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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会当人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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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担心害怕,更不需要回想。
回忆早就被封在童话故事书里扔进了仓库之中,巴不得一把大火把它全部烧毁殆尽,以免自己一时忍不住少女心又去将它们翻出,从此堕入无垠深渊不能自拔成天白日梦。
披荆斩棘的王子,拯救的永远是睡美人和会尖叫的公主,张著眼睛冷淡看著他的公主,谁要理你?
除非你是躺在那边除了呼吸一无是处的睡美人,否则不会开口的人永远都只会被践踏,就像是你在种植植物的时候给了它最劣等的水,它也不会当场吐出来骂你脏话。
揉了揉太阳穴,些微的疼痛感让我清醒多了,我看了夏行军的睡颜,一时之间也不打算把他叫醒,静静的看著他的轮廓,忽然有了一种,莫名温暖的感觉。
坐回座位,看到一旁被我收起来还没有看的校园公告,我抽了出来,里头是说著霸凌和性别平等之类的八股话题,根本怎麽样谈都谈不出一个结果,看了也只是消耗生命。
收起时,瞄到了文件上的一小段落,「教育需要温暖以及宽容」。
宽容?难道现在老师对学生的态度,还不够宽容吗?
整个社会对小孩子的宽容就是无止尽的原谅,但当你是被害者,不需要被原谅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理你──他们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根本不是上帝,有什麽资格宽容别人?
更何况,现在的教育生态,根本也已经宽容到我以为老师都自动升格成耶稣了。
到底是要人类多温暖?像太阳一样把所有接近的人都融灭殆尽,就会有人得到满足吗?
教育,说穿了也不过就是缺了一个口,补好一个洞,最终成全了一身污泥烂垢。
更不用提所谓的校园不平等,性别不平等了,教育寻求的是普遍宽容性而非独特差异,当一百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被同学踹在地上用脚踩,数字就变成零点零一,极其低微,甚至可以忽略。
在一个被当成零数值的群体之中,究竟封锁了多少人的声音,究竟残忍的凌虐过多少人的体肤,他们可曾理解过?
也不用说何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总是以各种言语游戏提供自己伤害他人的正当性,玩弄著文字,那些人也不过就是懂一点文字的人渣而已。
文字之於人类,甚至可说是起源,是历史,是神意,丝毫尊敬之心都没有也就罢了,将之亵玩,囚禁在你的咽喉之中,根本是罪无可赦。
然而,事不关己永远是最直接的防备。
只要在自己的周遭种下层层荆棘蔷薇,畜养火龙,培育毒药,将自己的高塔重重包围,无论是谁,无论是王子还是恶魔还是村民,不接近的时候相安无事,只要接近,一概焚毁殆尽,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受伤,不会难过,不会失落,没有痛苦,没有哀愁,没有眼泪可能的出口。
「老师,你在看什麽啊?」夏行军不知道何时靠了过来,「怎麽把纸握得这麽紧呢?」
「没什麽。」我愣了一下才回应,看了眼时间,「时间好像比平常晚了点,你收一收,我载你回家好了。」
「真的吗?」夏行军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笑容,「等等!」
忽然他翻起了书包,东找西找,找到了一把钥匙,满足的再次笑了,「还好之前有带出门。」
「什麽?」
「没什麽,老师快去开车,我整理一下,老师在校门口等我就好了。」
夏行军收起了书包,我点了点头,就去一旁开车,也没多想他翻找钥匙的目的。
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夏行军才小跑步跑来,俐落的开了车门坐上车位,熟悉的好像我每天载他上下学一样──只能说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
「你家不是在学校附近?哪条路?」我开出了校门,印象中夏行军住的地方也在这里不远,「是这条路?」
「嗯!」
本来想要问他为什麽会这麽开心,但答案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那麽想知道,不久之後开到了夏行军家前,我才想到这里是高级住宅,我这种车子光是行经门口都好像会凸显自己是冻死骨的命运。
我停在他家门前,正确说来,是离他家门有点距离的转弯处,「下车吧。」
「老师来见见我家里的人吧,以前老师不是都要做家庭访问的吗?」
夏行军笑了笑,开了门下车,他家门就忽然打开了,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走了出来,对我点了点头,「先生,交给我就行了。」
「啊?」我不明白的看向这个男人,「不好意思,什麽?」
「少爷让我帮您停车,我来帮您停到地下室就好了,老爷已经在等先生您了。」
我傻了一会儿,看了看夏行军一脸温柔的笑,微皱起眉,却有不好意思在他人面前发脾气,就顺著他的话下了车,被夏行军拉进了那富丽堂皇的家。
你是不会当人吗 35
跟著夏行军走进了宅子,明亮的住屋给了我一种温暖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家中配色还是日光灯开太亮的关系。
我被夏行军拉著爬上了楼梯,真不懂明明没几个人住的房子,却要这麽大是做什麽?平白便宜了那些客人。
我就这样被他拉进了一个大房间,正前方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有一个书桌,四周散著一本接著一本原文书和传真资料,我看了那正在用电话和远方联络的男人,轮廓和夏行军有相似的地方,却冷冽了些。
「哥!」夏行军轻声喊了声。
我愣愣的看著那男人,虽然轮廓和夏行军相似,但年纪感觉起来相差很大……我刚刚还想说他爸爸也太年轻了,但很显然是我童话故事书看太多了。
但是刚刚那个管家明明说了老爷已经在等我了不是吗?
「嗯?」
男人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我看了那原先认为和夏行军相似的轮廓,忽然多了一种不同的感觉,好像也不是我一开始认为的那麽相似了。
多了一点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来。
虽然常常有人说大脑很聪明会选择性记忆,但我也不觉得我有聪明到可以选择性记忆,不然我有些事情根本想也不该想起,作梦也不该梦见才是。
对人类的记性真的非常差,大学同学到现在我记起来的应该只有一两个,更不用提长相了,一毕业我大概就忘了一半的人。
会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相似感,只是因为他和夏行军流著相同的血吧。
「喔,是你啊,冯燕安。」
男人忽然笑了,我不解的看著他,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好,我是夏行军的班导。」
「果然忘了我吗?」男人笑了,也没有继续解释,「爸在等你们,不是吗?」
夏行军撇了撇嘴,但还是把我拉了出去,我还在思考刚刚他的话语,混乱之中就又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当他打开门,我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一名严肃的中年男子,我才想到原来刚刚管家说的老爷不是我误会了意思,只是他先带我去见他哥哥而已。
瞥见了另一个人影,我先是对著夏行军的父亲点了点头自我介绍,礼貌性的转过身要向另一个人打招呼,但我却先看到了夏行军难看的表情。
然後我听到了那个梦魇一般的声音。
「燕安,你怎麽会来这里?」
这才是我想问的吧!为什麽管彦武也会在这里?
「老师你好,请坐吧。」
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夏行军的父亲,唤了我,我也就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而夏行军跟著坐到了我旁边。
「行军说,要带老师来,刚好今天我有空,事情弄完之後,也就直接回家了。」男人低声说著,「管彦武和我儿子夏行宇是同学,我还不知道你们原来认识?」
「我们现在在同个高中教书。」我尽量平稳的回应……夏行宇?
「还有燕安是我的大学学弟啊,行宇也认识他的。」管彦武笑了笑,忽然门口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学弟好像忘记我了。」
我看向那个似曾相似的男人,尴尬的回应,「也不是忘记……」
「不过那不太重要。」夏行宇淡淡的笑了,「所以我弟今天找你来是要做什麽呢?」
我看向夏行军,同样不解,「嗯?」
「老师说要载我回家,所以我就让老师来和你们见见面。」夏行军冷冷的说,和一开始的高兴态度完全不同,「那就这样吧。」
他起身要拉我走,但夏伯父却先开口喊住了我们,「等等。」
「什麽事?」夏行军低声回道。
「如果老师可以的话,留下来聊一下也好,毕竟以後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可以这麽见面。」夏伯父静静的说著,「老师可以吗?」
「……是没关系。」我原想拒绝,但碍於老师的身分又不好意思拒绝。
「那你要待在这里,还是回房?」夏伯父对著夏行军问道。
只见夏行军又缓缓的退回了位置上坐下,我看著他那不甘愿的表情,不免轻声笑了──我慌张的抬起头,只看见管彦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夏伯父似乎没什麽反应,才放了心。
要是被家长觉得自己太轻浮,这该如何是好?
「那我就先回房去了。」夏行宇挥了挥手,「改天有空去喝一杯吧,学弟。」
「喔、嗯……」
原来我跟夏行军他哥同个大学吗?难怪刚刚会有一点印象……可是夏行军有兄弟我怎麽好像从来不知道?
「那老师,行军在学校有惹哪些麻烦吗?」
夏伯父和蔼的说著,一点也不像是电话里头那个忙到口气不佳的男人,让我有些意外,但这样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讲话,对方又不是我的学生,整个心理建设没有做足……我可以说我喉咙发炎不能说话吗?
「没有,学生都很喜欢他。」但是人生还是得面对现实,我想了一会儿,「不过行军个性有点直,有时候会和同学起一点点口角,但没什麽的。」
「什麽有点直,燕安你说话也太保守了吧。」管彦武笑了声,「正确说法是,这小夥子个性非常正直,如果他手上有核子武器,他一定马上按下去用来肃清世界污秽,就像那个什麽,死亡笔记本的夜神月一样。」
「管彦武……」我轻吓了他,怎麽在人家家长面前说这些话。
「没关系的,行军什麽个性我也不是全部都不了解,虽然我有点忙。」夏伯父轻笑了声,「虽然一直想办法改变他这麽正直的个性,但看样子是很难。」
「我不需要你们的批判。」夏行军冷冷的回应。
我轻拍了他,要他不要这样和家长说话,「再怎麽生气,对方都是自己的父母,孕育你培养你,不要这样子。」
「对不起。」夏行军撇过脸,口气稍微和缓了些。
夏伯父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管先生说的很像呢。」
「是吧。」管彦武耸耸肩,「这是他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可能也是您这作长辈的人回向给他的。」
「我也没做多少善事。」夏伯父轻笑,「行军这麽直硬的个性,在学校应该不好和同学相处吧?虽然很多人喜欢他,但总有些人会和他起冲突……」
「也不知道这样子是好还是不好,或许这麽说有些太妄断,但我还是觉得不管他是不是我儿子,这种个性是很难在这世界上相处的。」
「我也和他说过。」管彦武附和道。
一旁正在听话的夏行军转过身子,眼神闪过了几丝怒气,但在看到我的时候又稍稍褪去了愤怒的眼光。
我想要说些什麽,来反对他们的言论,但我发现他们说的也不全然不是事实。我本来就讨厌夏行军,太光明了,就像是要把一切黑暗都吞蚀掉般的光亮,不容许一丝污秽存在,这样子的人太难相处了。
不可否认,看见夏行军清澈的眼神时,我一直都有那种,自己的肮脏被看穿了的卑微感,而卑微感随之而来,也就衍生出了厌恶。
不可否认,看著他力争上游,捍卫著自己的良知,和身边的同学争执,辩论那些世界还不允许的道理,这样坚强的守护著自己的性向,和弱势的人们,我每一次看见听见,都会产生一种,想要把这个人毁掉的冲动──太正直了,让人无法接近的光芒。
不可否认,当夏行军拉著我的手,不让我推开的时候,我有好几次想要摆出老师的架子,斥责他。当夏行军说著那些情话的时候,我面红耳赤的刹那,也起了想要赏他巴掌的愤怒──到底是凭什麽啊,凭什麽这样义正严词的说出这些话,凭什麽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抵抗这个世界?
不可否认,夏行军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会产生我全身细胞的排斥,但是……
我理了理头绪,缓缓的说,「那个,刚刚您说的话,其实我觉得是不对的。」
你是不会当人吗 36
我理了理头绪,缓缓的说,「那个,刚刚您说的话,其实我觉得是不对的。」
「嗯?」夏伯父露出了一丝好奇,「请说,不用担心。」
「虽然──」我看了一眼夏行军,他眼中闪过的疑惑映照著我,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同样疑惑,但却有著什麽驱动著我继续说下去,「我也不能说非常认同夏行军的行为,说直接一点,其实我一直都对太正直的人,有一点点反感。」
「这麽说当然不是我希望学生都苟延残喘,接受现在不平等的教育体制,而是那样子生活很累,对自己,以一己之躯抵挡整个世界,非常的艰辛,那也是身为老师的我最不想要看到的,学生遍体鳞伤。」
「那麽刚刚的话又要怎麽解释呢?」夏伯父开口询问。
「嗯……」我又想了一会儿,「直接讲的话应该就是,虽然很难在这世界生存,但也不是全然的不可能吧。」
「如果一个人不够强悍,就要要更努力前进,即使举步艰辛荆棘满布。如果害怕自己不够资格被称为「人」,那麽乾脆就从自己身上长出翅膀飞上天空,不是人也无所谓。」我停了一下,接续说著,「如果想要成为人类,就更加努力的适应社会生活,如果想要成为神,乾脆就去地上找找看捡不捡的到死亡笔记本和一只死神。」
「如果说你认为这世界的存在意义是毁灭你,那麽你就更应该奋力抵挡历史的洪流,如果你认为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与你毫无关联,那就冷漠,对所有人区隔,让自己生活在一个圈圈之中,只要那是你认为的,那就是好的。」
「但这样的生活很辛苦。」夏伯父回道,「没有家长会希望小孩这麽辛苦的,我想老师也是。」
「是,我也说了,我并不喜欢这样子的个性,也不乐见学生是这样子。」我深呼吸,缓和我紧张的情绪,「可是,我觉得小孩子和大人是不同的。」
「当你长大成 人了,你被迫要进入这个社会,你会脱皮,你会变化成人。但小孩子很勇敢,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价值观,而选择不成为人,脱胎换骨,让背上长出一对翅膀,奋力飞向天空,虽然伤痕累累,虽然已经不被认为是「人」了,但是因为他们很勇敢,所以他们不怕。」
「所以当他们撑到了毕业,出社会工作,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们会比起我们这些屈服於时代洪流的人,更要骄傲,更要出众。」
「而身为教育者的我,和其他的同事,当然,还有你们这些家人──我想最重要的,站在那个人的身後,守护他的背影,当他的支柱,让他随时都可以找到一个庇护,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相信他,相信他终究可以脱胎换骨,变成一个特别出众的存在。」
说完,我轻声的喘了口气,虽然是不太经过大脑说出口的话,也和自己一直以来的认定背道而驰,但就是有一个东西在我心中发了芽,让我无法阻止的说出那些话。
夏伯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看来行军遇到一个不同的老师了。」
我尴尬了一下,眼神左晃右摆,不知道该放在哪边,一旁的管彦武忽然开口,「燕安不一样了呢。」
「嗯?」我回问道。
「还记得我们大学讨论过的沉默螺旋吗?」管彦武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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