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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优的面前。

　　　　

　　　　第46章　突然的疏离

　　　　

　　　　暑假伴随着启太与自己母亲的逐渐和睦结束。

　　　　另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优的面前。

　　　　文理分科与志愿学校填报。

　　　　原本在高二开学之前就已经确定过一次，但是青林高中的传统是在高二的暑假与高三的春假再次进行确定，给那些想要改变想法的学生一个机会。

　　　　优，有些犹豫。

　　　　因为启太是确定了选择文科的。

　　　　自己当初也选择了文科，目的是…

　　　　万一能被分在同一班呢？

　　　　事实上，的确被分在同一班。

　　　　但，现在的现实是，优对于理科的兴趣更大一些，而且，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将来从事金融类的工作。

　　　　优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得到的自然是支持。

　　　　“只要优喜欢，我们都会全心全意去支持的。”青山和夫环抱着美和子的肩膀，笑道，“更何况，优有这样的头脑，不妨试一试。”

　　　　优抿着嘴，低着头，终于，点头：“开学之前，我会去找班主任谈一下的。”

　　　　“但是，优。”

　　　　美和子叫住要回自己卧室的优，认真道：“不管优选择文科还是理科，又或者是什么学校，妈妈都希望，你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以自己作为第一考虑，做出的选择。你能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优不明白。

　　　　尽管如此，他还是点头：“我会的。”

　　　　青山和夫揉着自己夫人的肩膀：“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优一直都很懂事，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美和子微微一笑：“那么，老板知道自己今晚要做什么吗？”

　　　　“啊！论文！”

　　　　青山和夫挥舞着手臂上楼：“如果有美和子大人亲手做的关东煮，今晚一定能事半功倍啊！”

　　　　优也点头：“我这边也是。”

　　　　“那么，就等着美和子大人大显身手吧！上次启太去庙会，吃到了相当不错的关东煮，他试着研究了一下配方，还给了我一份，今天就试试那个吧！”

　　　　“启太…”

　　　　优看着在厨房里哼着歌忙碌的妈妈，忽然问：“如果启太是个女孩子，就嫁进我们家做新娘——妈妈说过这种话吗？”

　　　　美和子连连点头：“当时正在怀孕，口味很怪，启太就想方设法做让我开胃的菜——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在厨房里，一脸开心的模样，就有那种想法啦。”

　　　　“妈妈只是开玩笑的吧。”优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得问，“毕竟，启太是男生…”

　　　　“当然是玩笑啊。”

　　　　美和子理所当然的回答，让优的心一沉。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优垂着脑袋站起来，准备回自己房间。

　　　　“不过…”

　　　　美和子放下手中菜刀，心中暗想：启太那个孩子，他的母亲有那样的倾向，自己却对他开那样的玩笑。希望没有让他难受。

　　　　优追问：“不过什么？”

　　　　美和子回过神，答：“没什么。我在想啊，以后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比较好。万一启太生气，不理会我，那可就坏了！”

　　　　“不会！”

　　　　优开心起来。

　　　　什么啊。妈妈真是相当喜欢那个家伙啊。

　　　　………

　　　　选择理科的申请很快得到批准，优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打电话告诉启太：“学业方面，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你这家伙，不要说得好像我就应该辅导你一样——说起来，为什么突然想要改理科了呢？”

　　　　“那个啊。”

　　　　优仔细想了许久，才认真回答。

　　　　“一直打篮球是没有出路的。我也要稍微为以后的生活做考虑了。毕竟，喜欢的人是那样的身份，如果自己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今后会很艰难。所以，想要至少为两人的未来，努力奋斗。”

　　　　优真得这样想。

　　　　在知道自己对启太的心意之后，在知道启太的感情之后，做了慎重的考虑。

　　　　只是，说出来还是第一次。优有点骄傲。

　　　　会不会表扬我有远见啊？尽管表扬，我都想给自己颁个奖呢！

　　　　电话那边，启太停顿了一段时间，然后用不太自然的语调说：“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回校？”

　　　　哎？没有表扬啊？

　　　　像是平安夜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床头的袜子里空空如也一样，优相当失望。

　　　　“就，开学前一天吧。上午十点。”

　　　　“好的。到时候见。”

　　　　暑假的最后一天，优收拾好行李，站在自家门前，等松田管家开车过来。

　　　　约定时间刚刚到，一辆黑色轿车就出现在路的尽头。

　　　　车停下，青山夫妇和松田管家客套着，优去放行李，却看到启太坐在副驾驶，腿上还放着一本书。

　　　　“你在补作业吗？”

　　　　优钻进后排座位，问。

　　　　启太拿起书：“路上无聊。打发时间。”

　　　　优不满：你可以和我说话啊。说无聊是几个意思？

　　　　“喵？”

　　　　吉助从笼子里伸出一只爪子，叫了一声，松田管家启动车子，启太冲青山夫妇挥手告别。

　　　　之后，一直到下车，都沉默。

　　　　优心里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太开始闹别扭了。

　　　　而且，这场别扭，莫名其妙。

　　　　………

　　　　到家当晚，照例是大扫除。

　　　　优与吉助在浴室里玩的不亦乐乎，全身都湿透了。

　　　　启太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门：“不要玩了！赶快打扫干净——”

　　　　忽然，启太不说话了。

　　　　他木木的转过身，全身僵硬离开。

　　　　优抱着吉助，大眼瞪小眼：“怎么了？”

　　　　“喵？”继续啊？

　　　　“算了，启太生气了。”

　　　　“喵…”好扫兴…

　　　　晚上吃饭，整座屋子只有电视里搞笑艺人的声音。

　　　　优嚼着米饭，偷看启太：他一直在认真看电视，但是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启太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啊。虽然自己很少说什么。但是…

　　　　好歹也应该说什么吧。

　　　　优清了清嗓子：“我说——”

　　　　“我吃饱了。”

　　　　启太直接将饭碗送去厨房，然后头也不回上楼：“明天还要早起。我先睡了。晚安。”

　　　　优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

　　　　次日，优晨跑回来，家里只有吉助，桌上放着便当和便签，启太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优把暑假里发生的事全部梳理一遍，也没有找到理由。

　　　　难道是，妈妈的那场谈话？

　　　　但是事后妈妈说，那件事与优完全没有关系啊。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优摇着头，拿起便当就走。

　　　　然后，去新的班级报道。

　　　　优在新的班级新的位置上坐下后，灵光一现：是为了这个啊！文理科分班的事！一定是这样！因为不满，所以不理我！

　　　　优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什么啊，这么舍不得我吗？这样的话，中午稍微道个歉吧。可是，自己想要选择理科的事不是很久以前就告诉那家伙了吗？怎么现在才生气？还真是个迟钝的人，那件事也是，这件事也是。

　　　　优认为，这样的启太，意外的，十分可爱。

　　　　优调换班级的事在全校都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中午去找启太的时候，优被原先班上的几个同学拦住，问东问西：“为什么突然调换班级啊？”“理科不是更加辛苦吗？”“是和狱门庭君闹别扭了吗？”“啊，我也想要改理科了！”

　　　　诸如此类的。

　　　　优保持着冰山脸，不加理会，径直走到启太面前，躬身道：“我找你有事。去天台一趟。”

　　　　启太正和班上的另外两个男生拼桌吃饭，便当盒还没有打开，也被优拎着，一起带到天台。

　　　　启太黑着脸，半天没有动，最后在旁边同学的催促之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得上楼。

　　　　班上的人面面相觑：“绝对是闹别扭了吧！”“这可是大事件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唉哆，明明记得有设定定时发送的啊…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

　　　　

　　　　第47章　心意已决

　　　　

　　　　天台。

　　　　优站在启太对面一米处，沈鞠一躬：“对于我修改文理科这件事，对你正式道歉！”

　　　　启太微微吃惊，将头转向一边：“这算什么。”

　　　　优直起腰：“难道，你生气的原因不是这个？”

　　　　启太的脸有点红。

　　　　“谁…生气？”

　　　　优诧异：“那么，从昨天到现在一直躲着我是为什么。”

　　　　“我没有躲着你。”

　　　　启太的脸更红了：“原因不想说。总之，没有躲着你的意思——没别的事，我回去了。便当给我。”

　　　　“在这里吃吧。”

　　　　优不由分说坐下。

　　　　启太大惊：“不要！”

　　　　“之前也经常一起吃。”

　　　　优说着，打开自己的便当，里面，是满满一盒米饭。没有菜。

　　　　优的脸黑了：“这是什么情况？”

　　　　启太反问：“便签没有看吗？”

　　　　“没有。”

　　　　“啊！难得我想出那么好的办法！”

　　　　启太干脆也坐下，但是依旧不看优。

　　　　“我明白你要换理科班的原因。所以，就觉得…应该帮你的，身为哥哥什么的…”

　　　　“啊？”

　　　　优有点听不懂。

　　　　启太又解释：“就是那个啦！如果只带了米饭，没有菜的话，就能以此为借口和那个人一起吃饭，然后一起聊天之类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好——”

　　　　“等一下。”优越来越糊涂，“和谁一起吃？”

　　　　启太低下头。

　　　　“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啊。”

　　　　“啊？”

　　　　“你转理科不也是为了他吗？都已经为未来做好了打算，一定是准备好告白了吧！一起吃饭就是个好机会——”

　　　　“启太！”

　　　　优总算有点明白。

　　　　“也就是说，你以为我转理科是为了和那个人一班？只做了米饭是为了一起吃午饭找借口？”

　　　　“看便签就好了啦！”启太十分沮丧，“还要我解释…”

　　　　优哭笑不得：“那，之前不理我又因为什么？”

　　　　启太支吾了一句，优没有听清。

　　　　启太又小声说了一句，优还是没有听到。

　　　　启太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对优大声喊：“月色很美！这就是原因！”

　　　　“月？”

　　　　不等优反应过来，启太已经头也不回跑下天台。

　　　　连便当也没有拿走。

　　　　………

　　　　一整个下午，优都在阴郁中度过。原本想过来和他打招呼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女生们也不敢上前，只有一个人，带着微笑过来。

　　　　“已经快要变成传说了哦。”

　　　　日暮亚美笑眯眯得站在优面前。

　　　　优抬头，看她一眼：“你在这个班啊。”

　　　　“不要一脸嫌弃的模样啦。”亚美直接在优前面的椅子上坐下，问，“你生气的原因已经快成校园传说了。还有中午和启太去天台的事，大家都议论纷纷呢。”

　　　　“有什么好议论的。”

　　　　“因为…”亚美说，“你和启太都算是学校里知名度很高的人，关系又一直很好，所以——”

　　　　“优！我听说了！你和启太是真得在生气吗！！！”

　　　　“小惠，不要跑这么快。”

　　　　这样说着，诚司抢先一步走到优面前。

　　　　小惠嘟嘴：“哥哥还不是更关心？”

　　　　全班都愣了：竟叫学生会会长与副会长都齐聚一堂，这究竟是怎样严肃的大状况？

　　　　优身子后撤，脸转向一边，超级不耐烦：“与你们无关。”

　　　　“啊呀，般若一样的脸。”“是夜叉哟！”

　　　　亚美与小惠可不吃这一套。

　　　　诚司更是见招拆招：“那就是与启太有关。”

　　　　优拉长了脸，站起来，转身就走。

　　　　小惠赶紧追上：“我们也是在关心你哦！”

　　　　优黑着脸：“我去洗手间。”

　　　　“呀！竟然要逃——眼下也没有办法了！赌上长泽家的荣誉，突击洗手间这件事拜托你了！　哥哥！”

　　　　诚司微笑拒绝：“优现在一副修罗的模样，就算是被称为青林高中精神领袖的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触碰那样的雷区。”

　　　　“小惠…诚司…”亚美哭笑不得，“这样中二真的好吗？”

　　　　长泽家的兄妹异口同声：“不是中二！”

　　　　“啊…真不愧是兄妹。”

　　　　………

　　　　下午放学，优以最快速度跑向启太的班级，看到他还没有走，稍微放了心。

　　　　启太看见优，立刻转过脸，小声说：“体育部要开例会。你先回——”“我等你。”

　　　　优不由分说拿过启太的书包，在众人探询的目光中，往会议室走去。

　　　　启太有点无可奈何，只能低着头跟上去。

　　　　体育部办公室，因为启太在开会，优和二条早苗留下来帮助整理上学期的文件。

　　　　对于优的到来，二条显然激动到不能自持的地步，几次将错误的文件放在错误的地方，最后干脆抱着一本散文集躲在一边。

　　　　优整理好文件，坐下来，随手翻看启太的东西。

　　　　因为是体育部的桌子，没有什么私人的东西。尽管如此，还是放了不少书。

　　　　启太喜欢看书，尤其是近现代大家的散文，因此这里的书以文集为主。

　　　　最上面一本就是夏目漱石的书。

　　　　优盯着那本文集的封面，想了许久，突然问二条：“月色很美——是夏目漱石说的？”

　　　　“啊？啊啊啊！是！”

　　　　二条手舞足蹈了好一阵，大脑一片空白，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才将那句话的出处解释清楚。

　　　　优微微眯着眼睛。

　　　　“月色很美，就是原因。”

　　　　原来启太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啊。

　　　　“今晚月色很美。回去的路上，可以好好欣赏。”

　　　　暑假的那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注意到自己的心情了呢？

　　　　优，有些激动起来。

　　　　到了可以说出口的时机了吧。

　　　　但是，总觉得有点紧张啊。

　　　　今晚再稍微试探一下吧。

　　　　如果没问题的话…

　　　　“我要去神社。”

　　　　启太的声音突然响起。

　　　　办公室里，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二条立刻蹦起来：“部长你怎么这么早就散会了啊…真是的。”

　　　　优拎着书包站起来：“哪家。”

　　　　“学校后山的那家。”

　　　　启太双臂环抱着书包，默默地走在前面，优单手拎着书包，跟在身后。

　　　　经过学校操场的时候，许多正在进行社团活动的学生看见他们，停下手上动作，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优皱眉。

　　　　启太头也不回，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关注。”

　　　　“啊。”

　　　　“明明是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事，为什么要这样议论。”

　　　　“大概是，关心同学之类的。”

　　　　优觉得，今天的启太和平时有点不对劲儿——准确来说，从自己打电话说要选择理科班开始，就一直很不对劲儿。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去神社又要做什么呢？

　　　　启太去神社，是为了求签。

　　　　一个身穿白衣红袴的小女巫托着腮坐在大殿的蒲团上，听启太说完自己的要求，抽出一只手，指了指佛像旁边的签盒，然后大大咧咧打了个哈欠：“心意已决，还来求什么签。”

　　　　启太微微顿住，回头看那巫女。

　　　　与自己同龄，乌黑的眼瞳透出叫人不敢相信的灵气，白净的皮肤像是精致的糯米团，光滑圆润，富有光泽。

　　　　让启太想起去年十月在修学旅行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巫女。

　　　　对方说了什么来着？

　　　　“你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坦诚啊！”

　　　　“真是个腹黑的人呢！是该说天然黑呢，还是该说迟钝呢。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但是你也太腹黑了吧！”

　　　　“加拿大，荷兰之类的国家已经允许结婚，去那边也没有关系…还有，那个叫日暮亚美的人…说不上善恶，总之小心一点也没有错，但不要过度猜忌。”

　　　　原来，那个巫女真得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甚至，在自己想通之前，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内心。

　　　　到如今，启太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48章　心想事成

　　　　

　　　　到如今，启太终于做出了决定。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最起码要将这份心情传达出去。

　　　　启太伸手拿起签筒，左右摇晃。

　　　　“啪。”

　　　　一根签子掉了出来，上面缠着一张纸。

　　　　启太弯腰拾起来，将纸抽出，展开。

　　　　然后，对优露出微笑。

　　　　“今晚，稍微有些话要对你说。”

　　　　优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点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