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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汪大东皱眉：“你怎么确定的？”
　　梁思南拉开抽屉，拿出一个MP3：“这是我和竞航在车上的对话。我本来打算将竞航绳之于法，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
　　“我不相信陈德修。”梁思南看着汪大东：“我只相信你，汪大东。”
　　汪大东居然有些脸红，抓了抓头发一脸羞涩：“为……为什么……”
　　雷克斯推了推眼睛，挡住眼神里的一抹凶光。
　　跟他抢人？管你长什么样！够胆就来啊！
　　“因为像你这种智商的笨蛋，脑子只够不顾一切的找出真相，没有多余的脑子敷衍了事。”
　　汪大东郁闷了。
　　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啊？！
　　“你又不了解我，干嘛这么说我……”
　　有没有人权啊！
　　梁思南不负责任的说了句：“直觉。”
　　汪大东更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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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航，阿Chord的车祸，不是意外吧？”
　　“南，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警方不是说了是意外？”
　　“警方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阿Chord死之后，我和修无意中的一次交谈，他向我透露阿Chord的车祸现场和我的车祸现场一样，没发现刹车痕迹。也就是说，肇事司机撞了人之后立刻扬长而去，没有丝毫因突如其来的惊吓做出的下意识动作，甚至在快要撞到人的时候，没有一点要踩刹车的意思。”
　　“说不定只是因为司机醉的太厉害，没有发现自己撞到人了。”
　　“也许吧！反正警方也没有找到肇事者，谁知道呢！”梁思南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话锋一转：“竞航，我出车祸距离现在也有五年了吧？前两年你发展得不错，我经常在不同地方看到你的影像。”
　　“那只是你不在，没有人能替代你的位置罢了。元大师……似乎一直不怎么满意我。”
　　“元大师满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名利双收了。”梁思南带着笑意：“本来以为阿Chord可以让元大师为他开创出一种新的设计风格，可惜这孩子命不好，太短命了。”
　　“是啊。”石竞航的语气有些敷衍，显然不想提阿Chord遇害的事：“对了，南，你康复也有半年了，还没恭喜你。阔别四年半，欢迎回来。”
　　“谢谢。”梁思南说道：“本来当不当模特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模特这一行……不能做一辈子的。我本来就有意和元大师学设计，当不了模特可以更投入在里面。而且，如果不是五年前的车祸，我不会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人会对我那么好。在我几乎忘记车祸给我带来的伤害的时候，阿Chord出事了，让我知道我不该天真的以为人的贪念会有止境……竞航啊，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一样，拼命想得到一件东西，等到得到之后又想要更多？”
　　“这个……我没想过。”
　　“现在想也不晚。”梁思南继续说：“阿Chord的死让我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站起来，调查他死亡的真相，不能让他就这麽死了。而且我还为此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呢……竞航，你车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你怎么一头汗？”
　　“有……有一点失灵。”石竞航的声音隐隐透出不自在：“南，能不能不要再提车祸的事了？无论是你的还是阿Chord的。”
　　“怎么？你怕？”
　　“我当然会怕！”石竞航突然大喊。
　　短暂的静谧之后，石竞航开口：“我……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正在开车……老提车祸、车祸的，似乎不……不吉利……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好的不灵……坏的灵……”
　　“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夜路走的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梁思南的语气仿佛洞察一切般：“竞航，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还活着，可阿Chord已经死了。你该解释的人不是我。”
　　接着就是车轮和地面的巨大摩擦声，以及一声重重的撞击。
　　汪大东把MP3按停，深吸了一口气。
　　这段对话，听得出石竞航和阿Chord的死绝对有关，甚至和梁思南的车祸也脱不了干系！
　　可是，梁思南最后的那段话，实在很难让人不理解为“你见了阿Chord去和他解释吧！”
　　他和修一样，真的不希望梁思南是故意杀了石竞航！
　　“大东。”雷克斯想他走过来，脸色苍白的很难看：“有一个叫金秀伊的人来投案自首，说……梁思南和石竞航会出车祸，是他在刹车上动了手脚。”
　　




3

3、第三章　　
　
　
　　三
　　
　　“石竞航是我杀的。”
　　金秀伊低着头说：“是我在刹车上做了手脚。”
　　雷克斯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险些喷火了。
　　汪大东唯一一次见到雷克斯这个表情，是在几年前他和雷克斯摊牌，然后雷克斯给了他两拳。
　　真是……非常深刻的记忆。
　　汪大东很小心的注意着雷克斯的反应，生怕他“违规操作”，暴力执法。
　　很久以后，雷克斯开口，平时稍显粘腻的声音无比干脆的命令道：“金秀伊！把头抬起来！”
　　金秀伊抬头看着他。
　　“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金秀伊低下头，说道：“石竞航是我杀……”
　　“把头抬起来说！”
　　“雷克斯。”汪大东把濒临暴走的雷克斯压到椅子上：“让我来问。”
　　不止雷克斯，只要想到这个人跟自己长的一样居然说自己杀了人，怎么都无法接受。
　　“金秀伊，你说你在刹车上做了手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五年前南的车祸，虽然凶手一口咬定自己是酒后驾驶，但是他是石竞航找来的。南受了那么多苦，可是他却逍遥自在，我绝对不能原谅他。”
　　“你怎么知道车祸是他做的？都过去五年了，你现在才要报仇是不是晚了点？”
　　“我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我无意中在路上撞见瑞希，她脸色很差，我就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告诉我，她去找梅田舅舅，结果石竞航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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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田和石竞航的对话阻止了瑞希敲门的动作。
　　“梅田，如果你找我是为了那件事的话，我没什么要说的。我不觉得我做错什么”
　　“不，我找你不是为了他的事情。对于他的事，我还真是一点想知道的兴趣都没有。”梅田笑笑。“我们是在一起没错，但是他在我心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那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竞航，我自认忍耐力还不错，很多事我觉得无所谓，很多人我随时都可以不要。但是，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不是你想无所谓就可以不在乎的。就是血缘。”
　　梅田的话让瑞希的心里仿佛被猛烈撞击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浮现，让她不寒而栗。
　　“梅田，你到底要说什么？”
　　“说真的，阿Chord是怎么死的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不过，南是我的外甥，他的事我不能不管。”梅田说道。“以前你做的事情就算了，南既然康复，又不想兴师问罪，我就不多管闲事了。他好不容易又重新回到T台，我不想他再有什么意外。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吧？”
　　“不，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事我就走了。”
　　越来越接近门口的脚步声让瑞希赶紧躲到拐角的阴暗角落。
　　“那我就说的再直白一点。”梅田的声音再度响起，脚步声也停了下来：“南是我姐姐最宝贝的儿子，如果他出事我一定会被我姐折磨死的。所以，无论是谁，只要想对南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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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们猜想是他找人撞的梁思南？”汪大东有些生气：“在法院没有判决以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有罪的！更不需要什么人来替天行道！”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伤害南。“金秀伊说道：“如果你是模特，看到南在T台上的样子，你也会嫉妒的。你知道么，南从大学开始就是我的学长，虽然平常看起来很严肃，但是不管是我们谁出事，他都很努力的为我们解决。我那个时候就非常崇拜他，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毕业的时候居然把宿舍长的位置交给我……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可是石竞航出事那天居然是我第一次在现场看到南走秀。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王者，整个舞台都是他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所以我知道，石竞航不会放过他的。面对这样一个威胁，除非完全铲除，否则是不能安心的。”
　　“第一次看梁思南走秀？！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情侣吗？”
　　“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很少联系。我平常有训练，还要比赛，所以从没看过他的现场——但是电视转播我专门录了下来，看了好多遍！他出车祸之后，他之前交的女朋友都离他而去了。是我一直照顾他，陪在他身边。我想，南大概是被我感动了，才接受我的吧！”金秀伊笑笑，灼人的笑容，却有着无法掩盖的苦涩。“可是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那你是什么时候在车上做的手脚？”
　　“那天新装发布会之后，元大师很开心的开派对。我看着石竞航的车，突然就冒出一个想法。南是因为车祸才受伤，就该让石竞航也知道这种感觉啊！所以中途我借故去卫生间，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
　　汪大东想说什么，被雷克斯按住了。
　　雷克斯缓缓开口：“金秀伊，你怎么让刹车失灵的？汽车的刹车系统并不简单。”
　　金秀伊愣住了。
　　很久以后，他才说道：“我没想在刹车上做手脚。我打开他的车前盖，结果发现里面的东西我都看不懂，就想这些东西大概都有用吧！就随便拉断了几根线……”
　　“那梁思南呢？他也在车上，你就不怕他也出事？”
　　“我是破坏了汽车之后，才知道他要开车送石竞航回家。我阻止过他的，可是没有成功。”
　　“金秀伊，在我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消失在我眼前！”
　　现在是怎样？！自己是白痴就当所有人是白痴？还是以为如果真的是这么拙劣的犯罪手法他雷克斯会查不到？！
　　“你的犯罪过程简直编的太烂了！”
　　“不！”金秀伊大喊：“我说的是真的！石竞航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跟南无关！”
　　“金秀伊，你知不知道石竞航的车有自动锁？钥匙拔了之后如果车主忘记锁车，一分钟后车子会自动上锁。你没有钥匙是怎么让报警器失灵并且打开车前盖的？”
　　这么笨的一个人居然跟他长同一张脸？！虽然他也不怎么聪明……但是也不至于逊咖到这种地步吧！
　　“而且石竞航的车是碟刹，靠的是刹车片和卡钳的互相配合。汽车不是靠刹车线刹车的！”
　　汪大东的话让金秀伊沉默了。
　　汪大东叹了口气：“金秀伊，你愿意为梁思南顶罪，为什么不去相信他其实是无辜的？”
　　“你们不知道的……不知道南对阿Chord的死有多在意……在意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替他查清真相。阿Chord死后没多久，南就提出分手……我知道他和石竞航同时出车祸之后，就想……也许他早就想好了要一个人调查这件事，不想让我知道才分手的……我想，他应该早就有打算和石竞航同归于尽……”
　　后来的某一天，汪大东突然抱着雷克斯说：“雷克斯，以后的每件事，无论好坏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一起承担！这样就不会有误会发生了！”
　　雷克斯推推眼镜，说：“不会有误会的。因为如果你会怀疑，我是绝对不会替你顶罪的！”
　　汪大东不乐意了：“为什么啊雷克斯？！你就那么不在乎我吗？”
　　“这不是你说的么？与其替对方顶罪，不如相信对方是无辜的。我会努力找出真相，还你清白。”
　　雷克斯说，大东，只要你说没有做过，我就相信你。




4

4、第四章　　
　
　
　　四
　　
　　眼前的女孩子，短而服帖的黑发，大大的、明亮的眼睛、白皙的肤色，以及微微鼓起的脸颊，整个人兼具帅气与可爱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误认为男孩。
　　瑞希看到田宏光的时候，笑的很纯真很可爱：“哇！你长得好像我崇拜的一个跳高选手哦！跟我照张相吧！”
　　活泼开朗的个性，让人很难讨厌。
　　阿光忍不住笑着摸摸她短短的头发。
　　“你就是芦瑞希？”
　　和大部分人一样，面对一个可以让自己的情人特殊对待的人，统、统、不、顺、眼！
　　也就不难理解瑞希为什么觉得我们优雅俊美的亚瑟王“似乎”个性不怎么好了。
　　瑞希点点头。
　　“我们是西区警局重案一组的警察，有一件案子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亚瑟摊开笔记本：“你认识梁思南和石竞航吗？”
　　“我和南学长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关系还蛮好的。石竞航嘛……大学的时候元秋叶找我、秀伊和南学长拍过照片，觉得效果很好，所以一直想让我们给他当模特。但是我大学毕业之后就回美国了，秀伊又入选国家队，所以就只有南学长成了模特。一年前我从美国回来之后，偶尔客串过元大师的平面模特，所以跟石竞航合作过。不过我不喜欢他，所以跟他不熟。”
　　“你觉得梁思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学长啊……他人很好啊！大学的时候是宿舍长，很照顾我们，很聪明、很能干、又很温柔、临危不乱。有一次秀伊被老师冤枉作弊，逼他写悔过书，南学长还专门实行‘铁人会’的权利救他，看了让人好感动。”
　　“那石竞航呢？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提起石竞航，瑞希就显得激动起来，有些愤愤不平：“那家伙简直就是个人渣！混蛋！”
　　亚瑟装听不懂，问道：“他怎么了？”
　　“那家伙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其实我都看到了！他去勾引元大师，目的就是把新装发布会的压轴服装给他穿。不过嘛……最后还是南学长穿上了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想石竞航一定很生气。”
　　“你是说……石竞航和元秋叶有不正当关系？”
　　“我想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元大师哪会喜欢这种居心不良的家伙。元大师喜欢梅田舅舅人人都知道啊！梅田舅舅可是元大师第一个模特呢！”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你知道的永远不可能比你不知道得多。
　　梅田模特经纪公司的人……人物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你是说……元秋叶和梅田是情侣？”
　　“对啊！”
　　“那你说的……梁思南最后穿了石竞航的服装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套衣服本来就不是给竞航的。元大师在开发布会的前三天才突然拿了一套设计图说要换服装压轴，让Abby姐措手不及。衣服成型后因为没有模特试穿，Abby姐还担心效果不好。结果元大师只是胸有成竹的说按照他给的尺寸做就没问题，因为他心目中最适合的人选的穿衣尺寸他已经铭记于心了。
　　南学长是半年前才完全恢复的，阔别四年半再回到T台，元大师怕他怯场或不习惯，之前的半年只让他走一些日常的通告，这次发表会也只给南学长和我们一些VIP席位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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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思南等人到达会场的时候不能算早，最起码大部分辛勤的时尚板块负责人都已经到达会场，还有不少“秋叶原”的忠实消费者也已经列席。
　　梁思南没有马上入座。在推开软包的华丽大门之后，他在门口盯着那个灯火辉煌的T台，伫立了很久。
　　那里，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帝国，也给他引来了最沉重的灾难。
　　当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却发现很多事只是刚刚开始。
　　梅田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这个T台，早晚会回到你手中的。”
　　梁思南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想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么闪亮的灯光下不是只有光。”
　　“光明和黑暗是并存的。别忘了，有光就有影，影子向来都是黑色的。”
　　梁思南调侃：“舅舅，你是在说元大师的新装吗？”
　　元秋叶的新装，主题就是“光·影”。
　　黑与白、明与暗、金黄与银灰……冲突却和谐的主色调以各种搭配形式、各种剪裁手法出现在不同的服装上。
　　梅田推了下梁思南的头：“快去坐好。不然某个不知道脑子里装什么的家伙就要飞奔过来了。”
　　梁思南止住笑，往座位上走过去：“舅舅，我们两个拆伙很久了。而且你口中的那家伙结过婚了。所以，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南，我只是提醒你，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梁思南并没有回答他，径自在位子上坐下。
　　调戏了一会儿瑞希，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