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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泪 by 冰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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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真相
“证婚人?不!”一晚上寡言少语的清明一口回绝了。
“怎麽?老同学这点面子都不给?”阿宣有点恼怒。
“我已经喝过你一次喜酒了,不想再喝第二次。”
阿宣狠狠地看著清明,旁边的人见架势不对,却不知所以,小楠也莫名其妙地停下来。阿宣咬了咬牙:“不要再和我提那件事。”说完转开头。
“好了,好了,难得阿宣回来一次,大家好好乐乐,有什麽话以後再说。”有人赶快打圆场,很快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局面。又有人点了首情歌,和小楠对唱。
“我不会再提了,因为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一片嘈杂声中,清明的声音很低,但阿宣还是听到了。
“你说什麽?”阿宣回头盯著清明,清明却不看他。阿宣一把把清明拉起来,推到门外的走廊上。
“你刚才说什麽?我再也见不到他?”五年了,不问不想,本以为早就心如止水,但为什麽今天一听人提到他,还是一阵阵抽痛?
“没说什麽?”清明拨开阿宣,打算进门去。
“你不说清楚,休想走掉。”阿宣伸手拦住他。
“你不是不要我提了吗?”
阿宣不理会他,继续问道:“他现在哪里?”
清明抬起头来,望著阿宣,却半天不开口。
“你说啊!他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阿宣有些莫名地害怕,摇了摇清明。
清明摇了摇头,轻轻地吐出三个字:“他死了。”
“你说什麽?”阿宣大吼一声,音量足可以掀翻桌子,揪住清明的领口,好在包厢都有隔音设备,没有人出来围观。走廊上有两名侍应生过来,清明摆摆手,示意没事,让他们退开。
“蓝雨死了,死於肝癌,就在你出国後三个月。”清明话音平静,但却无疑是一记炸雷,轰得阿宣不知南北东西。
“不可能!你骗我!”阿宣绝望地叫起来,象是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那你就不要相信好了。”清明耸耸肩,“他临终前,我曾对他发誓,要为他保密,永远不告诉你,如果不是你要邀请我当什麽证婚人,我满可以继续信守承诺,永远都不提,装做什麽都不知道。但现在我违背了誓言,这下你满意了?”清明说完,转身就往酒店大门走去,却被阿宣死死地拉住。
第二天傍晚,蓝雨家乡的一处陵园里,颠簸了一天的阿宣和清明赶在陵园关门前来到了这里。矮矮的墓碑上,小时侯的蓝雨满头卷发,正天真地笑著……“这墓碑上用的照片是他亲手选的。”清明说。阿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告诉我,怎麽会这样?”阿宣的声音空洞无力。从昨天到今天,一路上他几乎没对清明说什麽话,在没看到事实之前,他怎麽也不能相信。
“我是他临终前十天,接到他的电话的,那时他还在S市,他说在S市没有朋友,又不想让家里人麻烦,只好来找我,你知道,他家里当时的情况也不好。我去见他时,他已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
“他的那个老板,为什麽不管他?”阿宣打断清明。
“那种老板,眼里只有钱,他对蓝雨只是玩玩而已,别说蓝雨得了绝症,就算没有生病,要不了多久也会一脚将他踢开。蓝雨对这点很清楚,他也从来没喜欢过那个张老板,他查出癌症後,拿著医院的诊断证明去找张老板,要求离开,张老板立即就让他走了。”
阿宣用头抵著墓碑,双手不停地捶打那坚硬的石碑:“为什麽?为什麽你不告诉我?”
“其实,就在你最後给他打电话之前,他刚刚得到了身患肝癌的消息,因此他不能来见你,也不能答应和你走,他怕你受不了失去他,宁可让你觉得他是变了心。”
“天哪!”阿宣低低地惨叫了一声,曾以为已经忘却的记忆却变得分外清晰,记得蓝雨当时曾说“太晚了,我不会跟你走的。祝你以後一切顺利。”“不,宣哥,你想错了,忘了我吧!”到现在,自己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天哪!我都对他说了些什麽?蓝雨,你为什麽要这样?为什麽?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只会更痛苦,难道你竟然不相信我?”没有人回答,只有阿宣无助的抽泣。
“那後来呢?”阿宣伸手抹了抹眼泪。
“蓝雨知道这是绝症,医生告诉他最多只能活三个月,他也就干脆不治疗。到後来,癌变的剧痛折磨得他满床打滚……”清明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再後来……我遵从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送回来,安葬在这里。他要求我不要告诉你,他说你不会再去找他,只要我不说,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会以为他仍然被人包养著,住在海边的别墅里,夜夜笙歌……”
“不要再说了!求你!”阿宣象受伤的野兽般咆哮起来。
清明站了一会,走上前去,抚著墓碑,低声道:“对不起,蓝雨,我没有做到你的嘱托。但你也一直想见他,对不对?”五年了,竟然有五年了?那个鲜活的生命逝去竟然有五年了?……
太阳下山了,天色渐渐地暗了,陵园管理员来催促他们离开。清明半拖半抱地把阿宣拉起来,“不!我不走,我再也不要和他分开,我宁可死在这里!”阿宣挣开了清明。
“你必须得走,你还得去见一个人。”
“谁?”
“他母亲。”
“他母亲?”
“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清明拉著阿宣走了几步,阿宣突然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怎麽会得肝癌,他还那麽年轻……”
“你知道,他一直喜欢喝酒,离开你以後更是经常借酒浇愁,酒精伤肝,可能就是这样吧……”
“借酒浇愁?怎麽会?他不是说……”阿宣想起蓝雨说他很快乐,但既然他连生死大事都能瞒下来,别的事就更可能是美丽的谎言了。
“他是不是说他过得很快乐?”清明接口,“他不这样说,你怎麽会放弃找他?阿宣,你还记得你的那次车祸吗?”
“车祸?”
“那次车祸是张老板策划的,张老板想要蓝雨,但从蓝雨处却不好下手,蓝雨怎麽可能背叛你?他调查出了你和蓝雨的关系,制造了这起车祸,用你的生命安全来威胁蓝雨,蓝雨才跟了他,你难道真的以为蓝雨是为了钱卖身?”
天旋地转……阿宣一个趔趄,扶住旁边的一棵大树,才勉强没有倒下去。“这些……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不是,他什麽都没说。但他生病以後,写了些日记,後来他不行了,要我帮他销毁日记,我烧掉前,看了一些,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事……”
阿宣猛的一拳砸在树上,手背上立即冒出血来。“呵呵,呵呵,蓝雨,你费尽苦心瞒了我这麽多事!你以为你做得很对,牺牲得很伟大,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我会发现真相,发现自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然後追悔莫及,痛不欲生,让我绝望後悔却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你这就是爱我吗?啊?啊……”阿宣想笑,却又似在哭,暮色笼罩的山谷传来空旷的回音……
三十二、誓言
清明拖著阿宣往外走,阿宣安静下来,不再说话。清明也找不出话来安慰他,本以为事过境迁,死者已矣,他就算悲伤,也不至於太过,却想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加重了他的痛苦。走到陵园大门外,阿宣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象是对清明说,又想是自言自语,“还记得以前我们学校BBS帐号自杀时系统弹出的那几句话吗?‘生有何欢?死有何苦?’生有何欢……死有何苦啊!”
“阿宣,你没事吧?醒醒!蓝雨他在地下,也不愿看到你这样子啊!”
“我没事。”阿宣挤出一点笑容,“我……开始我不能相信,现在却觉得象是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天意……清明,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他母亲吗?”
清明拦下一辆的士,把阿宣拉进车里。“蓝雨去世後半年,他父亲病情恶化,很快也去世了,我又来了一趟,现在就剩下他妈妈,我想带你去看看她。”
阿宣从怀里摸出一支烟来,但打了几次火都没点燃,清明见他手抖得厉害,接过打火机来,帮他点燃。“谢谢你,清明。”
“谢什麽?”清明苦笑了一下。
“如果没有你,蓝雨……”阿宣说不下去,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却被呛得一阵咳嗽,记得自己曾对他说过,如果有什麽困难,可以去找清明。他倒是记住了,让清明为他办後事……阿宣手一动,燃烧的咽头已烙上他的手腕……
“你疯了?!”清明大惊失色,忙拉开他的手,打掉烟头,但阿宣的手腕上已被烧出了一个黑点!
“不要拦我,我只是为了心里好受点……”阿宣深深地埋下了头。
很快到了蓝雨家所在的宿舍区,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建筑工地,工地上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到处是残橼断壁,显然连这工地也是废弃已久。“怎麽会这样?上次我来这里还是好好的。”清明拉著阿宣转了几圈,却连一个可以问的人都没找到。
阿宣突然想起来:“他父母以前是在XX厂,明天到厂里去问问吧!”
第二天,两人来到了XX厂,但厂子已经卖给了一家私人老板,厂里全换了人,谁也不认得蓝雨的父母。
“怎麽办?”清明看著阿宣,阿宣显然是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胡子拉碴,一头乱发,不象是海归,倒象是民工。
“悬赏!”
很快,当地的电视台和报纸就登出了寻人启事,寻找蓝雨的母亲余芬,阿宣开出了一万美金的赏金。当天晚上,就有人找到了两人所在的宾馆,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余芬是我以前的同事和邻居,她现在在精神病院里。”
“精神病院?”
“自从她儿子和老伴去世後,她就痴痴呆呆的,生活也不能自理,後来房屋拆迁,通知了她外地的亲戚来,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里了。”
“哦,谢谢你照顾她,并告诉我消息。”阿宣签了支票,送走了来人。在最重的打击之後,这个消息已不算什麽。
“清明,你工作忙,明天你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阿宣对清明说。
“你不走吗?”清明惊讶地问,“你可以把他母亲接走,或者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阿宣吐了个烟圈,徐徐地说:“蓝雨在这里,我怎麽能走?我和他已经分开五年了,以後我再也不会离开他。”
“但是他已经……”
“他活著还是死了,对我又有什麽分别?就算他不在了,又能改变什麽?”
两人陷入沈默。清明突然问:“那小楠怎麽办?”
“我会处理的,婚礼,是肯定没有了……”说到这里,阿宣笑了一下,声音却低了,“蓝雨,你真傻,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我离开你?你既然骗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如愿……我早说过,除非你爱上了别人,否则我总不会放手。”
精神病院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离城里的居民区很远。阿宣说明来意,说自己是余芬的亲戚来接她出院的。
“病人大多数时间很安静,但偶尔也会情绪不稳,她精神上受过强烈的刺激,我们一直尽力让她恢复,但效果有限。另外……她还欠了一笔医药费。”
“医药费我马上付清,用美元支付行麽?你们可以按银行汇率折合成人民币。”阿宣办了手续,“现在能让我见下病人吗?”
一个穿著病号服的老人对窗坐著,白发苍苍,口里喃喃地不知念著什麽。阿宣想起上次到蓝雨家,还没来得及见上他母亲一面就匆匆离去,等到见面时却斯人已逝,眼中酸楚难忍,蹲下去握住她的手,犹豫了一下,终於叫了声“妈!”,却哽咽著不能继续。
“小宇!小宇!是你回来了吗?”蓝雨的母亲突然兴奋起来,暗淡的眼睛放出光彩,但显然不是看的阿宣。
“妈!是我回来了,我来接你出去!”阿宣忍住眼泪。
“小宇,小宇,你放学回来了?今天怎麽回来得这麽晚?天都黑了,妈好著急啊!你饿了?妈给你热饭去……”
“妈!”阿宣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已是泪流满面。
阿宣辞去了美国的工作,退掉了小楠的婚约,小楠知道消息後,还算通情达理,没有过分纠缠,阿宣为了弥补她,分给了她一半的财产。剩下的钱转回国内,在蓝雨的家乡买了套带花园的别墅,请了人来照顾蓝雨的母亲,在花园里种满了玫瑰,并亲手把蓝雨的骨灰移到花园里。捧著那个小小的骨灰盒,象是有千斤重,阿宣仍然不能相信,曾经那麽漂亮的蓝雨已化为尘土。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却看见那上面覆盖著一层花瓣,已经枯萎的玫瑰花瓣……
蓝雨的家拆迁了,蓝雨的母亲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以前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蓝雨留给阿宣的遗物,竟只有那张当年扫描给他的那张小时侯的照片,也是蓝雨墓碑上的照片。阿宣坐在桌前,看著电脑上这张照片,看著“赠宣哥”那几个字,看了很久,终於苦笑了一下,隔著屏幕对蓝雨说:“你真狠心,什麽都不肯给我留下。”
蓝雨紧闭著嘴,大大的眼睛流露出天真而无辜的表情,却没有回答。
阿宣突然想起了什麽,打开QQ,在众多的好友里,终於找到蓝雨的头像,一只蓝色的海豚。自从两人分手後,蓝雨就再也没有上过线,但阿宣一直不愿将他删掉。点击头像,打开蓝雨的个人资料,记忆中那里是空白,现在却有了一个陌生的网址。
阿宣赶快把网址COPY下来输入地址栏,按下回车那一刹那,心脏也似停止了跳动。“已找到网页地址,请等待……”几分锺的等待却象一个世纪那麽漫长,页面慢慢地打开了,天蓝色的背景,深蓝色的字,但上面的文字却不是蓝雨写的,是当年阿宣写给蓝雨的网络日记,页面的最後有一行小字“谢谢你陪我走过”。
阿宣闭上眼,把头抵在电脑屏幕上,仿佛那就是蓝雨温暖的身躯,电脑里却飘出一首歌,一首让他们相识又离别的歌:
………………
雨点不清楚,你已抛低我,仍共疾风东奔西走的找你,彷佛不知不再会有结果。
你永不清楚,你那天经过,留下万千追忆一生封锁我,今天可否会想起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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