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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的专属保镖-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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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卡姆不急不慢的说：“抱歉，庄园里并没有枪支。”
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颜希不管要什么他都会说没有，有没有颜希心里清楚，如果是在萨丁，就算让他立刻开出两辆装甲坦克也只是几分钟的事，埃尔奇维亚常来的庄园居然连M200也没有，骗鬼也没鬼信。
“埃尔奇维亚让你跟着我，不是为我服务的吗？”环臂靠在圆桌上，这个管家是摆明了要和他对着干。
“是。”他应该没想到颜希会突然搬出主人来压他，这样活力四射看似又很有主见的男人，不应该会做这样软脚的事，可事实是，颜希就是搬出埃尔奇维亚来压他了。
“既然这样，就快点给我拿过来。”不想再跟他罗嗦，转身走向隔壁的浴室。
“抱歉，我只是个管家，没有权利决定这样的事。”盖卡姆的声音传在身后。
他本着什么样的态度颜希是无关紧要，只要不要妨碍他练习，可眼下是，他的确是在阻挠他的练习，心中不免不快。
“那就打电话向他汇报，我希望出来时能看到枪。”
颜希一直记得，黑狱能用M200打出2500米以上的射程，这样的成绩曾经一直让颜希拼命追赶，黑狱能做到的事，他一定也能做到。想想那个时候，一直追随着黑狱的背影，黑狱能做到的，他也想做到，所以他在不断追逐中越变越强，看到他那么努力，黑狱偶尔也会有稍作指点，他很温柔，擅长易容术的黑狱，面对任何人都不露真容，只有面对颜希时他才会以真容相见。他很强，对颜希也很照顾，那让没有童年，一直身处冰冷黑暗中，没有自由，没有感情，只有冷酷的命令与闪着寒光的杀人凶器，那时候的颜希对黑狱多少抱有一些幻想……
颜希低着头看着脚下流动的积水，任由雨洒将他从头浇到脚。
被杜绝有任何情感，颜希不懂那时候的心情，只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心中会有温度。有一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暗杀的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妇”，说是“夫妇”其实是两个男人。伏击在最有利的狙击点，他从瞄准镜里看见两人贴在一起亲吻，两人很幸福，那是颜希第一次知道两个男人也能这么亲近，他看的有点发呆，差点错过最佳狙击时间。他的工作只要取一人性命，所以他不会做多余的事，当他一枪射中目标眉心时，他看到另一个男人当时就傻了，跪在尸体旁边，嚎啕大哭。颜希拆卸了枪具，准备撤离，他听见了枪声。
这件事震撼了颜希，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渴望过上正常人生活的种子，在那个人自杀之后就苏醒了。在他的印象里，人的生命只有两种，要么活着，要么死亡，苟且偷生的人他见得多了，他甚至见过遇到危险时，把自己孩子拖过来挡子弹的男人，这样毫不犹豫，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引枪自杀的事，颜希第一次遇到。
有太多事不明白，他就会胡思乱想，曾经只会在工作上花心思的他，会在工作时走神，看别人怎样生活，怎么和家人和睦相处，怎样微笑，开心的时候有什么表现，幸福的时候又会有什么表情，他就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学着正常人如何生活，如何与人交往，这对从事他这样工作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所以从来不会失误的他，连续两次失误后，黑狱就不能再沉默了，他已经看出来颜希的不对劲，总会一个人看着远处发呆，这不是正常的他该有的表现……
当颜希说出想过正常人生活的时候，黑狱只当他是个孩子，对得不到的东西都想要，要来之后却发现并不喜欢。黑狱一直告诉他，只有这条路才是他注定该走的路，才是他的正确选择，颜希对这样的暗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却异乎寻常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当黑狱再给颜希工作的时候，目标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三岁儿子，那张照片好像是在给儿子庆生的时候拍的，女人笑得一脸幸福，眉眼间的疼爱尽显脸上。
颜希捏着照片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将照片又还给了黑狱，“找别人吧，我做不了。”
“你没有选择权。”再次将照片递给颜希。
颜希却转身看向别处，“我杀不了她。”
“你是队里最强，不会有问题。”
“那么，她是谁？杀她的理由是什么？她做过多少坏事？雇主给了多少钱能买得起一个母亲的生命？”
这些问题他从来不会想，只是慢慢的，他要想的东西越来越多，对这样的工作也就越来越下不去手了。那一次，颜希不知道拒绝一次工作会让黑狱那么生气，也是那一次，他充分了解到黑狱到底有多强，有多可怕。颜希被打得没有一点招架力，把他踩在地上，扯着他的左臂问他接不接受，颜希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毫不犹豫的开枪了，自然是不能接受。黑狱像折断树枝一样，扭断颜希的左臂。
他们这样的人，根本没人拿他们当人看，他们只是杀人机器，有任务就必须接，颜希是第一个反抗的人，自然要受到严厉打压。任务是你的，就算你不能动，爬也爬去执行。断了一只左臂，丝毫不影响颜希开枪，扯着颜希右臂，再次问他接不接。
那一个，黑狱也被震惊了，从来没见过颜希这么执着过，即使折断他双臂他仍然不松口，一向听话乖巧的他，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于是他把颜希打得遍体鳞伤，工作也没接成。报上去的理由是，在和黑狱较量的时候被打成了重伤，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养伤的一个月，颜希觉得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个月，因为他不用出去杀人，黑狱还会每天来看他，所以他才会得意忘形说出了那样的话。
“和我一起走吧，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颜希没有记住当时黑狱的表情，只记住黑狱说了一句话，“你变成了一个人。”
洗完澡出来，走到庄园后的射击场，长方木桌上摆着一架M200，显然管家已经向埃尔奇维亚汇报过了，才能拿出这样的狙击枪来。在这样冷的气温下，颜希只穿了一件黑色贴身羊毛衫，外套扔在旁边的椅子上，两个保镖站在旁边。
颜希提起M200就往射击场走去，今天风较大，报告晚上会有大雪，虽然上午阳光明媚，到下午阴沉沉的黑云就压下来了。颜希让保镖将靶子放到2500米的位置，——他要用M200射出和黑狱相等的距离！
一个月内，颜希反复提出让黑狱跟他一起退出的建议，黑狱一直不予理会，只有一次，黑狱开口说话了，只要他能用M200射出和他相等的距离，他就答应跟颜希离开。颜希当时很开心，像个孩子，终于得到自己期盼已久的玩具。
黑狱当时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颜希已经回不来了，因为，他，学会了，怎样笑。
抱起狙击枪，双腿跨立站在那里，举起枪，眼睛对准瞄准镜，黑动黑色螺旋调节距离，风速、温度和湿度及气压感应像有生命一样出现在眼前，一长条数据不断闪动，风速变化很快，空气中湿度较大，湿度也已经零下，这些条件都不适合做出最好的狙击。他一直坚信，只要黑狱能做到的事，他绝对能做到！
管家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么英勇的男人，他提起狙击枪走向狙击场的时候，那种强大的气场，连两个保镖都被他的狂野阳刚吸引了目光，管家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会是那个被主人抱在怀里的男人。
缓慢的呼吸，继续调整瞄准镜，到他能清楚的看见靶心的黑点，他要射击的点位。右手食指紧紧的扣住扳机，呼吸慢慢吐纳，等着心跳与呼吸同步，视线处于最佳状态，颜希能控制的是自身条件，风速、温度和湿度这些不利条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即使打出去的子弹会飘，看靶心的视线会模糊，射击前要预算好枪的后坐力，扣动扳机时的习惯性偏移，和心跳时的误差。
颜希盯着瞄准镜慢慢瞄准，每一次看到那点没有一秒钟就会立刻变得模糊，虽然有高倍数的瞄准镜，给视力的压力还是太大。他集中精神反复瞄准，在找准自己最佳时机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开枪了。枪声划破厚重的乌云，经过层层传递，萦绕着飘向高空中。颜希单手提着狙击枪，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一直都知道，只要给他机会，黑狱能做到的事，他一定能做到。黑狱给出他这个承诺的时候，他很心急，手臂还没拆钢板的就想开始练习，他相信自己能射到这个距离，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失败了很多次，以至于连黑狱都觉得他不会射到这个距离了，才会强行派给他最后一个任务。颜希让黑狱再给他一次机会，绝对能射到这个距离，而黑狱给颜希的答案却是——
“我要的不是一个靶位，而是能自由活动的生命。”
第166章
当时颜希并没有注意到，从他要黑狱跟他一起退出的时候，黑狱就再没用真容见过他，总是会用各种不同身份的人接近他，每次都会被颜希认出来。颜希这几天一直在想，或许那个时候没有认出他来，是不是在没有背叛之前就被暗杀了呢？
颜希会有后来的下场，都是因为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相信着黑狱，不管黑狱说什么，他都会相信，所以当黑狱说完成那个任务后就会跟他离开组织，消失到一个地方，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有了这样的承诺，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接了那个工作，也是最后一次，身为杀手的工作。
当他开心的将好不容易抢到的战果捧到黑狱面前时，黑狱却笑着告诉他，他从来就没有真的想跟他离开过组织，因为这个工作只有颜希才能做到，所以才会利用了颜希那可笑的感情。
——黑狱背叛了他。
颜希一直猜不透黑狱的想法，曾经猜不透，现在也猜不透。他有各种各样的身份，也有各种各样的性格，他能演绎出各种各样的人，却找不到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许这才是他的厉害之处，没有真实的一面，就不会让人抓住把柄。他就像个小丑，毫无根据的向往着正常人的生活，从而去努力，去追求，遭到打击和背叛，可笑的是，现在居然还是很珍惜现在的身份……
身后有温度在靠近，一件厚重的大衣披在颜希肩上，特有的香味已经传过来了。
“很棒的枪法。”颜希射击的靶位埃尔奇维亚已经通过望远镜确认过了，正中靶心。颜希自己却没看结果，提着枪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说你没用午餐，怎么了？”为颜希拢了拢大衣，他却站在那里没动。
他感觉不到冷，刚想起这些事的时候他想逃避，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就像再次经历过当时一样。虽然那时还小，当黑狱说出只给他一天时间逃走，被抓住就会杀了他时，他胸口顿时裂开一样的痛，他傻傻的以为，是不是黑狱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捅了他一刀，低头看时，胸口却没有流血，那就证明他还活着，所以他逃了，不是为了别的，他知道自己肯定会死在黑狱手里，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想骗黑狱，因为，他交给黑狱的东西，是假的，被查出来，黑狱必死无疑。
颜希用了一天的时间，跑到了热那亚，那里是离当时的藏身地最近，去了那里，就等于是自寻死路。黑狱可能永远无法知道，当时颜希去那里的目的，不是为了逃走，而是想为他取出真品，却在他到达目的地之前，被击毙在广场上。
颜希中枪的时候，萦绕在脑海里的声音，反复问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所追寻的，和他被人追寻的，真的是等同的吗？从见到黑狱后的恐惧中苏醒，他才知道，内心空虚的部分，原来就是被他忘记的那部分。他和黑狱之间，迟早会要了结的，不管什么结果，颜希都没必要再回避了。
转过身，面对埃尔奇维亚，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你真的能接受我的身份吗？”
“我说过的话，就不会改变。”只要这个人是他，任何身份都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决定。
“即使我告诉你，我是……‘血猎手’一员你也不在乎吗？”颜希牢牢的看住他，想要看到他听见自己真实身份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讨厌？惊讶？仇视？或者是失望？可是，埃尔奇维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颜希所臆想出来的反应都没有，仿佛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拿出来说都是多余一样。
但是颜希却知道，越是没有反应，他的反应才越大，就像越是生气，越是面无表情一样。
“果然会在乎吧？”颜希等得自己先失望了，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连埃尔奇维亚都觉得危险的组织，不惜长久派专人收集“血猎手”的资料，而真正的其中一员却一直呆在他身边，他有点反应才是正常的吧？
让颜希没想到的是，埃尔奇维亚会忽然伸出双臂将他圈进怀里，覆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很高兴，颜希，很高兴你能亲口告诉我，我以为再也得不到你的信任了，一直让我很不安。”
颜希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他不知道听到这样震撼的话，埃尔奇维亚注意的不是话意，而是这样的事。看来，他交到了一个非正常人类，想法和看待事物的切入点都有违常理。
颜希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撑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他的夫人可真敏锐，埃尔奇维亚迟疑了两秒，想着怎么开口才能不惹恼这位勇猛的夫人，还没开口，颜希就咬牙切齿的说：“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提着M200，披在肩上的大衣摇摇欲坠，在终于不慎落下的时候被颜希一把抓住，脚步没停，经过费格英身边，将大衣扔给他，经过长桌前提起自己的外套，再来到盖卡姆面前，将借来的枪还给他。
盖卡姆双臂一沉，险些没抱住砸到自己的脚。于是看到颜希怒气冲冲的从面前经过，接着看见主人心情愉悦的也从面前经过，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主人还是头一次看见。
“对不起，我其实并不知道，只是有过这样的猜想。”站在客厅里，看着颜希里里外外忙碌着。
“我早该想到你已经知道了。”颜希气呼呼的把自己的东西都往旅行箱里塞，像极了一生气就要收拾东西回娘家的妻子。
“我已经道歉了，颜希。”生气不至于要收拾东西离开吧？埃尔奇维亚暗暗的想。
“道歉无效！不接受！”对付这样的恶劣的人，颜希就要用更恶劣的手段，提着旅行包就往门口走。
“这一段是私人领地，没有车辆会经过，你要走回去？”估计要走到明天早上才能走到市区。
颜希停下脚步，这一点他倒是忘记了，在考虑怎么办的时候，埃尔奇维亚已经站到了身后，抬起双臂环住他。
“好啦，我道过歉了，要听人说话才是好夫人。”本想哄哄他，没想到无意中又踩到了地雷。
“谁是夫人？！”颜希转身瞪着他。
埃尔奇维亚却识趣的耸耸肩，装作不知道，巧妙的岔开话题，“饿了没有？我让人准备晚餐。”
“不饿！”……
恶狠狠的出声，不说到晚餐，他差点把和梅莉特的约定给忘记了。他又不想求着埃尔奇维亚跟他去，看来眼下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旅行包往地上一放，骄傲的仰起头。
“想让我不生气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明显是趁火打劫。
埃尔奇维亚等着他的下文，就看到颜希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很为难的样子。
“什么事？”或许他真的遇到麻烦了，不然肯定不会对他开口。
颜希伸出一根手指挠挠脸，不自在的把脸撇向一边，小声嘀咕，“就是……那个，吃饭，市里，有人请……”
颜希一个人嘀嘀咕咕，埃尔奇维亚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
埃尔奇维亚抓住越挪越远的颜希，按住他的双肩，让他看着自己，“说吧，说清楚点。”
埃尔奇维亚这么认真的听颜希说话，颜希突然觉得很紧张，脸上也渐渐升起了红晕。怎么办？要怎么说？隆斯代尔确实说过工作完成后认他做义子，只是现在他也没提起过，自己也只是想让梅莉特放弃才这样说的，结果却扯出这样的事来……
“不说我走了。”
“等等！”颜希一把抓住要走的埃尔奇维亚，脸都被憋红了，“那个……有个、想、请你吃饭……”
埃尔奇维亚松了口气，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如果是你请，我很荣幸。”拿起颜希抓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颜希红着脸急忙抽回手，“不是我，是……梅莉特想见你。”
梅莉特和隆斯代尔，埃尔奇维亚早已查过他们和颜希的关系，只是突然要见他……
“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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