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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仲夏夜之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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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伤父亲,一杰因此被叫到警察局问话。只有十四岁的他被吓得瑟瑟发抖,却眼睁睁看着父亲跟那个女人抱着孩子笑盈盈离去。自始至终,父亲都没有看一杰一眼。从那个时候起,一杰才真正失去了父亲。不是因为父亲远离了自己,而是因为自己的心放弃了他。无论医疗机构的鉴定结果如何,一杰始终不认为母亲疯了。那个拿着刀发狂的女人,一杰不觉得她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一直拒绝到精神病院去探望她。在别人看来,这种牵强的理由只是一杰为自己的无情和不孝找的借口罢了。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直信抚弄了一下一杰的头发,笑着对他说。
若不是遇到了直信,自己恐怕到现在都不会有这样的勇气去见母亲。有一个人无论发生何事都深深地爱着自己,无论多久都会一直等着自己,这种感觉使一杰觉得心里非常踏实。
六年后再次回到故乡,一杰发现城市改变了许多。光就火车站周围来说,就有许多新的建筑取代了原来老旧的设施,繁荣之感扑面而来。道路也宽阔了不少,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故乡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了,简直就像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先是与直信一起在距离火车站不远的酒店预定了房间,稍作休息之后吃了午饭。还有半天的时间,到精神病医院一个来回足够了,一杰决定今天下午就去看望母亲。
坐在出租车上,一杰有些心绪不宁。母亲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一年不见一定苍老了许多。见到自己会不会数落自己的无情无义呢?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动手打自己呢?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呢?各种各样的问题涌上心头,一杰都不知从何理起。忽然期望出租车永远不要到达目的地。
但是该来的始终会来,时间不会为谁停下脚步。到了精神病医院门口,一杰即使再不愿意也要下车。因为这里有些偏僻,不容易叫车,所以直信跟司机商量,希望司机能够等待一会儿。
在接待室说明来意之后,就有护士把他们领到了一间病房里。此时正是自由活动时间,一杰的母亲不在房中。小坐一会儿,护士便带着一杰的母亲到了门口。
一杰知道母亲一定会变老,但是没想到会苍老到这种程度。头发花白,脸颊塌陷,看起来完全不像刚过五十岁的人。更可悲的是,母亲根本不认识一杰了。呆滞的眼睛看到一杰也没有任何感应,护士跟她说儿子来看她也好像没听见一样。
一时之间,一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母亲现在的样子,跟一杰记忆中完全不同。以前不论母亲再怎么粗暴地对待自己,有什么事情还是想跟她说。但是现在,一杰没有一句想对母亲说的话。十一年的时间已经在一杰跟母亲之间筑起了一座高墙,亲情的羁绊也被时间冲淡,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疏离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一杰想起父亲刚刚离开家时,母亲并不是这样的。那时母亲告诉自己,即便父亲再也不回家,他们母子二人同样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但是那时,一杰心里是埋怨母亲的,他怪母亲时常跟父亲吵架,怪母亲没能留住他。虽然从没说出口,但是母亲是不是察觉到了呢?被丈夫抛弃的滋味已经很不好受,本想与儿子相依为命,却又被对方埋怨。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使母亲承受不了,而开始对自己动粗,最后又以疯癫收场呢?这么说来,逼疯母亲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是自己的冷漠自私把母亲逼上了绝路!
但是直到最后,母亲都没有怪自己。若是真的责怪自己,那么她想要拿刀砍伤的,就不应该是父亲。也许那天母亲是故意的这样做的,而不是精神错乱控制不了自己。也许她是清楚了自己的精神状况,害怕伤害儿子,才故意这样做的。
这么多年来,一杰都不曾明白母亲的用意,甚至把她当做怪物一样害怕,一直以她为耻。可惜现在才明白,一切已经太迟了,母亲现在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一杰忍不住抓起了母亲干枯的手,可惜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妈妈,对不起。”
强咽下哽咽吐出这几个字,一杰就再也无法张口。
回到出租车上,沉重的心情压得一杰喘不过气,自责占满了他的心。仿佛看出一杰的郁卒,直信没有比他讲话,只是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藏在背后。手掌传来直信的体温,好像穿透皮肤,轻抚着一杰的心。
再见
晚饭时,一杰难得的食欲不好,几乎什么都没吃。一关上酒店的房门,直信就把一杰轻柔地搂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难过的事可以跟我讲,说出来的话心里会舒服一些。”
直信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
“你说我妈妈她是不是很恨我?”
在母亲尚有意识的时候,她一定非常希望自己去看她。可惜自己理解她一番苦心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在那些等待的日子里,母亲会不会因为失望而恨自己,这个问题一杰想知道答案。
“怎么会呢,傻瓜。”
直信拉着一杰的手,坐在床边,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膀。
“如果恨你的话,见了你会打你的吧,就像我妈妈那样。”
今年过年的时候直信没有回家。后来拍摄结束后,直信带着一杰一起回去了。不过他们的关系当然没有告诉他的父母,直信只是说一杰是他的朋友。一进家门,直信的母亲就因为他过年时没有回家拿着扫帚追着他打了一顿。吃过饭后,又因为直信不肯看他妈妈为他准备的相亲照片又打了他一顿。一杰还是第一次看见直信那么无可奈何地讨饶的样子,觉得非常开心。
但是过年不回家或者不去相亲跟自己对母亲所做的事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直信用手指堵上了嘴。
“我知道你觉得内疚,不过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与其一直生活在悔恨之中,不如以后用行动去弥补。多跟母亲联系联系,给她写写信,寄几张照片,告诉她你生活得很好。这样你应该做得到吧?”
“仅仅这样就足够了吗?”
若是要赎罪的话,这也未免太轻松了吧?
“天下没有父母不希望孩子生活得好的。难道你以为你每天都追悔莫及的样子,你妈妈就会开心了吗?不会的,你要相信你妈妈是爱你的。如果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允许的话,我想她也会跟你这么说的。”
无论当年母亲怎样责打自己,但是一杰从没真正恨过母亲。即使十一年没有见面,但是一杰心里始终无法像斩断与父亲的羁绊那样完全放弃。母亲大概也是如此吧。就算现在她不认识自己了,但是如果自己不放弃,说不定有一天母亲能够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的儿子健健康康地长大了,母亲也会打心底里笑出来的吧?
“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一杰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一大早,一杰就把直信从睡梦中摇醒,拉着他出了门。先是到了银行,把自己一生的积蓄三万块全部取了出来。小心地装好之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带着直信去了舅舅家。
母亲住院的费用,在一杰上大学离开家乡之前,一直是用家里的积蓄支付的。准备离开家乡之时,一杰在积蓄中留出自己上大学的学费和必要的生活费之后,就把家里的一切交给了舅舅管理。这些年来,母亲也一直是舅舅在照顾的。现在,一杰有能力自己赚钱,他希望可以为母亲尽一份力。
不出所料,舅舅对自己的态度非常不好。自从一杰拒绝去精神病医院探望母亲之后,舅舅就一直把他视为不孝子。他这些年来照顾母亲,不是为了帮助一杰,而是因为母亲是他的姐姐。他甚至拒绝让一杰进家门。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一杰跟舅舅说明来意,希望自己的钱能够有一些帮助,并且会离开之后,会时常寄信回来,希望舅舅能帮自己带给母亲。
“现在才想起来装孝子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舅舅依然是态度非常冷淡。
“以后还要继续麻烦舅舅了。”
一杰还是笑着说。向舅舅行了个礼,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我现在是名符其实的穷光蛋了。”
一杰奔向等在楼下的直信,掏出自己的口袋说。
“那你现在不就只有我了?”直信脸上露出了幸福四溢的笑容,“以后可要对我好点了,如果再用暴力叫我起床,我就不理你了。”
“你敢!”
“应该快到登记时间了。检查检查护照和登机牌还在不在。”
听到直信的提醒,一杰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再次查看了一下,没有问题。正要再放回口袋里时,头却挨了重重一下,差点从座位上跌下去。一杰抬头一看,原来是静远气势汹汹地站在面前。
“要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太过分了。”
静远挑着眉毛连珠炮地说。
要去美国的事,一杰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告诉静远。害怕跟她谈了之后动摇是原因之一,另外一杰也不喜欢惜别的场面。
不过,奇怪的是,万里也来了。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吗?”
难道说万里已经成功了?话刚出口,一杰的头又挨了重重一下。
“少给我扯开话题。”
静远有些害羞地移开了目光,万里则是一脸兴奋地悄悄点了点头。
机场的广播响起,提醒一杰跟直信所要乘坐的航班可以登机了。一杰站起身,整理一下了东西。
“是我的不对。不过我要走了,你就说点送别的话嘛!”
“好啊,一杰,我就说一句——你就长点心吧!”
静远没好气地吐出每一个字,长点心这句话已经成了静远骂一杰的专用语。
“嗯。那我走了,再见!”
像是要割舍一切留恋一样,一杰跟着直信转身离开。结果没走两步,就听见静远在身后大叫“一路平安”,惹得周围的人纷纷望向这边。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一杰心想。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没有必要喊这么大声。明确的证据就是,静远此刻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谢谢。”身旁的直信替一杰回答,又把身体转向他,并且伸出了一只手。
“可以吗?”
这样明目张胆地手牵手可以吗?一杰不禁有些犹豫。
“马上就要走了,没关系的。别人爱看就叫他们看去吧!”
直信透过坚定的眼神断言。
说的也是,已经没有必要这么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大庭广众地牵手还真是头一次,难免有点害羞。不过,一杰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十指相扣,走向登机口,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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