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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多情-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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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生高兴起来,“太好了,我一个人可怜死了,说好了啊,不许反悔!”
两人抱着一大堆烟花,说说笑笑,然后就遇见了一个人——
谢暄到现在依旧没弄清楚她到底是叫李依可还是李可依,比起初中时候的青涩,现在的李可依更加懂得装扮自己,使自己看起来更加娇俏可人,明媚时尚。她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时髦的男孩子,替她拎着两个超市袋,她自己则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熊的毛绒玩具,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开心与甜蜜,正与男孩子边说边走,就这么与谢暄他们迎面遇上了——
李可依脸上的表情变化很耐人寻味,一开始是惊讶、尴尬、羞愧,恨不得掉头就走,然后又慢慢变成了控诉、愤恨,理直气壮地瞪着周南生,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一样。
周南生从一开始的惊讶过后,脸上的表情就淡得几乎没有——
“你不是说你要训练,不回周塘吗?”女孩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南生,质问。
周南生面无表情地挪开脸,对谢暄说:“三儿,走吧。”仿佛压根就不认识对方一般。
谢暄垂了垂眼睑,默不作声地跟着周南生与那两人擦肩而过——
女孩儿忽然在他们背后大声喊,“周南生,你给我站住!”
周南生停下脚步,晃晃悠悠地转过身,很不正经地看着她,嘴角要笑不笑的,很讽刺人——
李可依的眼睛迅速红起来,声音里充满控诉和愤怒,“你太过分了,你要不想陪我过圣诞就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南生的目光很轻佻地在她和身边的护花使者身上转了一圈,“没有我,你的候补选择不也很多吗,别整得自己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好不好?”
这话很刻薄,女孩子涨红了脸,护花使者的男孩扔下手中的超市袋,一把推开谢暄,冲到周南生面前威胁道,“喂,你给我说话注意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谢暄后退了几步,差点撞上马路边的栏杆,周南生脸色一变,想也没想一脚踹在那个护花使者的肚子上,将他踹飞几米远,“滚你娘的,干你鸟事!”
李可依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去扶那个男孩子,“余炜,你有没有事?”又回头冲周南生愤怒地吼,“周南生,你怎么打人?”
周南生扬着下巴,眼神轻蔑,“你不就是想看男的为你争风吃醋,为你打架嘛!”
李可依红着眼睛喊,“周南生,你混蛋!”
男人的自尊心让那个叫余炜的男孩子推开李可依,站起来就冲向周南生,周南生被他推得站立不稳,手上抱着的烟花都掉在地上,男孩子还不解气,抓着周南生的衣襟提起拳头就揍,周南生也被撩火了,他人长得高大,又是每天都训练的体育生,打架这种事也不陌生,男孩子哪里招架得住,吃了好些亏,身上都挂了彩,还不肯服输,被李可依死命拦着,只用一双阴鸷的眸子愤恨地瞪着周南生,“周南生,你给我等着,这笔帐我会加倍讨回来,你别落我手里!”
周南生压根不在意,只当他在放屁,捡起地上的烟花,走到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的谢暄身边,脸上才显出一点抱歉。
谢暄摇摇头,只说一句,“走吧。”
周南生点头,率先走在前头,谢暄回头看了那个男孩子一眼,看到的是一双充满怨恨和狠毒的眼,心里蓦地一惊,然后狠狠地皱起了眉。
经过这么一件事,两个人的心情都受了影响。谢暄从来不知道,原来周南生和李可依一直在一起,他以为,周南生对他是不会有秘密的,也许这个称不上什么秘密,也许这只不过是周南生忘了告诉他或者仅仅认为是无关紧要的,但谢暄依旧觉得不舒服。周南生的心情显然也不怎么好,当然啦,撞见女朋友红杏出墙,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买了半只烤鸡,和一些烧烤,又去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啤酒,就算是晚饭了,两个人回了周南生的临时住所天华宾馆,开了电视,边吃边看综艺节目,烟花堆满了墙角,把烟花搬进宾馆的时候,还是特地避开了宾馆服务员的。
房间在二楼,窗户外面就是镇上的夜市——烧烤、麻辣烫、衣服、小饰品、帽子、围巾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点缀着一派朴素庸常的人世繁华。
酒喝得有点多就有些上头,周南生摊开四肢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就在这时,他听到谢暄问:“你很喜欢她吗?”
周南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喜欢谁?”他的眼睛对上谢暄清冷如寒钻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有种被看穿的心虚,他有些狼狈地扭过头,望着房间天花板,“还好吧。”
“难过吗?”谢暄坐在他的床下,声音就在他的头顶响起。
周南生拿起啤酒灌了一口,其实,与其说难过,不如说是失望,一种对女性的失望——李可依很漂亮,漂亮的女孩儿有点虚荣心似乎也很可理解,她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享受被男孩子吹捧追逐争风吃醋的感觉,从初中开始,李可依的身边从来不乏爱慕者。她也从来不会意志坚定地拒绝到底。这一点,周南生早就知道,李可依喜欢周南生吗?当然是喜欢的,正是因为喜欢,才希望周南生能表现出一种对她的独占欲,以此来证明他对她的爱,也满足她的虚荣心,然而,周南生却不是这样的人。
周南生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三儿,你有喜欢的人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南生忽然有些紧张,心脏像被一只手抓住,喘不过气来的疼,但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他有些喝多了,不然,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有。”
那一个字在房间里炸开来,电视里热闹的声音都没办法掩盖,周南生的耳边哄哄响着,脑子里像火车呼啸过境。周南生闭了闭眼,轻声说:“这样啊,真好。”
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然后周南生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是说去放烟花吗?我去洗把脸,咱们就走吧——”
“算了,别去了。”谢暄从地上站起来,开始收拾他们吃下的东西。
“我来弄吧。”周南生要去夺谢暄手里的垃圾袋,但没站稳,人眼看就要摔倒,谢暄想拉他一把,没拉住,连他一起摔在床上,谢暄的下巴磕在周南生板砖似的胸膛,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周南生也被谢暄的下巴顶得闷哼了一声,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起来,笑声过后,身体相接触的部分格外清晰扰人起来,一种不动声色的暧昧如空气滋生,气氛忽然粘稠起来——谢暄大着胆子,慢慢地挨近周南生,唇间的呼吸烫过他的下巴,眼看就要落到他丰润得双唇时,周南生忽然一撇脸,谢暄的唇便擦过他的脸,落了空——
周南生扭着头,直直地看着没有任何花纹的床靠板,就是不敢看谢暄,身体僵硬,一动不动,谢暄的心忽然就直直地往下掉,空落落的,没有着脚点。
周南生勉强笑了笑,轻轻推了推谢暄,“我去洗脸——”
但谢暄纹丝不动,眼睛沉静得可怕。
周南生有些不安,轻轻地叫他,带点儿乞求:“三儿——”
谢暄的眼睛盯住周南生的,寒冷而锐利,不容一丝一毫的退缩和躲闪,他说:“周南生,你知道我要什么?”
那样连名带姓的叫他,已经不留一丝退路了,将自己和他都逼到绝境。周南生忽然愤怒地吼道:“我他妈不是同性恋,你要发情找别人去!”
谢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脸色惨白得如同初冬第一场雪,他乌黑的眸子里都是错愕,都是不信,都是痛,都是伤——
周南生狠下心不去看,推开谢暄就站起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拧开水龙头,哗哗的冷水冲下来,他将水扑在脸上,使劲搓揉,然后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目通红宛若野兽,他闭上眼,忽然感到全身无力,背靠着门,一点一点地往下滑,他不敢回想谢暄那时的表情——
他想说,三儿我们做一辈子兄弟好不好?
他想说,三儿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勇敢,我怕得要死,我不怕别人嘲笑讥讽,不怕别人看不起,不怕全世界都不原谅我们,就怕有一天你不再想要这一份感情,那时候我要怎么办?
他想说,三儿,兄弟是一辈子的,我不要别的,我就想要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接到编辑的入V通知,说是不能再拖了。
当初刚开这个文的时候就说好V的,现在也不能因为文很冷就说话不算话了,所以明天这文就V了,到时候会更三章。
既然V了,有些事情还是交待一下吧,免得有些同学觉得站错CP什么坑爹(虽然我一直觉得CP什么不重要,谢三少才是主角),CP是谢明玉,这个其实我心里早就定好的,周南生算是三儿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以后三儿也还会遇到其他人,跟周南生的戏份也还会有。
其实我真的很想说,这文才刚刚发展——好吧,我自戳双目,都写了这么多了还说刚刚发展,确实很慢,我这人太啰嗦了吧。
虽然入V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希望能够陪我陪三儿一起走到最后,此致,敬礼!呵呵~
50
50、病 。。。
从午夜开始,天空开始飘起零零碎碎的雪花,到凌晨,雪下大了,大片大片地往下落,像扯破了棉絮似的。
通宵派对后,神思倦怠地推开俱乐部的门,入目的是白茫茫的一片,视野所及都是被雪覆盖的洁白冷清,天灰蒙蒙的压下来,要哭不哭的样子,耳边有女孩子惊喜的欢呼声——
谢明玉被冻得缩了缩脖子,断定这会儿小莲山估计已经大雪封山了,于是果断地拦了一辆出租,直奔谢暄的那个小公寓。
那时天还未大亮,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冷清。他开了客厅空调,进了卧室——
洗完澡出来,他听见外面钥匙开门的声音,伸头往客厅望——是谢暄,整个人裹挟在寒冷中,连刚刚才被空调吹暖的房间也一下子骤降好几度,红色围巾上还残留着未融化的雪,头发也被雪水洇湿了,站在房间熹微的天光中,整个人带着一种沉郁的鬼魅之气,将谢明玉吓了好大一跳——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他擦着头发走出去问谢暄,走近了才发现谢暄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脸色不知是不是被冻的,白得就跟外头的冰冷的冬雪一样,眼睛也想被雪水打湿了一样,黑得透亮,却有些吓人,里面仿佛暗藏着些类似于血腥凶残之类的惨烈,但克制得太好了,更让人不安——
谢暄像是根本没看到谢明玉,径直进了卧室,关了门——
谢明玉愣了一下,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窝火,但又自己把气捋顺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惹到谢暄了——他这个三哥,心思深沉,一句话说出来都要先在心里拐个十八道弯,什么事都能想得入木三分,高兴或不高兴都藏在心里,活该自己憋死自己——谢明玉有些幸灾乐祸地想。
他洗了澡,整个人都舒爽起来,倒觉得有些饿了——疯了一整个晚上,其实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别人看他们这些公子哥太子爷,个个含着金汤匙出身,人生顺遂得令人发指,但其实他们这些人的压力也很大,同样会被拿来比较,同样暗地里咬着牙较着劲儿,家里面管得严,好不容易有个由头来放松,个个跟吃了激素似的,怎么疯狂就怎么折腾。谢明玉有时候也蛮看不上眼他们圈子里某些人的玩法的,太下作,太恶趣,但他心情好的时候却玩得比谁都开,跟谁都一副特铁的样子,若心情不好,就臭着一张脸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的面子也不卖。
他从冰箱里找出一袋速冻水饺,走到厨房,望着干净的锅半晌,趿着拖鞋走进卧室——他住在谢暄这儿的时候,关于吃食,从来都是谢暄动手的,要不就叫外卖。他倒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观念,纯粹是不乐意。
窗帘拉得紧紧的,房间里黑漆漆的,连空调也没开,谢暄只脱了外衣,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好像连呼吸都没有——
谢明玉蹲在床头,可怜兮兮地推了推谢暄,“我好饿啊,晚上都没有吃东西——”
但谢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谢明玉就将下巴磕在他的枕头边,眼巴巴地盯着谢暄,“我要饿死了啊——”
从门口投射进来的微弱的光亮中,谢暄的脸青白细腻如瓷片,紧闭着眼睛,黑鸦鸦的睫毛与肌肤黑白分明,朦胧中原本普通的面容也也有一种薄脆的美丽,却没有丝毫生气,鼻端闻到一点类似水汽蒸发的味道,谢明玉微微一惊,伸手去摸他覆盖后颈的发,果然摸到一手潮湿,与此相反的,却是滚烫的肌肤——
这是发烧了啊!
谢明玉一惊,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谢暄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因为发烧了的关系,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烧得通红的碳球,干燥而灼热,视线盯在谢明玉脸上几乎要烧出两个洞。谢明玉吓了一大跳,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躲开他的目光,“我看你平时挺精明的啊,教训起我来一套一套的,怎么到自己这儿就傻了呢,湿着头发就睡——”
谢暄像是根本就没听到,眼睛连眨也不眨地盯着谢明玉,那里面饱含着的浓烈到绝望的感情让谢明玉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最后讷讷地问,“你怎么了?”圕馫闁苐
谢暄伸出手,抓住了谢明玉还放在自己后颈的手,那冰凉的触感惊得谢明玉差点把他给甩开了,但谢暄喃喃的两个字让他停下了动作,他干裂的唇轻轻蠕动,明亮灼热的眼睛还固执地盯着谢明玉,他说:“别走——”模糊不清,带着点儿乞求,带着眷恋,然后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掌心,轻得如同羽毛般的吻,虔诚得如同誓言——
冰凉的手指和谢暄鼻间呼出来的滚烫的气息像冰火两重天,谢明玉的心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一瞬间有些口干舌燥,他盯着谢暄,不清楚他是不是清醒着,低哑着嗓子试探地叫了一声,“谢暄?”
谢暄没应。
他又叫,“三哥?”
谢暄像是累极了,轻轻阖上了眼,但依旧抓着谢明玉的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嘴边喃喃还是那两个字——别走,后面似乎还有些什么,但声音太轻了,谢明玉没听清,然后他就这样睡过去了——
谢明玉神情莫测地盯看了谢暄好久,才面无表情地抽出手,站起来,但终究还是没办法丢下这个样子的谢暄——
他是见过谢暄病得死去活来的样子的,说实话,真有点可怕,那时候,谢公馆里笼罩着一层阴霾,连笑声都听不到,所以他真挺怕谢暄生病的。本来像他这样的病秧子,屋子里是常备着些日常用药的,但谢明玉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匆匆换上衣服,出门给他买药去——
外面居然又下起雪来,昏天暗地的,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谢明玉谢小少缩着脖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冻得脚趾头都像是要被咬掉一样,满腹怨气,磨着牙几乎想咬死谢暄,结果第一家药店因为下雪天,压根就没开门,他拍了半天门,最后一脚踢在卷拉门上,踢得整个卷拉门都轰轰作响也不见有人来,只好改到另一家比较远的药店去。
好在那家药店开着,他也不知道哪种药好,又描述不清谢暄的症状,只好买了一大堆药有备无患。
回来的时候,谢暄还睡着,脸上不再白得跟死人似的,反而升起了酡红,额头也有细密的汗珠,睡得很不安稳。谢明玉按着药店工作人员说的,给谢暄擦了把脸,然后照着说明书上的写的,给他额头上贴上退烧贴。想想,似乎不能空腹吃药,于是又把放进冰箱的那袋速冻水饺拿出来,等锅里的水开了,把整袋水饺都下锅,等水重新沸腾起来之后,放入调料——
忙了这么久,他的肚子早就造反了,先捞了一只解饿,结果,一口咬下去,脸色那个难看——全是冰碴子,根本就没熟,他臭着脸把嘴里的水饺吐掉,冲动得想冲进卧室摇醒谢暄,让他给自己煮水饺吃,又觉得这样似乎太不厚道,总算没付诸行动,但再也不想折腾那锅速冻水饺了,很有自知之明地打电话叫外卖,结果被告知因为雪太大,外卖暂时送不过来,谢明玉谢小少简直想抓狂,只能再次抓起羽绒服,出门买饭。
外面风雪一点没有停歇的趋势,地上的雪比他刚刚出去的时候又厚了一寸,估计明天这个样子是上不了学了。这回谢明玉学聪明了,顺道拐了趟超市,买了很多速冻食品和饼干之类的干粮,还顺便拎了瓶五粮液,想着的是要谢暄的温度降不下来,就直接拿烈酒擦身体,反正酒精降温效果不错。
再回到小公寓,谢明玉已经冻得手脚麻木,脸部僵硬,对着空调吹了好久才缓过来,叫醒谢暄喝了粥,吃了药。谢暄倒是一副难得听话的样子,叫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知道神智到底清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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