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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某班的代数老师讲课讲得激情澎湃。叶书凡似乎平静了下来，但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手心。
　　叶书凡果然惊得直起了身。我忙撑住水箱，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腿，腿麻了。”
　　叶书凡偏过头以咳掩笑，伸过手就把我从水箱跟墙之间架了出来：“那么窄也亏你挤得进去。”
　　我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我以别扭的姿势站着，等麻痹过去。
　　叶书凡握着我的腰，轻轻摩梭。我胃扑腾着，神经都集中到腰两侧去，偏偏腿还麻得难受，又不敢推开叶书凡的手，折磨得我龇牙咧嘴。
　　叶书凡那小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还当我只是腿麻的，一边摸一边说：“以后不管怎么，都别再躲着我了好不？”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你小子还不快撒手！
　　“真的？”
　　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保证。”
　　叶书凡开心地笑了，闭上眼睛嘟着嘴就把脸伸了过来。
　　我太阳穴一抽猛地推开他，叶书凡撞到门上哐的一声巨响。
　　“给你面子你还来劲了！”我恼火地瞪着他，弯腰去捶腿，“靠！疼死老子了。”
　　叶书凡忙把门打开，自己退出去，扶着让我坐到了马桶上。
　　紧张地问：“没事吧？”
　　我捏着腿：“坐一会儿就没事了。”
　　叶书凡就那么站在马桶前看我捏腿。
　　我不自在地抬头道：“你快去上课吧，钟都打好久了。”
　　“我在这儿陪你。”
　　“啧，厕所是什么好地方嘛？！”我不耐烦地说，“你先出去吧，我们又不能一起回教室，你就说我拉肚子拉得厉害起不来好了。”
　　叶书凡还是在原地扭捏着不肯走。
　　我一咬牙，伸手拉下他就在他嘴上快速地啄了一口。
　　“行了吧？快走吧！”
　　叶书凡这才红着脸，嗫嚅着“那我先走啦”，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我坐在马桶上垂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
　　
　　文凌哥一边听我说话，一边就把茶杯搁在了茶几上，等我说完，文凌哥整个就跟鸵鸟似的把头埋了起来，只剩肩膀不停地抖动，还不时发出轮胎漏气的声音。
　　“有这么好笑吗？”我有点不高兴地橛起了嘴。
　　不问还好，这一问，文凌哥仰起头就哈哈哈地捧腹大笑起来。
　　“哥你再笑我生气了！”
　　文凌哥艰难地止住笑，擦着眼角的泪水，朝恼羞成怒的我摆了摆手：“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了。”
　　我抱着手臂气恼地说：“我都烦死了都。”
　　“噗！……咳咳”文凌哥深呼吸了两口，问道：“那你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歪头努力思考了五秒钟，只觉得脑袋开始变成一团乱线球，放弃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咳咳咳咳咳咳！！”文凌哥握拳挡着嘴低下头就猛咳起来。抬起头又抹了抹眼角：“叶书凡也真够辛苦的。”
　　“切，”我不以为意，“我才辛苦好不好？”
　　“小晖你觉得喜欢是什么？”
　　我皱着眉，努力思考着：“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跟他在一起就很舒服，什么话都想要跟他说。想要看他开开心心的，他不高兴我也难受……”我抬头看文凌哥，“所以我说我喜欢哥你嘛。”
　　文凌哥微笑地看着我，又问：“那叶书凡呢？”
　　一提起叶书凡我就忿忿不平：“一说到他我就烦！死皮赖脸莫名其妙，还……”想起巷子里和早上厕所里那一幕，我脸红了红，心虚地撇了一眼文凌哥，“还，还不学好！我看到他就想踹过去！”
　　文凌哥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也就是他在身边，你就容易情绪失控是吧？”
　　“我才没有失控呢，”我抽了抽上唇做了个殴打空气的动作，“是那小子欠揍！”
　　文凌哥笑着端起茶杯不再说话。
　　我看了文凌哥一会失望地低下了头。看来我是没戏了，听到叶书凡干的那些事情哥的反应竟然是大笑！……哥只是把我当小孩儿看吧。
　　我默默地把眼泪吞回肚子里。
　　




第　16　章

　　第二天早晨，叶书凡果然等在楼下。我僵硬地对他笑了笑。
　　
　　“鲍晖留下来捡球，其他人解散！”
　　“为毛啊？！”我不满地大叫。
　　队长瞥了我一眼：“谁叫你昨天无故缺席。”
　　叶书凡狗腿地蹭过来：“我帮你捡。”
　　我没好气地吼过去：“还不都是你害的！”
　　
　　收拾完毕我换着衣服，看着叶书凡的背影，昨天文凌哥说的话就冒了出来。
　　也就是他在身边，你就容易情绪失控是吧？
　　正发着愣，叶书凡肩膀一动眼见就要转过来，我匆忙扭过头，谁知动作太大，砰的一声就撞上了脑后开着的柜门。
　　“我靠！！”我捂着脑袋就弯下了腰。
　　叶书凡丢下衣服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没事吧？！”说着抓开我的手就去扒拉我的头发，“我看看我看看，你怎么换个衣服都能出事啊？”
　　我眼含泪扁着嘴。我就是二咋地了吧！
　　叶书凡的手指在我的头发里穿来穿去，不时地摩梭着头皮，我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弯着腰好累。
　　“别动！”叶书凡上前一步，我的脑门就要撞上他的胸，我吓得忙站住，乖乖不动了。
　　叶书凡光着上身，腰间还有没擦掉的汗珠，缓缓地顺着肌肉的线条往下滑。我喉头一紧就移开目光，眼底有点发热。
　　“好像没破皮，这里肿了一块。”说着还用手指按了按。
　　“疼！”我挥开他的手就直起身。
　　“小心！”眼见我就要二次撞上柜门，叶书凡忙伸手护住我的后脑勺，手背撞上铁皮又是砰地一声。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脸晃过来，近得几乎要亲上，又晃了回去。胃又扑腾了起来。
　　似乎也感觉到两人现在近得暧昧，叶书凡握着我的后脑勺，低下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不敢抬头，尴尬地盯着他的锁骨，心里那面鼓又咚咚乱敲起来。
　　叶书凡喉结一动，我忙说：“没事了吧？你还不放手？！”
　　闻言这家伙非但不放手，更上前一步，一伸手环过了我的腰。我胃一紧就要挣扎。
　　“别动……”
　　叶书凡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般，我的拳头生生顿在半空中，轻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叶书凡手紧了紧，我便贴上了他的身体。皮肤与皮肤的直接接触惊得我心里一团乱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话音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喉咙有点干涩，“你个禽兽……”
　　“呼呼呼……”叶书凡抱着我低笑着，胸腔的震动直接透过皮肤传过来，震得我一阵晕乎。
　　“喜欢一个人，自然就会想要跟他亲密接触。”
　　叶书凡轻轻抚着我的背，脸颊蹭着我的耳朵柔声说着。
　　暧昧的气氛熏得我眯起眼，抬起另一只手就也要抚上叶书凡的背。叶书凡却离开身子，拍了拍我的背，发出两声脆响，笑着说：“快换衣服吧，要打铃了。”
　　我红着眼捏起了拳头，转身要去拿衣服，却发现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软了。
　　
　　“哥！”
　　文凌哥闻声抬起头，我手脚并用爬到沙发前：“哥你让我亲一口吧。”
　　文凌哥起先惊讶地瞪了瞪眼睛，随后又笑了：“好啊。”说完还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我半跪起身，撑着沙发扶手凑过脸去。
　　文凌哥似乎一点都不紧张，闭着眼，嘴角还微微带笑。
　　我吞了口口水暗下决心，猛地凑过去亲了一口。
　　文凌哥睁开眼，看着一脸冷汗硬邦邦的我，勾起了嘴角：“就这点？”说着两手抚上我的肩巧劲一推，我就重心失衡向后倒了下去。
　　我刚要爬起身，文凌哥却欺身压了上来，一手抚上了我的胸口，魅惑地说：“这样才行……”说着手就往下面移去。
　　当文凌哥的手摸上我的皮带。“司……STOP！！”我猛地一吼，蜷起身子就地一滚就缩到了墙边，这才敢大喘气。
　　文凌哥苦笑着站起身，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了句“傻孩子”就进卧室去了。
　　我委屈地扁了扁嘴，嗫嚅道：“……我才不是孩子。”
　　




第　17　章

　　下课时间，一堆男生围在桌边聊天打屁。叶书凡坐在我旁边，贼手不安分地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摸得我心猿意马。为啥昨天文凌哥对我那样那样的时候，我胃里就没有蝴蝶飞呢？我疑惑着捏起叶书凡的手背，使劲一拧。叶书凡嗷的一声就收回了手。
　　
　　期末考试转眼来临。
　　考完我一丢书包，大喊一声“总算解放了！”就倒在了草坪上。
　　叶书凡坐过来，伸手道：“你成绩单我瞧瞧。”
　　我抬手挡住眼睛，在裤袋里摸了摸，把皱纸团丢给他：“喏。”
　　叶书凡安静了一会儿，我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突然被叶书凡推了一把：“你这样不行，放假我给你补课吧。”
　　“啥？”我惊吓地坐了起来，“我妈都没说什么，你狗拿什么耗子啊？”
　　叶书凡一脸严肃，完全不像在说笑：“开学就高二了，你想过考什么大学没有？”
　　我不耐烦地挠了挠后脑勺：“高二又不是高三……能考什么就考什么呗。”
　　“我想要咱俩上同一所大学。”
　　我楞楞地看了叶书凡两秒，终于大笑起来：“你别开玩笑了！就我这程度怎么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叶书凡又看了看我那张上帝看了都会摇头的成绩单，说道：“你先别管，这个暑假我们一起做作业就成。今年我不会再给你抄了。”
　　我撇了撇嘴：“切，小气鬼。”
　　
　　暑假，篮球队由原来的每日晨练改为了一周三次。放假第一天休息，叶书凡便说好下午来我家一起做作业。
　　中午我在文凌哥家蹭饭，吃完躺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呢，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一开门，原来是叶书凡来了，估计按了有一会儿门铃了。
　　“来啦？等等哈。”我缩头回屋去找门钥匙。
　　文凌哥闻声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的塑胶手套还滴着水：“小叶来啦？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摸到钥匙，忙套上鞋单脚蹦着就窜出屋去：“不坐了不坐了，哥我走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哪还敢三人共处一室啊。
　　文凌哥跟出来扶着门框伸头问：“小晖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眼见叶书凡的脸就虎了下来，我忙把文凌哥推进门去，敷衍道：“再说吧再说吧。”
　　
　　进了家门，我打开空调，见叶书凡还杵在门口，便指了指椅子：“干嘛傻站着？坐啊。”
　　叶书凡脸色阴沉：“你在他家干嘛？”
　　我有点不爽叶书凡质问的语气：“吃饭呗还能干嘛？”
　　“……你还喜欢他？”
　　我不爽地挠了挠头，老子都没戏了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一恼嘴上就没把了：“关你毛事？！”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坏了，一抬眼，叶书凡的脸果然阴得能拧出水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刚要解释，叶书凡就大步跨了过来，我张着嘴傻看着他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手臂一痛就被他扭了起来。
　　“关我毛事？！”
　　“疼！”我皱着眉就去扒他的手。
　　“你喜欢别人不关我事？！”叶书凡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不松手。
　　我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忙讨饶：“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成吗？”
　　叶书凡慢慢松开了手。我含泪揉着被他捏疼的地方，靠，都青了！
　　叶书凡杵着不说话。我心里觉得委屈，低着头也不开口。
　　许久，叶书凡伸手过来，我吓得要往后退，他却只是轻轻捞起我的手臂，摸着被他捏青的地方，低声说：“对不起……”
　　“好疼……”我下意识地撒娇道。
　　“做作业吧。”叶书凡放下我的手就转头去桌边了。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失落。
　　一整个下午叶书凡气压都很低，难为我还故意耍宝想要逗乐他都没用。这作业做得我比考试还郁闷。
　　
　　吃完晚饭啃完西瓜，我还是觉得闷得慌，跟老妈打了个申请就打算出门去纳凉。
　　一出门就看到叶书凡靠在门外。
　　“你……！”
　　“一起去走走吧。”
　　




第　18　章

　　我默默地关上门，跟着他下了楼。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敲门？”
　　叶书凡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把我当空气。
　　我无辜地扁了扁嘴，看着他的脚后跟默默走路。
　　突然叶书凡停了下来，我没有预料地一头撞上了他的背。一抬头，原来已经走到河堤边来了。叶书凡指了指河岸小道：“下去走走吧。”
　　我没想法地乖乖点了点头。
　　下了楼梯，水面就像是到了脚边。我正低头要去找叶书凡鞋后跟呢，叶书凡伸手过来就牵起了我的手。
　　我心一颤，就默默地任他牵着走了。
　　为毛？为毛只是牵个手而已老子都会这么紧张？！
　　叶书凡的手变换了个角度，让彼此五指相交。我扭头强忍住想要狂捶胃部的冲动，你们扑腾个什么劲扑腾个什么劲啊？！
　　“是不是就我一个人在发神经？”叶书凡突然发话。
　　闻言我转头去看他。叶书凡望着前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自个儿喜欢你，自个儿发神经。也不顾你是不是愿意陪我发神经。”
　　叶书凡苦笑着看了看我：“有这么个哥们儿也真是辛苦你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不是，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不出口。
　　“你就再陪我最后一次吧。”叶书凡抬起两人交握的手，笑着说道。
　　我无言地看着他，喉咙发紧，胸口闷得不行。
　　走着走着，我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感觉到异常的叶书凡停下来一回头，却被我吓到了。
　　“你怎么哭了？！”
　　我闷着头，泪珠大滴大滴串了线似的直往下掉，抽噎着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啊。”
　　叶书凡牵着我让我靠在路边石墙上，握着我的脸，不断用大拇指去擦我的眼泪：“别哭了。快别哭了。”
　　我的眼泪跟开了闸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抽噎着就去捶叶书凡：“你讨厌死了！我讨厌死你了！！”
　　为什么你要搅得我的心这么乱。
　　“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叶书凡手忙脚乱，“快别哭了。”
　　看叶书凡那么紧张，我不知为什么反而哭得更凶了，好似要把胸中的抑郁一扫而空一般扯开嗓子就大哭起来。
　　叶书凡不知所措地撅着嘴就亲上了我的脸颊，一边吻一边发音不清地哀求：“别哭了好吗？别哭了。”
　　
　　不知哭了多久，我总算抽抽搭搭地止住了泪，埋怨地看着叶书凡。
　　叶书凡无力地笑了笑：“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我没好气地低声问：“咸不咸？”
　　叶书凡一愣，继而就低笑起来，又探头吻了吻我肿起来的眼皮：“不咸……”
　　“苦的。”
　　我冲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却软软的完全没有力道。
　　叶书凡拉过我的手，将我从墙上拉起身，轻轻将我环在了胸前，若有似无地啄着我的耳垂，在耳边轻轻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环上他的背，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讨厌死你了。”
　　
　　我讨厌叶书凡。
　　也讨厌叶书凡离开我。
　　
　　第二天篮球队训练结束，我直接跟着叶书凡去了他家。
　　“作业你先做着吧，”叶书凡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午饭时间。我先去冲个澡。”
　　我咬着笔头坐在饭桌前左右张望，浴室里隐隐传出来的水声跟打在我心上似的。想到昨晚就觉得又难为情又心软软的。
　　身后浴室的门喀嗒一响，叶书凡提溜着拖鞋出来了。走到桌边一手撑着桌子问道：“有什么不会的吗？”
　　“你应该问我有什么会的。”
　　一抬头我就怔住了。
　　叶书凡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一手用毛巾擦着头发，头发因为水结成一绺绺，发尾处还不断有水珠滴下来，滴到肩膀上就顺着锁骨顺着胸缓缓流下来。
　　“你！”我吼起来，“你变态啊？！干嘛不穿衣服？！”
　　“我穿了啊。”叶书凡低头扯了扯裤衩。这不扯还好，一扯就隐隐显出某处的轮廓来。我喉头一紧，触电般移开了视线。
　　“天热嘛。你在家不这么穿？”叶书凡抓起桌上一叠卷子用来扇风，“你要不也去冲个澡？身上都是汗黏着难受吧？我拿衣服给你。”
　　
　　冲进浴室我攥着叶书凡的衣服背靠着门大喘气。
　　我这是怎么了？！
　　看看手里捏着的背心，鬼迷心窍地缓缓凑过鼻子去。有叶书凡的味道……巷子里隔间里休息室里的场景走马灯似