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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以后，屋子里没人，詹阳可能是去别的房间搓麻了。唐颖卓把戏服脱下，放上洗澡水，打开电视机。
　　新闻播放时段插播广告，广告一完事立刻切到新闻：“神秀高中校长访谈实录。”
　　电视画面里出现一个年轻的女记者，她对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是他们学校的老大曹德。
　　女记者介绍说：“您是教育界资深教育专家，我想代表广大观众朋友向您提出几个问题，可以吗？”
　　曹德谦谦有礼地说：“可以的。”
　　女记者说：“神秀高中的升学率在全国来说是个奇迹，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
　　“×！”唐颖卓自言自语：“入学分数线比普通学校高二百分，升学率再不高！”
　　曹德分析了很多方面的因素，最后总结说：“总之，升学率和师资力量以及学生素质是分不开的。”
　　女记者又问：“今年神秀高中成功举办圣诞节联欢晚会，请您就举办晚会的初衷向大家介绍一下好吗？”
　　唐颖卓把电视声音调大，走进浴室洗澡，听见曹德回答女记者问题，然后手机来了条短信。唐颖卓包着浴巾跑出来，打开看：
　　【妖孽】说：
　　看十九套，曹德的访谈。
　　唐颖卓立刻回复：正在看。
　　然后唐颖卓跑回浴室继续洗澡，把手机放在手边的置物箱上。
　　电视里女记者接着提问：“请问您知道神秀的学生在耀星国际广场举办文艺演出的事吗？”
　　曹德说：“我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我是听老师们说的。”
　　女记者问：“那您对您的学生在社会上举行商业性质的演出有何感想？”
　　曹德说：“目前，社会上对这件事的反响很强烈，多数家长和相关人士还是坚持传统的教育理念，对此持有质疑态度，但我认为在当今教育体制无法与社会很好接轨的环境下，学生适应社会的能力相对较差，而学生必将成为社会的一分子，应该尽早了解社会，为自己的将来勾画出‘靠谱’的蓝图。从这个意义来讲，我非常赞同这些学生的大胆尝试。”
　　女记者问：“您刚才说学生适应社会的能力相对较差，是吗？”
　　曹德说：“是的。”
　　女记者说：“那请问是相对于什么呢？”
　　曹德停顿了一下，说：“相对于某些社会机构和某些家长的期望值。”
　　女记者说：“您的意思里包含不包含我国学生相对外国学生适应社会的能力较差呢？”
　　曹德说：“这是两个层面的问题，外国学生固然有能力上的优势，但如果放到国内适应社会的能力未必有中国学生强。希望大家不要混淆概念，我只是就国内环境而言。谢谢。”
　　女记者说：“好。感谢曹德校长接受我们的访谈。再见！”
　　最后，节目主持人说：“观众朋友们，教育应该是开放式的，沟通应该先善于倾听，成见是必要的，但不是充分的。教育访谈实录节目就播放到这里。请不要走开，广告之后精彩继续。”
　　唐颖卓洗完澡出来，把电视关了，拨通了明远的手机，几声长嘀响过以后，明远接起来。
　　“喂，颖卓。”
　　唐颖卓说：“你也看了访谈吧？”
　　“嗯。”
　　“什么感觉？”
　　明远说：“曹德代表学校，官方的舆论支持也很重要。”
　　唐颖卓说：“是的。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啊！”
　　“嗯。只要你开心就好。”
　　“当然开心啦。”
　　明远说：“今天累了吧？”
　　“还好，你呢？”
　　明远笑着说：“我也还好。你喜欢逛街么？”
　　“我？当然是不喜欢了，不过偶尔逛逛也无所谓。”
　　“呵呵。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的。”
　　“什么啊！我又不是女人。”
　　“逛街又不是女人的特权。今天看的那些衣服里没有看中的么？”
　　“有啊，就是买不起，谁能你那么大款，动辄就上千万上千万地扔。”
　　“都看上哪件了？”
　　“干嘛？你给我买呀？”
　　“当作生日礼物补送给你，就是不知道你都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一旦送错了就麻烦了。”
　　“没事没事，送错了也不麻烦。”
　　明远笑了一下说：“这段时间太忙，没时间给你设计衣服，先买几件现成的准备换季穿吧。毛衣和皮鞋，可以么？”
　　“咳咳，导演连换季都管呀？哪找这么好的导演去，收到！”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去洗澡了。”
　　“哦，拜拜。”
　　“晚安。”
　　“晚……安。”
　　唐颖卓挂了电话，忽然有捏死自己的冲动，一头扎在床上，使劲儿抓抓头皮。麻死了~~~~~~~~
　　两个大男人谈论买衣服，还互相道晚安！
　　詹阳回来了，看见他屁股怪异地露在外面：“颖卓？你干嘛呢？”
　　唐颖卓装作睡着了的样子一动不动。詹阳又叫了他两声，没反映，过去把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唉——怎么给累成这样？看来不能陪女人逛街。”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唐颖卓就发现两眼肿得跟水泡似的，心里有点慌，晚上这样出去还不把观众吓跑了，赶紧打电话给谢语欢。
　　“俺眼睛肿了，咋办？”
　　谢语欢在电话里问：“喂，你是谁啊？”
　　唐颖卓伤心死了，这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简直无语了，忍着说：“唐颖卓。”
　　“哦，肿就肿呗，管它咧。”她懒洋洋地说着说着，突然惊叫起来：“啊？？？什么！！！你眼睛肿了？？？有多肿？？？”
　　“很肿。”唐颖卓压了线。
　　果然半分钟不到，门外传来猛烈的敲门声。詹阳去开门。谢语欢穿着睡袍冲进来。
　　“怎么样？我看看！”
　　唐颖卓说：“喂喂，女人，詹阳还在呢，你怎么穿……”
　　话说到一半就被谢语欢抱住了脑袋，嘴巴几乎贴在她的双峰上。
　　“这，怎么弄的！”谢语欢回头看看詹阳：“看什么！没见过你妈穿睡衣？问你呢，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詹阳尴尬地张了张嘴：“我怎么知道？”
　　唐颖卓快要晕过去了。
　　谢语欢对詹阳说：“赶紧打电话找前台要冰块儿，快！”
　　詹阳立刻操起电话。不一会儿服务员把冰块儿送来了。
　　谢语欢用两块干毛巾包住冰块儿，一手一个同时贴在唐颖卓两只眼睛上。唐颖卓舒服地躺在床上，心里那个美。
　　唐颖卓悄悄说：“你穿这件睡衣挺好看的。”
　　谢语欢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唐颖卓又说：“咪咪好像又变大了，还在发育呢，吼吼。”
　　谢语欢拿着冰块儿的两只手在微微发抖。
　　詹阳偷偷溜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唐颖卓说：“冷吧？把腿放到被子下面吧。”
　　“不用！”
　　唐颖卓伸出一只手，摸摸摸，摸到谢语欢的睡衣，又摸到她的腿，然后继续摸，摸摸摸，呃……
　　——然后詹阳听见房间里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谢语欢暴走。
　　冰块儿洒了一地。
　　唐颖卓痛苦地蜷在床上。
　　詹阳把冰块儿捡起来，赶紧打电话给明远。明远来了。
　　明远来了以后站在那里，抱着双肘怔怔地看着唐颖卓。
　　一只大熊猫抱着下身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怎么了？”
　　詹阳别过头去：“你自己理解吧。”
　　唐颖卓的表情很凝练，这会儿蜷着身子一动不动。
　　明远坐在床边，手掌轻抚他的后背：“颖卓，你怎么样？”
　　过了很久，唐颖卓的声音很虚弱：“晚上的演出我怕不行了……”
　　明远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疼。”
　　明远迟疑了一下：“介不介意让我看看？”
　　詹阳出去并锁了门。
　　明远拿开唐颖卓的手：“别捂着了，松开一点。要不，去医院吧？”
　　“不……”
　　明远俯在他耳边说：“那就把内裤脱了让我看一下，好么？”
　　唐颖卓没反对。
　　明远小心地帮他氽下平脚裤，双手轻轻分开他的腿，禀住有些紊乱的呼吸。
　　唐颖卓的双手几乎把床单抓碎，感觉到几根温凉的手指在那个附近游走，疼痛感顿时减轻了大半，舒适感迅速扩散全身。
　　明远说：“这里有点肿，是不是这里？”
　　“嗯。”他点点头。
　　明远用手指按了按，“疼么？”
　　唐颖卓带着两个大肿眼泡，扁扁嘴：“不太疼了。”
　　明远松了口气：“除了这里没发现有其它红肿的现象。”
　　唐颖卓擦擦额头的汗：“真的没事么？”
　　明远看看那个渐渐抬头的硬物：“应该还能用。”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明远叫服务台重新送来冰块和毛巾，继续帮唐颖卓敷眼睛。他坐在床边问唐颖卓：“怎么把眼睛弄成这样的？”
　　“睡觉的体位不对。”
　　“一个人睡还能作出这么高难度的体位？哥们儿，你太油菜了。”
　　唐颖卓诧异地张了张嘴，没想到这话是从喜欢沉默、讨厌不端庄的明远口中说出，语气虽然明显是在学自己，但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比别人说放荡邪恶一千倍，是不是自己刚才幻听，这个人不是一直都像出水芙蓉一样高高在上吗？
　　玩笑也许还是可以开一开的吧。唐颖卓只能报以一本正经的态度敷衍。
　　“……反正肿了就是肿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再怎么解释也没意义。”
　　明远又说：“眼睛肿了不作解释也罢，下边肿了该怎么解释？”
　　刚刚疲软的下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又迅速有抬头的趋势，眼前一片黑想想刚才的那个无比尴尬出糗的情形，忽然有点后悔让明远帮着查看，本以为他是一株缺少敏感神经的植物。难道现在坐在身边的不是明远吗？
　　唐颖卓干脆装死尸。
　　忽然，一个很素净的手机铃响起来，明远把冰块儿放在床头，掏出手迅速看了一眼，说：“自己先扶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哦。”
　　明远快步走出房间。
　　唐颖卓在房间里闷得慌，想起傻大个的事，就给马浙发了条短信：查得怎么样了？
　　很快马浙短信回过来：大概是跟孙超凡有关。
　　唐颖卓又发了一条：什么叫大概是？
　　马浙过了三四分钟才回了一条很长的短信：傻大个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孙超凡和他谈过了，据傻大个说出事前有个人向他打听孙超凡的背景，傻大个没有告诉那个人，不久就出事了。
　　唐颖卓简单回了一条：那也不至于被砍。没那么简单。
　　马浙很快又回过来：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冲着孙超凡去的。
　　不知什么时候明远回来了。
　　“眼睛肿了就少玩手机。”
　　唐颖卓把手机放在一边。
　　明远把冰袋拿下来：“不用敷了，一旦冻伤了更不好。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啊？”
　　明远说：“我刚刚把晚上的演出取消了，大家都自由活动了。”
　　“我现在这样出去不会吓着人吧？”
　　明远沉默了一下说：“先去买个墨镜。”
　　第一站先到国贸一层，唐颖卓记得这里有卖墨镜的。
　　果然在一排排化妆品专柜的后面有单独的一排柜台是奢侈品专柜。对唐颖卓来说墨镜只要把熊猫眼罩住就行了，不用看款式和材质。但明远的意思是买就买好的，将来还可以留着戴。于是俩人别别扭扭地走进去。
　　明远挑了一款变色镜：“这个样式还可以，你戴上，我看看。”
　　唐颖卓拿起来一看，价签上标了十五万！
　　“太贵了吧？”
　　“先生，您如果觉得价位高的话，这里还有其它材质的，我们店里正在做活动，这款参加活动……”
　　明远对一脸撩拨的女柜员说：“不用了。就看这个。”
　　唐颖卓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大佬范十足，就是人长得有点卡，脸蛋儿实在太光滑，没办法。
　　明远端详了几眼觉得还不错，连价都不还，马上交钱走人。两个大男人逛商场太显眼，何况明远又是个男女皆宜的妖孽，所以不宜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今天天有点阴，戴墨镜其实看起来还是很怪。要不是走在明远身边，估计也不会这么显眼。两人走进一条小街，这里起码人少点，街边有许多小服装店、小饰品店和小吃店。两人找了个小咖啡厅坐下休息。
　　唐颖卓忽然拍拍明远的肩膀：“你快看那边！”
　　玻璃窗外，小街斜对面，一个高高的男人身穿白衣黑靴从一辆悍马里走出，即使带着墨镜也无法掩盖他精致的五官轮廓，无论是身上的皮衣还是脸上的墨镜脚上的软靴都像是量身订做，简单大气又别具一格，商场里根本见不到，因而当他一下车就格外乍眼。
　　随后副驾驶那边下来一个身材超棒的女孩儿，穿着极其单薄性感，只是面色惨白到有点吓人。
　　外面的小街上因雪化而湿淋淋，不时穿过小街的汽车将路面压出一道道水印。
　　男人帅气而野性的软靴踏着地上的泥水绕过车去，手腕在女孩儿腰间粗鲁地搂住，然后狠命把车门摔上，他们身后跟着几个摇滚风格的黑衣少年，走进一家成人用品商店，几个少年守在门外。
　　明远的眼神追随着他们的背影进入店里。
　　“明澈？”
　　唐颖卓周起墨镜，眯了眯红肿的眼睛：“那女的是不是……蔡雪？”
　　此时此刻，明远已经在拨电话。
　　透过商店玻璃门看见里面的男人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明澈你现在在哪儿？”
　　明澈在电话里说：“我在外面，有事么？”
　　“你和蔡雪在一起？”
　　商店里的男人忽然转过身四下张望。
　　“你在哪？喂？喂？”
　　明远把电话挂断，对唐颖卓说：“肯定是蔡雪。”
　　“啊？真是蔡雪！？”
　　唐颖卓立刻掏出手机给孙超凡打过去。
　　那边过了很长时间才接，声音低沉暗哑：“喂，卓卓。”
　　“你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这几天都在陪护傻大个，没跟你联系，还好吧？”
　　“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就是有点累，熬过这俩月只要傻大个没事就好。”
　　“蔡雪没去陪你？”
　　“蔡雪啊，我没让她过来，这边都是外伤病人，挺蜃人的。”
　　“哦，那你注意点身体。没事了。”
　　“好。回头见。”
　　唐颖卓挂了电话，神色凝重，“孙超凡那傻×果然还不知道呢。”
　　“你不打算告诉他么？”
　　“唉，傻大个被砍，他就已经够郁闷的了，这个时候真不忍心告诉他这种事。”
　　明远点了点头。
　　他们远远地看见明澈已经揽着蔡雪从商店里走出来，到了车边，他一只手打开车门另一只手将蔡雪塞进副驾驶，然后用力摔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了车。几个少年上了后面一辆车。前面的悍马几乎没有加速的过程，直接以二百脉的极速飞了出去。
　　唐颖卓摇摇头：“你这个当哥哥的为什么不教教他怎么爱护女孩子？”
　　“我们很少交流这方面的事。”
　　“那也应该是耳濡目染跟你学到一些吧？你和他简直是两个极端嘛。”
　　“是么？你看见我会爱护女孩子了？”
　　“就是那个化妆师咪咪姐，你不是对她挺好的吗？”
　　明远看着他：“我对她好在哪儿？”
　　“你忍痛割爱把刚拍下来的首饰送给她啊。一千万，要不是为了得到她的芳心，哪个男人肯下这么大血本？但就算是想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也没有几个男人肯砸这么多钱。”
　　“哈。”
　　唐颖卓问：“你笑什么？”
　　明远笑着搅动咖啡，“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足以说明你很喜欢她。”
　　“……我是很喜欢她。”
　　唐颖卓耸耸肩：“就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她虽然年龄可能比较大，但她比蔡雪有魅力得多，也非常会打扮，女人不像男人，只要保养得好，年龄其实不是问题，而且成熟女人那方面的需求更旺，做起来更舒服不是么？”
　　明远不小心喝喷，用餐布捂着鼻口点点头：“有道理。”
　　“蔡雪这种类型是男人都无法抗拒，但我偏偏对这种类型的天生就有免疫力。男人玩到最后就要走向两种极端，一种是变成纯视觉动物，一种是变成纯感情动物。我就是后者。”
　　明远看着他，眼神很微妙：“那你是不是也不在意年龄上的差距？”
　　“如果感觉对了的话，年龄根本不是问题。”
　　明远笑了笑，低头继续喝咖啡。
　　中午，唐颖卓和明远在咖啡店里吃了一点西餐，然后去附近的会展中心里看画展，欧洲十八世纪古典主义大师安格尔的画展要在这里持续一个月之久。门票便宜得几乎是白送的，这也是一种社会福利形式，然而来看画展的人却寥寥无几。
　　明远轻轻摇着头说：“如此数量的真迹即使在欧洲也要跑好几个博物馆才能看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