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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为个傻逼弯了-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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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后一副,重回仙境,鸟语花香,女神脸上洋溢着平和的微笑,圣洁之光甚至比第一幅更为耀眼。然而,让人奇怪的是,这幅画里,女神的眼睛是没有瞳孔的。
是的,她的眼睛黑洞洞的,像个黑色的漩涡。可与之相反的是,这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却无疑是折射着神性的光芒的。它不让人恐惧,却可以使人心怀虔诚。一个失去了眼睛的女神,是如何做到这样的,除了画者,别人恐怕都不得而知了。
乔楚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他没法解释眼前的一切。
乔亦初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但他仍然举起了手中的墨水瓶,一点也不犹豫的,将所有的画都倒上了漆黑的墨水。
☆、108一点苗头
在乔亦初有更大的暴动前;乔楚派人把那十几幅油画通通扔到垃圾场里烧干净了事了。周北岑原本还想劝乔楚冷静点;免得错怪人,结果他还一句话都没说;乔亦初就跳起来指着他鼻尖骂道:“周北岑你要是今天再敢替你那兔崽子表弟说一句话你就从我这大门滚出去!”
周北岑只好做了个缝上嘴巴的手势,让他稍安勿躁。
乔楚和周北岑是没有乔亦初那么好的艺术修养的;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混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因此就算乔亦初在倒完墨水后一言未发;他们俩也大概能猜到那画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联想到之前余哲所谓的“女神论”,乔楚脸都绿了。
自己家儿子干净不干净淫dang不淫dang;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用得着你又是画画又是痛心疾首的么?难不成过两天还要写篇论文来痛陈利弊让他悬崖勒马?!
乔楚给气的,简直连气都不顺了。
他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命根子全系在这一人身上了。以前乔亦初对他爱搭不理,他想,行啊,那就默默疼着吧。没想到这儿子这么优秀,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从小到大一副没有你我也过很好的样子,根本就是冷漠到连个让他对他好的机会都懒得给。好不容易眼看着父子关系有些缓和,乔楚受宠若惊到都想去烧高香了,结果突然冒出个余哲对他儿子评头论足还疑似性骚扰,依他这么多年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性格,又受了陈又涵那个神经病日复一日的荼毒和摧残,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削死他。
周北岑了解乔楚的性格,知道现在去惹他劝他,基本就等于摸老虎的屁股扒狮子的毛,下场就是作死。但他沉稳谨慎的性格又不允许他陪着乔楚一块儿发疯。他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给余哲打电话。
“你送那些画来,是什么意思?”周北岑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余哲懒洋洋的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像是刚睡午觉起床,心情还不错。
“都看过了?”他原本声音就糯糯软软的,现在刻意用这样慵懒的调子来说话,就显得色气满满。周北岑联想到他中间画的那几幅堕入人间烟花的女神图,不由得心里涌上一阵不适。
“已经扔了。”周北岑沉着声音,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本就是个气场强大的人,公司里下属见到他一般都不敢大声说话,新来的员工碰上到他面前述职,连手都会抖。但周北岑对身边人一般不这样,语气总是很温柔,态度也很亲切,给人造成一种很可靠内敛的印象。他现在用这样的语气和余哲说话,只是想用兄长的身份压一压他,让他收起那懒洋洋的调子来。
但周北岑可能有些太过自信,或者说,他并不很了解余哲。他还以为余哲把他当哥哥,凡事会看他的脸面,敬着他,怕着他。
“你最好和我解释一下。”周北岑在车边烦躁的走来走去,不时抬头看看自己家的阳台,生怕乔楚看到他在这打电话,能一个花盆砸下来。
“哦,这样啊。”余哲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听说你们买房了,画几幅画给你们装点下门面。你要知道在外面,我的画可是卖的很贵的。”他沉默几秒,换上无所谓的口吻,“不过既然扔了,那就算了。”
周北岑冷笑,“你是不是喜欢乔亦初。”
“喜欢。”余哲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坦坦荡荡的就这么承认了。他这么直接爽落,倒是让周北岑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半天他还是放不下兄长的责任和自觉,“是双还是弯?是认真的还是图新鲜?”
搞艺术的都有些臭毛病,这臭毛病在他们眼里看来是特立独行。艺术家总是不被大众理解的,疯而孤独是他们最追求的状态。当然,有大把疯子都是自己刻意作出来的。周北岑只怕余哲也是属于“作”的那一类。本来是个正常人,硬生生给作成个变态,好给自己一张牛逼又个性的标签。
余哲了然笑道,“哥,别把我和那些傻逼混为一谈。”
周北岑一愣,眉头紧皱,“你们家……”
没等他说完,余哲就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省省吧。要不是你妈的原因,你才懒得管我。你管我,也不过是想给你妈一个交代,给自己心理上一个安慰,告诉自己,除了大逆不道的出柜以外,自己还算是个孝顺儿子。”
周北岑脸色一沉。余哲这话说的戏谑而又尖锐,半分情面不留,让他几乎下不来台。
“不过你也可以放心,虽然我喜欢你姘头的儿子,但我还是直的,该结婚结婚,该生小孩生小孩,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
周北岑勉力咽下心里的那口气,语气已经从最开始的语重心长转为冷淡。他居然会操心这兔崽子,真是吃饱了撑的。
“你明白就好,不要想对乔亦初做什么,不然乔楚不会放过你。”
“等等。”察觉出周北岑想挂电话的打算,余哲叫住了他,沉默半晌后,他突然问,“那些画,乔亦初看到了吧?”
周北岑正想说是,但心里却忽然掠过了一阵很奇怪的感觉。话到嘴边他忽然转了注意,“没有。”他说道,“他两天前就和诸葛霄一起回X市了。”
周北岑并不知道余哲在电话那端浓重失望的表情,也更不会知道在挂掉电话后,余哲当即暴躁愤怒的把整个画室工作台上的颜料塑像模型全部扫落在地。他伏在工作台上面,注视着压在玻璃下的巨大的“眼睛”,突然发出一阵疯狂而怪异的笑声。
诸葛霄对这一切都未曾知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乔亦初未免把他保护的太好。诸葛霄虽然厌恶余哲这个人,甚至一旦听见他的名字都能暴躁半天,但他这种厌恶也仍然是停留在非常本能的、表面的程度上。他并不知道余哲究竟对乔亦初骚扰到哪种程度,自然也无从知晓余哲究竟变态到哪种程度。而相反的,乔亦初却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肮脏的漩涡当中。随着日子越来越远,这种渐渐逼进事态中心的直觉也越来越强烈。自从看过余哲送过来的那些画后,他晚上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那种醒来后无法清晰表述的噩梦。那种恐惧厌恶的感觉通过每个黑暗的夜晚,每个孤独的梦境,一夜一夜的加深印记。
鹿韭最先看出了乔亦初的反常。在他看来,这个学弟聪明而又有礼有度,怀其玉却能做到谦逊好学,是他在大学里难得见到的不浅薄无知自大的大好青年。正因为如此,鹿韭虽然自己本身不太靠谱,却仍然尽最大的努力关心他,照顾他,以一个师长的目光欣慰的关注着乔亦初一点一滴的成熟。然而现在,乔亦初每天参加社团活动时,心不在焉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做任务的时候也状况频出。看得出来,乔亦初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他们无从知晓的,却又十分严重的事情。
鹿韭最开始猜测是他和诸葛霄的感情又出现了危机。
终于在新一次的户外运动时,乔亦初又因为不在状态而摔伤了手臂后,鹿韭一边替他缠绷带一边严厉问道,“乔亦初,你是不是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跟你家那位吵架了?”
乔亦初这回摔的跟上次摔的是同一根手臂同一个部位。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吓人的,他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这次就又摔了一回,疼的他连冷汗都下了来。
“没有,我没事。”他咬着牙勉强回答鹿韭。
“你驴我呢?你他妈的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好意思说你没事?”鹿韭气不打一出来,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乔亦初,“我早就说,你们小年轻的,谈恋爱是可以,不过不要让他影响生活重心嘛,要分清主次的嘛……”
“老大,老大。”大头捅捅鹿韭的胳膊,“老大,马哲课的演讲已经过了,你可以把你的人格模式调回来了。”
鹿韭眨眨眼睛,“哦。”
“还有还有。”大头挠挠头发,“老大,虽然你长得着急了点儿,但还是可以算是个小年轻的,别自暴自弃。”
鹿韭一扬拳头,“兔崽子你他妈的找削呢!”
大头嘤嘤嘤的躲到可乐身后去了。
乔亦初安慰性的冲鹿韭笑了笑,“真的没事。”
鹿韭嘿了一声,手上微微使了点力,乔亦初立马疼的闭上了眼睛。
“行,你说没事是吧。”鹿韭松了松手,“那我问诸葛霄去。”
“不行。”
鹿韭吓了一跳。
不是被乔亦初斩钉截铁又微微不耐烦的语气吓到的,而是被乔亦初的眼神吓到的。乔亦初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瞪着他,已经不复往日的淡然和冷静,而是充斥着暴怒和威胁的。鹿韭被他那样看着,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妥协的认了软,“好好好,我不问,不问不就行了吗!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啊喂!”
乔亦初面无表情的收回眼神,以近乎冷漠的态度,低下头咬住绷带的一端,替自己打了个结。
“哎哎我来我来……”鹿韭有些无所适从了。这小子,最近态度越来越傲慢臭屁了。他讪讪的收回手,没话找话,“话说,你小子的眼睛还真是漂亮啊……”
乔亦初听了这句话后,打着绷带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他低声的嗯了一声,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自己一个人远远的走开,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过,你这样不告诉诸葛霄真的好吗……”鹿韭追上去。
“他不需要知道。”乔亦初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一句话就把鹿韭给打了回去。
诸葛霄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为这操心。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诸葛霄又会为这件事和他翻脸吵架,气他什么都瞒着他,气他不和他商量,气他自以为是冷漠孤傲。但无所谓。对于乔亦初来说,他更不想看到的,是未来诸葛霄因为这件事而分了心,再次在高考的考场上失败。诸葛霄是一株笔直蓬勃的幼苗,他阳光却又刚强,宁折不弯。他能经受得住第一次的风吹雨打,却会在第二次的大风下被狠狠折断。
在乔亦初的概念里,诸葛霄只要好好的复习备考即可,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甚至连他自己,对于诸葛霄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到时候,说他本性难移也好,说他狗改不了吃屎也好,他都会欣然接受,虚心认错。
这个时候的乔亦初,是那样天真骄傲的捍卫着他仅剩的在乎的两件事:尊严,及诸葛霄。
而现实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蠢蠢欲动,想要将他摔得那样惨烈。
☆、诡异的画。
“喂;有没有感觉最近咱们副班有点奇怪啊?”
“感觉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经过乔亦初身边的两个女生;谈论着在今天班会上大发脾气的余哲,但忧心忡忡的语气很快就转变成了兴奋的窃窃私语。
乔亦初笑了笑;往旁边侧过身子,好让那两个女生能够进入到里面的座位。
这堂课是很无聊的马哲。给他们上课的教授在微博上颇有名气,算是公知一类的人物,不过牢骚太多,嘴一张,满满的尖酸刻薄;难免让人生厌。就连对所有课程都一视同仁的乔亦初;也觉得这教授的课等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坐在靠教室中间的一排;书本是敞着的,不过人却在低头玩手机。
诸葛霄今天刚好月考,上午刚考完语文,下文准备考数学。这小子一临近考试就有焦躁多动症,多看一分钟书都嫌烦得慌,一整个中午都在和乔亦初发短信。乔亦初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显然他现在已经对诸葛霄没多少招架之力了。曾经一牵扯到原则问题就变成冷面神的男人,现在只要对方撅个嘴闹个脾气十分钟冷战就只得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前天周六,两人在床上玩的尽兴,诸葛霄说想试一试上面,乔亦初差点头脑一热就应了。嗯字半边到了嘴,觉出不对,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接下来不管诸葛霄怎么哭喊求饶,硬是没手软。
诸葛霄在和他打赌,这回如果能进年级前百的话,乔亦初该怎么奖励他。前阵子科比来学校做活动,乔亦初所在的学生会负责接待,他很无耻的利用职权之便要到了他亲笔签名的篮球。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一直留着,反倒没什么合适的时机送给他。想了想,在短信里写下【科比签名篮球】这一行字。觉得自己有些偷懒,但又莫名有种当家长的心态,当时就低头笑了起来。
乔亦初并不知道余哲正在后门那儿等他下课。他倚着门框,一边低头刷微博,一边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乔亦初两眼。见乔亦初在笑,便情绪冷淡的抿了抿嘴角,抬腕看了眼手表,把手机关了。两秒后,下课铃声响起,余哲懒洋洋叫一声,“乔亦初。”后几排的同学全部都齐刷刷的回头看。余哲冲班上的几个学生懒懒的抬了抬手,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就把目光放在了乔亦初的身上。所有人于是又都看向乔亦初。
乔亦初无奈,轻轻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并不出教室门,和余哲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有些冷淡的问,“什么事?”
余哲习惯他的表情和语气,只是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的眼睛看,让乔亦初很不舒服。
“没什么,你上学期奖学金的事情出了点问题,需要你重新填一下表格,你待会儿到办公室来一下。”
这种事情原本是只要发条短信打个电话就行的,不劳烦他这么老远跑过来。乔亦初难免联想到让他比较厌恶的方面,微微皱了皱眉头。
余哲笑笑,“刚好在这边上课。”他冲乔亦初挥挥手,“行了,到时候你来办公室填一下表格就可以,没什么大问题,别紧张。”
乔亦初回到座位,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他趴□子,低头看诸葛霄有没有回短信。
坐在他旁边的女生因为余哲的出现便又开始聊他的八卦。
“听说副班被一个很牛逼的画廊给拒绝了?”
“我听到的版本是什么什么艺术比赛他连入围都没入围。”
两人沉默一阵。
“你看过他的画没?”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听说他画画的不错。”
乔亦初联想起最近余哲脸上的阴郁,顿时找到了原因。
诸葛霄发短信来,“进考场了,祝我好运啦啦啦啦啦~”
乔亦初低头笑了一阵,发过去一个“good luck”,刚好上课铃声响起,他抬起头来继续听教授发牢骚。
他俩都没有想到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短信。
乔亦初下了课顺道去学院办公楼找余哲拿表格,但推门进去却被告知余哲并不在这儿。他对这事并不是很上心,就想以后再说。但回寝室的路上又接到了余哲的电话,说是他临时有事回了画室,让乔亦初去画室取。
乔亦初不耐烦了。
“明天吧。”他推脱,潜意识里并不想和余哲单独相处。
余哲轻笑,“你要明天拿也可以,不过我建议你回去看看截止日期。你也知道教务办那群老太婆的尿性,你看看你过期了他还给不给你办理。”
乔亦初磨蹭,蹙起眉头,这让躲在树荫后观望着他的余哲脸上浮起了一丝病态的笑意。
“……你今天晚上还来不来学校?”寄希望于他临时有事能顺便把表格带过来,这种事虽然不切实际,但也总比单独相处更让他值得期待。
“不了,我今天必须完成一幅画。”余哲顿了顿,眯起眼抬头看了看天,“是幅大作。杰作。”他强调。
乔亦初内心浮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没有人会这么自夸自己一幅还没有完成的画作,而且还是用如此自恋的、强调的口吻。
“好吧……”乔亦初一副不情愿的口吻,但只得妥协,“你画室在哪儿?”
余哲报了个地址,在校外一条巷子里。乔亦初知道那里,很多学艺术的学姐学长在那里租画室教学生。他没有觉得不妥,“我现在过去。”
从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走到学校大门还要十几分钟。现在正是上下课的时间,路上要么是匆匆赶课的,要么是下课后慢悠悠往寝室走的,欢声笑语,还挺热闹。乔亦初抱着书慢慢的走,心中掠过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刚才余哲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背景音似乎挺嘈杂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赶走这个诡异的不安的感觉。
余哲跟在他的身后,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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