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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把，都下了好几天了，要不明天我去接你吧？”梁实景提议，很满足一个成人年如此屈服于自己。
“不用了，你还要上学，太麻烦了。”没有见过梁实景的书包和学生制服，周上善只是推算着他的年纪应该正好高三。
“你的还有假期吗？我们出去玩吧。”梁实景把影碟机关掉，开始收看新闻台插播的天气预报。
“前几年的假期还没有用掉，今年的也是，应该加起来有二十几天，你想去哪里玩，你不用上课吗？”周上善继续一动一动的玩着毛毯的短毛，一边无意识的拧着，一边回答。
“那个没关系。二十几天够了，其实不用那么多，你下个星期开始请一个星期的假期吧？我记得你父母在南部，我们一起去南部玩玩吧。”梁实景抓着周上善露在外面的手指，冰凉的，马上拿到毛毯底下捂着。
“那里没什么好玩的，你要不要换个地方？第一个星期那么久，要不出国吧，去日本。”周上善抬头看着梁实景的下巴，尖尖的，棱角分明，很有味道。
“日本，就你算了吧，还没到你就被冻成雪人了，我们就去你父母家，我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顺便拜访一下你父母。说你的坏话。”梁实景盯着电视机，很满意下个星期都是晴朗的天气，真适合出游。
“哼，说你的坏话还差不多。”周上善反驳着，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了，看看也好。
“你敢说我坏话，看我厉害！”
“哈哈哈……我不敢了……不敢了……”
梁实景扑到周上善，伸手瘙他的腰部，逗得周上善边笑边躲，两人像孩子一样在地毯上打滚玩闹。窗外的雨，也渐渐的停了。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两人背着简单的行囊，一起来到停车场，周上善正要走向自己的车位的时候被梁实景拉住。
“开我的车吧，比较舒服。”梁实景拉着周上善往停在另一边的一辆山地吉普车走去。
“你的车？”周上善问。
“我爸的，他喜欢爬山，每次出去都开这辆车，我昨天才从他手里拐来的。”梁实景把他和周上善身上的行李扔上后座，然后打开车门，让周上善做副驾驶座。
“你可以开车？你还没有未成年根本连驾驶证都没有，还是我来开吧。”周上善不放心的看着梁实景，让一个孩子开车，太不放心了。
“你看，这是什么？”梁实景从牛仔裤的后袋拿出自己的驾驶证，“其实我早就满十八了，驾驶证前两天也到手了。”
“什么？！”你明明说你还未成年的，还说我诱……奸你！周上善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早上学所以虚报了年龄，只要家里人知道其实我只有十七岁，但是身份证上写着十八。”梁实景得意的笑，把男人腿上座位后，自己从车头绕到驾驶座。
“你！”周上善温怒，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又比自己小了一岁！
车很快就上了高速，坐在才真的感觉到吉普车真的比一般的私家车适合远行，光座椅都舒服多了。
“你躺会吧，到了我叫你。”梁实景按下按钮，将周上善的座椅的靠背放下，两人为了避开车流高峰，出门的很早。
“你一个人可以吗？”周上善不放心的看着少年。
“我有它。”梁实景直指车上的音响，正在放的是一个周上善不认识的黑人歌手的歌。
“那我先睡，到了以下个加油站，你把车停下换我开吧。”
“好。”
看着渐渐睡过去的周上善，梁实景从后座拿出自己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很期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旅程。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35
“到哪里了？”周上善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车窗外的景物慢慢移动的着，车速不是很快。“你怎么不叫醒我。”
“现在不是叫醒你了吗？我们已经下高速了，接下来的路我可不知道了，你开来吧。”五六个小时的车程下来，梁实景却精神饱满。
“好，我们换座位，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周上善看着盖在身上的外套，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着。
梁实景把车找了地方停下来，下车交换座位，周上善的家乡在南部，是个好山好水的好地方，一路而来的，道路两边的景物都青青翠翠的，看着相当的舒服，就跟周上善给人的感觉一样。
梁实景感觉自己好像进了江南水乡一样，到处都可以看见小桥流水，青瓦白墙的旧屋。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步行着，步子很慢，跟都市里人的急来既往迥然不同。
大概过了个把小时，周上善把车停在一条宁静的小路上。
“前面的路太小，车开不进去，我们走过去吧。”周上善说。
两人下车，背着自己的行囊，一步一步的踏在青石小路上，梁实景的感觉很新鲜，到处张望着，看着这个好山好水的好地方。
周上善母亲是这个镇子上的小学教师，他们进去的时候，周妈妈正卷着袖子淘米，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妈。”周上善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湿的，几年没回来，母亲居然早了鬓角。周上善忍不住上前环住母亲的双肩，像个孩子一样吸取母亲的温暖。
周妈妈用围裙擦干双手，拍拍儿子的背，眼泪从这位坚强的母亲的脸上滑下，哽咽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梁实景尴尬的站着，不知道怎么安慰两个沉静在重逢的激动中的人。周妈妈穿着素雅的套装，围着白色的围裙，虽然将近六十岁了，但是包养的很好，全身充斥着一种很文艺的感觉。
好一会，周上善才想起还有人在，拉着母亲的手说：“妈，他叫梁实景，是……是我的朋友，跟我到镇上来玩的。”
“周妈妈好。”梁实景很有礼貌的跟周妈妈打问好，面瘫的脸却挂着灿烂的笑。
周妈妈上上下下，用奇怪的眼神将梁实景打量了个遍，眼里转悠着一些梁实景看不懂得的东西：“你好。随便座，一路辛苦了吧？马上就开饭了。”
“谢谢周妈妈，上善手艺很好，一定是遗传你的，我今天有口福了。”梁实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嘴甜的不得了，逗得周妈妈笑的一颤一颤的。
周上善让梁实景在客厅看电视，自己钻在厨房里给母亲打下手，许久不见的母子两说着体积的话，是梁实景无法理解的。
周爸爸在会开饭前回来了，带着草帽，穿着雨靴，一副刚下地回来的样子。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自己客厅里的陌生男人，正想喊老婆过来，梁实景马上自我介绍。
“是周爸爸吧？我梁实景，是你儿子周上善的朋友，到这里来玩，要到你家借住几天，打扰了。”
周爸爸高高大大的，一副庄稼汉的样子，一点都跟文艺的周妈妈联系不起来，但是正是这两位的优良基因，才有了温润的周上善。
“是上善的朋友啊，好，好，好。”周爸爸一愣，马上发挥乡下人的热情好客的性格，连声说好，但是眼神怪怪的，跟先前的周妈妈一样，山上下下打量的梁实景，那个样子……好像在看女婿一样。
没过一会就开饭了，周爸爸坐在主位置，周上善坐在周妈妈和梁实景中间，周妈妈一个劲的往儿子碗里夹菜，时不时也的也招呼梁实景多吃。
梁实景很给周妈妈面子的连吃了第三晚饭。
“当心撑死你。”周上善没好气的说，没想到顽固的梁实景也有狗腿的一面。
“哼，周妈妈做的饭菜比你做的好吃多了，你嫉妒啊。”梁实景厚着脸皮把空碗递给周妈妈，“周妈妈，我还要。”
“好，周妈妈给你去成，放心，饭很多，不够，周妈妈再做。”个头笑笑的周妈妈，眉开眼笑的，冷清的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周爸爸也露出了难得笑容，好像四个人是一家人，和乐融融的。
“周妈妈，上善不是有个叫若水妹妹吗？她呢？怎么没看见她人？”梁实景压着筷子奇怪的发问，浑然不知自己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嘭！
周妈妈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周上善和周爸爸的脸色都相当的不对劲，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僵硬了。
“你看我，年纪大了，就是这么没用。我给你去重新盛一碗。”周妈妈也脸色发青，不敢直视梁实景，马上转身进了厨房。
“妈，我帮你。”周上善放下碗站起身，从厨房拿出扫把和畚斗，将地上的残骸收拾干净。
周爸爸不自然的笑着：“吃饭吃饭，就让他们收拾吧。”
晚饭就这样在奇怪的气氛中结束，周上善一直陪在周妈妈身边，根本没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梁实景也找不到发问的时机。
乡下人家睡得早，在周妈妈和周爸爸面前，梁实景也不好跟周上善去挤一张，开了一天车也累了，早早的回房睡觉。躺在床上，瞪着眼盯着天花板，时不时远处有狗吠声传来，小镇安详而宁静，不知不觉地，梁实景也进入梦想。
周上善陪在母亲身边，帮着一起收拾。
“他就是你的选的人？”周妈妈将一个个喜好的碗递给周上善，让他擦干。
周上善点头。“是的。”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好好相处，好好待他，爸妈没意见，只要你快乐就好。”周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若水已经走了，你要好好的啊！”
“妈，我会好好的。”周上善把空哭的母亲抱进自己怀里，周若水，永远都是周家人心头最深的痛。

第二天，天蒙蒙亮，梁实景很早就起来，抓着周上善谁要去看日出。周上善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梁实景出去。
两个人早饭都没吃，在周上善的引领下爬上了某个小山的山顶，两人到达山顶的时候，正好太阳全部都出来了，暖洋洋的照在这个水汪汪的小镇上。
梁实景后来又问过周若水的事情，但是周上善只说周若水在十年前就死了，梁实景也不好多问。
两人跑开所有的烦恼和顾及，在这个周上善从小长大的小镇里嬉戏玩闹，走着每条周上善曾经走过或者没有走过的小路，地方特色的美食。
这一天，周上善带着梁实景到离小镇最近的一个市区去逛逛，虽然偏离发达的城市，但是这个美丽的地方发展很好，百货商场，连锁超市……都市里有的小镇上都有。
两人并肩走在融合着古老建筑和现代化商店的步行街上，一身手里拿着一串从街头小贩那里买来的贡丸。
一个长发女子跟两人擦肩而过。
周上善手里的贡丸掉在了地上，马上转身抓着女子的手，脸色惨白，双眼不可置信的睁得大大的。
女子转过脸来，满脸惊恐。
“若水，你是若水。”周上善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大声尖叫着。
“先生，你认错人了。”长发女子皱着眉，向来会被周上善抓住的手，要不是看周上善穿的还得体，长的也算端正，早就大声呼喊起来了。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你是若水，我的妹妹。”周上善抓着长发女子的手不放，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稳重。
“上善，你冷静点，你妹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不是你妹妹。”梁实景抓着过于激动的周上善，却被瘦弱的男人一遍一遍的推开。仔细看来，长发少女的确跟周上善长的有几丝相似，脸部轮廓和眼睛、嘴巴都长的非常的相似。虽然没见过周若水，如果说这个长发女子时周上善妹妹，他也相信。
“若水……若水已经死了……不！她是若水，她明明就是若水。若水没有死，她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若水没有死！！”周上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梁实景紧紧抱住发狂的周上善，费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让他乱动。
长发女子被吓得面色惨白，在梁实景抓住周上善的时候，逃离的现场。
“若水！！若水！！”周上善看着远去的女子急红了眼，挣脱梁实景的束缚后，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了——
啪！！
争吵的世界瞬间宁静了。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36
周上善一丝不苟的发型乱了，衣服也皱了，是被梁实景强压后的结果。眼睛还没有掉下，眼角充斥着愤怒的微红，双颊上带着剧烈运动的红晕，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目光狠狠的盯着梁实景，是埋怨也是悲哀。
梁实景不可置信的看着周上善，这个向来依附自己的男人居然甩了自己一巴掌，因为一个只是长得像他的妹妹的。
小镇的街道上，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从来没有过的火花，从来没有过的硝烟。一直退让的男人潜入了疯狂，一向傲气的少年不过低头。
这是一场战争，也是一场分离的起点。
气氛纠结着，梁实景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是悲是喜，一切都只开了个头。
“喂？”梁实景紧紧地盯着周上善，皱着眉头接电话。
“喂，实景吗？”是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梁实景很熟悉，是梁丘谷，他一辈子都不会听错的声音。。
“你在忙吗？那我没事了。”越多的话泄露越多的秘密。
“你在哭？汪海洋呢？他死哪去了？”眉心的褶子更深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呜呜……我……他……我们分手了！”电话那头的梁丘谷微微的哭泣着，一下一下的抽搐般的声音揪着两个人的心。
“你在哪里？不要上班了，回家去，我马上就回去。”梁实景看也不看周上善，头也不回的朝着来的路大步走去，手里紧紧抓着手机，现在梁丘谷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他的事情以后再慢慢算。
周上善虽然怨恨梁实景不让自己去找“妹妹”，但是思绪回笼后也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周若水十年前就走了，不可能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他低不下头，梁实景接了电话大步子的走开，周上善知道是梁丘谷出了事情，只有那个男人的事情可以让他如此的紧张，紧张到忘记所有。
他跟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没有呼喊，只是就这样的跟着，走在之前来的路上，明明刚才他们还欢欢喜喜的逛街，分享对方手里的小吃，现在什么都变了。
不只是因为那一巴掌，也因为那个电话。
周妈妈见两人早早的回来，觉得很奇怪，但是两个人的神情都不对，也没有多问，知道他们要回去了，替两人准备了路上吃得东西，送他们到路口，亲切的嘱咐他们一路小心。
梁实景对于这个善良的周妈妈还是狠不下心，临上车前抱着周妈妈的肩不放，好像他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黑色的吉普车很快就上了高速，飞快的行驶着，周上善脸色发白的紧抓着车上的把手，窗外景物飞驰的速度超过了他的接受范围，梁实景握着方向盘，一次又一次的超越前面的车子，一下又一下加重脚下的油门。
六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四个小时就到了。
一起下车，一起进电梯，一起上楼，在那个楼层的转角处，分道扬镳。
梁实景掏出钥匙打开梁丘谷家的门，进屋关门。两人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周上善拿着钥匙，发抖的手着么也瞄不准锁芯，钥匙无力的掉在了地上，他也像被剪掉了所有吊线的木偶，什么都结束了，他的旅程，他的爱情，他一次一次的逼自己，他一次一次的放下男人的自尊成服在少年的身下，现在梁实景连他的身子都不要了，他，又还有什么可以留住他的呢？
梁丘谷，才是他心头的最爱，他，什么都不是。
周上善放任自己坐在自己的家门口哭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周上善对自己说，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他的流泪，从明天开始，他要做全新的周上善，没有梁实景的也可以的周上善。

周上善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坐了多久，直到整个下身都冻麻了，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庆幸着假期还有两天，他不用肿胀眼睛去上班。
余下的两天，周上善一直躲在家里，电话线被他拔掉，手机关机，有人敲门当没有听到，他在纪念他逝去的爱情，也在重新架起他的保护层。
又是一个星期一，周上善最后一次检查镜子里的自己，深蓝的西装，浅灰的领带，胡子刮得很干净，眼睛上的浮肿也消下去了，嘴角微微上翘着，是那个他和别人最熟悉的笑容，不热烈也不虚假，给人温柔也给人适当距离。
他，又原来的那个他了，只是心口上缺了一角，疼痛的流着血液。
他笑着跟楼下的警卫室的警卫打招呼，跟每个问候他的人道早安，给自己倒上一杯淡茶，开始了一整台天的工作。
“你们有么有觉得我们经理今天怪怪的？”小李咬着笔头，坐在滑椅上转圈。
“没有啊，很正常，我跟经理打招呼，经理也有跟我说早。”小杜一边翻着手里的档案，一边跟小李搭话，几个月下来他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一心两用了。
“你小子别以为过了试用期就可以摸鱼了，还不去打电话给置帝的王经理。”老陈用文件夹敲了敲小李的头，但是还是很好奇小李说的事情。“你觉得经理那里怪怪的？”
“说不上来，反正觉得怪怪的。”小李话音刚落，马上遭到一众同事的围殴。“别啊别啊，你们说，经理刚刚放了一个星期的长假，哪有放完长假回来的人是这样的啊，好像……好像有点愁眉不展的样子。”
“你才愁眉不展呢，你没看见经理今天还带着笑呢？估计是出去玩的太疯了，累到了。”老陈猜测着。
“我看不会，我们经理平时那么自制的人，怎么可能会玩疯。我觉得应该是总经理不再我们部门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