一阵各自的情况后,陶乡长说,他正好也看了地直机关团拜会的电视直播,他觉得区书记的话讲出了分量。可惜这些话不知道被谁反映上去,大年初二,就有更高层的人发话,说区书记的说法很不谨慎,据说区书记已经作了口头检讨。孔太平觉得这样的话应该是由段人庆来传播,问过后果然如自己所猜测的,真的是段人庆主动告诉陶乡长的。陶乡长说,段人庆目的也就是要他给孔太平通气。两个人又说了一阵党校的事。陶乡长对党校里后来发生的一些很厌恶,他说孔太平走后,好多学员成了华尔街上的股票交易商。孔太平有点不懂陶乡长的话。陶乡长要他回头记忆一下,从前的政治读物中关于华尔街股票交易商的评语。
陶乡长这边的话还没说完,洪塔山在外面敲门进来。见屋里没有别人,他迅速转身,从门外的车里拎了一只皮包和一只包装袋返回来,小声告诉月纺,皮包里装的是她要的笔记本电脑。洪塔山将买电脑的发票塞进月纺的手里。月纺轻轻一笑,随手将笔记本电脑放进柜子里。
这时候洪塔山打开包装袋,故意大声说:“孔书记,我请人打了两只麂子、野猪,做成野味让你尝尝鲜。”
孔太平从书房里走出来。
洪塔山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孔太平面前是个实心人,年年拜年时,只会送这些老三篇的东西。”
月纺替孔太平回答说:“老三篇是做人的标准。”
月难熬,年好过。乱哄哄的春节一晃就过去了。
月纺趁孔太平初四出门拜年时,将洪塔山送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摆在孔太平的写字台上。孔太平回来后猛一看见,非常高兴,问也没问便插上电话线,迫不及待地上了网。网上果然有好几个损姜书记的帖子。孔太平还搜索出那个有青干班学员家谱的网站,每次用鼠标点击它之后,便有一个提示跳出来说:你所寻找的网站可能因为违反某种约定暂时无法使用。孔太平还将从段人庆那里得知的省委党校的“汤炎”输入搜索引擎,各种网站与网页中有九十四条关于汤炎的目录。这些目录中能打开的没有超过二十条,且内容多为重复介绍汤炎在一九八八年因一篇名为《半个地球的思考》的文章而获得社会科学进步奖的情况,剩下的则全用各种说明打不开原因的提示来搪塞。初七这天,孔太平仍在网上泡着。月纺抽空将那些上家里拜年的人送给儿子的压岁钱清点了一遍。扣除自己给出去的压岁钱,多收了八百八十八元。月纺有点不相信,很快又清点了一遍。毕竟是在银行当会计的人,这点钱哪会出差错。月纺很兴奋,不仅因为这个数字很吉利,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们家第一次在压岁钱的收之上出现盈余。月纺连忙告诉正抱着儿子坐在电脑前的孔太平,说孔太平今年一开始就有好兆头,肯定会发发发。孔太平通过链接在雅虎台湾和雅虎香港里的几个网站,心情沉重地流览到一些闻所未闻的消息。月纺的话只让他勉强笑了笑。月纺忍不住说孔太真的是个憨人,别人一直想颠覆中国,当然不会说好话。
孔太平在网上一直呆到深夜,还是月纺强行将电源线拔掉,提醒他明天还要到鹿头镇去上新年的第一个班。
几乎与孔太平刚从网上下来的同时,电话铃就响了。
月纺接电话的神情与以往不同,问了一句后,马上就将话筒交给孔太平:“缡子找你!”
孔太平有些不相信。他迟疑地接过话筒,还没有完全贴近耳朵缡子的声音就软软地飘过来。
“孔太平,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拜年?”
“我差点被你害苦了,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这不怪我,再说你后来还不是弄到钱了。”缡子在那边笑起来,接着又问孔太平家的电话什么整天都在占线,是不是到处给领导打电话拜年。孔太平解释说自己在上网后,缡子又说:“我猜就算你有情人,也不敢如此胆大包天,在家里煲电话粥。我有话要告诉你。我为你悲哀——你完了!”
孔太平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缡子说:“你当然不懂。因为你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孔太平说:“我愈来愈不懂了。先前你好像没有这样深奥!”
缡子说:“你真不知道?地委要你去省委党校青干班深造哩!”
孔太平说:“别开玩笑,我还在过年哩!”
缡子叹了一声:“真没劲,还以为趁机扫扫你的兴。没想到倒成了报信的。地委可是要求昨天通知到人的。你们是怎么搞的。”
心惊肉跳的孔太平稳了下来:“缡子,乡下人过年一直要过到十五。请看在曾经帮过你的份上,别拿我开心。”
“我说的全是真话。我知道你们这些年纪不大的干部都想进青干班。从青干班出来的人一个个前程似锦。可是,”缡子在电话那边充满惋惜地说:“孔太平,你这一去,过去的一全切完了。”
“一个乡镇干部只有一年四季外加二十四节,哪有什么过去。”孔太平说。
缡子说:“过了今晚,会有很多人来祝贺你。对你我没有祝贺。我只想下次见面时,你还能像前一次那么纯朴。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孔太平突然冒出一句:“你是指穿衣服的样子,还是没穿衣服的样子?”
缡子咯咯地笑起来。孔太平继续说:“上次你送的花我还没谢过哩!”
缡子说:“不用,那花只有一半是送给你的。”
放下电话后,月纺不等孔太平复述,就将手臂箍着他的脖子上。狂吻一阵后,月纺的胸脯越来越挺腰越来越软。孔太平身上的精血一下子沸腾起来。他抱起月纺正要到床上去,月纺忽然挣扎着叫起来。
“不行!有问题!。”
孔太平吓了一跳。
月纺从他怀里站起来继续说:“还没到庆祝的时候。县里到现在还不通知你,这中间一定有人捣鬼。”
月纺的话让孔太平猛醒过来。两个人商量一阵,觉得段人庆最可疑。月纺自报奋勇先给鹿尾镇办公室打电话,段人庆果然不在。月纺学说的省城方言很地道,接电话的人不敢多问,只说是段人庆早上就开车出去了。随后月纺又找到小袁,让其问问给段人庆开车的战友知不知道段人庆的行踪。小袁很就回话说,段人庆此刻正在从地区返回的路上。接下来月纺揣上那盈余的八百八十八元压岁钱,让孔太平送她去王科长家拜年。到了王科长家门外,孔太平躲在暗处,让月纺一个人去敲门。
月纺进屋后不久,天上就开始飘起雪花。偶尔有一两只烟花冲上添黑的天空中,那闪烁着的样子让孔太平的心也跟着飘忽不定。月纺不久就出来了。她告诉孔太平,王科长果然一大早就被段人庆从床上拖起来,去了地区,临走时还从王科长爱人那里借了五千元钱。月纺挽着孔太平的手,脸贴着脸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孔太平小声说:“去年过年的气氛不如前年,今年过年的气氛又不如去年。”
月纺说:“你这人真是怪,现在应该担心段人庆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才对。”
孔太平说:“只要缡子真是区书记的女儿,我就什么也不怕。”
月纺注意到路灯下面有些麻麻点点的东西在飞翔。
“天上是不是下雪了?”她问。
“下雪好。过年不下雪就不像过年了。”孔太平不想逛了,他盯着月纺说:“回去吧,我们还有任务没完成。”
月纺脸上的红晕在夜色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狂欢之后孔太平睡得很踏实,醒来后见月纺将被窝举起来,妩媚地亮着自己丰腴的胴体,还以为自己只是打了一个盹。两人在被窝里悄悄地商量一阵后,孔太平赶紧起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趁着大雪先到鹿头镇将开年的工作好好安排一下。孔太平在门外碰见黄所长骑着摩托车辗着厚厚的积雪迎面驶来,说是现在就回鹿头镇。孔太平就上了黄所长的摩托车。外面的雪很厚,黄所长让坐在挂斗里孔太平戴上头盔后,低头将摩托车狠狠踩了一脚。
满世界的雪景透过头盔上的面镜,铺天盖地而来,好久不见下这么大的雪了。绕城而过的鹿头河只剩下一条窄得发暗的水线,过冬的小麦与油菜全被埋进雪里。
孔太平特别喜欢说:“今年一定会是大丰收。”
黄所长说:“丰收有什么用,越丰收老百姓越没有钱花。”
黄所长一分心,正在上坡的摩托车轧进一座雪堆里熄火了。
孔太平跳到雪地里一边推车一边对黄所长说:“先前托你的那事,就罢了吧!”
黄所长说:“怎么变卦了?”
孔太平的喉结上下滚了几下才说:“还记得那次你问要不要知道赵卫东的隐私时我说的话吗?还是那样好,如果一见到姓区的人就以为与地委区书记有关系,那我就活得没人味了!”
黄所长看不清头盔里孔太平的表情,他说:“我也实话对你说,区师傅的背景我当时就查出来了。我不愿对你说,是怕你走上那条不归之路!”
孔太平嘴里说着谢谢时,心里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他取下头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黄所长看了两眼,一使劲就将摩托车从一处雪窝里推出来。寒风里忽然飘来梅花的芳香。
“我不喜欢这种花!它太脆弱了,除了冰雪别的什么也抵挡不住。”
公路旁一栋漂亮的小楼前开满晶黄的腊梅。黄所长数落的就是它们。
孔太平领悟了半天才觉得黄所长的话有种特殊的深刻。
15
过了一个星期,孔太平才接到上省委党校青干班学习的正式通知。王科长将通知亲自送来时,孔太平心里突然冒了一个很强烈的念头:去报到的那天,自己一定要去地委组织部旁边的那座厕所里好好拉泡屎。
又过了一个月,去省委党校青干班报到的日子终于来了。
半路上孔太平让吉普车拐一下,顺便看看区师傅。区师傅正在喝酒,下酒菜就是孔太平送的麻油腌豆角。孔太平丢下一块熏野猪肉和一只风干的麂子腿,然后按通知上的要求先去地委组织部报到。组织部的一个科长不冷不热地说了些套话,随后就将他带到上一层楼去见地委办公室的马副秘书长。马副秘书长话证实了孔太平先前的猜想:本来组织部系统报上来的人选是段人庆,但是区书记喜欢不拘一格选人才,在最后一刻亲笔划掉段人庆将孔太平的名字添了上来。从马副秘长嘴里孔太平知道了,孙萍也要去这届青干班学习。
下楼时,孔太平真的钻进组织部旁边的那座厕所里。他发现隔板上又多了一些文字,其中竟有一句:春到春不到,太平太不平。落款的时间是正月初二。孔太平认出是段人庆的字后,心里冒出一丝对这座厕所的亲切感来。
这种心情一路伴着孔太平,直到他在省委党校的青干班学员报到处发现,那个曾经让缡子怀孕又在关键时候将缡子甩掉的汤有林竟是自己的同学时,孔太平才意识到未来的半年学习气氛不会轻松。
汤有林的名字同别的学员一样写在报到处的有关告示上。孔太平只顾在上面找自己的名字,找到第二遍时也只发现一个叫孙太平的。他断定这个孙太平是孔太平的笔误,便将省委组织部下发的通知交到负责登记的女孩手里。女孩看了一眼后,抿着嘴笑了一下:她手里的报到册上孔太平也是孙太平。女孩开玩笑说,从有了孔子后,敢姓孔人就少了。女孩告诉孔太平,他与一个叫汤有林的人同居411室。孔太平听得不太真切,办完报到手续后,他再次将贴在墙上告示看了一遍,然后回到报到外问这个汤有林是不是财政厅的汤有林。女孩说是后,孔太平简直想不通这个世界为何如此狭小。
小许帮孔太平将行李提到411室,再将房间重新整理一遍,直到实在找不到可以干的活以后,才问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孔太平送小许时,在楼梯口碰见一个嘴唇很厚的少妇双手各拎一件行李,肩上挂着两个包包正吃力地顺着楼梯往上爬。孔太平正在猜测她是不是青干班学员时,少妇扭头冲着他说:“愣着干吗,快来帮我一下呀!”孔太平刚上前将她手上的两只大包拎过来,少妇又说她住412号。从楼梯口到了412房间只有几十步,少妇偶尔回头看看孔太平。孔太平觉得她长得不大好看,但挺有味道。少妇发现孔太平也在打量自己,就主动说她叫安如娜。
替安如娜放好行李后,孔太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走廊上不时传来一些气势不凡的说话声,那些从门前走过的脚步也像是一个比一个有力。孔太平装作无意地走到门口看了几次,越看心里越不好受。为了不使自己太自卑,孔太平索性关上门,转身打开笔记本电脑,整理那些出来之前匆忙从《人民日报》等网站上下载的文件。这个主意是月纺出的。银行里那些因为要评职称而不得不写论文的人,现在都这么干:从网上下载几篇主题相同的文章,裁裁剪剪拼拼接接,再署上自己的名字,一篇不错的论文就出来了。孔太平心想,不管怎么说青干班也是一座学校,既然是来当学生,身份就应该在其次,最终的一切都要靠成绩说话。
孔太平正在专注地玩着电脑,刚刚认识的安如娜敲门进来。才半个小时安如娜就换了一套衣服。安如娜要同孔太平再认识一下。孔太平握着安如娜伸过来的手时,感觉到她的皮肤像是男人刚刮过的脸,有种粘粘的柔软。安如娜去年上半年还在省内最西边的一座县级市里工作,去年下半年才调进省国税局,现在一个处里当处长。说话时从窗口射进来的一缕阳光照在安如娜的脸庞上,那对厚得几乎有油滴出来的嘴唇放射着的光泽,就像高级轿车上的金属漆。孔太平说了自己的身份后,安如娜很有把握地说这届青干班里,只有孔太平一个人是现职乡镇干部。
两个人正在说话,又有一个女人在外面敲门,同时还大声问:“孔太平在吗?”孔太平一听声音迅速上前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人正是孙萍。孙萍一副兴奋的样子,连续两遍对孔太平说:“没想到相聚在青干班里。”孔太平真想回敬孙萍一句,说她从前可是不敢如此放肆地喊自己的名字。好在这种事在他们这一行里太常见了,孔太平已炼就了足够的忍耐力。安如娜在孔太平的身后将手伸向孙萍。孙萍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后想也没想就开玩笑说:“我还以为最本份的孔太平也有情况了。”
孔太平有些不好意思,安如娜大大方方地看了他一眼后跟着说:“在一起学习半年,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安如娜和孙萍走后不久,又有三男一女涌进屋里。孔太平知道里面有个人是汤有林,他坐在自己的床上观察了一阵,依然只能感到他们个个气度不凡,除了那个模样不可能超过二十岁的女孩,谁都有可以是汤有林。孔太平有些不满他们肆意挪动自己已放好的东西,他忍了一阵。直到那个女孩又想将笔记本电脑挪开时,孔太平终于想好了一句话。“你们这些当服务员的怎么一点规矩也有?”女孩一愣,像是不明白地反问谁是服务员。“既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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