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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会当人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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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是可以吧,我不太睡午休的。」
我轻松的回应,身为一个老师的责任,我自己认为应该要答应学生的请求,加上我本来就对午休有极大的厌恶回忆,也就没有多排斥的答应了。
毕竟我也想问问看班上究竟是怎麽了,那天的争执虽然停下来了,但事情当然不可能这麽简单就结束,我又不是没当过学生每天在家里白日梦描绘校园快乐欢笑生活。
但那个女同学……我实在想不起来名字,反正我到现在也还想不出来要用什麽理由和她谈谈,或许夏行军是个好管道,毕竟看那天吵架的情形,夏行军和她应该蛮熟的。
当然要熟啊,如果真的是朋友,替她出头也是人之常情。
我来这间学校报考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被派来当班导,明明是间不错的私立高中,能考进来我都万分感激了,只求安身立命有个国文老师可以当,谁知道一进去就被派来带升学班。
但被那老董事长微微一笑说声辛苦了,我竟然一个字也不敢吭的连忙点头,人类的劣根性可见一斑,我就这样傻傻的变成了班导,还是升学班。
会不熟悉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仍然在摸索和学生应该要如何相处,我在当老师之前可是有千千百百种热血心愿的,总不能真正面临的时候还退缩吧。
想了很久还是想不起来名字,只好直接问,「那个,你和那个女同学,很熟吗?」
「谁?」夏行军不明所以的道。
「那个被说是同性恋的女同学,我有点忘记她名字了不好意思,老师记性不好。」
「喔,你说白琪惠吧。」夏行军想了想,「不熟喔,老师不知道吗?她和我高一不同班啊。」
冷不防抬眼看见了他毫无疑惑的眼神,我心中的阴暗野兽又开始咆哮了,我想,我当真是遇到了一个奇葩,一个让人打从心底难以喜欢的怪胎。
「那那一天,你怎麽会……」
我回想著当时的场景,其实还真的不太有印象,模糊的记得他们争吵然後──最有印象的还是夏行军当时无礼的质问,彷佛他是监考官我是在下面摇尾乞怜的实习老师似的。
思及此,我就不得不怀疑我的颜面神经是不是失调了,我竟然还能平静的不摆出任何凶恶表情,大概是从小被训练上来的冷淡吧,否则我现在照理来讲应该怒发冲冠凭栏处了。
「这有什麽不对吗?有人莫名其妙被欺负,站出来讲话不对了吗?老师。」
夏行军语气正经的回应,虽然字句不太温柔,但他说得轻声慢慢,我现在真的无法把他和那个在班上拍桌骂人的样子搭起来,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
「不是不对,只不过,我以为你们应该交情熟些才是。」
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他的回答根本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原本想说如果是熟人就可以藉由他来和那个女孩沟通一下,现在这下子我整个都乱了,「你和白琪惠同学可以随便找一天来和我聊聊吗?不然我一直觉得那天的事情没办法解决的话之後会很麻烦。」
「可是老师……」夏行军拨了拨过长的浏海,露出了难为的表情,「那天可能是我真的太生气了,但我是真的觉得,不需要和我们沟通吧。」
「什麽意思?」我疑惑的看著他。
「老师,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们的问题吧,我和你谈,白琪惠和你谈,难道就能改变什麽吗?还是你希望我去和那些人哈哈笑说都是开玩笑啊谁要捅男人屁眼?」
你是不会当人吗 4
夏行军口气稍微收紧了些,眼神依旧澄明,但多了点怒火,我甚至不理解他的怒火从何而来,「夏同学,你刚刚说了什麽?」
「老师对不起,我对这件事情比较很敏感。」夏行军轻声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这世界太不公平了,一切都太不公平了,凭什麽他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和女人牵手喇舌上下其手,我们只是说说自己的性向也会被那样嘲笑?老师你这麽年轻,应该也知道学生有多麽不知检点,为什麽他们可以而我这个性向的人就不行?」
他一长串的说了一堆话,我有些消化不良,张望了一下四周,没有多少人走动,加上刚刚他的话也没有很大声,我才松了口气,「行军,这是我第一次当班导,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正在学习的人。」
「所以我有很多不清楚的,我只是觉得,班上那样,说实在话,我也无法改变什麽不是吗?」我叹了口气,「你那麽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夏行军沉默了一会儿,一直等到打钟了才缓缓开口,「我以为老师是不一样的人,但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和夏行军谈话就像是在唤醒我内心阴暗野兽的一种仪式,乌拉拉乌拉拉,他每一个字句都彷佛蕴藏了浓厚的咒语,我一直以为早制伏了的野兽就这样凭空又出现在我的内心,狂乱的嘶吼。
冷静,冷静,他是你的学生,不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的过往,不需要这样和对方发怒,更何况他说的话也没有什麽不对的。
但实际上,这世界上又有什麽事情是错的呢?
我缓了缓气,看著夏行军,那双眼清澈得像是能洗净一切世间污秽,然而我却一点儿也不敢奢望自己是被净化的那一个,於是转开视线,「我只是想说,同性恋真的没有错,错的是这个还无法理解的社会,但比起我那个年代,你现在已经算是很幸福了的。」
看了看手表,也快接近上课时间了,我拍拍夏行军的肩膀,「去上课了。」
夏行军却紧紧盯著我瞧,我不明所以,忽然有一种发麻的感觉,大概是不怎麽习惯被人这样审视吧,我疑惑的晃了晃头,他却良久没有回应。
一直等到上课钟声响了他才站起来,表情纠结的像是刚刚吃到黄连一样,我和他一起走向教室,他依然沉默的如山谷──拜托就连山谷都会有回音他可是连回音都没有。
踏上了楼梯时,夏行军才开口,而说的那一句话又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老师。」夏行军迟疑了一会儿,「我还是收回我刚刚的话好了,你真的是,太让我好奇了。」
然後他挺著胸膛踏入教室,又一次不知为何的,我心中那阴冷灰暗的野兽,咆哮,那声音几乎像是要穿透我的胸腔一样,震耳欲聋。
× × ×
事实证明只要当你起了一个坏念头,接踵而来的就只会是坏事,而且命中率高得吓死人。
起初还是只有讪笑,就像是一般学生的态度一样,我一直以为到了高中大家的同理心会比较浓厚,但很显然同理心也压不过发自内心的鄙夷。
或许大家只是觉得有趣──当然,多数人都是觉得有趣,比如什麽某班男生长得美如天仙,结果全部的高年级都跑去旁观,大家都觉得没什麽,但实际上那种行为就像是在观赏动物,学校又不是动物园,如果学校是动物园,那人家是美女你们可能就是狒狒。
然後边看边笑啊,有些人会赞美,有些人就会说好恶心一定是GAY。到底这世界什麽时候有了法则说长得漂亮的男生就一定是同性恋,长得帅的女人就一定想上女人?
好,我是老师,我要克制自己对这群学生的不悦,毕竟他们是学生,就理所当然有犯错的资格,教育部给了老师这麽多薪水,就是为了让老师无止尽的原谅学生。
「安静安静,不要吵了。」
我轻声斥责台下嘲笑不止的同学,我真搞不懂一件事情日也闹夜也吵隔天也弄後天还发作有多麽有趣,每天吃荷包蛋总有天你会想换葱蛋,不过这些学生似乎总是能够乐此不疲。
我也希望我能对一件事情乐此不疲,这种时候我特别会羡慕起学生来,似乎总是给一点点小乐子他们就能欢天喜地……虽然给一点点小苦头他们也呼天喊地就是了。
「有鉴於亲爱的教育部发函要我们老师注意校园的性别安全,既然是国文课,那乾脆就来写作文吧,反正你们感想这麽多。」
我用玩笑似的口吻说著,实际上我是真的觉得他们感想很多,不然笑笑笑,我真的不知道有多麽好笑,可能我这个人生下来幽默感就被拿去培养心中的野兽了吧。
发著作文纸,学生的哀嚎就当作唱歌吧,「题目是性别,这节课之内请交出来,你们还有四十分钟,如果你们现在已经在大考的考场,这作文时间已经算是充裕了。」
「老师,那个内容要怎麽写?」一个学生举手发文,我瞄了一下座位表,才知道他是谁,我记得这是一种病,但我实在觉得根本没药医。
硬要把学生记起来也是可以,但忘得速度跟记得速度一样快,还是顺其自然吧。
「嗯,你们可以写写看你们对性别这两个字的看法,没有特定的规则,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写的内容而已,快写吧,真的不会再上来问我。」
我擦了擦黑板,坐到讲台前,环顾了一下教室,有些学生已经开始动笔了,速度之快连我也有点惊讶──好吧,再装就不像了,那个人是夏行军。
你是不会当人吗 5
我擦了擦黑板,坐到讲台前,环顾了一下教室,有些学生已经开始动笔了,速度之快连我也有点惊讶──好吧,再装就不像了,那个人是夏行军。
过了一会儿,有些女孩子开始动笔,如果所想的,还是女生比较善解人意,也比较能够体会,虽然说多半可能都是因为同性恋和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反倒是那些总是群起大笑的男同学们,一个都没有动笔,我就这样盯著他们看,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很好,有些人开始写了一行,然後就又写不下去了。
大概三十分钟的时候,我听到椅子推开的声音,抬头一望,夏行军站了起来,我想起了他一年级的老师似乎是和我说过他成绩真的很好,没上第一志愿除非是当天胃溃疡。
和他聊过几次天,我当然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学生有多聪明,从他任何时候说话都有条有序,对很多问题都有自己的看法就能看端倪,只是偶尔他和我说的话我实在不太能明白,就像是收音机突然坏轨一样,他总会让我有偶然的困惑。
他将一张写得满满的考卷递给我,我看了一下,三十分钟就写了六百字以上的作文,接著看了内容,条理依旧是有条不紊,我觉得我一辈子都写不出这种文章来,不由得羡慕起来。
这可是要很有逻辑概念的人才写得出来的啊……
晃了晃头,我现在是老师不是读者,太耽溺在学生的文章里头大概也是种笨蛋行为,「夏同学,你以後想要读什麽系呢?」
我脱口而出的问题连我自己都有点困惑,明明是看人家的作文,竟然问到志向,说实在的这个年纪很多学生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读什麽吧,我这样问说不定给他造成了困扰什麽的。
「社工,如果没有读到社工,我就不想读大学了。」
「社工啊……」我脑海晃过了我大学时期认识的人,凭藉著我贫瘠的印象,我找到了一个还算是想得起轮廓的人,「有空的话,介绍我学长给你认识吧,社工系的。」
「是吗?」夏行军眨了眨眼,「好吧,既然老师这麽好心。」
我重新看了一次他的作文,还是感叹这时代的年轻人思考真是日新月异,介於成熟与轻狂之间,一种半成年的感觉。
人都有诡异的感觉,就是当别人死盯著你看的时候你会有种诡异的不安,大概是猎食和被猎食之间的奇妙心电感应,人类说穿了其实也还是畜生。
我抬头看了看一旁,夏行军就站在讲台旁,视线一对,不知为何的我整个觉得像是被雷打到。
他的双眼清澈的就像是圣水,却浇不熄我心中的怒火,阴风怒号,我心窝的野兽又被吵醒了。我在想,明明这个年轻人长得还算帅,我却怎样看怎样不顺眼,尤其是看到他的眼神,那就像是看到蟑螂一样让我全身不爽,明明是那麽乾净的眼神。
「老师,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吗?」
「啊?我又不是地理老师。」
我避重就轻的回应,说真的,讲到长相,那真是我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话题,更何况平常学生开玩笑似的询问就算了,夏行军真的是我不管实习也好,帮别的老师代课也好,第一次遇到一个这麽严谨的人。
这一个礼拜不管是任何人的讪笑,夏行军几乎都是无法忍受的,每一次只要同学稍微嘲弄一下,他整个人就会像是被炸毛的猫一样,喔不对,应该是怒火攻心的蚂蚁。
想到了他父母替他取的名字,也真算是厉害了,他就像是有著利牙的行军蚁,所经之路有人阻挡便张开那小小的口狠狠咬住撕裂,只不过,夏行军是孤军奋战的行军蚁。
大概是他太剑拔弩张了吧,才让他的同伴抛弃他,独自迁徙,留住了他一个人苦守著自己的坚持,明明双眼看不见,明明只有一个人很危险,还是这麽努力的威吓抵抗外来物种的侵略。
再想下去我都以为这节是生物课了。
「地理老师很漂亮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在注意。」夏行军依然盯著我看,我实在有些困窘,「我在想,我有没有恋父情结。」
「夏同学,你不是不喜欢开玩笑吗?」我轻轻挑了眉。
「是,老师。」夏行军微微一笑,爽朗的像是灿烂千阳,刺目的让人想要拿黑布把他双眼盖起来,「所以我刚刚说的,真的,都很认真。」
他转过身回到了座位上坐好,时间算得真是美妙,刚好敲钟了。
我吩咐小老师收好考卷之後交给我,拿起了自己的袋子将讲义收好,抬头瞄了夏行军一眼,那家伙仍旧一脸灿烂的看著我。
不是常常有人在说什麽一肚子坏水,腹黑?想到这里如果有人知道夏行军刚刚的态度,一定会想到这些形容词,但我说真的,如果那样想就完全错了。
因为夏行军是真的非常非常认真的,真心诚意的在说那些话。
至於我为什麽会知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一种直觉吧,像我这种生活在阴暗深渊里头的人,如果对方有那麽不诚恳的态度,我应该是不会没有察觉才是。
夏行军这个小孩子,真的,真的太灿烂了,就像太阳。
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莫名的感到愤怒吧,打从心底厌恶一个学生,这身为老师的人都不愿意吧?可是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我怕他照亮了我的同时也显露了我的阴暗,我本来很想要和学生打成一片的,现在开始我大概应该把老师当成正常职业,不需要热血,反正你跟学生不熟又没人扣你绩效点数,只要学生成绩好就好了。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是这麽想的。
你是不会当人吗 6
後来几天夏行军依照著他的说法,每天都来找我,很多时候他是带著书和我坐在外面的大厅,问我一些问题,也有时候就单纯的把我叫了出去,在旁看著小说不说一语。
我现在想,当初不应该答应他的,可是既然都答应了也没有反悔的理由。
「夏行军,你不午休吗?这样对你身体不好喔。」我好心的提醒。
「不会吧?我每天十点就睡了耶,精神也不会不好啊。」夏行军笑笑,「还是老师你觉得麻烦了?」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小孩子应该多睡睡。」我摇了摇头,「你中午都不在教室好吗?」
「不会怎样吧?老师。」夏行军看著我,我只好将视线移开,「老师也是只有一半的时间会在教室啊,不是吗?」
「你们都高中了难道我还要每天从早管到晚吗?」我看回桌上的课本,「更何况风纪很凶啊,可能比我还要凶呢……」
「他说,那是父亲的旨意。」夏行军突然回应。
「什麽?」我不解的看向了夏行军,一看到他的双眼我又逼不得已闪开目光。
「老师你不知道?他是基 督徒啊。」夏行军笑了笑,「他说,因为伟大的父亲诞生了他,他就要回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耀他的父亲。」
「真的吗?我还不知道有这麽虔诚的教徒呢。」想到了自己一个月不知道有没有去教堂一次,圣经根本拿来当故事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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